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3]夏,五月,癸未,诛卫尉腾,夷三族。
[3]夏季,五月,癸未(疑误),诛杀卫尉腾,并把他的三族一齐死。
[4]六月,庚寅晦,日有之。
[4]六月,庚寅晦(二十九日),现日。
[5]秋,七月,螟。
[5]秋季,七月,发生螟灾。
[6]超等余众屯蓝田,夏侯渊击平之。
[6]超等人的残余众驻守蓝田,夏侯渊率军讨伐,全平定。
贼梁兴寇略冯翊,诸县恐惧,皆寄治郡下,议者以为当移就险阻。左冯翊郑浑曰:“兴等破散,藏窜山谷,虽有随者,率胁从耳。今当广开降路,宣谕威信,而保险自守,此示弱也。”乃聚吏民,治城郭,为守备,募民逐贼,得其财妇女,十以七赏。民大悦,皆愿捕贼;贼之失妻者皆还,求降,浑责其得他妇女,然后还之。于是转相寇盗,党与离散。又遣吏民有恩信者分布山谷告谕之,者相继;乃使诸县长吏各还本治,以安集之。兴等惧,将余众聚城,使夏侯渊助浑讨之,遂斩兴,余党悉平。浑,泰之弟也。
县盗贼梁兴在冯翊抢掠。各县的官员十分害怕,都把县府移到郡府所在地。议论此事的人认为应当迁移到险要的地方去据守。左冯翊郑浑说:“梁兴等已经破散,陷藏逃窜到山谷,虽然还有人跟随,但大多数是被他胁迫的。现在,应当广开招降的途径,宣扬朝廷的威信,而据险自守这作法是示弱。”于是,郑浑聚集官吏百姓,修整城郭,严加守备,招募百姓攻击叛民,获得叛民的财和妇女,十分之七赏赐给夺取者。百姓大为兴,都愿意追捕叛民。失去妻的叛民,都回来请求投降,郑浑责令他们送来叛民所俘获的其他妇女,然后才还给他们的妻。于是,这些叛民互相攻击,梁兴的党羽纷纷离散。郑浑又派有威望的官员和百姓分别到山谷去宣传朝廷的旨意,来投降的人络绎不绝。郑浑于是命令各县的官员都把县府迁回本地,安抚百姓及投降的叛民。梁兴等恐惧,率领残聚集在城,曹派夏侯渊率军协助郑浑行征讨,于是斩杀梁兴,余党全平定。郑浑是郑泰的弟弟。
[7]九月,庚戌,立皇熙为济王,懿为山王,邈为济北王,敦为东海王。
[7]九月,庚戍(二十一日),献帝封皇刘熙为济王,刘懿为山王,刘邈为济北王,刘敦为东海王。
[8]初,张以秣陵山川形胜,劝孙权以为治所;及刘备东过秣陵,亦劝权居之。权于是作石城,徒治秣陵,改秣陵为建业。
[8]起初,张认为秣陵山川雄伟,地势险要,劝孙权把秣陵作为治所。到刘备向东经过秣陵时,也曾劝孙权到那里居住。孙权于是修建石城,把治所迁到秣陵,将秣陵改称建业。
[9]吕蒙闻曹东兵,说孙权夹濡须立坞。诸将皆曰:“上岸击贼,洗足船,何用坞为!”蒙曰:“兵有利钝,战无百胜,如有邂逅,敌步骑蹙人,不暇及,其得船乎?”权曰:“善!”遂作濡须坞。
[9]吕蒙听说曹打算再次东征,劝说孙权在濡须的两岸修建营寨。将领们都说:“上岸攻击敌军,洗洗脚就上船了,要营寨有什么用?”吕蒙说:“军事有顺利之时,也有失利之时,不会百战百胜,如果敌人突然现,步骑兵迫,我们连边也到不了,难能上船吗?”孙权说:“很对!”于是,下令修筑营寨,就称作濡须坞。
[10]冬,十月,曹东击孙权。董昭言于曹曰:“自古以来,人臣匡世,未有今日之功;有今日之功,未有久人臣之势者也。今明公耻有惭德,乐保名节;然外大臣之势,使人以大事疑已,诚不可不重虑也。”乃与列侯诸将议,以丞相宜爵国公,九锡备,以彰殊勋。荀以为:“曹公本兴义兵以匡朝宁国,秉忠贞之诚,守退让之实;君人以德,不宜如此。”由是不悦。及击孙权,表请劳军于谯,因辄留,以侍中、光禄大夫、持节、参丞相军事。军向濡须,以疾留寿,饮药而卒。行义修整而有智谋,好推贤士,故时人皆惜之。
[10]冬季,十月,曹率军东征孙权。董昭对曹说:“自古以来,人臣拯救国家的功劳,从来没有您今天的功业这样大;有您今天功业的人,没有长久居于臣属的。现在,您以惭愧为耻,乐于保持名节;然而您在大臣的地位,会使人为这件大事怀疑您,实在不可不多加考虑。”于是,与列侯及将领们商议,认为丞相曹应该爵为国公,由皇帝赐给他表示特权的九锡,来表彰曹的特殊功勋。荀认为:“曹公原来是为了拯救朝廷,安定天下而发起义兵的,怀有忠贞的诚心,严守退让的实意。君以德人,不应当这样。”曹因此很不兴。到东征孙权时,曹上表请求献帝派荀到谯县来劳军队。荀到后,曹就借机留下他,让他以侍中、光禄大夫的份,持符节,参预丞相府的军事。曹大军向濡须发,荀因病留在寿,喝下毒药而死。荀品德尚,行为端正,而且有智谋,喜推荐贤能的士人,因此,当时人对他的去世都很惋惜。
臣光曰:孔之言仁也重矣,自路、冉求、公西赤门人之第,令君文、陈文诸侯之贤大夫,皆不足以当之,而独称仲之仁,岂非以其辅佐齐桓,大济生民乎!齐桓之行若狗彘,仲不羞而相之,其志盖以非桓公则生民不可得而济也。汉末大,群生涂炭,自非世之才不能济也。然则荀舍魏武将谁事哉!
臣司光曰:“孔对于评价仁德是非常重视的。即使是路、冉求、公西赤这些杰的门人,令尹文、陈文这些诸侯的贤能大夫,都不够资格,而唯独称赞仲的仁德,岂不是因为他辅佐齐桓公,对百姓有很大的恩德吗?齐桓公的行为像猪狗一样,但仲并不以为羞耻而辅佐他,是因为他知,没有齐桓公,百姓就不能得到拯救。汉末天下大,百姓灾难重,假如没有绝的才能,便不能拯救百姓。既然这样,那么荀舍弃曹,还能去辅佐谁呢?
齐桓之时,周室虽衰,未若建安之初也。建安之初,四海覆,尺土一民,皆非汉有。荀佐魏武而兴之,举贤用能,训卒厉兵,决机发策,征伐四克,遂能以弱为,化为治,十分天下而有其八,其功岂在仲之后乎!仲不死纠而荀死汉室,其仁复居仲之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