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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纪九(2/10)

五月,癸酉朔,臧质以雍州兵二万至新亭。豫州刺史刘遵考遣其将夏侯献之帅步骑五千军于瓜步。

癸亥,柳元景潜至新亭,依山为垒。新降者皆劝元景速,元景曰:“不然。理顺难恃,同恶相济,轻无防,实启寇心。”

乙亥,辅国将军硃修之克东府,丙,诸军克台城,各由诸门会于殿,获王正见,斩之。张超之走至合殿御床之所。为军士所杀,刳割心,诸将,生啖之。建平等七王号哭俱。劭穿西垣,武库井中,队副禽执之。劭曰:“天何在?”禽曰:“近在新亭。”至殿前,臧质见之恸哭,劭曰:“天地所不覆载,丈人何为见?”又谓质曰:“可得为启乞远徙不?”质曰:“主上近在航南,自当有分。”缚劭于上,防送军门。时不见传国玺,以问劭,劭曰:’在严。”就取,得之。斩劭及四于牙下。濬帅左右数十人挟南平王铄南走,遇江夏王义恭于越城。濬下曰:“南中郎今何所作?”义恭曰:“上已君临万国。”又曰:“虎来得无晚乎?”义恭曰:“殊当恨晚。”又

南谯王义宣及臧质皆不受劭命,与司州刺史鲁同举兵以应骏。质、俱诣江陵见义宣,且遣使劝于王。辛卯,臧质敦等在建康者闻质举兵,皆逃亡。劭悦,下诏曰:“臧质,国戚勋臣,方赞翼京辇,而弟波迸,良可怪叹。可遣宣譬令还,咸复本位。”劭寻录得敦,使大将军义恭行训杖三十,厚给赐之。

伟之为皇太。以始兴王濬妃父褚湛之为丹尹。湛之,裕之之兄也。濬为侍中、中书监、司徒、录尚书六条事,加南平王铄开府仪同三司,以南兗州刺史建平王宏为江州刺史。太尉司秀之自石先众南奔,人情由是大震。以营侯义綦为湘州刺史,檀和之为雍州刺史。

劭疑朝廷旧臣皆不为己用,乃厚抚鲁秀及右军参军王罗汉,悉以军事委之;以萧斌为谋主,殷冲掌文符。萧斌劝劭勒军自上决战,不尔则保据梁山。江夏王义恭以南军仓猝,船舫陋小,不利战,乃策曰:“贼骏小年未习军旅,远来疲弊,宜以逸待之。今远梁山,则京都空弱,东军乘虚,或能为患。若分力两赴,则兵散势离。不如养锐待期,坐而观衅。割弃南岸,栅断石,此先朝旧法,不忧贼不破也。”劭善之。斌厉曰:“南中郎二十年少,能建如此大事,岂复可量!三方同恶,势据上;沈庆之甚练军事,柳元景、宗悫屡尝立功。形势如此,实非小敌。唯宜及人情未离,尚可决力一战;端坐台城,何由得久!今主,咸无战意,岂非天也!”邵不听。或劝劭保石城,劭曰:“昔人所以固石城者,俟诸侯勤王耳。我若守此,谁当见救!唯应力战决之;不然,不克。”日日自行军,劳将士,亲督都治船舰。壬,焚淮南岸室屋、淮内船舫,悉驱民家渡北。

乙未,武陵王发西;丁酉,至寻。庚,王命颜竣移檄四方,使共讨劭。州郡承檄,翕然响应。南谯王义宣遣臧质引兵诣寻,与骏同下,留鲁于江陵。

随王诞将受劭命,参军事沈正说司顾琛曰:“国家此祸,开辟未闻。今以江东骁锐之众,唱大义于天下,其谁不响应!岂可使殿下北面凶逆,受其伪乎!”琛曰:“江东忘战日久,虽逆顺不同,然弱亦异,当须四方有义举者,然后应之,不为晚也。”正曰:“天下未尝有无父无君之国,宁可自安仇耻而责义于馀方乎!今正以弑逆冤丑,义不同天,举兵之日,岂求必全邪!冯衍有言:‘大汉之贵臣,将不如荆、齐之贱士乎!’况殿下义兼臣,事实国家者哉!”琛乃与正共说诞,诞从之。正,田之兄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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戊午,武陵王至南洲,降者相属;乙未,军于溧洲。王自发寻,有疾,不能见将佐,唯颜竣卧内,拥王于膝,亲视起居。疾屡危笃,不任咨禀,竣皆专决。军政之外,间以文教书檄,应接遐迩,昏晓临哭,若一人。如是累旬,自舟中甲士亦不知王之危疾也。

劭以兗、冀二州刺史萧思话为徐、兗二州刺史,起张永为青州刺史。思话自历城引曲还平城,起兵以应寻;建武将军垣护之在历城,亦帅所领赴之。南谯王义宣版张永为冀州刺史。永遣司崔勋之等将兵赴义宣。义宣虑萧思话与永不释前憾,自为书与思话,使长史张畅为书与永,劝使相与坦怀。

