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晋纪十七(2/10)

成主雄之车骑将军越屯江,奔丧至成都。以太班非雄所生,意不服,与其弟安东将军期谋作。班弟玝劝班遣越还江,以期为梁州刺史,镇葭萌。班以未葬,不忍遣,推心待之,无所疑间,遣玝屯于涪。冬,十月,癸亥朔,越因班夜哭,弑之于殡,并杀班兄领军将军都;矫太后任氏令,罪状班而废之。

诏以郭权为镇西将军、雍州刺史。

成主雄生疡于素多金创,及病,旧痕皆脓溃,诸皆恶而远之;独太班昼夜侍侧,不脱衣冠,亲为脓。雄召大将军建宁王寿受遗诏辅政。丁卯,雄卒,太班即位。以建宁王寿录尚书事,政事皆委于寿及司徒何、尚书令王瑰,班居中行丧礼,一无所预。

◎ 咸康元年乙未,公元三三五年

有此邪!”

赵主弘自赍玺绶诣魏,请禅位于丞相虎。虎曰:“帝王大业,天下自当有议,何为自论此邪!”弘涕还,谓太后程氏曰:“先帝真无复遗矣!”于是尚书奏:“魏台请依唐、虞禅让故事。”虎曰:“弘愚暗,居丧无礼,不可以君万国,便当废之,何禅让也!”十一月,虎遣郭殷持节,废弘为海王。弘安步就车,容自若,谓群臣曰:“庸昧不堪纂承大统,夫复何言!”群臣莫不涕,人恸哭。群臣诣魏台劝,虎曰:“皇帝者盛德之号,非所敢当,且可称居摄赵天王。”幽弘及太后程氏、秦王宏、南王恢于崇训,寻皆杀之。

司徒导以赢疾,不堪朝会,三月,乙酉,帝幸其府,与群臣宴于内室,拜导并拜其妻曹氏。侍中孔坦密表切谏,以为帝初加元服,动宜顾礼,帝从之。坦又以帝委政于导,从容言曰:“陛下秋已长,圣敬日跻,宜博纳朝臣,谘诹善。”导闻而恶之,坦为廷尉。坦不得意,以疾去职。

十二月,赵徐州从事兰陵硃纵斩刺史郭祥,以彭城来降,赵将王朗攻之,纵奔淮南。

辛未,加平西将军庾亮征西将军、假节、都督江、荆、豫、益、梁、雍六州诸军事、领江、豫、荆三州刺史,镇武昌。亮辟殷浩为记室参军。浩,羡之也,与豫章太守褚裒、丹杨丞杜乂,皆以识度清远,善谈《老》、《易》,擅名江东,而浩尤为风所宗。裒,略之孙;乂,锡之也。桓彝尝谓裒曰:“季野有里《秋》。”言其外无臧否而内有褒贬也。谢安曰:“裒虽不言,而四时之气亦备矣。”

初,期母冉氏贱,任氏母养之。期多才艺,有令名。及班死,众立越,越奉期而立之。甲,期即皇帝位。谥班曰戾太。以越为相国,封建宁王,加大将军寿大都督,徙封汉王;皆录尚书事。以兄霸为中领军、镇南大将军;弟保为镇西大将军、汶山太守;从兄始为征东大将军,代越镇江。丙寅,葬雄于安都陵,谥曰武皇帝,庙号太宗。

秋,七月,慕容皝立俊为世

二月,丁卯,诏遣耿访、王丰赍印绶授张骏大将军、都督陕西、雍、秦、凉州诸军事。自是每岁使者不绝。

大旱,会稽、馀姚米斗五百。

乘胜穷追,慕容翰恐遂灭其国,止之曰:“夫为将当务慎重,审己量敌,非万全不可动。今虽挫其偏师,未能屈其大势。皝多权诈,好为潜伏,若悉国中之众自将以拒我,我县军,众寡不敌,此危也。且受命之日,正求此捷;若违命贪,万一取败,功名俱丧,何以返面!”兰曰:“此已成擒,无有馀理,卿正虑遂灭卿国耳!今千年在东,若而得志,吾将迎之以为国嗣,终不负卿,使宗庙不祀也。”千年者,慕容仁小字也。翰曰:“吾投相依,无复还理;国之存亡,于我何有!但为大国之计,且相为惜功名耳。”乃命所独还,兰不得已而从之。

