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。”乃徙其民万馀家而还。

夏弘农太守曹达闻周几将至，不战而走。魏师乘胜长驱，遂三辅。会几卒于军中，蒲阪守将东平公乙斗闻奚斤将至，遣使诣统万告急。使者至统万，魏军已围其城；还，告乙斗曰：“统万已败矣。”乙斗惧，弃城西奔长安，斤遂克蒲坂。夏主之弟助兴先守长安，乙斗至，与助兴弃长安，西奔安定。十二月，斤长安，秦、雍氐羌皆诣斤降。河西王蒙逊及氐王杨玄闻之，皆遣使附魏。

前吴郡太守徐佩之聚党百馀人，谋以明年正会于殿中作，事觉，壬戌，收斩之。

营太妃张氏卒。

秦征南将军吉毘镇南漒，陇西人辛澹帅三千据城逐毘，毘走还枹罕，澹南奔亿池。

魏初得中原，民多逃隐。天兴中，诏采诸漏，令输缯帛；于是自占为茧罗觳者甚众，不隶郡县，赋役不均。是岁，始诏一切罢之，以属郡县。

◎　元嘉四年丁卯，公元四二七年

，正月，辛巳，帝祀南郊。

乙酉，魏主还平城。统万徙民在多死，能至平城者什才六七。

己亥，魏主如幽州。夏主遣平原公定帅众二万向长安。魏主闻之，伐木山，大造攻，再谋伐夏。

山羌叛秦。二月，秦王炽磐遣左丞相昙达招武始诸羌，征南将军吉毘招洮诸羌。羌人执昙达送夏；吉毘为羌所击，奔还，士死伤者什八九。

魏主还平城。

乙卯，帝如丹徒，己巳，谒京陵。初，祖既贵，命藏微时耕以示孙。帝至故见之，有惭。近侍或曰：“大舜躬耕历山，伯禹亲事土。陛下不睹遗，安知先帝之至德，稼穑之艰难乎！”

三月，丙，魏主遣凉王礼镇长安。礼，斤之孙也。又诏执金吾桓贷造桥于君津。

丁丑，魏广平王连卒。

丁亥，帝还建康。

戊，尚书右仆郑鲜之卒。秦王炽磐以辅国将军段晖为凉州刺史，镇乐都；平西将军麹景为沙州刺史，镇四平；宁朔将军连辅政为梁州刺史，镇赤。

夏，四月，丁未，魏员外散骑常侍步堆等来聘。

庚戌，以廷尉王徽之为州刺史，征前刺史杜弘文。弘文有疾，自舆就路；或劝之待病愈，弘文曰：“吾杖节三世，常投躯帝，况被征乎！”遂行，卒于广州。弘文，慧度之也。

魏奚斤与夏平原公定相持于长安。魏主乘虚伐统万，简兵练士，分诸将，命司徒长孙翰等将三万骑为前驱，常山五素等将步兵三万为后继，南王伏真等将步兵三万送攻，将军贺多罗将骑三千为前候。素，遵之也。五月，魏主发平城，命龙骧将军代人陆俟督诸军镇大碛以备柔然。辛巳，济君津。

壬午，中护军王华卒。

魏主至邻山，筑城，舍辎重，以轻骑三万倍先行。群臣咸谏曰：“统万城，非朝夕可。今轻车讨之，不可克，退无所资，不若与步兵、攻一时俱往。”帝曰：“用兵之术，攻城最下。必不得已，然后用之。今以步兵、攻皆，彼必惧而守。若攻不时，尽兵疲，外无所掠，退无地。不如以轻骑直抵其城，彼见步兵未至，意必宽弛；吾羸形以诱之，彼或战，则成擒矣。所以然者，吾之军士去家二千馀里，又隔大河，所谓‘置之死地而后生’者也。故以之攻城则不足，决战则有馀矣。”遂行。

六月癸卯朔，日有之。

魏主至统万，分军伏于谷，以少众至城下。夏将狄玉降魏。言：“夏主闻有魏师，遣使召平原公定，定曰：‘统万峻，未易攻。待我擒奚斤，然后徐往。内外击之，蔑不济矣。’故夏主守以待之。”魏主患之。乃退军以示弱，遣娥清及永昌王健帅骑五千西掠居民。

