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西,克之,俘获数万,秦、陇悉平。氐王蒲洪、羌酋姚戈仲俱降于虎,虎表洪监六夷军事,弋仲为六夷左都督。徙氐、羌十五万落于司、冀州。
[10]秋季,八月,前赵南王刘胤率数万士众由上奔赴长安,陇东、武都、安定、新平、北地、扶风、始平各郡的戎狄及华夏族都起兵应从。刘胤屯军于仲桥,石生环城自守,后赵令中山公石虎率骑兵二万人救援。九月,石虎在义渠大败前赵军队,刘胤逃归上。石虎乘胜追击,尸枕籍千里。上被攻破,石虎擒获前赵太刘熙、南王刘胤及其将军、郡王、公卿、校尉以下三千多人,全数杀害。把前赵朝廷的文武官员、关东民、秦州和雍州的大族九千多人迁徙到襄国,又在洛坑杀五郡的屠各人众五千多。石虎攻河西羌族的集木且,获胜后俘虏数万人,秦州、陇西全平定。氐族王蒲洪、羌族首领姚弋仲都归降石虎。石虎上表荐举蒲洪监察六夷军事,姚弋仲任六夷左都督。把氐族和羌族的十五万村落居民迁徙到司州和冀州。
[11]初,陇西鲜卑乞伏述延居于苑川,侵并邻,士盛。及赵亡,述延惧,迁于麦田。述延卒,大寒立;大寒卒,司繁立。
[11]当初,陇西的鲜卑族乞伏述延居住在苑川,侵犯吞并邻近落,人盛。等到前赵灭亡,乞伏述延畏惧,迁至麦田。乞伏述延死后,儿乞伏大寒继立;乞伏大寒死后,儿乞伏司繁继立。
[12]江州刺史刘胤矜豪日甚,专务商贩,财百万,纵酒耽乐,不恤政事。冬,十二月,诏征后将军郭默为右军将军。默乐为边将,不愿宿卫,以情诉于胤。胤曰:“此非小人之所及也。”默将赴召,求资于胤,胤不与,默由是怨胤。胤长史张满等素轻默,或倮见之,默常切齿。腊日,胤饷默豚酒,默对信投之中。会有司奏:“今朝廷空竭,百官无禄,惟资江州运漕;而胤商旅继路,以私废公,请免胤官。”书下,胤不即归罪,方自申理。侨人盖肫掠人女为妻,张满使还其家,肫不从,而谓郭默曰:“刘江州不受免,密有异图,与张满等日夜计议,惟忌郭侯一人,先除之。”默以为然,帅其徒候旦门开袭胤。胤将吏拒默,默呵之曰:“我被诏有所讨,动者诛三族!”遂至内寝,牵胤下,斩之;,取胤僚佐张满等,诬以大逆,悉斩之。传胤首于京师,诈作诏书,宣示内外。掠胤女及诸妾并金宝还船,初云下都,既而停胤故府。招引谯国内史桓宣,宣固守不从。
[12]江州刺史刘胤崇尚豪奢的作风日益严重,专门从事商业贩运,聚敛家财百万,纵情于饮酒作乐,不问政事。冬季,十二月,成帝下诏征召后将军郭默为右军将军。敦默乐于任戍边将领,不愿意在京宿卫,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了刘胤。刘胤说:“这不是我所能预的。”郭默将要赴召京,向刘胤请求资助,刘胤不给,郭默由此怨恨刘胤。刘胤的长史张满等人素来轻视郭默,有时赤着见郭默,郭默经常恨之切齿。腊日(初八),刘胤赠送郭默小猪和酒,郭默当着使者的面把品扔到中。适逢主官员奏称:“如今朝廷府库空竭,百官没有俸禄,只是借助于江州的漕运。而刘胤的商旅不绝于路,因私利废弃公事;请求免除刘胤官职。”奏事下发朝廷评议,刘胤没有惭愧认罪,他自己还在申辩冤屈。有寄寓他地的侨人盖肫,抢民女为妻,张满让盖肫送女回家,盖肫不听,却对郭默说:“刘胤不服从免官的命令,秘密地有所图谋,和张满等人日夜策划,只是忌惮您一人,准备先除掉您。”郭默信以为然,率领自己的门党等到早上门开时袭击刘胤。刘胤手下的将吏准备抵抗,郭默呵叱他们说:“我禀受诏书讨伐有罪之人,敢妄动者诛灭三族!”随即到寝室,把刘胤拉下床后斩首。屋后又抓获刘胤的僚佐张满等人,诬陷他们谋反,全斩首。郭默将刘胤的首级传送到京师,诈写诏书宣示内外。又掠取刘胤的女儿和各位侍妾,连同金银珠宝一起带回船上。起初说要回返京城,不久停留在刘胤旧府。郭默招引谯国内史桓宣,桓宣守驻地,不从命。
[13]是岁,贺兰及诸大人共立拓翳槐为代王,代王纥那奔宇文。翳槐遣其弟什翼犍质于赵以请和。
