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德,愿以备后。”言终而卒。曜以昶为侍中、大司徒、录尚书事,立芳为皇后;寻又以昶为太保。
三月,后赵主勒夜微行检察诸营卫,赍金帛以赂门者,求。永昌门候王假收捕之,从者至,乃止。旦,召假,以为振忠都尉,爵关内侯。勒召记室参军徐光,光醉不至,黜为牙门。光侍直,有愠,勒怒,并其妻囚之。
夏,四月,后赵将石生寇汝南,执内史祖济。
六月,癸亥,泉陵公刘遐卒。癸酉,以车骑大将军郗鉴领徐州刺史;征虏将军郭默为北中郎将、监淮北诸军事,领遐曲。遐肇尚幼,遐妹夫田防及故将史迭等不乐他属,共以肇袭遐故位而叛。临淮太守刘矫掩袭遐营,斩防等。遐妻,邵续女也,骁果有父风。遐尝为后赵所围,妻单将数骑,遐于万众之中。及田防等作,遐妻止之,不从,乃密起火,烧甲仗都尽,故防等卒败。诏以肇袭遐爵。
司徒导称疾不朝,而私送郗鉴。卞壸奏“导亏法从私,无大臣之节,请免官。”虽事寝不行,举朝惮之。壸俭素廉絜,裁断切直,当官实,不弘裕,不肯苟同时好,故为诸名士所少。阮孚谓之曰:“卿常无闲泰,如瓦石,不亦劳乎!”壸曰:“诸君以德恢弘,风相尚,执鄙吝者,非壸而谁!”时贵游弟多慕王澄、谢鲲为放达,壸厉于朝曰:“悖礼伤教,罪莫大焉;中朝倾覆,实由于此。”奏推之,王导、庾亮不听,乃止。
成人讨越巂斯叟,破之。
秋,七月,癸丑,观烈侯应詹卒。
初,王导辅政,以宽和得众。及庾亮用事,任法裁,颇失人心。豫州刺史祖约,自以辈不后郗、卞,而不豫顾命,又望开府复不得,及诸表请多不见许,遂怀怨望。及遗诏褒大臣,又不及约与陶侃,二人皆疑庾亮删之。历内史苏峻,有功于国,威望渐著,有锐卒万人,械甚,朝廷以江外寄之;而峻颇怀骄溢,有轻朝廷之志,招纳亡命,众力日多,皆仰县官,运漕相属,稍不如意,辄肆忿言。亮既疑峻、约,又畏侃之得众,八月,以丹杨尹温峤为都督江州诸军事、江州刺史,镇武昌;尚书仆五舒为会稽内史,以广声援;又修石以备之。
丹杨尹阮孚以太后临朝,政舅族,谓所亲曰:“今江东创业尚浅,主幼时艰,庾亮年少,德信未孚,以吾观之,将作矣。”遂求为广州刺史。孚,咸之也。
冬,十月,立帝母弟岳为吴王。
南顿王宗自以失职怨望,又素与苏峻善,庾亮诛之,宗亦废执政。御史中丞钟雅劾宗谋反,亮使右卫将军赵胤收之。宗以兵拒战,为胤所杀,贬其族为氏,三绰、超、演皆废为庶人。免太宰西王羕,降封弋县王,大宗正虞胤左迁桂太守。宗,宗室近属;羕,先帝保傅。亮一旦剪黜,由是失远近之心。宗党卞阐亡奔苏峻,亮符峻送阐,峻保匿不与。宗之死也,帝不之知,久之,帝问亮曰:“常日白公何在?”亮对以谋反伏诛。帝泣曰:“舅言人作贼,便杀之;人言舅作贼,当如何!”亮惧,变。
赵将黄秀等寇酂,顺太守魏该帅众奔襄。
后赵王勒用程遐之谋,营鄴,使世弘镇鄴,禁兵万人,车骑所统五十四营悉之,以骁骑将军领门臣祭酒王专统六夷以辅之。中山公虎自以功多,无去鄴之意,及修三台,迁其家室,虎由是怨程遐。
十一月,后赵石聪攻寿,祖约屡表请救,朝廷不为兵。聪遂寇逡遒、阜陵,杀掠五千馀人。建康大震,诏加司徒导大司、假黄钺、都督中外诸军事以御之,军于江宁。苏峻遣其将韩晃击石聪,走之,导解大司。朝议又作涂塘以遏胡寇,祖约曰:“是弃我也!”益怀愤恚。
十二月,济岷太守刘闿等杀下邳内史夏侯嘉,以下邳叛,降于后赵。石瞻攻河南太守王瞻于邾,之。彭城内史刘续复据兰陵石城,石瞻攻之。
后赵王勒以牙门将王波为记室参军,典定九,始立秀、孝试经之制。
张竣畏赵人之,是岁,徙陇西、南安民二千馀家于姑臧,又遣修好于成,以书劝成主雄去尊号,称籓于晋。雄复书曰:“吾过为士大夫所推,然本无心于帝王,思为晋室元功之臣,扫除氛埃;而晋室陵迟,德声不振,引领东望,有年月矣。会获来贶,情在暗至,有何已已。”自是聘使相继。
