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周天下而无容足之地，百战百胜而无尺寸之功者，盖得主则为义兵，附逆则为贼众故也。成败之数，有似呼，之则寒，嘘之则温。今相授侍中、车骑大将军、领护匈中郎将、襄城郡公，将军其受之！”勒报书曰：“事功殊途，非腐儒所知。君当逞节本朝，吾自夷难为效。”遗琨名、珍宝，厚礼其使，谢而绝之。

当初，石勒被人抢走卖掉的时候，和他母亲王氏失去联系。刘琨找到了他母亲，就把他母亲和侄石虎送到石勒那里，趁机给石勒一封信，说：“将军用兵如神，所向无敌，之所以在天下周游不定而没有立足之地，百战百胜却没有一儿功劳，完全是因为报效于正统的主人就是正义之师，而依附于叛逆者就成为贼寇之众的缘故。一个人成败的理，如同呼，急促地气就到寒冷，徐缓地嘘气则到温。现在授予你侍中、车骑大将军，兼护匈中郎将等职务，封为襄城郡公，希望将军接受！”石勒回信说：“从事建功立业的大事，路不同，不是迂腐的儒生可能了解的。您应当为自己的朝廷保持发扬气节，我是夷人难以为你效劳。”并送给刘琨名、珍宝等，用厚礼招待刘琨的使者，谢绝了刘琨。

时虎年十七，残忍无度，为军中患。勒白母曰：“此儿凶暴无赖，使军人杀之，声名可惜，不若自除之。”母曰：“快为犊，多能破车，汝小忍之！”及长，便弓，勇冠当时。勒以为征虏将军，每屠城邑，鲜有遗类。然御众严而不烦，莫敢犯者，指授攻讨，所向无前，勒遂任之。勒攻荥太守李矩，矩击却之。

当时石虎十七岁，残忍得没有限度，军中都以他为祸患，石勒告诉母亲说：“这个小凶暴无赖，假如军队的人把他杀了，有损声名，还不如自己来除掉他。”母亲说：“快捷的在犊时，大多都会把车坏。你稍微忍耐一下！”石虎长大后，擅长弓骑，骁勇为当时第一。石勒任他为征虏将军，每当屠杀一座城邑，很少有遗留下来的人。但是驾驭下却严厉而不繁琐，没有谁敢违反，指派他去攻战征讨，所向无敌，石勒于是信任用他。石勒攻打荥太守李矩，李矩击打退了石勒。

[24]初，南王模以从事中郎索为冯翊太守。，靖之也。模死，与安夷护军金城允、频令梁肃，俱奔安定。时安定太守贾疋与诸氐、羌皆送任于汉，等遇之于密，拥还临泾，与疋谋兴复晋室，疋从之。乃共推疋为平西将军，率众五万向长安。雍州刺史特、新平太守竺恢皆不降于汉，闻疋起兵，与扶风太守梁综帅众十万会之。综，肃之兄也。汉河内王粲在新丰，使其将刘雅、赵染攻新平，不克。索救新平，大小百战，雅等败退。中山王曜与疋等战于黄丘，曜众大败。疋遂袭汉梁州刺史彭仲，杀之。特等击破粲于新丰，粲还平。于是疋等兵势大振，关西胡、晋翕然响应。

[24]当初，南王司模任从事中郎索为冯翊太守。索是索靖的儿。司模死后，索与安夷护军金城人允、频县令梁肃，一起逃奔到安定。当时安定太守贾疋与氐人、羌人都给汉送去了人质，索等人在密县遇到贾疋，簇拥着还归临泾，与贾疋商谋复兴晋朝，贾疋同意了。于是大家一起推举贾疋为平西将军，率领五万军队向长安发。雍州刺史特、新平太守竺恢都不向汉投降，听说贾疋起兵，就与扶风太守梁综一起率领十万军队与贾疋会合。梁综是梁肃的哥哥。汉河内王刘粲在新丰，派他的将刘雅、赵染攻新平，没有成功。索去救援新平，与汉军大小百余战，刘雅等人败退。中山王刘曜与贾疋在黄丘战，刘曜的军队惨败。贾疋于是袭击汉梁州刺史彭仲，把他杀了。特等人在新丰打败刘粲，刘粲还归平。这样，贾疋等人军威气势大振，关西地区的胡人以及晋人都纷纷响应。

阎鼎奉秦王业关，据长安以号令四方；河令傅畅，祗之也，亦以书劝之，鼎遂行。荀藩、刘畴、周、李述等，皆山东人，不西行，中涂逃散；鼎遣兵追之，不及，杀李等。鼎与业自宛趣武关，遇盗于上洛，士卒败散，收其馀众，至蓝田，使人告贾疋，疋遣兵迎之；十二月，人于雍城，使梁综将兵卫之。

