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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纪二(2/1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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晦至江陵,无它分,唯愧谢周超而已。其夜,超舍军单舸诣到彦之降。晦从散略尽,乃携其弟遯等七骑北走。遯壮,不能乘,晦每待之,行不得速。己卯,至安陆延,为戍主光顺之所执,槛送建康。

魏主行至君津,会天暴寒,冰合,戊寅,师轻骑二万济河袭统万。壬午,冬至,夏主方燕群臣,魏师奄至,上下惊扰。魏主军于黑,去城三十馀里。夏主战而败,退走城。门未及闭,内三郎豆代田帅众乘胜西,焚其西门;门闭,代田逾垣而。魏主拜代田勇武将军。魏军夜宿城北,癸未,分兵四掠,杀获数万,得十馀万。魏主谓诸将曰:“统万未可得也,它年当与卿等取

大旱,蝗。

,帝自芜湖东还。

益州刺史张茂度受诏袭江陵;晦败,茂度军始至白帝。议者疑茂度有贰心,帝以茂度弟邵有诚节,赦不问,使还。

到彦之至,何承天自归。彦之因监荆州府事,以周超为参军;刘粹以沙桥之败告,乃执之。于是诛晦、爵、遯及其兄弟之,并同党孔延秀、周超等。晦女彭城王妃被发徒跣,与晦诀曰:“大丈夫当横尸战场,奈何狼藉都市!”庾登之以无任,免官禁锢;何承天及南蛮行参军新兴王玄谟等皆见原。晦之走也,左右皆弃之。唯延陵盖追随不舍,帝以盖为镇军功曹督护。

二月,戊午,以金紫光禄大夫王敬弘为尚书左仆,建安太守郑鲜之为右仆。敬弘,廙之曾孙也。

晦之起兵,引魏南蛮校尉王慧龙为授。慧龙帅众一万思陵戍,围项城。闻晦败,乃退。

先是,帝遣雍州刺史刘粹自陆帅步骑袭江陵,至沙桥;周超帅万馀人逆战,大破之,士众伤死者过半。俄而晦败问至。初,晦以粹善,以粹旷之为参军;帝疑之,王弘曰:“粹无私,必无忧也。”及受命南讨,一无所顾,帝以此嘉之。晦亦不杀旷之,遣还粹所。

左仆王敬弘,恬淡,有重名;关署文案,初不省读。尝预听讼,上问以疑狱,敬弘不对。上变,问左右:“何故不以讯牒副仆?”敬弘曰:“臣乃得讯牒读之,正自不解。”上甚不悦,虽加礼敬,不复以时务及之。

魏主诏问公卿:“今当用兵,赫连、蠕蠕,二国何先?”长孙嵩、长孙翰、奚斤皆曰:“赫连土著,未能为患。不如先伐蠕蠕,若追而及之,可以大获;不及则猎于山,取其禽兽角以充军实。”太常崔浩曰:“蠕蠕鸟集兽逃,举大众追之则不能及,轻兵追之又不足以制敌。赫连氏土地不过千里,政刑残,人神所弃,宜先伐之。”尚书刘絜、武京候安原请先伐燕。于是魏主自云中西巡至五原,因畋于山,东至和兜山。秋,八月,还平城。

秦王炽磐复遣使如魏,请用师于夏。

黄门侍郎谢弘微与华等皆上所重,当时号曰五臣。弘微,琰之从孙也。神端审,时然后言,婢仆之前不妄语笑,由是尊卑大小,敬之若神。从叔混特重之,常曰:“微异不伤,同不害正,吾无间然。”

秦王炽磐伐河西,至廉川,遣太暮末等步骑三万攻西安,不克,又攻番禾。河西王蒙逊发兵御之,用遣使说夏主,使乘虚袭枹罕。夏主遣征南大将军呼卢古将骑二万攻苑川,车骑大将军韦伐将骑三万攻南安。炽磐闻之,引归。九月,徙其境内老弱、畜产于浇河及莫河仍寒川,留左丞相昙达守枹罕。韦伐攻南安,获秦秦州刺史翟、南安太守李亮。

秦左丞相昙达与夏呼卢古战于嵻良山,昙达兵败。十一月,呼卢古、韦伐攻枹罕。秦王炽磐迁保定连。呼卢古南城,镇京将军赵寿生帅死士三百人力战却之。呼卢古、韦伐又攻沙州刺史连虔于湟河,虔遣后将军乞伏万年击败之。又攻西平,执安西将军库洛,坑战士五千馀人,掠民二万馀而去。仇池氐杨兴平求内附。梁、南秦二州刺史吉翰遣始平太守咨据武兴。氐王杨产遣其弟难当将兵拒咨,咨击走之。

