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晋纪三十六(3/10)

人心有所凭系。平山川险固,土田饶沃,可以定都。”曰:“卿知其一,未知其二。吾大业草创,士众未多。姚兴亦一时之雄,诸将用命,关中未可图也。我今专固一城彼必并力于我,众非其敌,亡可立待。不如以骁骑风驰,其不意,救前则击后,救后则击前。使彼疲于奔命,我则游自若。不及十年,岭北、河东尽为我有。待兴既死,嗣暗弱,徐取长安,在吾计中矣。”于是侵掠岭北,岭北诸城门不昼启。兴乃叹曰:“吾不用黄儿之言,以至于此!”求婚于秃发傉檀,傉檀不许。十一月,帅骑二万击傉檀,至于支,杀伤万馀人,驱掠二万七千馀羊数十万而还。傉檀帅众追之,焦朗曰:“天资雄健,御军严整,未可轻也。不如从温围北渡,趣万斛堆,阻结营,扼其咽,百战百胜之术也。”傉檀将贺连怒曰:“败亡之馀,乌合之众,奈何避之,示之以弱!宜急追之!’傉檀从之。武下峡凿凌埋车以路,勒兵逆击傉檀,大破之,追奔八十馀里,杀伤万计,名臣勇将死者什六七。傉檀与数骑奔南山,几为追骑所得。积尸而封之,号曰髑髅台。又败秦将张佛生于青石原,俘斩五千馀人。

傉檀惧外寇之,徙三百里内民皆姑臧;国人骇怨,屠各成七儿因之作,一夕聚众至数千人。殿中都尉张猛大言于众曰:“主上武之败,盖恃众故也。责躬悔过,何损于明,而诸君遽从此小人为不义之事!殿中兵今至,祸在目前矣!”众闻之,皆散;七儿奔晏然,追斩之。军咨祭酒染裒、辅国司边宪等谋反,傉檀皆杀之。

魏主珪还平城。

十二月,戊,武冈文恭侯王谧薨。

是岁,西凉公暠以前表未报,复遣沙门法泉间行奉表诣建康。

◎ 义熙四年戊申,公元四零八年

,正月,甲辰,以琅邪王德文领司徒。

刘毅等不刘裕辅政,议以中领军谢混为扬州刺史,或令裕于丹徒领扬州,以内事付孟昶。遣尚书右丞沈以二议咨裕,沈先见裕记室录事参军刘穆之,朝议。穆之伪起如厕,密疏白裕曰:“沈之言不可从。”裕既见沈,且令外,呼穆之问之。穆之曰:“晋朝失政日久,天命已移。公兴复皇祚,勋位重,今日形势,岂得居谦,遂为守籓之将耶!刘、孟诸公,与公俱起布衣,共立大义以取富贵,事有前后,故一时相推,非为委心服,宿定臣主之分也。势均力敌,终相吞噬。扬州本所系,不可假人。前者以授王谧,事;今若复以佗授,便应受制于人。一失权柄,无由可得,将来之危,难可熟念。今朝议如此,宜相酬答,必云在我,措辞又难,唯应云:‘神州治本,宰辅崇要,此事既大,非可悬论,便暂朝,共尽同异。’公至京邑,彼必不敢越公更授馀人明矣。”裕从之。朝廷乃征裕为侍中、车骑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、扬州刺史、录尚书事,徐、兗二州刺史如故。裕表解兗州,以诸葛长民为青州刺史,镇丹徒,刘怜为并州刺史,戍石

庚申,武陵忠敬王遵薨。

魏主珪如豺山,遂至宁川。南燕主超尊其母段氏为皇太后,妻呼延氏为皇后。超祀南郊,有兽如鼠而赤,大如,来至坛侧。须臾,大风,昼晦,羽仪帷幄皆毁裂。超惧,以问太史令成公绥,对曰:“陛下信用佞、诛戮贤良、赋敛繁多、事役殷重之所致也。”超乃大赦,黜公孙五楼等。俄而复用之。

北燕王云立妻李氏为皇后,彭城为太

三月,庚申,葬燕王熙及苻后于徽平陵,谥熙曰昭文皇帝。

句丽遣使聘北燕,且叙宗族,北燕王云遣侍御史李报之。

夏,四月,尚书左仆孔安国卒;甲午,以吏尚书孟昶代之。

北燕大赦。

五月,北燕以尚书令冯万泥为幽、冀二州牧,镇如;中军将军冯陈为并州牧,镇白狼;抚军大将军冯素弗为司隶校尉;司隶校尉务银提为尚书令。

谯纵遣使称籓于秦,又与卢循潜通。纵上表请桓谦于秦,与之共击刘裕。秦王兴以问谦,谦曰:“臣之累世,著恩荆、楚,若得因、蜀之资,顺东下,士民必翕然响应。”兴曰:“小不容鱼,若纵之才力自足办事,亦不假君以为鳞翼。宜自求多福。”遂遣之。谦至成都,虚怀引士;纵疑之,置于龙格,使人守之。谦泣谓诸弟曰:“姚主之言神矣!”

