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晋纪二十九(2/10)

势倾内外,远近奔凑。帝渐不平,然犹外加优崇。侍中王国宝以谗佞有,扇动朝众,讽八座启位丞相、扬州牧,假黄钺,加殊礼。护军将军南平车胤曰:“此乃成王所以尊周公也。今主上当,非成王之比。相王在位,岂得为周公乎?”乃称疾不署。疏奏,帝大怒,而嘉胤有守。

燕太原王楷、赵王麟将兵会王隆于合,以击张申;王祖帅诸垒共救之,夜犯燕军,燕人逆击走之。隆追之,楷、麟曰:“王祖老贼,或诈走而设伏,不如俟明。”隆曰:“此白地群盗,乌合而来,徼幸一决,非素有约束,能壹其退也。今失利而去,众莫为用;乘势追之,不过数里,可尽禽也。申之所恃,惟在于祖,祖破,则申降矣。”乃留楷、麟守申垒,隆与平幼分击之,比明,大获而还,悬所获之首以示申。甲寅,申降,祖亦归罪。

秦主登以河南王乾归为大将军、大单于、金城王。

秦主登攻后秦右将军吴忠等于平凉,克之。八月,登据苟原以安定。诸将劝后秦主苌决战,苌曰:“与穷寇竞胜,兵家之忌也,吾将以计取之。”乃留尚书令姚旻守安定,夜,帅骑三万袭秦辎重于大界,克之,杀后及南安王弁、北海王尚,擒名将数十人,驱掠男女五万馀而还。而勇,善骑。后秦兵其营,氏犹弯弓跨,帅壮士数百力战,杀七百馀人。众寡不敌,为后秦所执。苌将纳之,氏骂且哭曰:“姚苌,汝先已杀天,今又辱皇后。皇天后土,宁汝容乎?”苌杀之。诸将因秦军骇击之,苌曰:“登众虽,怒气犹盛,未可轻也。”遂止。登收馀众屯胡空堡。苌使姚硕德镇安定,徙安定千馀家于密,遣其弟征南将军靖镇之。

琅邪王骄恣,侍宴酣醉,或亏礼敬。帝浸不能平,选时望为籓镇以潜制,问于太左卫率王雅曰:“吾用王恭、殷仲堪,何如?雅曰:“王恭风神简贵,志气方严;仲堪谨于细行,以文义著称。然皆峻狭自是,且略不长,若委以方面,天下无事,足以守职;若其有事,必为阶矣!”帝不从。恭,蕴之;仲堪,之孙也。二月,辛巳,以中书令王恭为都督青、兗、幽、并、冀五州诸军事、兗、青二州刺史,镇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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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,十月,后秦主苌还安定。秦主登就新平,帅众万馀围苌营,四面大哭;苌命营中哭以应之,登乃退。

三月,戊辰,大赦。

河南王乾归立其妻边氏为王后;置百官,仿汉制,以南川侯连乞都为丞相,梁州刺史悌眷为御史大夫,金城边芮为左长史,东秦州刺史秘宜为右长史,武始翟勍为左司,略王松寿为主簿,从弟轲弹为梁州牧,弟益州为秦州牧,屈眷为河州牧。

西燕主永引兵向洛,硃序自河北济河,击败之,永走还上党。序追至白,会翟辽谋向洛,序乃引兵还,击走之,留鹰扬将军硃党戍石门,使其略督护洛,以参军赵蕃佐之,还襄

,正月,乙亥,谯敬王恬薨。

◎ 太元十五年庚寅,公元三九零年

十二月,后秦主苌使其东门将军任瓫诈遣使招秦主登,许开门纳之。登将从之,征东将军雷恶地将兵在外,闻之,驰骑见登,曰:“姚苌多许,不可信也!”登乃止。苌闻恶地诣登,谓诸将曰:“此羌见登,事不成矣!”登以恶地勇略过人,惮之。恶地惧,降于后秦,苌以恶地为镇军将军。

