域定,兵士附,西迎大驾,即鄴都,挟天而令诸侯,畜士以讨不,谁能御之!”颍川郭图、淳于琼曰:“汉室陵迟,为日久矣,今兴之,不亦难乎!且英雄并起,各据州郡,连徒聚众,动有万计,所谓秦失其鹿,先得者王。今迎天自近,动辄表闻,从之则权轻,违之则拒命,非计之善者也。”授曰:“今迎朝廷,于义为得,于时为宜,若不早定,必有先之者矣。”绍不从。
初,丹杨硃治尝为孙校尉,见袁术政德不立,劝孙策归取江东。时吴景攻樊能、张英等,岁馀不克,策说术曰:“家有旧恩在东,愿助舅讨横江。横江,因投本土召募,可得三万兵,以佐明使君定天下。”术知其恨,而以刘繇据曲阿,王朗在会稽,谓策未必能定,乃许之。表策为折冲校尉,将兵千馀人、骑数十匹。行收兵,比至历,众五六千。时周瑜从父尚为丹杨太守,瑜将兵迎之,仍助以资粮。策大喜,曰:“吾得卿,谐也!”攻横江、当利,皆之,樊能、张英败走。
策渡江转斗,所向皆破,莫敢当其锋者。百姓闻孙郎至,皆失魂魄。长吏委城郭,窜伏山草。及策至,军士奉令,不敢虏略,犬菜茹,一无所犯,民乃大悦,竞以酒劳军。策为人,姿颜,能笑语,阔达听受,善于用人,是以士民见者莫不尽心,乐为致死。
策攻刘繇渚营,尽得邸阁粮谷、战。时彭城相薛礼、下邳相丹杨笮依繇为盟主,礼据秣陵城,屯县南,策皆击破之。又破繇别将于梅陵,攻湖孰、江乘,皆下之,击繇于曲阿。繇同郡太史慈时自东莱来省繇,会策至,或劝繇可以慈为大将。繇曰:“我若用义,许将不当笑我邪!”但使慈侦视轻重。时独与一骑卒遇策于神亭,策从骑十三,皆旧将辽西韩当、零陵黄盖辈也。慈便前斗,正与策对,策刺慈,而揽得慈项上手戟,慈亦得策兜鍪。会两家兵骑并各来赴,于是解散。繇与策战,兵败,走丹徒。策曲阿,劳赐将士,发恩布令,告谕诸县:“其刘繇、笮等故乡曲来降首者,一无所问;乐从军者,一行,复除门;不乐者不。”旬日之间,四面云集,得见兵二万馀人,千馀匹,威震江东。
丙辰,袁术表策行殄寇将军。策将吕范言于策曰:“今将军事业日大,士众日盛,而纲纪犹有不整者,范愿暂领都督,佐将军分之。”策曰:“衡既士大夫,加手下已有大众,立功于外,岂宜复屈小职,知军中细事乎!”范曰:“不然。今舍本土而托将军者,非为妻也,济世务也。譬犹同舟涉海,一事不牢,即俱受其败。此亦范计,非但将军也。”策笑,无以答。范,便释傕,著袴褶,执鞭诣阁下启事,自称领都督,策乃授传,委以众事。由是军中肃睦,威禁大行。
策以张纮为正议校尉,彭城张昭为长史,常令一人居守,一人从征讨,及广陵秦松、陈端等亦参与谋谟。策待昭以师友之礼,文武之事,一以委昭。昭每得北方士大夫书疏,专归于昭,策闻之,笑曰:“昔相齐,一则仲父,二则仲父,而桓公为霸者宗。今布贤,我能用之,其功名独不在我乎!”
