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承无凶国害家之悔也。大王宜上惟太伯顺父之志,中念河间献王、东海王恭顺之节,下存前世骄恣荒之王以为警戒。而闻顷至武昌以来,多违诏敕,不拘制度,擅发诸将兵治护室。又左右常从有罪过者,当以表闻,公付有司;而擅私杀,事不明白。中书杨,亲受诏敕,所当恭肃,乃云‘正自不听禁,当如我何!’闻此之日,小大惊怪,莫不寒心。里语曰:‘明鉴所以照形,古事所以知今。’大王宜以鲁王为戒,改易其行,战战兢兢,尽礼朝廷,如此,则无求不得。若弃忘先帝法教,怀轻慢之心,臣下宁负大王,不敢负先帝遗诏;宁为大王所怨疾,岂敢忘尊主之威而令诏敕不行于藩臣邪!向使鲁王早纳忠直之言,怀惊惧之虑,则享祚无穷,岂有灭亡之祸哉!夫良药苦,唯病者能甘之;忠言逆耳,唯达者能受之。今者恪等,为大王除危殆于萌牙,广福庆之基原,是以不自知言至,愿蒙三思!”王得笺,惧,遂移南昌。
诸葛恪不想让各位王公居住在江边兵要之地,于是让齐王孙奋迁徙到豫章,让琅邪王孙休迁徙到丹。但孙奋不肯迁徙,又多次犯国家法度,诸葛恪就给孙奋写信说:“帝王的尊贵与上天同一地位,因此以天下为家,以父兄为臣;仇人有善行,不得不举荐,亲戚有恶迹,也不得不诛杀;就这样顺承天命治理万,以国为先,以家为后,这是圣人所立的制度,是百世不变的法则。当初汉代刚刚举起之时,封了许多弟为王。他们势力大后,就开始作图谋不轨,上则几乎危害国家,下则兄弟之间骨相残,其后加以惩罚戒备,认为诸王势力加是国家之大忌。自光武帝以来,分封诸王有一定制度,只允许他们在内自娱自乐,不得统治百姓和参与政事,与宾客往,都有严格的禁令;这样才得以保全安定,各自安享福禄,这就是前代得失的经验教训。先帝以古代的经验教训作为今日之借鉴,为防止作的萌芽,考虑到后世的长治久安,所以在卧病之日,就分散诸王,让他们及早到达各自的封国,诏令恳切,禁令严峻,所告诫的各方面,无所不至。这样的目的,实际上是要上使国家安定,下则保全诸王,让他们及早回到封国,使百世后的孙能继承祖宗基业,不会现危害国家和家族的悔恨之事。对待父辈,您应该常常想着周朝太伯顺从其父的志向;对待兄弟,您应该常常念及汉朝河间献王和东海王恭顺兄长的节;对待自己,您应该把前世那些骄横恣肆荒无耻之王记在心中以为警戒。但是我听说您自到武昌以来,多次违背朝廷诏令,不受制度约束,擅自调兵遣将来理保护您的室。另外您的左右亲随有犯罪之人,您应当上表禀告,并把他们付有关官员秉公理,但是您却擅自私下杀死,而不把事情明确报告。中书杨,亲自接受诏令,您应当恭恭敬敬地听他的意见,但您却说:‘我就是不听禁约,能把我怎么样!’听到您这个话,我们上上下下都十分震惊,没一个不到寒心的。俗语说:‘明镜用来照形,知古为了知今。’您应该刻地记住鲁王的教训,改变目前的言行,战战兢兢,小心谨慎,尽心地恭敬朝廷,这样,您的要求都能得到满足。如果背弃忘却先帝的教导,对朝廷怀有轻视傲慢之心,那么我宁肯辜负您,也不敢辜负先帝的遗诏;宁肯被您所怨恨仇视,又怎敢忘记尊奉主上的权威而让诏令不能在藩臣中实行?以前如果鲁王及早地听纳忠直之言,对朝廷怀着惊惧恭敬之心,就能无穷地享受福禄,怎会有灭亡的灾祸?良药苦,只有病人才会甘之若饴;忠言逆耳,只有通达之人才能接受。如今我们这些人恭恭敬敬,想为您解除危险祸患于萌芽之中,扩展您富贵福禄的基础,因此不知不觉地说得十分尖锐,希望您三思!”齐王收到信后,非常惧怕,随即就迁徙到南昌。