秦以安成王广为司徒。

秋,七月,以骠骑长史王忱为荆州刺史、都督荆、益、宁三州诸军。忱,国宝之弟也。

燕范王德、赵王麟击贺讷,追奔至勿山,讷穷迫请降,徙上之上谷,质其弟染于中山。

二月,品光自称三河王,大赦,改元麟嘉,置百官。光妻石氏、绍、弟德世自仇池来至姑臧,光立石氏为妃,绍为世

九月,庚午,以左仆陆纳为尚书令。

夏,四月,秦镇东将军魏揭飞自称冲天王,帅氐、胡攻后秦安北将军姚当成于杏城;镇军将军雷恶地叛应之,攻镇东将军姚汉得于李。后秦主苌自击之,群臣皆曰:“陛下不忧六十里苻登,乃忧六百里魏揭飞,何也?”苌曰:“登非可猝灭,吾城亦非登所能猝。恶地智略非常,若南引揭飞,东结董成,得杏城、李而据之,长安东北非吾有也。”乃潜引兵一千六百赴之。揭飞、恶地有众数万,氐、胡赴之者首尾不绝。苌每见一军至,辄喜。群臣怪而问之,苌曰:“揭飞等扇诱同恶,类甚繁,吾虽克其魁帅,馀党未易猝平。今乌集而至,吾乘胜取之,可

宁在豫章,遣十五议曹下属城,采求风政,并吏假还,讯问官长得失。徐邈与宁书曰:“足下听断有允,庶事无滞,则吏慎其负,而人听不惑矣,岂须邑至里诣,饰其游声哉!非徒不足致益,乃实蚕渔之所资,岂有善人群非其事,多所告白者乎!自古以来,为左右耳目者,无非小人,皆先因小忠而成其大不忠,先藉小信而成其大不信,遂使谗诌并,善恶倒置,可不戒哉?足下慎选纲纪,必得国土以摄诸曹,诸曹皆得良吏以掌文,又择公方之人以为监司,则清浊能否,与事而明,足下但平心之,何取于耳目哉?昔明德后未尝顾左右与言,可谓远识,况大丈夫而不能免此乎!”

,屡战,互有胜负,至是各解归。关西豪杰以后秦久无成功,多去而附秦。

中书侍郎范宁、徐邈为帝所亲信,数忠言,补正阙失,指斥党。王国宝,宁之甥也。宁尤疾其阿谀,劝帝黜之。陈郡袁悦之有,国宝使悦之因尼克妙音致书于太母陈淑媛云:“国宝忠谨,宜见亲信。”帝知之,发怒,托以他事斩悦之。国宝大惧,与共谮范宁为豫章太守。宁临发,上疏言:“今边烽不举而仓库空匮。古者使民岁不过三日,今之劳扰,殆无三日之休。至有生儿不复举养,鳏寡不敢嫁娶。臣恐社稷之忧,厝火积薪,不足喻也。”宁又上言:“中原士民寓江左,岁月渐久,人安其业。凡天下之人,原其先祖,皆随世适移,何至于今而独不可?谓宜正其封疆,皆以土断。又,人无涯,奢俭由势;今并廉之室,亦多不赡,非其财力不足,盖由用之无节,争以靡丽相,无有亦限极故也。礼十九为长殇,以其未成人也。今以十六为全丁,十三为半丁,所任非复童幼之事,岂不伤天理、困百姓乎?谓宜以二十为全丁,十六为半丁,则人无夭折,生长繁滋矣。”帝多纳用之。

秦主登之东也,后秦主苌使姚硕德置秦州守宰,以从弟常戍陇城,邢戍冀城,姚详戍略。杨定攻陇、冀,克之,斩常,执邢,详弃略,奔密。定自称秦州牧、陇西王,秦因其所称而授之。

初,帝既亲政事,威权己,有人主之量。已而溺于酒,委事于琅邪王亦嗜酒,日夕与帝以酣歌为事。又崇尚浮屠,穷奢极费,所亲昵者皆甘姆、僧尼。左右近习,争权柄,通请托,贿赂公行,官赏滥杂,刑狱谬。尚书令陆纳望阙叹曰:“好家居,纤儿撞坏之邪?”左卫领营将军会稽许营上疏曰:“今台府局吏、直卫武官及仆隶婢儿取母之姓者,本无乡邑品第,皆得为郡守县令,或带职在内,及僧尼母,竞亲党,又受货赂;辄临官领众,政教不均,暴滥无罪,禁令不明,劫盗公行。昔年下书敕群下尽规,而众议兼集,无所采用。臣闻佛者清远玄虚之神,今僧尼往往依傍法服,五诫法尚不能遵,况妙乎?而惑之徒,竞加敬事,又侵渔百姓,取材为惠,亦未合布施之也。”疏奏,不省。

