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夫人立其受居,恶翼听政,谓翼曰:“上疾将瘳,奈何遽代父临天下乎!”翼仁弱,遂还东,日三往省疾。宋夫人矫诏绝内外,遣阍寺传问而已,翼及诸、大臣并不得见,唯中给事胡福独得,专掌禁卫。福虑宋夫人遂成其谋,乃言于司徒、录尚书事、中山公弘,弘与壮士数十人被甲禁中,宿卫皆不战而散。宋夫人命闭东閤,弘家僮库斗劲捷有勇力,逾閤而,至于皇堂,
十一月,己丑朔,日有之,不尽如钩,星昼见,至晡方没,河北地暗。
先遣殿中将军田奇使于魏,告魏主曰:“河南旧是宋土,中为彼所侵,今当修复旧境,不关河北。”魏主大怒曰:“我生发未燥,已闻河南是我地。此岂可得!必若军,今当权敛戍相避,须冬寒地净,河冰合,自更取之。”
南安太守翟承伯等据罕幵谷以应河西,幕末击破之,至治城。
河西王蒙逊伐秦,秦王暮末留相国元基守枹罕,迁保定连。
蒙逊至枹罕,遣世兴国攻定连。六月,暮末逆击兴国于治城,擒之,追击蒙逊至谭郊。
到彦之自淮泗,渗,日行才十里,自四月至秋七月,始至须昌。乃溯河西上。
甲寅,林邑王范迈遣使贡,自陈与州不睦,乞蒙恕宥。八月,魏主遣冠军将军安颉督护诸军,击到彦之。丙寅,彦之遣裨将吴兴姚耸夫渡河攻冶坂,与颉战;耸夫兵败,死者甚众。戊寅,魏主遣征西大将军长孙生会丹王大毘屯河上以御彦之。
,正月,癸巳,以吐谷浑王慕璝为征西将军,沙州刺史、陇西公。
是岁,魏内都大官中山文懿公李先、青冀二州刺史安同皆卒。先年九十五。
八月,魏主至漠南,闻车东屯巳尼陂,人畜甚众,去魏军千馀里,遣左仆安原等将万骑击之。车诸迎降者数十万落,获羊百馀万。
夏主少凶暴无赖,不为世祖所知。是月,畋于槃,登苛蓝山,望统城泣曰:“先帝若以朕承大业者,岂有今日之事乎!”
冬,十月,魏主还平城。徙柔然、车降附之民于漠南,东至濡源,西暨五原山,三千里中,使之耕牧而收其贡赋;命长孙翰、刘絜、安原及侍中代人古弼同镇抚之。自是魏之民间羊及氈为之价贱。
敕勒万馀落复叛走,魏主使尚书封铁追讨,灭之。
魏主以河南四镇兵少,命诸军悉收众北渡。戊,魏碻磝戍兵弃城去。戊戍,台戍兵亦去。庚,魏主以大鸿胪平公杜超为都督冀、定、相三州诸军事、太宰,爵平王,镇鄴,为诸军节度。超,密太后之兄也。庚戌,魏洛、虎牢戍兵皆弃城去。
庚,魏主还。壬寅,大赦。癸卿,复如广宁,临温泉。
魏南边诸将表称:“宋人大严,将寇。请兵三万,先其未发,逆击之,足以挫其锐气,使不敢。”因请悉诛河北民在境上者,以绝其乡导。魏主使公卿议之,皆以为当然。崔浩曰:“不可。南方下,夏之后,潦方降,草木蒙密,地气郁蒸,易生疾疠,不可行师。且彼既严备,则城守必固,留屯久攻,则粮运不继;分军四掠,则众力单寡,无以应敌。以今击之,未见其利。彼若果能北来,宜待其劳倦,秋凉,因敌取,徐往击之,此万全之计也。朝廷群臣及西北守将,从陛下征伐,西平赫连,北破蠕蠕,多获女、珍宝,成群。南边诸将闻而慕之,亦南钞以取资财,皆营私计,为国生事,不可从也。”魏主乃止。
王敬弘固让尚书令,表求还东。癸巳,更以敬弘为侍中、特、左光禄大夫,听其东归。