魏军士有得罪亡奔夏者，言魏军粮尽，士卒菜，辎重在后，步兵未至，宜急击之。夏主从之。甲辰，将步骑三万城。长孙翰等皆言：“夏兵步陈难陷，宜避其锋。”魏主曰：“吾远来求贼，惟恐不。今既矣。乃避而不击，彼奋我弱，非计也。遂收众伪遁，引而疲之。夏兵为两翼，鼓噪追之，行五六里，会有风雨从东南来，扬沙晦冥。宦者赵倪，颇晓方术，言于魏主曰：“今风雨从贼上来，我向之，彼背之，天不助人；且将士饥渴，愿陛下摄骑避之，更待后日。”崔浩叱之曰：“是何言也！吾千里制胜，一日之中，岂得变易！贼贪不止，后军已绝，宜隐军分，奄击不意。风在人，岂有常也！”魏主曰：“善！”乃分骑为左右队以掎之。魏主蹶而坠，几为夏兵所获；拓跋齐以捍蔽，决死力战，夏兵乃退。魏主腾得上，刺夏尚书斛黎文，杀之，又杀骑兵十馀人，中矢，奋击不辍，夏众大溃。齐，翳槐玄孙也。

魏人乘胜逐夏主至城北，杀夏主之弟河南公满及兄蒙逊，死者万馀人。夏主不及城，遂奔上邽。魏主微服逐奔者，其城；拓跋齐固谏，不听。夏人觉之，诸门悉闭；魏主因与齐等其中，得妇人裙，系之槊上，魏主乘之而上，仅乃得免。会日暮，夏尚书仆问至奉夏主之母走，长孙翰将八千骑追夏主至平，不及而还。

乙巳，魏主城，获夏王、公、卿、将、校及诸母、后妃、姊妹、人以万数，三十馀万匹，羊数千万，府库珍宝、车旗、不可胜计，颁赐将士有差。

初，夏世祖豪侈，筑统万城，十仞，基厚三十步，上广十步，墙五仞，其可以厉刀斧。台榭壮大，皆雕镂图画，被以绮绣，穷极文采。魏主顾谓左右曰：“蕞尔国而用民如此，不亡，得乎！”

得夏太史令张渊、徐辩，复以为太史令。得故晋将修之、秦将军库洛，归库洛于秦，以修之善烹调，用为太官令。魏主见夏著作郎天赵逸所为文，誉夏主太过，怒曰：“此竖无，何敢如是！谁所为邪？当速推之！”崔浩曰：“文士褒贬，多过其实，盖非得已，不足罪也。”乃止。魏主纳夏世祖三女为贵人。

奚斤与夏平原公定犹相拒于长安。魏主命宗正娥清、太仆丘堆帅骑五千略地关右。定闻统万已破，遂奔上邽；斤追至雍，不及而还。清、堆攻夏贰城，之。

魏主诏斤等班师。斤上疏言：“赫连昌亡保上邽，鸠合馀烬，未有蟠据之资；今因其危，灭之为易。请益铠，平昌而还。”魏主不许。斤固请，乃许之，给斤兵万人，遣将军刘送三千匹，并留娥清、丘堆使共击夏。

辛酉，魏主自统万东还，以常山王素为征南大将军、假节，与执金吾桓贷、莫云留镇统万。云，题之弟也。

秦王炽磐还枹罕。

秋，七月，己卯，魏主至柞岭。柔然寇云中，闻魏已克统万，乃遁去。

秦王炽磐谓群臣曰：“孤知赫连氏必无成，昌险归魏，今果如孤言。”八月，遣其叔父平远将军渥等贡于魏。

壬，魏主还至平城，以所获颁赐留台百官有差。

魏主为人，壮健鸷勇，临城对阵，亲犯矢石，左右死伤相继，神自若；由是将士畏服，咸尽死力。俭率，服御饮膳，取给而已。群臣请增峻京城及修室曰：“《易》云：‘王公设险，以守其国。’又萧何云：‘天以四海为家，不壮不丽，无以重威。’”帝曰：“古人有言：‘在德不在险。’屈丐蒸土筑城而朕灭之。岂在城也？今天下未平，方须民力，土功之事，朕所未为。萧何之对，非雅言也。”每以为财者军国之本，不可轻费。至于赏赐，皆死事勋绩之家，亲戚贵未尝横有所及。命将师，指授节度，违之者多致负败。明于知人，或于卒伍之中，唯其才用所长，不论本末。听察，下无遁情，赏不遗贱，罚不避贵，虽所甚之人，终无宽假。常曰：“法者，朕与天下共之，何敢轻也。”然残忍，果于杀戮，往往已杀而复悔之。

九月，丁酉，安定民举城降魏。

氐王杨玄遣将军苻白作围秦梁州刺史连辅政于赤炎。城中粮尽，民执辅政以降。辅政至骆谷，逃还。冬，十月，秦以骁骑将军吴汉为平南将军、梁州刺史，镇南漒。

十一月，魏主遣司公孙轨兼大鸿胪，持节策拜杨玄为都督荆、梁等四州诸军事、梁州刺史、南秦王。及境，玄不迎；轨责让之，奉策以还，玄惧而郊迎。魏主善之，以轨为尚书。轨，表之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