后秦主苌与秦主登战,数败,乃遣中军将军姚崇袭大界。登邀击之于安丘,又败之。

冬,十月,秦主登以窦冲为大司、都督陇东诸军事、雍州牧,杨定为左丞相、都督中外诸军事、秦、梁二州牧,杨为都督陇右诸军事,南秦、益二州牧,约与共攻后秦;又约监河西诸军事、并州刺史杨政、都督河东诸军事、冀州刺史杨楷各其众会长安。政、楷皆河东人。秦主丕既败,政、楷收集民数万,政据河西,楷据湖、陕之间,遣使请命于秦,登因而授之。

燕乐狼悼王温为冀州刺史,翟辽遣丁零故堤诈降于温,为温帐下,乙酉,刺温,杀之,并其长史司驱,帅守兵二百奔西燕。辽西王农邀击于襄国,尽获之,惟堤走免。

金城王乾归击侯年,大破之。于是秦、凉、鲜卑、羌、胡多附乾归,乾归悉授以官爵。

秦以颍川王同成为太尉。

秦主登留辎重于大界,自将轻骑万馀攻安定羌密造保,克之。

十一月,枹罕羌彭奚念附于乞伏乾归,以奚念为北河州刺史。

夏,四月,翟辽寇荥,执太守张卓。

张申攻广平,王祖攻乐陵;壬午,燕王隆将兵讨之。

甲寅,魏王珪袭车,破之。

后秦主苌以秦战屡胜,谓得秦王之神助,亦于军中立像而祷之曰:“臣史襄敕臣复仇,新平之祸,臣行襄之命,非臣罪也。苻登,陛下疏属,犹复仇,况臣敢忘其兄乎?且陛下命臣以龙骧建业,臣敢违之?今为陛下立像,陛下勿追计臣过也。”秦主登升楼,遥谓苌曰:“为臣弑君,而立像求福,庸有益乎?”因大呼曰:“弑君贼姚苌何不自?吾与汝决之!”苌不应。久之,以战未有利,军中每夜数惊,乃斩像首以送秦。

魏王珪密有图燕之志,遣九原公仪奉使至中山,燕主垂诘之曰:“魏王何以不自来?”仪曰:“先王与燕并事晋室,世为兄弟,臣今奉使,于理未失。”垂曰:“吾今威加四海,岂得以昔日为比!”仪曰:“燕若不修德礼,以兵威自,此乃将帅之事,非使臣所知也。”仪还,言于珪曰;“燕主衰老,太暗弱,范王自负材气;非少主臣也。燕主既没,内难必作,于明乃可图也,今则未可。”珪善之。仪,珪母弟翰之也。

癸巳,魏王珪击吐突邻于女,大破之,尽徙其落而还。

十二月,庚,尚书令南康襄公谢石卒。

后秦主苌攻秦扶风太守齐益男于新罗堡,克之,益男走。秦主登攻后秦天太守张业生于陇东,苌救之,登引去。

,正月,燕以平王柔镇襄国。辽西王农在龙城五年,庶务修举,乃上表曰:“臣顷因征即镇,所统将士安逸积年,青、徐、荆、雍遗寇尚繁,愿时代还,展竭微效,生无馀力,没无遗恨,臣之志也。”庚申,燕主垂召农为侍中、司隶校尉。以王隆为都督幽、平二州诸军事、征北大将军、幽州牧,建留台于龙城,以隆录留台尚书事。又以护军将军平幼为征北长史,散骑常侍封孚为司,并兼留台尚书。隆因农旧规,修而广之,辽、碣由是遂安。

燕护军将军平幼会章武王宙讨吴,破之,走保绎幕。

九月,河南王乾归迁都金城。

燕以长乐公盛镇蓟城,修缮旧。五月,清河民孔金斩吴,送首中山。

◎ 太元十四年己丑,公元三八九年

八月,秦主登立崇为皇太,弁为南安王,尚为北海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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