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酉,燕太后段氏去尊号,同居外。
自谓夏后氏之苗裔,六月,自称大夏天王、大单于,大赦,改元龙升,置百官。以其兄右地代为丞相,封代公;力俟提为大将军、封魏公;叱阿利为御史大夫,封梁公;弟阿利罗引为司隶校尉,若门为尚书令,叱以鞬为左仆谢,乙斗为右仆。
,正月,辛丑朔,燕大赦,改元建始。
乙亥,以左将军孔安国为尚书左仆。
魏主珪如豺山。候官告:“司空庾岳服饰鲜丽,行止风采,拟则人君。”珪收岳,杀之。
魏主珪自濡源西如参合陂,乃还平城。
南燕主超使左仆张华、给事中守正元献太乐伎一百二十人于秦,秦王乃还超母妻,厚其资礼而遣之,超亲帅六迎于耳关。
二月,己酉,刘裕诣建康,固辞新所除官,诣廷尉;诏从其所守,裕乃还丹徒。
十二月,以何无忌为都督荆、江、豫三州八郡军事、江州刺史。
秃发珪檀复贰于秦,遣使邀乞伏炽磐,炽磐斩其使,送长安。
修之与汉嘉太守冯迁合兵击杨承祖,斩之。修之讨谯纵,益州刺史鲍陋不可。修之上表言:“人之所以重生,实有生理可保。臣之情也,生涂已竭,所以借命朝者,庶凭天威诛夷仇逆。今屡有可乘之机,而陋每违期不赴,臣虽效死寇,而救援理绝,将何以济!”刘裕乃表襄城太守刘敬宣帅众五千伐蜀,以刘规为征蜀都督。
秦王兴以乞伏乾归浸难制,留为主客尚书,以其世炽磐行西夷校尉,监其众。
氐王杨盛以平北将军苻宣为梁州督护,将兵汉中,秦梁州别驾吕莹等起兵应之。刺史王攻之,莹等求援于盛,盛遣军临浕,退屯武兴。盛复通于晋,晋以盛为都督陇右诸军事、征西大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,盛因以宣行梁州刺史。
八月,秃发傉檀以兴城侯文支镇姑臧,自还乐都;虽受秦爵命,然其车服礼仪,皆如王者。
燕王熙为其后苻氏起承华殿,负土于北门,土与谷同价。宿军典军杜静载棺诣阙极谏,熙斩之。
秋,七月,魏太尉宜都丁公穆崇薨。
甲辰,魏主傉如豺山,遂之石漠。九月,度漠北;癸巳,南还长川。
超遣慕容镇攻青州,慕容昱攻徐州,右仆济五及韩范攻兗州。昱莒城,段宏奔魏。封与群盗袭石城,杀镇西大将军馀郁,国中振恐。济王凝谋杀韩范,袭广固,范知之,勒兵攻凝,凝奔梁父;范并将其众,攻梁父,克之。法奔魏,凝奔秦。慕容镇克青州,钟杀其妻。地以,与都公始皆奔秦。秦以钟为始平太守,凝为侍中。
南燕公孙五楼擅朝权,谮北地王钟于南燕主超,请诛之。南燕主备德之卒也,慕容法不奔丧,超遣使让之;法惧,遂与钟及段宏谋反。超闻之,征钟,钟称疾不至。超收其党侍中慕容统等,杀之。征南司卜珍告左仆封嵩数与法往来,疑有,超收嵩下廷尉。太后惧,泣告超曰:“嵩数遣黄门令牟常说吾云:“帝非太后所生,恐依永康故事。我妇人识浅,恐帝见杀,即以语法。法为谋见误,知复何言。”超乃车裂嵩。西中郎将封奔魏。
◎ 义熙三年丁未,公元四零七年
魏主珪规度平城,拟鄴、洛、长安,修广室。以济太守莫题有巧思,召见,与之商功。题久侍稍怠,珪怒,赐死。题,之孙也。于是发八五百里内男丁筑灅南,阙门十馀丈,穿沟池,广苑囿,规立外城,方二十里,分置市里,三十日罢。
南燕主超好变更旧制,朝野多不悦;又复刑,增置烹轘之法,众议不合而止。
魏常山王遵以罪赐死。
幽州刺史上庸公懿以支降魏,魏以懿为平州牧、昌黎王。懿,评之孙也。
尚书论建义功,奏封刘裕豫章郡公,刘毅南平郡公,何无忌安城郡公,自馀封赏有差。