[6]初,吴大帝筑东兴堤以遏巢湖,其后寇淮南,败,以内船,遂废不复治。冬,十月,太傅恪会众于东兴,更作大堤,左右结山,侠筑两城,各留千人,使将军全端守西城,都尉留略守东城,引军而还。
[6]当初,吴大帝孙权建筑东兴堤用以遏止巢湖之外,后来攻淮南,战败,就把巢湖用来停泊船只,于是废弃大堤不再修筑。冬季,十月,太傅诸葛恪会集众人于东兴,重新建筑大堤,连结左右两座山,山上建筑了两座城,各留千人把守,派将军全端守西城,都尉留略守东城,然后率军返回。
镇东将军诸葛诞言于大将军师曰:“今因吴内侵,使文舒江陵,仲恭向武昌,以羁足之上;然后简卒攻其两城,比救至,可大获也。”是时征南大将军王昶、征东将军胡遵、镇南将军丘俭等各献征吴之计。朝廷以三征计异,诏问尚书傅嘏。嘏对曰:“议者泛舟径济,横行江表;或四并,攻其城垒;或大佃疆埸,观衅而动;诚皆取贼之常计也。然自治兵以来,三载,非掩袭之军也。贼之为寇,几六十年矣,君臣相保,吉凶共患,又丧其元帅,上下忧危,设令列船津要,城据险,横行之计,其殆难捷。今边壤之守,与贼相远,贼设罗落,又特重密,间谍不行,耳目无闻。夫军无耳目,校察未详,而举大众以临险,此为希幸徼功,先战而后求胜,非全军之长策也。唯有军大佃,最差完牢;可诏昶、遵等择地居险,审所错置,及令三方一时前守。夺其壤,使还土,一也;兵也民表,寇钞不犯,二也;招怀近路,降附日至,三也;罗落远设,间构不来,四也;贼退其守,罗落必浅,佃作易立,五也;坐积谷,士不远输,六也;衅隙时闻,讨袭速决,七也;凡此七者,军事之急务也。不据则贼擅便资,据之则利归于国,不可不察也。夫屯垒相,形势已,智勇得陈,巧拙得用,策之而知得失之计,角之而知有余不足,虏之情伪,将焉所逃!夫以小敌大,则役烦力竭;以贫敌富,则敛重财匮。故曰:‘敌逸能劳之,饱能饥之’,此之谓也。”司师不从。
镇东将军诸葛诞对大将军司师说:“如今趁着吴国内地侵略,可以派王昶取江陵,派丘俭攻向武昌,以羁绊住吴国上游的兵力,然后挑选锐兵力攻其两城,等到他们救兵赶到,我们已大获全胜了。”当时征南大将军王昶、征东将军胡遵、征南将军丘俭等人各自都献了征伐吴国的计策。朝廷因三位将领计策不同,于是下诏征询尚书傅嘏的意见。傅嘏回答说:“献计者有人主张乘船直接渡江,横行于江南;有人主张分四路同时攻,攻占其城垒;也有人主张屯兵边境,平时耕作土地,然后乘其内之机发动攻;这的确都是攻取敌国的常用之计。但是自从我们训练集结伐吴队以来,前后已有三年,敌人早已知晓,已经不是一支可以其不意行偷袭的军队了。吴国与我为敌,将近六十年了,这期间他们君臣团结,同甘苦共患难,最近又丧其统帅,君臣上下心存忧惧危难,加戒备,假使他们下令在重要渡排列战船,加固城池占据险要,那么我们横行大江之上的计策,恐怕就难以奏效了。如今边境的守军,与敌军相隔甚远,敌军设置的观察联络哨所,又数量众多戒守严密,我们的间谍不能,得不到任何消息。如果军队没有耳目消息,侦察不够详密,却冒然发重兵以面临大的危险,这就是怀着侥幸心理以邀取成功,企图先战而后求取胜利,这不是保全军队的良策。只有屯兵边境的计策最为完备牢靠;可以先命令王昶、胡遵选择地方驻扎在形势险要之地,审察他们的安排布置,命令三方面同时驻守地。