袁术以从弟胤为丹杨太守。周尚、周瑜皆还寿。刘繇自丹徒将奔会稽,许邵曰:“会稽富实,策之所贪,且穷在海隅,不可往也。不如豫章,北达豫壤,西接荆州;若收合吏民,遣使贡献,与曹兗州相闻,虽有袁公路隔在其间,其人豺狼,不能久也。足下受王命,孟德、景升必相救济。”繇从之。
初,陶谦以笮为下邳相,使督广陵、下邳、彭城粮运。遂断三郡委输以自,大起浮屠祠,课人读佛经,招致旁郡好佛者至五千馀。每浴佛,辄多设饮,布席于路,经数十里,费以亿计。及曹击破陶谦,徐土不安,乃将男女万走广陵,广陵太守赵昱待以宾礼。先是彭城相薛礼为陶谦所,屯秣陵,利广陵资货,遂乘酒酣杀昱,放兵大掠,因过江依礼,既而复杀之。刘繇使豫章太守硃皓攻袁术所用太守诸葛玄,玄退保西城。及繇溯江西上,驻于彭泽,使助皓攻玄。许邵谓繇曰:“笮军,不顾名义者也。硃文明喜推诚以信人,宜使密防之。”到,果诈杀皓,代领郡事。繇讨,败走,山,为民所杀。诏以前太傅掾华歆为豫章太守。丹杨都尉硃治逐吴郡太守许贡而据其郡,贡南依山贼严白虎。
张超在雍丘,曹围之急,韩曰:“惟臧洪当来救吾。”众曰:“袁、曹方睦,洪为袁所表用,必不败好以招祸。”超曰:“源天下义士,终不背本;但恐见制力,不相及耳。”洪时为东郡太守,徒跣号泣,从绍请兵,将赴其难,绍不与;请自率所领以行,亦不许。雍丘遂溃,张超自杀,夷其三族。洪由是怨绍,绝不与通。绍兴兵围之,历年不下。绍令洪邑人陈琳以书喻之,洪复书曰:“仆小人也,本乏志用;中因行役,蒙主人倾盖,恩分厚,遂窃大州,宁乐今日自还接刃乎!当受任之初,自谓究竟大事,共尊王室。岂悟本州被侵,郡将遘厄,请师见拒,辞行被拘,使洪故君遂至沦灭,区区微节,无所获申,岂得复全友之,重亏忠孝之名乎!斯所以忍悲挥戈,收泪告绝。行矣孔璋,足下徼利于境外,臧洪投命于君亲;吾托于盟主,臧洪策名于长安;谓余死而名灭,仆亦笑生而无闻焉!”绍见洪书,知无降意,增兵急攻。城中粮谷已尽,外无救,洪自度必不免,呼将吏士民谓曰:“袁氏无,所图不轨,且不救洪郡将,洪于大义,不得不死。念诸君无事空与此祸,可先城未败,将妻。”皆垂泣曰:“明府与袁氏本无怨隙,今为本朝郡将之故,自致残困;吏民何忍当舍明府去也!”初尚掘鼠煮角,后无可复者。主簿启内厨米三升,请稍以为饘粥,洪叹曰:“何能独甘此邪!”使作薄糜,遍班士众,又杀其妾以将士。将士咸涕,无能仰视者。男女七八千人,相枕而死,莫有离叛者。城陷,生执洪。绍大会诸将见洪,谓曰:“臧洪,何相负若此!今日服未?”洪据地瞋目曰:“诸袁事洪,四世五公,可谓受恩。今王室衰弱,无扶翼之意,因际会,希冀非望,多杀忠良以立威。洪亲见呼张陈留为兄,则洪府君亦宜为弟,同共戮力,为国除害,奈何拥众观人屠灭!惜洪力劣,不能推刃为天下报仇,何谓服乎!”绍本洪,意令屈服,原之;见洪辞切,知终不为己用,乃杀之。洪邑人陈容少亲慕洪,时在绍坐,起谓绍曰:“将军举大事,为天下除暴,而先诛忠义,岂合天意!臧洪发举为郡将,奈何杀之!。绍惭,使人牵,谓曰:“汝非臧洪俦,空复尔为!”容顾曰:“仁义岂有常,蹈之则君,背之则小人。今日宁与臧洪同日而死,不与将军同日而生也!”遂复见杀。在坐无不叹息,窃相谓曰:“如何一日杀二烈士!”
公孙瓚既杀刘虞,尽有幽州之地,志气益盛,恃其才力,不恤百姓,记过忘善,睚眦必报。衣冠善士,名在其右者,必以法害之;有材秀者,必抑困使在穷苦之地。或问其故,瓚曰:“衣冠皆自以职分当贵,不谢人惠。”故所,类多商贩、庸儿,与为兄弟,或结婚姻;所在侵暴,百姓怨之。刘虞从事渔鲜于辅等,合率州兵共报仇,以燕国阎柔素有恩信,推为乌桓司。柔招诱胡、汉数万人,与瓚所置渔太守邹丹战于潞北,斩丹等四千馀级。乌桓峭王亦率人及鲜卑七千馀骑,随辅南迎虞和与袁绍将麹义,合兵十万共攻瓚,破瓚于鲍丘,斩首二万馀级。于是代郡、广、上谷、右北平各杀瓚所置长吏,复与鲜于辅、刘和兵合,瓚军屡败。
先是有童谣曰:“燕南垂,赵北际,中央不合大如砺,唯有此中可避世。”瓚自谓易地当之,遂徙镇易,为围堑十重,于堑里筑京,皆五六丈,为楼其上;中堑为京,特十丈,自居焉。以铁为门,斥去左右,男人七岁以上不得门,专与姬妾居。其文簿、书记皆汲而上之。令妇人习为大声,使闻数百步,以传宣教令。疏远宾客,无所亲信,谋臣猛将,稍稍乖散。自此之后,希复攻战。或问其故,瓚曰:“我昔驱畔胡于表,扫黄巾于孟津,当此之时,谓天下指麾可定。至于今日,兵革方始,观此,非我所决,不如休兵力耕,以救凶年。兵法,百楼不攻。今吾诸营楼橹数十重,积谷三百万斛。尽此谷,足以待天下之事矣。”
南单于于扶罗死,弟呼厨泉立,居于平。
段译
孝献皇帝丙兴平元年(甲戌、194)
汉纪五十三汉献帝兴平元年(甲戌,公元194年)
[1],正月,辛酉,赦天下。
[1]季,正月,辛酉(十三日),大赦天下。
[2]甲,帝加元服。
[2]甲(十六日),献帝举行加冠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