武都孝昭王杨玄疾病,以国授其弟难当。难当固辞,请立玄保宗而辅之;玄许之。玄卒,保宗立。难当妻姚氏劝难当自立,难当乃废保宗,自称都督雍、凉、秦三州诸军事、征西大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、秦州刺史、武都王。
诸将复表:“南寇已至,所兵少,乞简幽州以南劲兵助己戍守,乃就漳造船严备以拒之。”公卿皆以为宜如所请,并署司楚之、鲁轨、延之等为将帅,使招诱南人。浩曰:“非长策也。楚之等皆彼所畏忌,今闻国家悉发幽州以南兵,大造舟舰,随以轻骑,谓国家存立司氏,诛除刘宗,必举国震骇,惧于灭亡,当悉发锐,并心竭力,以死争之,则我南边诸将无以御之。今公卿以威力却敌,乃所以速之也。张虚声而召实害,此之谓矣。故楚之之徒,往则彼来,止则彼息,其势然也。且楚之等皆纤利小才,止能招合轻薄无赖而不能成大功,徒使国家兵连祸结而已。昔鲁轨说姚兴以取荆州,至则败散,为蛮人掠卖为,终于祸及姚泓,此已然之效也。”魏主未以为然。浩乃复陈天时,以为南方举兵必不利,曰:“今兹害气在扬州,一也;庚午自刑,先发者伤,二也;日昼晦,宿值斗、,三也;荧惑伏于翼、轸,主及丧,四也;太白未,兵者败,五也。夫兴国之君,先修人事,次尽地利,后观天时,故万举万全。今刘义隆新造之国,人事未洽;灾变屡见,天时不协;舟行涸,地利不尽。三者无一可,而义隆行之,必败无疑。”魏主不能违众言,乃诏冀、定、相三州造船三千艘,简幽州以南戍兵集河上以备之。
何止之!”寇谦之谓浩曰:“蠕蠕果可克乎?”浩曰:“必克。但恐诸将琐琐,前后顾虑,不能乘胜,使不全举耳。”
吐谷浑王慕璝将其众万八千袭秦定连,秦辅国大将军段晖等击走之。
魏主使平南大将军、丹杨王大毘,屯河上,以司楚之为安南大将军、荆州刺史,封琅邪王,顿颍川以备宋。
甲午,以前南广平太守尹冲为司州刺史。长沙王义欣镇彭城,为众军声援。以游击将军胡籓戍广陵,行府州事。
戊辰,魏主还。
西安太守莫者幼眷据汧川以叛,暮末讨之,为幼眷所败,还于定连。
庚寅,魏主发平城,使北平王长孙嵩、广陵公楼伏连居守。魏主自东向黑山,使平王长孙翰自西向大娥山,同会柔然之。
壬寅,魏封赫连昌为秦王。
秦乞伏什寅母弟前将军白养、镇卫将军去列,以什寅之死,有怨言,秦王暮末皆杀之。
◎ 元嘉七年庚午,公元四三零年
魏主西巡,至柞山。
本章尚未读完,请击下一页继续阅读---->>>
二月,西卿,魏平威王长孙翰卒。
先是,帝因魏使者还,告魏主曰:“汝趣归我河南地!不然,将尽我将士之力。”魏主方议伐柔然,闻之大笑,谓公卿曰:“鳖小竖,自救不暇,夫何能为!就使能来,若不先灭蠕蠕,乃是坐待寇至,腹背受敌,非良策也。吾行决矣。”
魏主加崔浩侍中、特、抚军大将军,以赏其谋画之功。浩善占天文,常置铜铤于酢中,夜有所见,即以铤画纸作字以记其异。魏主每如浩家,问以灾异,或仓猝不及束带;奉疏,不暇,魏主必为之举箸,或立尝而还。魏主尝引浩卧内,从容谓浩曰:“卿才智渊博,事朕祖考,著忠三世,故朕引卿以自近。卿宜尽忠规谏,勿有所隐。朕虽或时忿恚,不从卿言,然终久思卿言也。”尝指浩以示新降车渠帅曰:“汝曹视此人尪纤懦弱,不能弯弓持矛,然其中所怀,乃过于兵甲。朕虽有征伐之志而不能自决,前后有功,皆此人所教也。”又敕尚书曰:“凡军国大计,汝曹所不能决者,皆当咨浩,然后施行。”