第一,要夺取沃的土地,让敌人退回到贫瘠的土地。第二,兵士到百姓中间,不许欺压劫掠。第三,在附近区域实行招抚怀柔政策,使投降归附之人每天来到。第四,从远开始设置侦察联络哨,使间谍不能过来。第五,敌兵退守之后,侦察联络哨必然不能,耕作土地也不容易开展。第六,军队就地用积储的粮,不用分兵力运输。第七,敌军内矛盾混情况可以及时得到消息,能迅速作征讨突袭的决断。以上七个方面,是军事行动的当务之急。不掌握这些,敌军就会独占便利的资财;掌握这些,利益就会归于我国,所以不可以不明察。两军营垒相互近,两军的阵势也已经相互明了,智慧勇敢得以施展,各巧拙之计也得以运用,施展谋略能了解其得失,相互较量也能知长短优劣,敌军情况的真伪,将向哪里藏匿?以小敌大,就会劳役频繁国力衰竭;以贫敌富,就会加重税敛财力匮乏。因此兵法说:‘敌人安逸能使之烦劳,敌人饱足能使之饥饿。’说的就是这个意思。”但是司师不采纳这个意见。
十一月,诏王昶等三击吴。十二月,王昶攻南郡,丘俭向武昌,胡遵、诸葛诞率众七万攻东兴。甲寅,吴太傅恪将兵四万,晨夜兼行,救东兴。胡遵等敕诸军作浮桥渡,陈于堤上,分兵攻两城;城在峻,不可卒。诸葛恪使冠军将军丁奉与吕据、留赞、唐咨为前,从山西上。奉谓诸将曰:“今诸军行缓,若贼据便地,则难以争锋,我请趋之。”乃辟诸军使下,奉自率麾下三千以径。时北风,奉举帆二日,即至东关,遂据徐塘。时天雪,寒,胡遵等方置酒会。奉见其前兵少,谓其下曰:“取封侯爵赏,正在今日!”乃使兵皆解铠,去矛戟,但兜鍪刀,倮缘。魏人望见,大笑之,不即严兵。吴兵得上,便鼓噪,斫破魏前屯,吕据等继至;魏军惊扰散走,争渡浮桥,桥坏绝,自投于,更相蹈藉。前督韩综、乐安太守桓嘉等皆没,死者数万。综故吴叛将,数为吴害,吴大帝常切齿恨之,诸葛恪命送其首以白大帝庙。获车乘、、骡驴各以千数,资山积,振旅而归。
十一月,诏令王昶等三路兵袭击吴国。十二月,王昶攻南郡,丘俭攻武昌,胡遵、诸葛诞率七万大军攻打东兴。甲寅(十九日),吴国太傅诸葛恪率兵四万,日夜兼程,救援东兴。胡遵等人命令各军作浮桥渡,陈兵于大堤之上,分兵攻打两城;城在峻险要之,不能很快攻破。诸葛恪派冠军将军丁奉和吕据、留赞、诏咨等人为前锋,从山的西面攻上。丁奉对各将领说:“现在各队行动迟缓,如果魏兵占据有利地形,就难以与他争锋战了,我请求快速攻上。”于是让各路军从路上避开,丁奉亲自率领属下三千人快速突。当时正刮北风,丁奉扬帆行船两天就到达了东关,随即占据了徐塘。当时漫天飘雪,十分寒冷,胡遵等人正在聚会饮酒。丁奉见魏军前兵力稀少,就对手下人说:“求取封侯赏爵,正在今天。”于是让士兵们都脱下铠甲,丢掉长矛大戟,只着盔拿着刀和盾牌,爬上堤堰。魏兵看见他们,都大笑不止,而不立即整兵对敌。吴兵爬上之后,立即击鼓呐喊,袭击攻破魏军前营垒,吕据等人也相继赶到;魏军惊恐万状四散奔逃,争相抢渡浮桥,浮桥毁坏断裂,魏兵自己中,互相践踏着逃跑。魏军前督韩综、乐安太守桓嘉等人都沉没在中,死者数万人。韩综过去是吴国的叛将,多次为害吴国,吴大帝孙权常常痛恨得咬牙切齿,诸葛恪命人送回韩综首级以祭告大帝庙。缴获魏军的车辆、、骡驴等都数以千计,资材堆积如山,凯旋而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