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平于新安,斩之,掠五千余而归。自是二赵构隙,日相攻掠,河东、弘农之间,民不聊生矣。
后赵司州刺史石生攻击在新安的前赵河南太守尹平,将他斩首,劫掠民众五千多返回。自此以后,前赵与后赵结怨成仇,经常互相攻伐劫掠,河东、弘农之间,民不聊生。
石生寇许、颍,俘获万计。攻郭诵于翟,诵与战,大破之,生退守康城。后赵汲郡内史石聪闻生败,驰救之,攻司州刺史李矩、颍川太守郭默,皆破之。
石生侵犯许昌、颍川、俘获人众上万。又攻在翟的郭诵。郭诵与石生战,重创石生所,石生退走保守康城。后赵汲郡内史石聪听说石生战败,奔驰救援,攻司州刺史李矩和颍川太守郭默,均获胜。
[3]成主雄,后任氏无,有妾十余人,雄立其兄之班为太,使任后母之。群臣请立诸,雄曰:“吾兄,先帝之嫡统,有奇材大功,事垂克而早世,朕常悼之。且班仁孝好学,必能负荷先烈。”太傅骧、司徒王达谏曰:“先王立嗣必者,所以明定分而防篡夺也。宋宣公、吴馀祭,足以观矣!”雄不听。骧退而涕曰:“自此始矣!”班为人谦恭下士,动遵礼法,雄每有大议,辄今豫之。
[3]成汉主李雄的皇后任氏无,妾妃所生的儿有十多人。李雄册立自己兄长李的儿李班为太,让任后作他的养母。群臣请求在妾妃所生的嗣中选立太,李雄说:“我的兄长是先帝的嫡亲后裔,有奇才和大功,当帝业即将成功时英年早逝,朕时常悼念他。况且李班仁孝好学,一定会继承祖先的功业。”太傅李骧、司徒王达劝谏说:“先王们之所以必定从自己的儿中选立继承人,为的是彰明固定不变的分位,防止篡权夺位。看宋宣公和吴国余祭的先例,就足以今人知晓。”李雄不听。李骧退下后着泪说:“祸由此发端了。”李班为人谦恭下士,行动遵循礼法,李雄只要有重大决策,总是让他参与。
[4]夏,五月,甲申,张茂疾病,执世骏手泣曰:“吾家世以孝友忠顺著称,今虽天下大,汝奉承之,不可失也。”且下令曰:“吾官非王命,苟以集事,岂敢荣之!死之日,当以白棺,勿以朝服敛。”是日,薨。愍帝使者史淑在姑臧,左长史、右长史谟等,使淑拜骏大将军、凉州牧、西平公,赦其境内。前赵主曜遣使赠茂太宰,谥曰成烈王;拜骏上大将军、凉州牧、凉王。
[4]夏季,五月,甲申(十四日),张茂病重,拉着王世张骏的手哭泣说:“我家世代以孝友忠顺著称于世,如今虽然天下大,但你必须继承家族遗风,不可或失。”并且下令说:“我的官职本非朝廷任命,为顺应事变而苟且自任,怎能以此为荣!我死的时候,应当着白便帽棺,不要用朝服殡殓。”这天,张茂故去。愍帝时的使者史淑留居在姑臧,左长史、右长史谟等让史淑授予张骏大将军、凉州牧、西平公,赦免境内罪犯。前赵主刘曜派遣使者赠给张茂太宰的名号,谥号为成烈王;授张骏为上大将军、凉州牧、凉王。
[5]王敦疾甚,矫诏拜王应为武卫将军以自副,以王为骠骑大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。钱凤谓敦曰:“脱有不讳,便当以后事付应邪?”敦曰:“非常之事,非常人所能为。且应年少,岂堪大事!我死之后,莫若释兵散众,归朝廷,保全门,上计也;退还武昌,收兵自守,贡献不废,中计也;及吾尚存,悉众而下,万一侥幸,下计也。”凤谓其党曰:“公之下计,乃上策也。”遂与沈充定谋,俟敦死,即作。又以宿卫尚多,奏令三番休二。