六月,己卿,以氐王杨难当为冠军将军、秦州刺史、武都王。
柔然纥升盖可汗既走,落四散,窜伏山谷,杂畜布野,无人收视。魏主循栗西行,至菟园,分军搜讨,东西五千里,南北三千里,俘斩甚众。车诸乘魏兵势,钞掠柔然。柔然类前后降魏者三十馀万落,获戎百馀万匹,畜产、车庐,弥漫山泽,亡虑数百万。
帝自践位以来,有恢复河南之志。三月,戊诏简甲卒五万给右将军到彦之,统安北将军王仲德、衮州刺史竺灵秀舟师河,又使骁骑将军段宏将骑八千直指虎牢,豫州刺史刘德武将兵一万继,后将军长沙王义欣将兵三万监征讨诸军事。义欣,怜之也。
夏,四月,甲,魏主如去中。
河西王蒙逊遣使送谷三十万斛以赎世兴国于秦,秦王暮末不许。蒙逊乃立兴国母弟菩提为世。暮末以兴国为散骑常侍,以其妹平昌公主妻之。
吐谷浑王慕璝遣其弟没利延,将骑五千会蒙逊伐秦,暮末遣辅国大将军段晖等邀击,大破之。
夏主复取统万,引兵东至侯尼城,不敢而还。
秦王暮末之弟轲殊罗烝于文昭王左夫人秃发氏,暮末知而禁之。轲殊罗惧,与叔父什寅谋杀暮末,奉沮渠兴国以奔河西。使秃发氏盗门钥,钥误,门者以告暮末。暮末悉收其党杀之,而赦轲殊罗。执什寅,鞭之,什寅曰:“我负汝死,不负汝鞭!”暮末怒,刳其腹,投尸于河。
五月,壬辰朔,日有之。
到彦之留硃修之守台,尹冲守虎牢,建武将军杜骥守金墉。骥,预之玄孙也。诸军顿灵昌津,列守南岸,至于潼关。于是司、衮既平,诸军皆喜,王仲德独有忧,曰:“请贤不谙北土情伪,必堕其计。胡虏虽仁义不足,而凶狡有馀,今敛戍北归,必并力完聚。若河冰既合,将复南来,岂可不以为忧乎!”
十二月,河西王蒙逊、吐谷浑王慕璝皆遣使贡。
魏有新徒敕勒千馀家,苦于将吏侵渔,怨言,期以草生,亡归漠北。尚书令刘絜、左仆安原奏请及河冰未解,徙之河西。向冰解,使不得北遁。魏主曰:“此曹习俗,放散日久,譬如囿中之鹿,急则奔突,缓之自定。吾区自有,不烦徙也。”絜等固请不已,乃听分徙三万馀落于河西,西至白盐池。敕勒皆惊骇,曰:“圈我于河西,杀我也!”谋西奔凉州。刘絜屯五原河北,安原屯悦城以备之。癸卯,敕勒数千骑叛,北走,絜追讨之;走者无,相枕而死。
燕太祖寝疾,召中书监申秀、侍中哲于内殿,属以后事。九月,病甚,辇而临轩,命太翼摄国事,勒兵听政,以备非常。
丁未,魏主至漠南,舍辎重,帅轻骑兼袭击柔然,至栗,柔然纥升盖可汗先不设备,民畜满野,惊怖散去,莫相收摄。纥升盖烧庐舍,绝迹西走,莫知所之。其弟匹黎先主东,闻有魏寇,帅众就其兄;遇长孙翰,翰邀击,大破之,杀其大人数百。
秦地震,野草皆自反。
魏主循弱西行,至涿邪山,诸将虑有伏兵,劝魏主留止,寇谦之以崔浩之言告魏主,魏主不从。秋,七月,引兵东还;至黑山,以所获班赐将士有差。既而得降人言:“可汗先被病,闻魏兵至,不知所为,乃焚穹庐,以车自载,将数百人南山。民畜窘聚,方六十里无人统领,相去百八十里,追兵不至,乃徐西遁,唯此得免。”后闻凉州贾胡言:“若复前行二日,则尽灭之矣。”魏主悔之。纥升盖可汗愤悒而卒,吴提立,号敕连可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