与寿共攻期,寿不敢发。始怒,反谮寿于期,请杀之。期籍寿以讨李玝,故不许,遣寿将兵向涪。寿先遣使告玝以去就利害,开其去路,玝遂来奔。诏以王玝为郡太守。期以寿为梁州刺史,屯涪。

长安之失守也,敦煌计吏耿访自汉中江东,屡上书请遣大使抚凉州。朝廷以访守侍书御史,拜张骏镇西大将军,选陇西贾陵等十二人之。访至梁州,不通,以诏书付贾陵,诈为贾客以达之。是岁,陵始至凉州,骏遣曲督王丰等报谢。

导辟太原王濛为掾,王述为中兵属。述,昶之曾孙也。濛不修小廉,而以清约见称,与沛国刘惔齐名,友善。惔常称濛至通而自然有节。濛曰:“刘君知我,胜我自知。”当时称风者,以惔、濛为首。述沈静,每坐客辩论蜂起,而述之恬如也。年三十,尚未知名,人谓之痴。导以门地辟之。既见,唯问在东米价,述张目不答。导曰:“王掾不痴,人何言痴也!”尝见导每发言,一坐莫不赞,述正曰:“人非尧、舜,何得每事尽善!”导改容谢之。

司隶校尉景骞言于雄曰:“张淳壮士,请留之。”雄曰:“壮士安肯留!且试以卿意观之。”骞谓淳曰:“卿丰大,天,可且遣下吏,小住须凉。”淳曰:“寡君以皇舆播越,梓未返,生民涂炭,莫之振救,故遣淳通诚上都。所论事重,非下吏所能传;使下吏可了,则淳亦不来矣。虽火山汤海,犹将赴之,岂寒暑之足惮哉!”雄谓淳曰:“贵主英名盖世,土险兵,何不亦称帝自娱一方?”淳曰:“寡君祖考以来,世笃忠贞,以仇耻未雪,枕戈待旦,何自娱之有!”雄甚惭,曰:“我之祖考本亦晋臣,遭天下大,与六郡之民避难此州,为众所推,遂有今日。琅邪若能中兴大晋于中国者,亦当帅众辅之。”厚为淳礼而遣之。淳卒致命于建康。

长沙桓公陶侃,晚年以满盈自惧,不预朝权,屡告老归国,佐吏等苦留之。六月,侃疾笃,上表逊位。遣左长史殷羡奉送所假节、麾、幢、曲盖、侍中貂蝉、太尉章、荆、江、雍、梁、、广、益、宁八州刺史印传、棨戟;军资、仗、、舟船,皆有定薄,封印仓库,侃自加钥。以后事付右司王愆期,加督护统领文武。甲寅,舆车,临津就船,将归长沙,顾谓愆期曰:“老婆娑,正坐诸君!”乙卯,薨于樊谿。侃在军四十一年,明毅善断,识察纤密,人不能欺;自南陵迄于白帝,数千里中,路不拾遗。及薨,尚书梅陶与亲人曹识书曰:“陶公机神明鉴似魏武,忠顺勤劳似孔明,陆抗诸人不能及也。”谢安每言:“陶公虽用法,而恒得法外意。”安,鲲之从也。

,正月,赵改元延熙。

,正月,庚午朔,帝加元服。大赦,改元。

成、赵皆大赦,成改元玉恒,赵改元建武。

慕容皝讨辽东,甲申,至襄平。辽东人王岌密信请降。师城,翟楷、庞鉴单骑走,居就、新昌等县皆降。皝悉坑辽东民,诩谏曰:“辽东之叛,实非本图,直畏仁凶威,不得不从。今元恶犹存,始克此城,遽加夷灭,则未下之城,无归善之路矣。”皝乃止。分徙辽东大姓于棘城。以杜群为辽东相,安辑遗民。