[13]这年,贺兰及诸位大人领共同推立拓翳槐为代王,代王拓纥那逃奔宇文。拓翳槐派兄弟拓什翼犍到后赵作人质,请求和好。
[14]河南王吐延,雄勇多猜忌,羌酋姜聪刺之;吐延不剑,召其将纥,使辅其叶延,保于白兰,剑而死。叶延孝而好学,以为礼“公孙之得以王父字为氏”,乃自号其国曰吐谷浑。
[14]河南王吐延,雄壮勇敢但多有猜忌,羌族首领姜聪刺杀他,剑内。吐延不剑,召将纥,让他辅佐自己的儿叶延,保守白兰,然后剑而死。叶延孝顺好学,认为照礼义:“公孙的儿可以用王父的字为姓氏”,于是自取国号叫吐谷浑。
五年(庚寅、330)
五年(庚寅,公元330年)
[1],正月,刘胤首至建康。司徒导以郭默骁勇难制,己亥,大赦,枭胤首于大航,以默为江州刺史。太尉侃闻之,投袂起曰:“此必诈也。”即将兵讨之。默遣使送妾及绢,并写中诏呈侃。参佐多谏曰:“默不被诏,岂敢为此!若军,宜待诏报。”侃厉曰:“国家年幼,诏令不怀。刘胤为朝廷所礼,虽方任非才,何缘猥加极刑!郭默恃勇,所在贪暴;以大难新除,禁网宽简,因际会骋其从横耳!”发使上表言状,且与导书曰:“郭默杀方州即用为方州,害宰相便为宰相乎?”导乃收胤首,答侃书曰:“默据上之势,加有船舰成资,故苞隐忍,使有其地,朝廷得以潜严;俟足下军到,风发相赴,岂非遵养时晦以定大事者邪!”侃笑曰:“是乃遵养时贼也!”
[1]季,正月,刘胤的首级送到建康。司徒王导因为郭默骁勇,难以控制,己亥(初一),大赦天下,把刘胤首级悬挂在大航示众,任郭默为江州刺史。太尉陶侃听说此事,袖一甩站起来说:“这必定有诈。”随即要率兵征讨郭默。郭默派使者送妾和绢,并写密诏呈送给陶侃。陶侃的僚佐大多劝谏说:“郭默不禀受诏令,怎敢这样事!如想军,应该等待诏书。”陶侃神严厉地说:“国家的君主年幼,诏令并非于己意。刘胤被朝廷所重用,虽然所任非才,但为何胡遭到极刑罚!郭默恃仗骁勇,任职行事贪婪横暴,因国家大难刚刚平定,朝廷法令纲纪宽松简略,想乘机肆行无忌罢了!”便派使者上表陈述郭默罪状,并且给王导写信说:“郭默杀死地方长官就任用他为地方长官,如果害死宰相是不是就要任用他为宰相呢?”王导这才收起刘胤的首级,给陶侃复信说:“郭默占据长江上游的有利地势,再加上有舰船为其所用,所以包涵忍耐,让他占据那地方,朝廷因此得以秘密戒备。等足下大军到达,风驰赴敌,这难不是暂且顺从,等待时机再定大事的策略吗!”陶侃笑着说:“这的确是对此贼屈从的策略。”
豫州刺史庾亮亦请讨默。诏加亮征讨都督,帅步骑二万往与侃会。
豫州刺史庾亮也请求征讨郭默。成帝下诏授予庾亮征讨都督,率领步、骑兵二万人去与陶侃会合。
西太守邓岳、武昌太守刘诩皆疑桓宣与默同。豫州西曹王随曰:“宣尚不附祖约,岂肯同郭默邪!”岳、诩遣随诣宣观之,随说宣曰:“明府心虽不尔,无以自明,惟有以贤付随耳!”宣乃遣其戎与随俱迎陶侃。侃辟戎为掾,上宣为武昌太守。
西太守邓岳、武昌太守刘翊都怀疑桓宣与郭默同谋。豫州西曹王随说:“桓宣连祖约尚且不肯附从,怎肯与郭默同谋呢!”邓岳、刘翊派王随到桓宣观察他的动向,王随劝说桓宣:“您心中虽然不是这样想,但却无从证明自己,只有把您的儿给我。”桓宣便派儿桓戎和王随一块儿迎接陶侃。陶侃征任桓戎为自己的僚属,上表举荐桓宣任武昌太守。
[2]二月,后赵群臣请后赵王勒即皇帝位;勒乃称大赵天王,行皇帝事。立妃刘氏为王后,世弘为太。以其宏为骠骑大将军、都督中外诸军事、大单于,封秦王;斌为左卫将军,封太原王;恢为辅国将军,封南王。以中山公虎为太尉、尚书令,爵为王;虎邃为冀州刺史,封齐王;宣为左将军;为侍中,封梁王。又封石生为河东王,石堪为彭城王。以左长史郭敖为尚书左仆,右长史程遐为右仆、领吏尚书,左司夔安、右司郭殷、从事中郎李凤、前郎中令裴宪,皆为尚书,参军事徐光为中书令、领秘书监。自余文武,封拜各有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