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晋纪四十(3/10)

能战,城且陷。龄石谓超石曰:“弟兄俱死异城,使老亲何以为心!尔求间亡归,我死此,无恨矣。”超石持兄泣曰:“人谁不死,宁忍今日辞兄去乎!”遂与敬先及右军参军刘钦之皆被执,送长安,杀之;钦之弟秀之悲泣不燕者十年。钦之,穆之之从兄也。

宋公裕闻青泥败,未知义真存亡,怒甚,刻日北伐,侍中谢晦谏以“士卒疲弊,请俟它年”,不从。郑鲜之上表,以为:“虏闻殿下亲征,必并力守潼关。径往攻之,恐未易可克;若舆驾顿洛,则不足上劳圣躬。且虏虽得志,不敢乘胜过关陕者,犹慑服大威,为将来之虑故也。若造洛而返,虏必更有揣量之心,或益生边患。况大军远,后患甚多。昔岁西征,刘钟狼狈;去年北讨,广州倾覆;既往之效,后来之鉴也。今诸州大,民寡乏,三吴群盗攻没诸县,皆由困于征役故也。江南士庶,引领颙颙以望殿下之返旆,闻更北,不测浅之谋,往还之期,臣恐返顾之忧更在腹心也。若虑西虏更为河、洛之患者,宜结好北虏;北虏亲则河南安,河南安则济、泗静矣。”会得段宏启,知义真得免,裕乃止,但登城北望,慨然涕而已。降义真为建威将军、司州刺史;以段宏为宋台黄门郎、领太右卫率。裕以天太守德祖为河东太守,代刘遵考守蒲阪。

夏王筑坛于灞上,即皇帝位,改元昌武。西秦王炽磐东巡;十二月,徙上邽民五千馀于枹罕。

彗星天津,太微,经北斗,络紫微,八十馀日而灭。魏主嗣复召诸儒、术土问之曰:“今四海分裂,灾咎之应,果在何国?腾甚畏之。卿辈尽言,勿有所隐!”众推崔浩使对,浩曰:“夫灾异之兴,皆象人事,人苟无衅,又何畏焉?昔王莽将篡汉,彗星,正与今同。国家主尊臣卑,民无异望,晋室陵夷,危亡不远;彗之为异,其刘裕将篡之应乎!”众无以易其言。

宋公裕以谶云“昌明之后尚有二帝”,乃使中书侍郎王韶之与帝左右密谋鸩帝而立琅邪王德文。德文常在帝左右,饮,未尝暂离;韶之伺之经时,不得间。会德文有疾,居于外。戊寅,韶之以散衣缢帝于东堂。韶之,廙之曾孙也。裕因称遗诏,奉德文即皇帝位,大赦。

是岁,河西王蒙逊奉表称籓,拜凉州刺史。

尚书右仆袁湛卒。

恭皇帝

◎ 元熙元年己未,公元四一九年

,正月,壬辰朔,改元。

立琅邪王纪褚氏为皇后;后,裒之曾孙也。

魏主嗣畋于犊渚。

甲午,征宋公裕朝,爵为王。裕辞。

癸卯,魏主嗣还平城。

庚申,葬安皇帝于休平陵。

敕刘怜司空镇京

夏将叱侯提帅步骑二万攻德祖于蒲阪,德祖不能御,全军归彭城。二月,宋公裕以德祖为荥太守,戍虎牢。

夏主征隐土京兆韦祖思。祖思既至,恭惧过甚,怒曰:“我以国士征汝,汝乃以非类遇我,汝昔不拜姚兴,今何独拜我?我在,汝犹不以我为帝王;我死,汝曹笔,当置我于何地邪!遂杀之。

群臣请都长安,曰:“朕岂不知长安历世帝王之都,沃饶险固!然晋人僻远,终不能为吾患。魏与我风俗略同,土壤邻接,自统万距魏境裁百馀里,朕在长安,统万必危;若在统万,魏必不敢济河而西。诸卿适未见此耳。”皆曰:“非所及也。”乃于长安置南台,以赫连璝领大将军、雍州牧、录南台尚书事;还统万,大赦,改元真兴。

,视民如草芥。常居城上,置弓剑于侧,有所嫌忿,手自杀之。群臣迕视者凿其目,笑者决其脣,谏者先截其而后斩之。

初,司楚之奉其父荣期之丧归建康,会宋公裕诛剪宗室之有才望者,楚之叔父宣期、兄贞之皆死,楚之亡匿竟陵蛮中。及从祖休之自江陵奔秦,楚之亡之汝、颍间,聚众以谋复仇。楚之少有英气,能折节下士,有众万馀,屯据长社。裕使刺客沐谦往刺之,楚之待谦甚厚。谦发,未得间,乃夜称疾,知楚之必往问疾,因刺之。楚之果自赍汤药往视疾,情意勤笃,谦不忍发,乃匕首于席下,以状告之曰:“将军为刘裕所忌,愿勿轻率以自保全。”遂委事之,为之防卫。

