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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月，袁尚复攻袁谭于平原，留其将审、苏由守鄴。曹军至洹，苏由为内应，谋，奔。至鄴，为土山、地以攻之。尚武安长尹楷屯城，以通上党粮。夏，四月，留曹洪攻鄴，自将击楷，破之而还。又击尚将沮鹄于邯郸，之。易令韩范、涉长梁岐皆举县降。徐晃言于曰：“二袁未破，诸城未下者倾耳而听，宜旌赏二县以示诸城。”从之，范、岐皆赐爵关内侯。黑山贼帅张燕遣使求助，拜平北将军。

曹表公孙度为武威将军，封永宁乡侯。度曰：“我王辽东，何永宁也！”藏印绶于武库。是岁，度卒，康嗣位，以永宁乡侯封其弟恭。以牵招尝为袁氏领乌桓，遣诣柳城，抚乌桓。值峭王严五千骑助袁谭，又，公孙康遣使韩忠假峭王单于印绶。峭王大会群长，忠亦在坐。峭王问招：“昔袁公言受天之命，假我为单于；今曹公复言当更白天，假我真单于；辽东复持印绶来。如此，谁当为正？”招答曰：“昔袁公承制，得有所拜假。中间违错天命，曹公代之，言当白天，更假真单于，是也。辽东下郡，何得擅称拜假也！”忠曰：“我辽东在沧海之东，拥兵百馀万，又有扶馀、濊貊之用。当今之势，者为右，曹何得独为是也！”招呵忠曰：“曹公允恭明哲，翼天，伐叛柔服，宁静四海。汝君臣顽嚣，今恃险远，背违天命，擅拜假，侮神；方当屠戮，何敢慢易咎毁大人！”便捉忠顿筑，刀斩之。峭王惊怖，徒跣抱招，以救请忠，左右失。招乃还坐，为峭王等说成败之效，祸福所归；皆下席跪伏，敬受敕教，便辞辽东之使，罢所严骑。

辛毘至西平见曹，致谭意，群下多以为刘表，宜先平之，谭、尚不足忧也。荀攸曰：“天下方有事，而刘表坐保江、汉之间，其无四方之志可知矣。袁氏据四州之地，带甲数十万，绍以宽厚得众心；使二和睦以守其成业，则天下之难未息也。今兄弟遘恶，其势不两全，若有所并则力专，力专则难图也。及其而取之，天下定矣，此时不可失也。”从之。后数日，更先平荆州，使谭、尚自相敝，辛毘望，知有变，以语郭嘉。嘉曰，谓毘曰：“谭必可信，尚必可克不？”毘对曰：“明公无问信与诈也，直当论其势耳。袁氏本兄弟相伐，非谓他人能间其间，乃谓天下可定于己也。今一旦求救于明公，此可知也。显甫见显思困而不能取，此力竭也。兵革败于外，谋臣诛于内，兄弟谗阋，国分为二，连年战伐，介胄生虮虱，加以旱蝗，饥馑并臻；天灾应于上，人事困于下，民无愚智，皆知土崩瓦解，此乃天亡尚之时也。今往攻鄴，尚不还救，即不能自守；还救，即谭踵其后。以明公之威，应困穷之敌，击疲敝之寇，无异迅风之振秋叶矣。天以尚与明公，明公不取而伐荆州，荆州丰乐，国未有衅。仲虺有言，‘取侮亡’。方今二袁不务远略而内相图，可谓矣；居者无，行者无粮，可谓亡矣。朝不谋夕，民命靡继，而不绥之，待他年；他年或登，又自知亡而改修厥德，失所以用兵之要矣。今因其请救而抚之，利莫大焉。且四方之寇，莫大于河北，河北平，则六军盛而天下震矣。”曰：“善！”乃许谭平。冬，十月，至黎。尚闻渡河，乃释平原还鄴。尚将吕旷、翔畔归曹，谭复刻将军印以假旷、翔。知谭诈，乃为整娉谭女以安之，而引军还。

◎　建安九年甲申，公元二零四年

初，袁绍与共起兵，绍问曰：“若事不辑，则方面何所可据？”曰：“足下意以为何如？”绍曰：“吾南据河，北阻燕、代，兼戎狄之众，南向以争天下，庶可以济乎！”曰：“吾任天下之智力，以御之，无所不可。”

，正月，曹济河，遏淇白沟以通粮。

初，袁尚遣从事安平牵招至上党督军粮，未还，尚走中山，招说幹以并州迎尚，并力观变，幹不从。招乃东诣曹，复以为冀州从事。又辟崔琰为别驾，谓琰曰：“昨案籍，可得三十万众，故为大州也。”琰对曰：“今九州幅裂，二袁兄弟亲寻戈，冀方蒸庶，暴骨原野，未闻王师存问风俗，救其涂炭，而校计甲兵，唯此为先，斯岂鄙州士女所望于明公哉！”改容谢之。许攸恃功骄嫚，尝于众坐呼小字曰：“某甲，卿非我，不得冀州也！”笑曰：“汝言是也。”然内不乐，后竟杀之。