◎ 咸和二年丁亥,公元三二七年
,正月,硃提太守杨术与成将罗恒战于台登,兵败,术死。
夏五月,甲申朔,日有之。
赵武卫将军刘朗帅骑三万袭杨难敌于仇池,弗克,掠三千馀而归。
张竣闻赵兵为后赵所败,乃去赵官爵,复称晋大将军、凉州牧,遣武威太守窦涛、金城太守张阆、武兴太守辛岩、扬烈将军宋辑等帅众数万,东会韩璞,攻掠赵秦州诸郡。赵南王胤将兵击之,屯狄。枹罕护军辛晏告急。秋,骏使韩璞、辛岩救之。璞度沃岭。岩速战,璞曰:“夏末以来,日星数有变,不可轻动。且曜与石勒相攻,胤必不能久与我相守也。”与胤夹洮相持七十馀日。冬,十月,璞遣辛岩督运于金城,胤闻之,曰:“韩璞之众,十倍于吾。吾粮不多,难以持久。今虏分兵运粮,天授我也。若败辛岩,璞等自溃”乃帅骑三千袭岩于沃岭,败之,遂前璞营,璞众大溃。胤乘胜追奔,济河,攻令居,斩首二万级,据振武,河西大骇。张阆、辛晏帅其众数万降赵,骏遂失河南之地。
庾亮以苏峻在历,终为祸,下诏征之,访于司徒导。导曰:“峻猜险,必不奉诏,不若且苞容之。”亮言于朝曰:“峻狼野心,终必为。今日征之,纵不顺命,为祸犹浅;若复经年,不可复制,犹七国之于汉也。”朝臣无敢难者,独光禄大夫卞壸争之曰:“峻拥兵,近京邑,路不终朝。一旦有变,易为蹉跌,宜思之!”亮不从。壸知必败,与温峤书曰:“元规召峻意定,此国之大事。峻已狂意,而召之,是更速其祸也,必纵毒蠚以向朝廷。朝廷威虽盛,不知果可擒不;王公亦同此情。吾与之争甚恳切,不能如之何。本足下以为外援,而今更恨足下在外,不得相与共谏止之,或当相从耳。”峤亦累书止亮。举朝以为不可,亮皆不听。
峻闻之,遣司何仍诣亮曰:“讨贼外任,远近惟命,至于内辅,实非所堪。”亮不许,召北中郎将郭默为后将军、领屯骑校尉,司徒右长史庾冰为吴国内史,皆将兵以备峻。冰,亮之弟也。于是下优诏,征峻为大司农,加散骑常侍,位特,以弟逸代领曲。峻上表曰:“昔明皇帝亲执臣手,使臣北讨胡寇。今中原未靖,臣何敢即安!乞补青州界一荒郡,以展鹰犬之用。”复不许。峻严装将赴召,犹豫未决。参军任让谓峻曰:“将军求荒郡而不见许,事势如此,恐无生路,不如勒兵自守。”阜陵令匡术亦劝峻反,峻遂不应命。
温峤闻之,即帅众下卫建康,三吴亦起义兵;亮并不听,而报峤书曰:“吾忧西陲,过于历,足下无过雷池一步也。”朝廷遣使谕峻,峻曰:“台下云我反,岂得活邪!我宁山望廷尉,不能廷尉望山。往者国家危如累卵,非我不济;狡兔既死,猎犬宜烹。但当死报造谋者耳!”
峻知祖约怨朝廷,乃遣参军徐会推崇约,请共讨庾亮。约大喜,其从智、衍并劝成之。谯国内史桓宣谓智曰:“本以胡未灭,将戮力讨之。使君若为雄霸,何不助国讨峻,则威名自举。今乃与峻俱反,此安得久乎!”智不从。宣诣约请见,约知其谏,拒而不内。宣遂绝约,不与之同。十一月,约遣兄沛内史涣、女婿淮南太守许柳以兵会峻。逖妻,柳之姊也,固谏,不从。诏复以卞壸为尚书令、领右卫将军,以会稽内史王舒行扬州刺史事,吴兴太守虞潭督三吴等诸郡军事。
尚书左丞孔坦、司徒司丹杨陶回言于王导,请“及峻未至,急断阜陵,守江西当利诸,彼少我众,一战决矣。若峻未来,可往其城。今不先往,峻必先至,峻至则人心危骇,难与战矣。此时不可失也。”导然之,庾亮不从。十二月,辛亥,苏峻使其将韩晃、张健等袭陷姑孰,取盐米,亮方悔之。
壬,彭城王雄、章武王休叛奔峻。雄,释之也。
庚申,京师戒严,假庾亮节,都督征讨诸军事;以左卫将军赵胤为历太守,使左将军司将兵据慈湖以拒峻。以前声校尉刘超为左卫将军,侍中褚翜典征讨军事。亮使弟翼以白衣领数百人备石。
丙寅,徙琅邪王昱为会稽王,吴王岳为琅邪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