遣兵袭湘州刺史张邵,何承天以邵兄益州刺史茂度与晦善,曰:“邵意趣未可知,不宜遽击之。”晦以书招邵,邵不从。

崔浩曰:“往年以来,荧惑再守羽林、钩己而行,其占秦亡。今年五星并东方,利于西伐。天人相应,不可失也。”嵩固争之,帝大怒,责嵩在官贪污,命武士顿辱之。于是遣司空奚斤帅四万五千人袭蒲阪,宋兵将军周几是由万人袭陕城,以河东太守薛谨为乡导。谨,辨之也。

乐冏复遣使告谢晦以徐、傅及爵等已诛。晦先举羡之、亮哀,次发弟凶问,既而自堂勒兵。晦从祖征讨,指麾分,莫不曲尽其宜,数日间,四远投集,得兵三万人。乃奉表称羡之、亮等忠贞,横被冤酷。且言:“臣等若志执权,不专为国,初废营,陛下在远,武皇之尚有童幼,拥以号令,谁敢非之!岂得溯三千里,虚馆七旬,仰望鸾旗者哉!故庐陵王,于营之世积怨犯上,自贻非命。不有所废,将何以兴!耿弇不以贼遗君、父,臣亦何负于宋室邪!此皆王弘、王昙首、王华险躁猜忌,谗构成祸。今当举兵以除君侧之恶。”

晦立幡戒严,谓司庾登之曰:“今当自下,屈卿以三千人守城,备御刘粹。”登之曰:“下官亲老在都,又素无众,情计二三,不敢受此旨。”晦仍问诸将佐:“战士三千足守城否?”南蛮司周超对曰:“非徒守城而已,若有外寇,可以立功。”登之因曰:“超必能力,下官请解司、南郡以授之。”晦即于坐命超为司,领南义太守;转登之为长史,南郡如故。登之,蕴之孙也。

帝下诏戒严,大赦,诸军相次路以讨谢晦。晦以弟遯为竟陵内史,将万人总留任,帅众二万发江陵,列舟舰自江津至于破冢,旌旗蔽日,叹曰:“恨不得以此为勤王之师!”

羡之、傅亮专权,日夜构之于帝。会谢晦二女当适彭城王义康、新野侯义宾,遣其妻曹氏及长世休送女至建康。帝诛羡之、亮,并发兵讨晦,声言当伐魏,取河南,又言拜京陵,治行装舰。亮与晦书曰:“薄伐河朔,事犹未已,朝野之虑,忧惧者多。”又言:“朝士多谏北征,上当遣外监万幼宗往相咨访。”时朝廷分异常,其谋颇

◎ 元嘉三年丙寅,公元四二六年

三月,辛己,帝还建康,征谢灵运为秘书监,颜延之为中书侍郎,赏遇甚厚。

左光禄大夫范泰上表曰:“妇人有三从之义,无自专之。谢晦妇女犹在尚方,唯陛下留意。”有诏原之。

,正月,谢晦弟黄门侍郎爵驰使告晦,晦犹谓不然,以傅亮书示咨议参军何承天曰;“外间所闻,咸谓西讨已定,幼宗岂有上理!”晦尚谓虚妄,使承天豫立答诏启草,言伐虏宜须明年。江夏内史程惠得寻人书,言“朝廷将有大分,其事已审”,使其辅国府中兵参军乐冏封以示晦。晦问承天曰:“若果尔,卿令我云何?”对曰:“蒙将军殊顾,常思报德。事变至矣,何敢隐情!然明日戒严,动用军法,区区所怀,惧不得尽。”晦惧曰:“卿岂我自裁邪?”承天曰:“尚未至此。以王者之重,举天下以攻一州,大小既殊,逆顺又异。境外求全,上计也。其次以腹心将兵屯义,将军自帅大众战于夏;若败,即趋义北境,其次也。”晦良久曰:“荆州用武之地,兵粮易给,聊且决战,走复何晚!”乃使承天造立表檄,又与卫军咨议参军琅邪颜邵谋举兵,邵饮药而死。

庚申,上发建康。命王弘与彭城王义康居守,居中书下省;侍中殷景仁参掌留任;帝姊会稽长公主留止台内,总摄六

帝以慧琳人善谈论,因与议朝廷大事,遂参权要,宾客辐凑,门车常有数十两,四方赠赂相系,方筵七八,座上恒满。琳著屐,披貂裘,置通呈、书佐。会稽孔觊尝诣之,遇宾客填咽,暄凉而已。觊慨然曰:“遂有黑衣宰相,可谓冠屦失所矣!”

封王昙首、王华等,拊御床曰:“此坐非卿兄弟,无复今日。”因封诏以示之。昙首固辞曰:“近日之事,赖陛下英明,罪人斯得。臣等岂可因国之灾以为幸!”上乃止。

华与刘湛、王昙首、殷景仁俱为侍中,风力局,冠冕一时。上尝与四人于合殿宴饮,甚悦。既罢,上目遂良久,叹曰:“此四贤,一时之秀,同脣,恐后世难继也!”