秦王兴以秃发傉檀外内多难,因而取之,使尚书郎韦宗往觇之。傉檀与宗论当世大略,纵横无穷。宗退,叹曰:“奇才英,不必华夏,明智识,不必读书,吾乃今知九州之外,《五经》之表,复自有人也。”归,言于兴曰:“凉州虽弊,傉檀权谲过人,未可图也。”兴曰:“刘以乌合之众犹能破之,况我举天下之兵以加之乎!”宗曰:“不然。形移势变,返覆万端,陵人者易败,戒惧者难攻。傉檀之所以败于者,轻之也。今我以大军临之,彼必惧而求全。臣窃观群臣才略,无傉檀之比者,虽以天威临之,亦未敢保其必胜也。”兴不听,使其中军将军广平公弼、后军将军敛成、镇远将军乞伏乾归帅步骑三万袭傉檀,左仆齐难帅骑二万讨。吏尚书尹昭谏曰:“傉檀恃其险远,故敢违慢;不若诏沮渠蒙逊及李暠讨之,使自相困毙,不必烦中国之兵也。”亦不听。

兴遗傉檀书曰:“今遣齐难讨,恐其西逸,故令弼等于河西邀之。”傉檀以为然,遂不设备。弼济自金城,姜纪言于弼曰:“今王师声言讨,傉檀犹豫,守备未严,愿给轻骑五千,掩其城门,则山泽之民皆为吾有,孤城无援,可坐克也。”弼不从。至漠,昌松太守苏霸闭城拒之,弼遣人谕之使降,霸曰:“汝弃信誓而代与国,吾有死而已,何降之有!”弼攻,斩之,长驱至姑臧。傉檀婴城固守,奇兵击弼,破之,弼退据西苑。城中人王钟等谋为内应,事,傉檀诛首谋者而赦其馀,前军将军伊力延侯曰:“今寇在外,而人窃发于内,危孰甚焉!不悉坑之,何以惩后!”傉檀从之,杀五千馀人。命郡县悉散羊于野,敛成纵兵钞掠;傉檀遣镇北大将军俱延、镇军将军敬归等击之,秦兵大败,斩首七千馀级。姚弼固垒不,傉檀攻之,未克。

秋,七月,兴遣卫大将军常山公显帅骑二万,为诸军后继,至平,闻弼败,倍赴之。显遣善者孟钦等五人挑战于凉风门,弦未及发,傉檀材官将军宋益等迎击,斩之。显乃委罪敛成,遣使谢傉檀,抚河外,引兵还。傉檀遣使者徐宿诣秦谢罪。

夏王闻秦兵且至,退保河曲。齐难以既远,纵兵野掠。潜师袭之,俘斩七千馀人。难引兵退走,追至木城,禽之,虏其将士万三千人。于是岭北夷、夏附于者以万数,皆置守宰以抚之。

叔璠自蕃城寇邹山,鲁郡太守徐邵弃城走,车骑长史刘钟击却之。

北燕王云封慕容归为辽东公,使主燕祀。

刘敬宣既峡,遣东太守温祚以二千人,自帅益州刺史鲍陋、辅国将军文茂、龙骧将军时延祖由垫江转战而前。谯纵求救于秦,秦王兴遣平西将军姚赏、南梁州刺史王将兵二万赴之。敬宣军至黄虎,去成都五百里。纵辅国将军谯福悉众拒嶮,相持六十馀日,敬宣不得尽,军中疾疫,死者太半,乃引军还,敬宣坐免官,削封三分之一,荆州刺史刘规以督统降号建威将军。九月,刘裕以敬宣失利,请逊位,诏降为中军将军,开府如故。刘毅以重法绳宣,裕保护之,何无忌谓毅曰:“奈何以私憾伤至公!”毅乃止。

乞伏炽磐以秦政浸衰,且畏秦之攻袭,冬,十月,招结诸二万馀人筑城于嵻良山而据之。

十一月,秃发傉檀复称凉王,大赦,改元嘉平,置百官。立夫人折掘氏为王后,世武台为太,录尚书事。左长史赵晁、右长史郭幸为尚书左、右仆,昌松侯俱延为太尉。

南燕汝竭。河冻皆合,而渑不冰。南燕王超恶之,问于李宣,对曰:“渑无冰,良由带京城,近日月也。”超大悦,赐朝服一

十二月,乞伏炽磐攻彭奚念于枹罕,为奚念所败而还。

是岁,魏主珪杀邑公莫题。初,拓跋窟咄之伐珪也,题以珪年少,潜以箭遗窟咄曰:“三岁犊岂能胜重载邪!”珪心衔之。至是,或告题居倨傲、拟则人主者,珪使人以箭示题而谓之曰:“三岁犊果何如?”题父对泣。诘朝,收斩之。

段译

安皇帝己义熙元年(乙巳、40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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