北燕王云以冯跋为都督中外诸军事、开府仪同三司、录尚书事,冯万泥为尚书令,冯素弗为昌黎尹,冯弘为征东大将军,孙护为尚书左仆,张兴为辅国大将军。弘,跋之弟也。
刘裕闻谯纵反,遣龙骧将军修之将兵与司荣期、文茂、时延祖共讨之。修之至宕渠,荣期为其参军杨承祖所杀。承祖自称州刺史,修之退还白帝。
慕容凝言于兴曰:“燕王得其母妻,不复可臣,宜先使送伎。”兴乃谓范曰:“朕归燕王家属必矣,然今天时尚,当俟秋凉。”八月,秦使员外散骑常侍韦宗聘于燕。超与群臣议见宗之礼,张华曰:“陛下前既奉表,今宜北面受诏。”封逞曰:“大燕七圣重光,奈何一旦为竖屈节!”超曰::“吾为太后屈,愿诸君勿复言!”遂北面受诏。
别贺宗敞送尚还长安,傉檀谓敞曰:“吾得凉州三千馀家,情之所寄,唯卿一人,奈何舍我去乎!”敞曰:“今送旧君,所以忠于殿下也。”傉檀曰:“吾新牧贵州,怀远安迩之略如何?”敞曰:“凉土虽弊,形胜之地。殿下惠抚其民,收其贤俊以建功名,其何求不获!”因荐本州文武名士十馀人,傉檀嘉纳之。王尚至长安,兴以为尚书。
苻氏尝季夏思冻鱼,仲冬须生地黄,熙下有司切责不得而斩之。
汝南王遵守之坐事死。遵之,亮之五世孙也。
秃发檀将五万馀人伐沮渠蒙逊,蒙逊与战于均石,大破之。
夏王破鲜卑薛千等三,降其众以万数,攻秦三城已北诸戍,斩秦将杨丕、姚石生等。诸将皆曰:“陛下经营关中,宜先固本,使人心有所凭系。平山川险固,土田沃,可以定都。”曰:“陛下经营关中,宜先因本,使
蒙逊攻西郡太守杨统于日勒,降之。
初,魏主珪灭刘卫辰,其奔秦,秦平公没弈以女妻之。魁岸,风仪,辩慧,秦王兴见而奇之,与论军国大事,遇逾于勋旧。兴弟邕谏曰:“不可近也。”兴曰:“有济世之才,吾方与之平天下,奈何逆忌之!”乃以为安远将军、使助没弈镇遍平,以三城、朔方杂夷及卫辰众三万之,使伺魏间隙。邕固争以为不可,兴曰:“卿何以知其为人?邕曰:“奉上慢,御众残,贪猾不仁,轻为去就。之逾分,恐终为边患。”兴乃止。久之,竟以为安北将军、五原公,以三五鲜卑及杂虏二万馀落,镇朔方。
南燕王超母妻犹在秦,超遣御史中丞封恺使于秦以请之。秦王兴曰:“昔苻氏之败,太乐诸伎悉于燕。燕今称籓,送伎或送吴千人,所请乃可得也。”超与群臣议之,左仆段晖曰:“陛下嗣守社稷,不宜以私亲之故遂降尊号;且太乐先代遗音,不可与也,不如掠吴与之。”尚书张华曰:“侵掠邻国,兵连祸结,引既能往,彼亦能来,非国家之福也。陛下慈亲在人掌握,岂可靳惜虚名,不为之降屈乎!中书令韩范尝与秦王俱为苻氏太舍人,若使之往,必得如志。”超从之,乃使韩范聘于秦,称籓奉表。
夏,四月,癸丑,苻氏卒,熙哭之懑绝,久而复苏;丧之如父母,服斩衰,粥,命百官于内设位而哭,使人检哭者,无泪则罪之,群臣皆辛以为泪。王妃张氏,熙之嫂也,而有巧思,熙以为殉,乃毁其禭靴中得弊氈,遂赐死。右仆韦璆等皆恐为殉,沐浴俟命。公卿以下至兵民,率营陵,费殚府藏。陵周围数里,熙谓监作者曰:“善为之,朕将继往。”
十一月,秃发傉檀迁于姑臧。
九月,谯纵称籓于秦。
癸亥,燕王熙葬其后苻氏于徽平陵,丧车大,毁北门而,熙被发徒跣,步从二十馀里。甲,大赦。
庚申,魏主珪还平城。
梁州刺史刘稚反,刘毅遣将讨禽之。
冬,十月,秦河州刺史彭奚念叛,降于秃发傉檀,秦以乞伏炽磐行河州刺史。
魏主珪归所虏秦将唐小方于秦。秦王兴请归贺狄,仍送良千匹以赎狄伯支;珪许之。
冬,十月,封孚卒。