诏殿中将军吉恒聘于魏。燕太永卒,立次翼为太

冬,十月,丁巳,魏主发平城。

吐谷浑握逵等帅众二万馀落叛秦,奔昂川,附于吐谷浑王慕璝。

是日,诏召羡之、亮。羡之行至西明门外,谢爵正直,遣报亮云:“殿内有异分。”亮辞以嫂病暂还,遣信报羡之,羡之还西州,乘内人问讯车郭,步走至新林,陶灶中自经死。亮乘车郭门,乘奔兄迪墓,屯骑校尉郭泓收之。至广莫门,上遣中书舍人以诏书示亮,并谓曰:“以公江陵之诚,当使诸无恙。”亮读诏书讫,曰:“亮受先帝布衣之眷,遂蒙顾托。黜昏立明,社稷之计也。加之罪,其无辞乎!”于是诛亮而徙其妻于建安;诛羡之二,而宥其兄佩之。诛晦世休,收系谢爵。

济既至,与到彦之军合,牵舰缘岸。晦始见舰数不多,轻之,不即战。至晚,因风帆上,前后连咽;西人离沮,无复斗心,戊辰,台军至,忌置洲尾,列舰过江,晦军一时皆溃。晦夜,投陵,得小船还江陵。

初,晦与徐羡之、傅亮为自全之计,以为晦据上,而檀济镇广陵,各有兵,足以制朝廷;羡之、亮居中秉权,可得持久。及闻济帅众来上,惶惧无计。

谢晦自江陵东下,何承天留府不从。晦至江,到彦之已至彭城洲。庾登之据陵,畏懦不敢;会霖雨连日,参军刘和之曰:“彼此共有雨耳;檀征北寻至,东军方,唯宜速战。”登之恇怯,使小将陈祐作大,贮茅悬于帆樯,云可以焚舰,用火宜须晴,以缓战期。晦然之,停军十五日。乃使中兵参军孔延秀攻将军萧欣于彭城洲,破之。又攻洲栅,陷之。诸将咸退还夏,到彦之不可。乃保隐圻。晦又上表自讼,且自矜其捷,曰:“陛下若枭四凶于庙,悬三监于降阙,臣便勒众旋旗,还保所任。”

丙寅,下诏暴羡之、亮、晦杀营、庐陵王之罪,命有司诛之,且曰:“晦据有上,或不即罪,朕当亲帅六师为其过防。可遣中领军在彦之即日电发,征北将军檀济骆驿继路,符卫军府州,以时收翦,已命雍州刺史刘粹等断其走伏。罪止元凶,馀无所问。”

六月,以右卫将军王华为中护军,待中如故。华以王弘辅政,王昙首为上所亲任,与己相埒,自谓力用不尽,每叹息曰:“宰相顿有数人,天下何由得治!”是时,宰相无常官,唯人主所与议论政事、委以机密者,皆宰相也,故华有是言。亦有任侍中而不为宰相者;然尚书令、仆,中书监、令,侍中,侍郎,给事中,皆当时要官也。

魏主闻夏世祖殂,诸相图,国人不安,伐之。长孙嵩等皆曰:“彼若城守,以逸待劳,大檀闻之,乘虚寇,此危也。”

初,袁皇后生皇劭,后自详视,使驰白帝曰:“此儿形貌异常,必破国亡家,不可举。”即杀之。帝狼狈至后殿外,手拨幔禁之,乃止。以尚在谅暗,故秘之。闰月,丙戌,始言劭生。

魏主以中书博士平棘李顺总前驱之兵,访于崔浩,浩曰:“顺诚有筹略,然臣与之婚姻,知其为人果于去就,不可专委。”帝乃止。浩与顺由是有隙。

夏,五月,乙未,以檀济为征南大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、江州刺史,到彦之为南豫州刺史。遣散骑常待袁渝等十六人分行诸州郡县,观察吏政,访求民隐;又使郡县各言损益。丙午,上临延贤堂听讼,自是每岁三讯。

帝将讨谢晦,问策于檀济,对曰:“臣昔与晦同从北征,关十策,晦有其九,才略明练,殆为少敌。然未尝孤军决胜,戎事恐非其长。臣悉晦智,晦悉臣勇。今奉王命以讨之,可未陈而擒也。”丁卯,征王弘为侍中、司徒、录尚书事、扬州刺史,以彭城王义康为都督荆、湘等八州诸军事、荆州刺史。

帝以王弘、檀济始不预废弑之谋,弘弟昙首又为帝所亲委,事将发,密使报弘,且召济,使讨晦。王华等皆以为不可,帝曰:“济止于胁从,本非创谋。杀害之事,又所不关。吾抚而使之,必将无虑。”乙丑,济至建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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