毙于左右之手;甘言诧方伯,袭之以轻兵;遂使席上靡款怀之士,阃外无自信诸侯,以是为得算,良可耻也!贵府将佐及朝廷贤德,寄命过日。吾诚鄙劣,尝闻于君,以平西之至德,宁可无授命之臣乎!必未能自投虎,比迹郗僧施之徒明矣。假令天长丧,九浑浊,当与臧洪游于地下,不复多言。”裕视书叹息,以示将佐曰:“事人当如此矣!”延之以裕父名翘,字显宗,乃更其字曰显宗,名其曰翘,以示不臣刘氏。
刘裕写密信给司休之府的录事参军、南人韩延之,招请他背叛司休之,为自己效力。韩延之回信说:“承蒙你亲自统领军,踏上遥远的西方疆域,荆州全境的士民庶人,没有不惊慌震骇的。你屈尊给我写信,我才知这次起兵完全是因为谯王司文思过去的那件事,更使我增加许多叹。司休之忠心国,待人事又宽怀诚恳,因为你立过匡复朝廷的大功勋,朝廷与宗室还需依赖你辅佐,因此推重你的德行,对你一片赤诚,几乎每件事都听你的指教,看你的脸。谯王司文思过去因为一件小事受到弹劾责难,司休之还曾自己上表请求辞职,何况谯王如果再犯大错,司休之哪能闭无言!前一段时间司休之已经上表奏请撤销了谯王的王位,唯一没有绝的不过是留下了司文思的一条命罢了。推己及人,把这事给别人,谁都会这么的。但是你却因此突然兴师问罪,这真是‘加之罪,何患无辞’!刘裕,四海之内的人,谁看不你的这番用心?但是你却还要说谎欺骗国内的通达之士!你的来信说:‘怀有谦敬之心,对别人的要求历来如此。’今天,你兵征伐别人的君主,写信用私利引诱别人,这难真是所谓的‘怀有谦敬之心,对别人的要求历来如此’吗?刘藩死在皇的阊阖门,诸葛长民死在你的侍卫之手;用甜言语夸耀地方要员,先稳住他们,然后再用轻装队对他们发动突然袭击;于是,使朝廷的座席之上没有诚信忠贞的人,使京城之外没有了对自己的命放心的封疆大吏,把这看成是实现了自己的目的,实在是可耻!你手下的那些将领佐僚以及朝廷里的贤明有德之人,都在把命给你过日,我诚然是鄙陋劣,但是也曾经向君学过人的理。像司休之这样的德好的人,怎么可以没有以命相托的臣下呢?我一定不能去自投虎,这迹象,郗僧施这些人的遭遇已经表现得很明确了的。假如上天注定丧的局面还要延长,各派的纷争还要继续污浊不堪,那么我自然要与臧洪那样的人一起到九泉之下去游了,不再多言。”刘裕看到他的信,不禁叹息。他把信拿给手下的将领和官员们看,说:“别人的属下,应当这样呵!”朝延之因为刘裕的父亲名叫刘翘,字显宗,于是,把自己的字改成显宗,并给他的儿取名叫韩翘,用这表示绝不刘氏的臣下。
[5]琅邪太守刘朗帅二千余家降魏。
[5]东晋琅邪太守刘朗率领二千多家百姓投降了北魏。
[6]庚,河西胡刘云等帅数万降魏。
[6]庚(十六日),河西一带的胡族首领刘云等人统率几万投降北魏。
[7]太尉裕使参军檀济、朱超石将步骑襄。超石,龄石之弟也。江夏太守刘虔之将兵屯三连,立桥聚粮以待,济等积日不至。鲁轨袭击虔之,杀之。裕使其振威将军东海徐逵之统参军蒯恩、王允之、沈渊为前锋,江夏。逵之等与鲁轨战于破冢,兵败,逵之、允之、渊皆死,独蒯恩勒兵不动。轨乘胜力攻之,不能克,乃退。渊,林之兄也。
[7]东晋太尉刘裕派遣参军檀济、朱超石带领步兵骑兵攻襄。朱超石是朱龄石的弟弟。江夏太守刘虔之带领队屯驻在三连,修筑桥梁,积聚粮草,等待他们的到来,但是檀济的军队却过了许多天也没有到来。鲁轨袭击刘虔之,并把他杀了。刘裕派他的女婿、振威将军、东海人徐逵之统领参军蒯恩、王允之、沈渊等为前锋,击江夏。徐逵之等人在破冢与鲁轨战,大军失败,徐逵之、王允之、沈渊等都被杀,只有蒯恩的队压住了阵脚,没有败退下去。鲁轨乘胜对他发动了猛攻,却不能攻克他的防守,于是退了下去。沈渊是沈林的哥哥。