赵丞相虎遣其将郭敖及章武王斌,帅步骑四万西击郭权,军于华;夏,四月,上邽豪族杀权以降。虎徙秦州三万馀于青、并二州。长安人陈良夫奔黑羌,与北羌王薄句大等侵扰北地、冯翊。章武王斌、乐安王韬合击,破之,句大奔兰山。郭敖乘胜逐北,为羌所败,死者什七八。斌等收军还三城。虎遣使诛郭敖。秦王宏有怨言,虎幽之。

赵王虎命太邃省可尚书奏事,唯祀郊庙、选牧守、征伐、刑杀乃亲之。虎好治室,鹳雀台崩,杀典匠少府任汪;复使修之,倍于其旧。邃保母刘芝封宜城君,关预朝权,受纳贿赂,求仕者多其门。

三月,成主雄分宁州置州,以霍彪为宁州刺史,爨州刺史。

初,赵主勒以天竺僧佛图澄豫言成败,数有验,敬事之。及虎即位,奉之尤谨,衣以绫锦,乘以雕辇。朝会之日,太、诸公扶翼上殿,主者唱“大和尚”,众坐皆起。使司空李农旦夕问起居,太、诸公五日一朝。国人化之,率多事佛

段辽遣兵袭徒河,不克;复遣其弟兰与慕客翰共攻柳城,柳城都尉石琮、城大慕舆泥并力拒守,兰等不克而退。辽怒,切责兰等,必令之。休息二旬,复益兵来攻。士皆重袍蒙楯,作飞梯,四面俱,昼夜不息。琮、泥拒守弥固,杀伤千馀人,卒不能。慕容皝遣慕容汗及司封弈等共救之。皝戒汗曰:“贼气锐,勿与争锋!”汗骁果,以千馀骑为前锋,直。封弈止之,汗不从。与兰遇于尾谷,汗兵大败,死者太半;弈整陈力战,故得不没。

赵王虎南游,临江而还。有游骑十馀至历,历太守袁耽表上之,不言骑多少。朝廷震惧,司徒导请讨之。夏,四月,加导大司、假黄钺、都督征讨诸军事。癸丑,帝观兵广莫门,分命诸将救历及戍慈湖、渚、芜湖;司空郗鉴使广陵相陈光将兵卫京师。俄闻赵骑至少,又已去,戊午,解严,王导解大司。袁耽坐轻妄免官。

仇池王杨难敌卒,毅立,自称龙骧将军、左贤王、下辨公;以叔父盘为冠军将军、右贤王、河池公,遣使来称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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虎以夔安为侍中、太尉、守尚书令,郭殷为司空,韩晞为尚书左仆,魏郡申钟为侍中,郎闿为光禄大夫,王波为中书令。文武封拜各有差。虎行如信都,复还襄国。

慕容仁自称平州刺史、辽东公。

赵征虏将军石遇攻桓宣于襄,不克。

◎ 咸和九年甲午,公元三三四年

慕容皝置左、右司,以司韩矫、军祭酒封弈为之。

九月,赵王虎迁都于鄴,大赦。

慕容仁遣兵袭新昌,督护新兴王寓击走之,遂徙新昌襄平。

西羌大都督姚弋仲称疾不驾,虎屡召之,乃至。正谓虎曰:“弋仲常谓大王命世英雄,奈何把臂受托而返夺之邪?”虎曰:“吾岂乐此哉!顾海年少,恐不能了家事,故代之耳。”心虽不平,然察其诚实,亦不之罪。

慕容仁以司翟楷领东夷校尉,前平州别驾庞鉴领辽东相。

丹杨尹桓景,为人谄巧,导亲之。会荧惑守南斗经旬,导谓领军将军陶回曰:“斗,扬州之分,吾当逊位以厌天谴。”回曰:“公以明德作辅,而与桓景造膝,使荧惑何以退舍!”导愧之。

九月,戊寅,卫将军江陵穆公陆晔卒。

成主期立皇后阎氏,以卫将军尹奉为右丞相,骠骑将军、尚书令王瑰为司徒。

秋,八月,王济还辽东,诏遣侍御史王齐祭辽东公廆,又遣谒者徐孟策拜慕容皝镇军大将军、平州刺史、大单于、辽东公、持节、都督,承制封拜,一如廆故事。船下石津,皆为慕容仁所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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