元景营未立,劭龙骧将军詹叔儿觇知之,劝劭战,劭不许。甲,劭使萧斌统步军,褚湛之统军,与鲁秀、王罗汉、刘简之等兵合万人,攻新亭垒,劭自登硃雀门督战。元景宿令军中曰:“鼓繁气易衰,叫数力易竭;但衔枚疾战,一听吾鼓声。”劭将士怀劭重赏,皆殊死战。元景陆受敌,意气弥,麾下勇士,悉遣斗,左右唯留数人宣传。劭兵势垂克,鲁秀击退鼓,劭众遽止。元景乃开垒鼓噪以乘之,劭众大溃,坠淮死者甚多。劭更帅馀众,自来攻垒,元景复大破之,所杀伤过于前战,士卒争赴死涧,涧为之溢;劭手斩退者,不能禁。刘简之死,萧斌被创,劭仅以免,走还。鲁秀、褚湛之、檀和之皆南奔。

劭自谓素习武事,语朝士曰:“卿等但助我理文书,勿措意戎旅;若有寇难,吾自当之,但恐贼虏不敢动耳。”及闻四方兵起,始忧惧,戒严,悉召下番将吏,迁淮南岸居民于北岸,尽聚诸王及大臣于城内,移江夏王义恭尚书下舍,分义恭诸侍中下省。

甲戌,鲁秀等募勇士攻大航,克之。王罗汉闻官军已渡,即放仗降,缘渚幢队以次奔散,仗鼓盖充路衢。是夜,劭闭守六门,于门内凿堑立栅;城中沸,丹尹尹弘等文武将吏争逾城降。劭烧辇及兗冕服于。萧斌宣令所统,皆使解甲,自石白幡来降;诏斩斌于军门。濬劝劭载宝货逃海,劭以人情离散,不果行。

癸丑,武陵王军于鹊。宣城太守王僧达得武陵王檄,未知所从。客说之曰:“方今衅逆滔天,古今未有。为君计,莫若承义师之檄,移告傍郡。苟在有心,谁不响应!此上策也。如其不能,可躬帅向义之徒,详择陆之便,致南归,亦其次也。”僧达乃自侯南奔,逢武陵王于鹊。王即以为长史。僧达,弘之也。王初发寻,沈庆之谓人曰:“王僧达必来赴义。”人问其故,庆之曰:“吾见其在先帝前议论开张,执意明决;以此言之,其至必也。”

劭、濬忧迫无计,以辇迎蒋侯神像置中,稽颡乞恩,拜为大司,封钟山王;拜苏侯神为骠骑将军。以濬为南徐州刺史,与南平王铄并录尚书事。

劭立妃殷氏为皇后。

庚戌,武陵王檄书至建康,劭以示太常颜延之曰:“彼谁笔也?”延之曰:“竣之笔也。”劭曰:“言辞何至于是!”延之曰:“竣尚不顾老臣,安能顾陛下!”劭怒稍解。悉拘武陵王于侍中下省,南谯王义宣于太仓空舍。劭尽杀三镇士民家,江夏王义恭、何尚之皆曰:“凡举大事者不顾家;且多是驱,今忽诛其室累,正足彼意耳。”劭以为然,乃下书一无所问。

先是,世祖遣宁朔将军顾彬之将兵东,受随王诞节度。诞遣参军刘季之将兵与彬之俱向建康,诞自顿西陵,为之后继。劭遣殿中将军燕钦等拒之,相遇于曲阿奔塘,钦等大败。劭于是缘淮树栅以自守,又决破岗、方山埭以绝东军。时男丁既尽,召妇女供役。

癸巳,劭葬太祖于长宁陵,谥曰景皇帝,庙号中宗。

丙寅,武陵王至江宁。丁卯,江夏王义恭单骑南奔;劭杀义恭十二

劭加吴兴太守汝南周峤冠军将军。随王诞檄亦至,峤素恇怯,回惑不知所从;府司丘珍孙杀之,举郡应诞。

柳元景以舟舰不,惮于战,乃倍兼行,丙辰,至江宁步上,使薛安帅铁骑曜兵于淮上,移书朝士,为陈逆顺。

夏,四月,癸卯朔,柳元景统宁朔将军薛安都等十二军发湓,司空中兵参军徐遗宝以荆州之众继之。丁未,武陵王发寻,沈庆之总中军以从。

戊辰,武陵王军于新亭,大将军义恭上表劝。散骑侍郎徐在殿中诳劭,云自追义恭,遂归武陵王。时王军府草创,不晓朝章;爰素所谙练。乃以爰兼太常丞,撰即位仪注。乙巳,王即皇帝位,大赦。文武赐爵一等,从军者二等。改谥大行皇帝曰文,庙号太祖。以大将军义恭为太尉、录尚书六条事、南徐州刺史。是日,劭亦临轩拜太伟之,大赦,唯刘骏、义恭、义宣、诞不在原例。庚,以南谯王义宣为中书监、丞相、录尚书六条事、扬州刺史,随王诞为卫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、荆州刺史,藏质为东骑将军,开府仪同三司、江州刺史,沈庆之为领军将军,萧思话为尚书左仆。壬申,以王僧达为右仆,柳元景为侍中、左卫将军,宗悫为右卫将军,张畅为吏尚书,刘延孙、颜竣并为侍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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