孙权西伐黄祖，破其舟军，惟城未克，而山寇复动。权还，过豫章，使征虏中郎将吕范平鄱、会稽，寇中郎将程普讨乐安，建昌都尉太史慈领海昏，以别司黄盖、韩当、周泰、吕蒙等守剧县令长，讨山越，悉平之。建安、汉兴、南平民作，聚众各万馀人，权使南都尉会稽贺齐讨，皆平之，复立县邑，料兵万人；拜齐平东校尉。

曹之围鄴也，袁谭复背之，略取甘陵、安平、海、河间。攻袁尚于中山，尚败，走故安，从袁熙；谭悉收其众，还屯龙凑。与谭书，责以负约，与之绝婚，女还，然后讨。十二月，军其门，谭平原，走保南，临清河而屯。平原，略定诸县。

秋，七月，尚将兵万馀人还救鄴；未到，令审知外动止，先使主簿鹿李孚城。孚斫问事杖，系著边，自著平上帻，将三骑，投暮诣鄴下；自称都督，历北围，循表而东，步步呵责守围将士，随轻重行其罚。遂历营，前至南围，当章门，复责怒守围者，收缚之。因开其围，驰到城下，呼城上人，城上人以绳引，孚得。等见孚，悲喜，鼓噪称万岁。守围者以状闻，笑曰：“此非徒得也，方且复。”孚知外围益急，不可复冒，乃请悉城中老弱以省谷，夜，简别数千人，皆使持白幡，从三门并降。孚复将三骑作降人服，随辈夜，突围得去。

木、、火以刚柔相济，然后克得其和，能为民用。今青州天峭急，迷于曲直。仁君度数弘广，绰然有馀，当以大包小，以优容劣，先除曹以卒先公之恨，事定之后，乃议曲直之计，不亦善乎！若迷而不反，则胡夷将有讥诮之言，况我同盟，复能戮力为君之役哉？此韩卢、东郭自困于前面遗田父之获者也。”谭、尚皆不从。

五月，毁土山、地，凿堑围城，周回四十里，初令浅，示若可越。望见，笑之，不争利。一夜浚之，广二丈，引漳以之；城中饿死者过半。

幹以并州降，复以幹为并州刺史。

丹杨大都督妫览、郡丞员杀太守孙翊。将军孙河屯京城，驰赴宛陵，览、员复杀之；遣人迎扬州刺史刘馥，令往历，以丹杨应之。览居军府中，取翊妻徐氏。徐氏绐之曰：“乞须晦日，设祭除服，然后听命。”览许之。徐氏潜使所亲语翊亲近旧将孙、傅婴等与共图览，、婴涕泣许诺，密呼

冬，十月，有星孛于东井。

九月，诏以领冀州牧；让还兗州。

尚兵既至，诸将皆以为：“此归师，人自为战，不如避之。”曰：“尚从大来，当避之；若循西山来者，此成禽耳。”尚果循西山来，东至平亭，去鄴十七里，临滏为营。夜，举火以示城中，城中亦举火相应。兵城北，与尚对决围。逆击之，败还，尚亦破走，依曲漳为营，遂围之。未合，尚惧，遣使求降；不听，围之益急。尚夜遁，保祁山，复围之。尚将延、张顗等临陈降，众大溃，尚奔中山。尽收其辎重，得尚印绶、节钺及衣，以示城中，城中崩沮。审令士卒曰：“守死战！军疲矣，幽州方至，何忧无主！”行围，伏弩之，几中。兄荣为东门校尉，八月，戊寅，荣夜开门内兵。拒战城中，兵生获之。辛评家系鄴狱，辛毘驰往，解之，已悉为所杀。兵缚诣帐下，毘逆以鞭击其，骂之曰：“，汝今日真死矣！”顾曰：“狗辈，正由汝曹破我冀州，恨不得杀汝也！且汝今日能杀生我邪？”有顷，引见，谓曰：“曩日孤之行围，何弩之多也！”曰：“犹恨其少！”曰：“卿忠于袁氏，亦自不得不尔。”意活之。意气壮烈，终于桡辞，而辛毘等号哭不已，遂斩之。冀州人张谦先降，素与不善，笑谓曰：“正南，卿竟何如我？”厉声曰：“汝为降虏，审为忠臣。虽死，岂羡汝生邪！”临行刑，叱持兵者令北向，曰：“我君在北也。”乃临祀绍墓，哭之涕；劳绍妻，还其家人宝，赐杂缯絮，禀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