[5]王敦病情加剧,矫称诏令任命王应为武卫将军,自己的副职,任命王为骠骑大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。钱凤对王敦说:“倘若您有不幸,是否将把后之事托付王应?”王敦说:“非常之事,不是平常的人所能够胜任的。何况王应年轻,哪能承担大事!我死以后,不如放下武、遣散兵众,归顺朝廷,以保全宗族门,这是上策;退回到武昌,集中军队谨慎自守,给朝廷贡献的品无所缺废,这是中策;乘我还活着的时候,发遣所有的兵力攻打京城,寄希望于侥幸取胜,这是下策。”钱凤对其党羽说:“王公所谓下策,其实正是上策。”于是与沈充谋议商定,等王敦一死便作。又认为宿卫士卒太多,奏令停值三分之二。
初,帝亲任中书令温峤,敦恶之,请峤为左司。峤乃缪为勤敬,综其府事,时密谋以附其。结钱凤,为之声誉,每曰:“钱世仪神满腹。”峤素有藻鉴之名,凤甚悦,与峤结好。会丹杨尹缺,峤言于敦曰:“京尹咽之地,公宜自选其才,恐朝廷用人,或不尽理。”敦然之,问峤:“谁可者?”峤曰:“愚谓无如钱凤。”凤亦推峤,峤伪辞之;敦不听,六月,表峤为丹杨尹,且使觇伺朝廷。峤恐既去而钱凤于后间止之,因敦饯别,峤起行酒,至凤,凤未及饮;峤伪醉,以手版击凤帻坠,作曰:“钱凤何人,温太真行酒而敢不饮!”敦以为醉,两释之。峤临去,与敦别,涕泗横,阁复者再三。行后,凤谓敦曰:“峤于朝廷甚密,而与庾亮,未可信也。”敦曰:“太真昨醉,小加声,何得便尔相谗!”峤至建康,尽以敦逆谋告帝,请先为之备,又与庾亮共画讨敦之谋。敦闻之,大怒曰:“吾乃为小所欺!”与司徒导书曰:“太真别来几日,作如此事!当募人生致之,自其。”
当初,明帝亲近信任中书令温峤,王敦不满,请准温峤任左司。温峤便假装勤勉恭敬,治理王敦府事,时常私下些主意来附合王敦的望。又与钱凤结为,为钱凤扬名,常常说:“钱凤满活力。”温峤素来有善于知人、褒奖后的名,钱凤甚为喜悦,尽力与温峤结好。恰逢丹杨尹的职位空缺,温峤对王敦说:“丹杨尹守备京城,这咽要职您应当自己遴选人才充任。恐怕朝廷任用的人有的不会尽心治理。”王敦颇以为然,问温峤说:“谁能够胜任?”温峤说:“我认为没有谁能比得上钱凤。”钱凤也推举温峤,温峤佯装推辞。王敦不听。六月,王敦上表奏请温峤任丹杨尹,并且让他窥察朝廷动向。温峤惟恐自己走后钱凤再离间挑加以制止,便借王敦设宴饯别之机,起祝酒,来到钱凤面前,钱凤还没来得及饮酒,温峤佯装酒醉,用手版击落钱凤的巾,脸一变说:“钱凤你是什么样的人,我温太真祝酒你胆敢不喝?”王敦以为温峤醉了,把双方劝解开。温峤临行时,向王敦别,泪、鼻涕横,先后三次门以后又回来。温峤走后,钱凤对王敦说:“温峤与朝廷关系极为密切,并且与庾亮有,此人不能信任。”王敦说:“温峤昨天酒醉,对你稍有失敬,你怎么能上就这样诋毁他呢!”温峤到达建康后,把王敦作的图谋原原本本告诉了明帝,请求事先有所防备。又和庾亮共同筹划讨伐王敦的谋略。王敦听说后,然大怒,说:“我竟然被这个小东西欺骗!”便写信给司徒王导说:“温峤离开几天,竟然这事!我要找人把他活捉来,亲自除他的。”
帝将讨敦,以问光禄勋应詹,詹劝成之,帝意遂决。丁卯,加司徒导大都督、领扬州刺史,以温峤都督东安北诸军事,与右将军卞敦守石,应詹为护军将军、都督前锋及朱雀桥南诸军事,郗鉴行卫将军、都督从驾诸军事,庾亮领左卫将军,以吏尚书卞行中军将军。郗鉴以为军号无益事实,固辞不受;请召临淮太守苏峻、兖州刺史刘遐同讨敦。诏征峻、遐及徐州刺史王邃、豫州刺史祖约、广陵太守陶瞻等卫京师。帝屯于中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