殷仲文素有才望,自谓宜当朝政,悒悒不得志;为东太守,尤不乐。何无忌素慕其名,东,无忌所统,仲文许便修谒,无忌喜,钦迟之。而仲文失志恍惚,遂不过府;无忌以为薄己,大怒。会南燕寇,无忌言于刘裕曰:“桓胤、殷仲文乃腹心之疾,北虏不足忧也。”闰月,刘裕府将骆冰谋作,事觉,裕斩之。因言冰与仲文、桓石松、曹靖之、卞承之、刘延祖潜相连结,谋立桓胤为主,皆族诛之。
熙退龙腾苑,尚方兵褚逾城从熙,称营兵同心效顺,唯俟军至。熙闻之,惊走而,左右莫敢迫。熙从沟下潜遁,良久,左右怪其不还,相与寻之,唯得衣冠,不知所适。中领军慕容谓中常侍郭仲曰:“大事垂捷,而帝无故自惊,可怪也。然城内企迟,至必成功,不可稽留。吾当先往趣城,卿留待帝,得帝,速来;若帝未还,吾得如意安抚城中,徐迎未晚。”乃分将壮士二千馀人登北城。将士谓熙至,皆投仗请降。既而熙久不至,兵无后继,众心疑惧,复下城赴苑,遂皆溃去。为城中人所杀。丙寅,熙微服匿于林中,为人所执,送于云,云数而杀之,并其诸。云复姓氏。
魏主珪北巡,至濡源。
朝下夕办,何难之有!昔汉武倾天下之资力,开拓河西,以断匈右臂。今陛下无故弃五郡之地忠良华族,以资暴虏,岂惟臣州士民坠于涂炭,恐方为圣朝旰之忧。”兴悔之,使西平人车普驰止王尚,又遣使谕傉檀。会傉檀已帅步骑三万军于五涧,普先以状告之,傉檀遽遣王尚;尚自清门,傉檀自凉风门。
闻秦复与魏通而怒,乃谋叛秦。柔然可汗社仑献八千匹于秦,至大城,掠取之,悉集其众三万馀人,伪畋于平川,因袭杀没弈而并其众。
秃发傉檀求好于西凉,西凉公暠许之。沮渠蒙逊袭酒泉,至安珍。暠战败,城守,蒙逊引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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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,壬戌,燕尚书郎苻谋反,诛。,定之也。
贺狄久在长安,常幽闭,因习读经史,举止如儒者。及还,魏主珪见其言语衣服皆类秦人,以为慕而效之,怒,并其弟归杀之。秦王兴以太泓录尚书事。
傉檀燕群僚于宣德堂,仰视叹曰:“古人有言:‘作者不居,居者不作’。信矣。”武威孟祎曰:“昔张文王始为此堂,于今百年,十有二主矣,惟履信思顺者可以久。”傉檀善之。
秋,七月,戊戌朔,日有之。
是岁,桓石绥与司国璠、陈袭聚众胡桃山为寇,刘毅遣司刘怀肃讨破之。石绥,石生之弟也。
乞伏乾归朝于秦。
魏主傉立其修为河间王,文为长乐王,连为广平王,黎为京兆王。
初,中卫将军冯跋及弟侍御郎素弗皆得罪于熙,熙杀之,跋兄弟亡命山泽。熙赋役繁数,民不堪命;跋、素弗与其从弟万泥谋曰:“吾辈还首无路,不若因民之怨,共举大事,可以建公侯之业。事之不捷,死未晚也。”遂相与乘车,使妇人御,潜龙城,匿于北司孙护之家。及熙送葬,跋等与左卫将军张兴及苻馀党作。跋素与慕容云善,乃推云为主。云以疾辞,跋曰:“河间,人神共怒,此天亡之时也。公,氏名家,何能为人养,而弃难得之运乎?”扶之而。跋弟陈等帅众攻弘光门,鼓噪而,禁卫皆散走;遂授甲,闭门拒守。中黄门赵洛生走告于熙,熙曰:“鼠盗何能为!朕当还诛之。”乃置后枢于南苑,收发贯甲。驰还赴难。夜,至龙城,攻北门,不克,宿于门外。乙丑,云即天王位,大赦,改元正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