阎鼎打算侍奉秦王司业到关中，占据长安来向四方发号施令。河县令傅畅是傅祗的儿，也写信劝勉，阎鼎于是就发了。荀藩、刘畴、周、李述等人都是崤山以东地区的人，不想西行，中途都逃散了，阎鼎派兵追他们，没有追上，就杀了李等人。阎鼎与司业从宛城开赴武关，在上洛县遇到盗，兵士被打败后逃散了，只好收拾起剩下的人，前到蓝田，派人通知贾疋，贾疋派人迎接他们。十二月，雍城，派梁综带兵保卫他们。

周奔琅邪王睿，睿以为军谘祭酒。前骑都尉谯国桓彝亦避过江，见睿微弱，谓曰：“我以中州多故，来此求全，而单弱如此，将何以济！”既而见王导，共论世事，退，谓曰：“向见夷吾，无复忧矣！”

周投奔琅邪王司睿，司睿任用周为军咨祭酒。前骑都尉谯国人桓彝也避渡过长江，见司睿势力微弱，对周说：“我因为中州地区多变故，来到这儿求安，结果这里如此势单力薄，将靠什么来成就大业？”不久又见到王导，与王导一起议论天下大事，退去后，又对周说：“刚才如同见到了仲，不再有忧虑了。”

诸名士相与登新亭游宴，周中坐叹曰：“风景不殊，举目有江河之异！”因相视涕。王导愀然变曰：“当共戮力王室，克复神州，何至作楚囚对泣邪！”众皆收泪谢之。

名士们一起登上新亭游玩宴乐，周坐在中间叹说：“风景没有大差别，只是举目望去有长江黄河的区别。”大家听了相对泪。王导脸立刻变了，说：“应当齐心协力报效朝廷，收复神州沦陷的土地，怎么能像只知悲痛而不思取的楚囚那样相对泪呢？”于是大家都泪向王导歉。

陈遗王导书曰：“中华所以倾弊者，正以取才失所，先白望而后实事，浮竞驱驰，互相贡荐，言重者先显，言轻者后叙，遂相波扇，乃至陵迟。加有庄、老之俗，倾惑朝廷，养望者为弘雅，政事者为俗人，王职不恤，法坠丧。夫制远，先由近始。今宜改张，明赏信罚，卓茂于密县，显朱邑于桐乡，然后大业可举，中兴可冀耳。”导不能从。

陈给王导去信说：“中华之所以被颠覆破坏，正是因为选择人才失当，徒有虚名的优先而作实事的却靠后，竞相追逐浮华，互相荐举，言过其实者先显达，说得少一儿的后录用，于是互相推波助澜，导致国家衰落。加上崇尚庄、老学说的风气，扰蛊惑朝廷，无所事事地修养名望的人被看作大雅士，勤勉于政事的人被认为是平庸俗气的人，不顾惜朝廷职务，朝廷的制度被丢弃。因而想要考虑远大的事业，得先从近开始，现在就应该改弦更张，明确赏罚的标准切实实行，像光武帝在密县提卓茂，像汉宣帝在桐乡使朱邑显达，这样以后就能够完成大业，中兴也可以期待了。”王导没有同意。

[25]刘琨长于招怀而短于抚御，一日之中，虽归者数千，而去者亦相继。琨遣遵请兵于代公猗卢，又遣族人内史希合众于中山，幽州所统代郡、上谷、广宁之民多归之，众至三万。王浚怒，遣燕相胡矩督诸军，与辽西公段疾陆眷共攻希，杀之，驱略三郡士女而去。疾陆眷，务勿尘之也。猗卢遣其六将兵助琨戍新兴。

[25]刘琨擅长于招揽安抚远方的人，却不擅长抚驾驭近的人，一天之中，虽然归附的人有几千，但离开的人数也差不多。刘琨一面派儿刘遵去向代公拓跋猗卢请求军队援助，一面又派同家族的内史刘希在中山聚合众，幽州所统辖的代郡、上谷、广宁等地的百姓大多归附刘希，众达到三万人。王浚发怒，派燕相胡矩带领各军，与辽西公段疾陆眷一同攻打刘希，把他杀了，并且驱赶掠夺三个郡的男女后离去。段疾陆眷是段务勿尘的儿。拓跋猗卢派他儿拓跋六带兵驻扎到新兴援助刘琨。

琨牙门将邢延以碧石献琨，琨以与六，六复就延求之，不得，执延妻。延怒，以所兵袭六，六走，延遂以新兴附汉，请兵以攻并州。

刘琨牙门将邢延把一块碧石献给刘琨，刘琨又送给拓跋六，拓跋六

又去邢延那里索求碧石，没有得到，就抓走邢延的妻儿女。邢延发怒，带领所辖的军队袭击拓跋六，拓跋六撤走，邢延于是献新兴向汉投降，并请求军队来攻打并州。

[26]李臻之死也，辽东附鲜卑素喜连、木津托为臻报仇，攻陷诸县，杀掠士民，屡败郡兵，连年为寇。东夷校尉封释不能讨，请与连和，连、津不从。民失业，归慕容者甚众，禀给遣还，愿留者即抚存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