裕军于,闻逵之死,怒甚;三月,壬午,帅诸将济江。鲁轨、司文思将休之兵四万,临峭岸置陈,军士无能登者。裕自被甲登,诸将谏,不从,怒愈甚。太尉主簿谢晦前抱持裕,裕剑指晦曰:“我斩卿!”晦曰:“天下可无晦,不可无公!”建武将军胡藩领游兵在江津,裕呼藩使登,藩有疑。裕命左右录来,斩之。藩顾曰:“正击贼,不得奉教!”乃以刀穿岸,劣容足指,腾之而上;随之者稍多。既登岸,直前力战。休之兵不能当,稍引却。裕兵因而乘之,休之兵大溃,遂克江陵。休之、宗之俱北走,轨留石城。裕命阆中侯下邳赵之、太尉参军沈林攻之;遣武陵内史王镇恶以舟师追休之等。
刘裕在集结军队,听说徐逵之战死,愤怒异常。三月,壬午(二十九日),率领各位将领渡过长江。鲁轨、司文思统领着司休之的军队四万人,依傍着陡峭的江岸排下战阵,刘裕的军队士卒,没有人能攀登上去。刘裕披挂起铠甲,打算亲自攀登,各位将领纷纷劝阻,他却决不听,越发怒不可遏。太尉主簿谢晦上前抱住刘裕,刘裕着佩剑指着谢晦说:“我杀了你!”谢晦说:“天下可以没有我谢晦,但是却不可以没有您!”建武将军胡藩率领游击队,此时正在江津,刘裕派人去叫胡藩,让他登岸,胡藩有些疑虑。刘裕命令边的侍从去把他抓来,打算杀了他。胡藩看着来人说:“我正打算去攻贼兵,没时间前去受教!”于是,用刀尖在江岸上掘小,仅能容下脚趾,他便踩着飞跃上江岸,后边跟着他向上爬的人渐渐多了。登上江岸之后,便直奔上前,拚力死战。司休之的军队无法抵挡,渐渐向后撤退。刘裕军队因此趁机猛攻,司休之的队完全溃败,刘裕于是攻克江陵。司休之、鲁宗之一齐向北逃走,鲁轨留守在石城。刘裕命令阆中侯下邳人赵之、太尉参军沈林攻鲁轨;派遣武陵内史王镇恶带领军船队追击司休之等人。
有群盗数百夜袭冶亭,京师震骇;刘钟讨平之。
有一群盗匪共几百人在夜掩护下袭击治亭,京师震惊恐慌。刘钟带兵讨伐,把他们剿灭。
[8]秦广平公弼谮姚宣于秦王兴,宣司权丕至长安,兴责以不能辅导,将诛之;丕惧,诬宣罪恶以求自免。兴怒,遣使就杏城收宣下狱,命弼将三万人镇秦州。尹昭曰:“广平公与皇太不平,今握兵于外,陛下一旦不讳,社稷必危。‘小不忍,大谋’,陛下之谓也。”兴不从。
[8]后秦国广平公姚弼向后秦王姚兴谗言诬陷姚宣,正好姚宣的司权丕到长安办事,姚兴责备他不能很好地辅助引导姚宣,准备杀了他。权丕大为恐惧,也诬陷姚宣罪恶重,以此求得对自己的宽恕。姚兴大怒,派遣使节到杏城把姚宣抓起来打牢狱,命令姚弼带领三万人去镇守秦州。尹昭说:“广平公与皇太关系不和,现在让他手握重兵,在外镇守,将来如果陛下一旦去世,那么国家一定就会面临危险。‘小不忍则大谋”,正是对陛下的最好形容。”姚兴不听。
[9]夏王攻秦杏城,之,执守将逃逵,坑士卒二万人。秦王兴如北地,遣广平公弼及辅国将军敛曼嵬向新平,兴还长安。
[9]夏王赫连攻后秦杏城,攻克,抓获了那里的守将姚逵,把敌军的二万士卒全活埋。后秦王姚兴前往北地,派遣广平公姚弼以及辅国将军敛曼嵬率军向新平发,姚兴回长安。
[10]河西王蒙逊攻西秦广武郡,之。西秦王炽磐遣将军乞伏尼寅邀蒙逊于浩,蒙逊击斩之;又遣将军折斐等帅骑一万据勒岭,蒙逊击禽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