王镇恶之死也,沈田杀其兄弟七人,唯弟康得免,逃就宋公裕于彭城,裕以为相国行参军。康求还洛视母;会长安不守,康纠合关中徙民,得百许人,驱帅侨七百馀家,共保金墉城。时宗室多逃亡在河南,有司文荣者,帅乞活千馀屯金墉城南;又有司恭,自东垣帅三千人屯城西,司顺明帅五千人屯陵云台,司楚之屯柏谷坞。魏河内镇将于栗磾游骑在芒山上,攻至,康守六旬。裕以康为河东太守,遣兵救之,平等皆散走。康劝课农桑,百姓甚亲赖之。

顺明、司恭及平太守薛辩皆降于魏,魏以辩为河东太守以拒夏人。

夏,四月,秦征西将军孔帅骑五千讨吐谷浑觅地于弱南,大破之,觅地帅其众六千降于夏,拜弱护军。

庚辰,魏主嗣有事于东庙,助祭者数百国;辛巳,南巡至雁门。

五月,庚寅朔,魏主嗣观渔于灅。己亥,还平城。

凉公歆用刑过严,又好治室。从事中郎张显上疏,以为:“凉土三分,势不支久。兼并之本,在于务农;怀远之略,莫如宽简。今岁已来,失序,风雨乖和;是宜减膳撤悬,侧,而更繁刑峻法,缮筑不止,殆非所以致兴隆也。昔文王以百里而兴,二世以四海而灭,前车之轨,得失昭然。太祖以神圣之姿,为西夏所推,左取酒泉,右开西域。殿下不能奉承遗志,混壹凉土,侔踪张后,将何以下见先王乎!沮渠蒙逊,胡夷之杰,内修政事,外礼英贤,攻战之际,先士卒,百姓怀之,乐为之用。臣谓殿下非但不能平殄蒙逊,亦惧蒙逊方为社稷之忧。”歆览之,不悦。

主簿汜称上疏谏曰:“天之人主,殷勤至矣;故政之不修,下灾异以戒告之,改者虽危必昌,不改者虽安必亡。元年三月癸卯,敦煌谦德堂陷;八月,效穀地裂;二年元日,昏雾四;四月,日赤无光,二旬乃复;十一月,狐上南门;今兹、夏,地频五震;六月,陨星于建康。臣虽学不稽古,行年五十有九,请为殿下略言耳目之所闻见,不复能远论书传之事也。乃者咸安之初,西平地裂,狐谦光殿前;俄而秦师奄至,都城不守。梁熙既为凉州,不抚百姓,专为聚敛,建元十九年,姑臧南门崩,陨石于闲豫堂;明年为吕光所杀。段业称制此方,三年之中,地震五十馀所;既而先王龙兴于瓜州,蒙逊篡弑于张掖。此皆目前之成事,殿下所明知也。效穀,先王鸿渐之地;谦德,即尊之室;基陷地裂,大凶之征也。日者,太,中国之象;赤而无光,中国将衰。谚曰:‘野兽家,主人将去。’狐上南门,亦变异之大者也。今蛮夷益盛,中国益微。愿殿下亟罢室之役,止游畋之娱,延礼英俊,养百姓,以应天变,防未然。”歆不从。

秋,七月,宋公裕始受爵之命。八月,移镇寿,以度支尚书刘怀慎为督淮北诸军事、徐州刺史,镇彭城。

辛未,魏主嗣东巡;甲申,还平城。

九月,宋王裕自解扬州牧。

秦左卫将军匹达等将兵讨彭利和于漒川,大破之,利和单骑奔仇池;获其妻,徙羌豪三千于枹罕,漒川羌三万馀皆安堵如故。冬,十月,以尚书右仆王松寿为益州刺史,镇漒川。

宋王裕以河南萧条,乙酉,徙司州刺史义真为扬州刺史,镇石,萧太纪谓裕曰:“怜汝布衣兄弟,宜用为扬州。”裕曰:“寄怜,岂有所惜!扬州本所寄,事务至多,非怜所了。”太妃曰:“怜年五十,岂不如汝十岁儿邪?”裕曰:“义真虽为刺史,事无大小,悉由寄怜年长,不亲其事,于听望不足。”太妃乃无言。愚鄙而贪纵,故裕不肯用。

十一月,丁亥朔,日有之。

十二月,癸亥,魏主嗣西巡至云中,从君津西渡河,大猎于薛林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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