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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纪十六(2/10)

初,太宗使陈昭华母养顺帝;戊辰,尊昭华为皇太妃。

八月,壬,魏大赦。

戊申,封杨玉夫等二十五人为侯、伯、、男。

丁卯,守朝堂,命侍中萧嶷代镇东府,抚军行参军萧映镇京。映,嶷之弟也。戊辰,内外纂严。己巳,以郢州刺史武陵王赞为荆州刺史。庚午,以右卫将军黄回为郢州刺史,督前锋诸军以讨攸之。

成密使人告王敬则。时阁已闭,敬则开阁,卜伯兴严兵为备,敬则乃锯所止屋,得,至中书省收韫。韫已成严,列烛自照。见敬则猝至,惊起迎之,曰:“兄何能夜顾?”敬则呵之曰:“小那敢作贼!”韫抱敬则,敬则拳殴其颊仆地而杀之,又杀伯兴。苏烈等据仓城拒粲。王蕴闻秉已走,叹曰:“事不成矣!”狼狈帅曲数百向石。本期开南门,时暗夜,薛渊据门之。蕴谓粲已败,即散走。

时杨运长等已不在内,萧成遣元琰以苍梧王刳斫之示攸之。攸之以成名位素己下,一旦专制朝权,心不平,谓元琰曰:“吾宁为王陵死,不为贾充生。”然亦未暇举兵。乃上表称庆,因留元琰。

辛酉,攸之遣辅国将军孙同等相继东下。攸之遗成书,以为:“少帝昏狂,宜与诸公密议,共白太后,下令废之;奈何结左右,亲行弑逆,乃至不殡,虫在?凡在臣下,谁不惋骇!又,移易朝旧,布置亲党,籥,悉关家人。吾不知孟、孔明遗训固如此乎!足下既有贼宋之心,吾宁敢捐包胥之节邪!”朝廷闻之,恟惧。

初,沈攸之与萧成于大明、景和之间同直殿省,相亲善,成女为攸之中书侍郎文和妇。攸之在荆州,直阁将军庆,家在华容,假还,过江陵,与攸之争戏槊。驰还建康。言攸之反状已成,请以三千人袭之。执政皆以为不可,成仍保证其不然。杨运长等恶攸之,密与庆谋遣刺客杀攸之,不克。会苍梧王遇弑,主簿宗俨之、功曹臧寅劝攸之因此起兵。攸之以其长元琰在建康为司徒左长史,故未发。寅,凝之之也。

初,成以世赜为晋熙王燮长史,行郢州事,修治械以备攸之。及征燮为扬州,以赜为左卫将军,与燮俱下。刘怀珍言于成曰:“夏冲要,宜得其人。”成与赜书曰:“汝既朝,当须文武兼资与汝意合者,委以后事。”赜乃荐燮司柳世隆自代。成以世隆为武陵王赞长史,行郢州事。赜将行,谓世隆曰:“攸之一旦为变,焚夏舟舰,沿而东,不可制也。若得攸之留攻郢城,必未能猝。君为其内,我为其外,破之必矣。”及攸之起兵,赜行至寻,未得朝廷分,众趋建康,赜曰:“寻地居中,密迩畿甸。若留屯湓,内籓朝廷,外援夏首,保据形胜,控制西南,今日会此,天所置也。”或以为湓城小难固,左中郎将周山图曰:“今据中,为四方势援,不可以小事难之;苟众心齐一,江山皆城隍也。”庚午,赜奉燮镇湓;赜悉以事委山图。山图断取行旅船板以造楼橹,立栅,旬日皆办。成闻之,喜曰:“赜真我也!”以赜为西讨都督。赜启山图为军副。时江州刺史邵陵王友镇寻,赜以为寻城不足固,表移友同镇湓,留江州别驾豫章胡谐之守寻

野论曰:袁景倩,民望国华,受付托之重;智不足以除,权不足以变,萧条散落,危而不扶。及九鼎既轻,三才将换,区区斗城之里,万死而不辞,盖蹈匹夫之节,而无栋梁之矣!

粲谋矫太后令,使韫、伯兴帅宿卫兵攻成于朝堂,回等帅所领为应。刘秉、任候伯等并赴石,本期壬申夜发,秉恇扰不知所为,晡后即束装;临去,啜羹,写上,手振不自禁。未暗,载妇女,尽室奔石曲数百,赫奕满。既至,见粲,粲惊曰:“何事遽来?今败矣!”秉曰:“得见公,万死何恨!”孙昙瓘闻之,亦奔石。丹丞王逊等走告成,事乃大。逊,僧绰之也。

刘秉弟遐为吴郡太守。司徒右长史张瑰,永之也,遭父丧在吴,家素豪盛,萧成使瑰伺间取遐。会遐召瑰诣府,瑰帅曲十馀人直斋中,执遐,斩之,郡中莫敢动。成闻之,以告瑰从父领军冲,冲曰:“瑰以百一掷,手得卢矣。”成即以瑰为吴郡太守。

成遣军主会稽僧静帅数百人向石助烈等,自仓门得,与之并力攻粲。孙昙瓘骁勇善战,台军死者百馀人。王天生殊死战,故得相持,自亥至丑,僧静分兵攻府西门,焚之,粲与秉在城东门,见火起,还赴府。秉与二俣、陔逾城走。粲下城,烈烛自照,谓其最曰:“本知一木不能止大厦之崩,但以名义至此耳。”僧静乘暗逾城独,最觉有异人,以卫粲,僧静直前斫之。粲谓最曰:“我不失忠臣,汝不失孝!”遂父俱死。百姓哀之,为之谣曰:“可怜石城,宁为袁粲死,不作褚渊生!”刘秉父走至额檐湖,追执,斩之。任候伯等并乘船赴石,既至,台军已集,不得,乃驰还。

冬,十月,氐帅杨文度遣其弟文弘袭魏仇池,陷之。

粲简淡平素,而无经世之才;好饮酒,喜讽,居剧任,不肯当事;主事每往咨决,或咏对之。闲居卧,门无杂宾,情不接,故及于败。

粲典签莫嗣祖为粲、秉宣通密谋,成召诘之曰:“袁粲谋反,何不启闻?”嗣祖曰:“小人无识,但知报恩,何敢其大事!今袁公已死,义不求生。”蕴嬖人张承伯藏匿蕴,成并赦而用之。

甲戌,大赦。

成固让司空;庚辰,以为骠骑大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。

丁亥,魏怀州民伊祁苟自称尧后,聚众于重山作;洛州刺史冯熙讨灭之。冯太后尽诛阖城之民,雍州刺史张白泽谏曰:“凶渠逆党,尽已枭夷;城中岂无忠良仁信之士,奈何不问白黑,一切诛之!”乃止。

黄回严兵,期诘旦帅所领从御直向台门攻成。闻事,不敢发。成抚之如旧。王蕴、孙昙瓘皆逃窜,先捕得蕴,斩之,其馀粲党皆无所问。

及显祖殂,黑白冯太后,称讠斤专恣,为徐州。范檦知太后怨讠斤,乃告讠斤谋外叛。太后征讠斤至平城问状,讠斤对无之,太后引檦使证之。讠斤谓檦曰:“汝今诬我,我复何言!然汝受我恩如此之厚,乃忍为尔乎!”檦曰:“檦受公恩,何如公受李敷恩!公忍之于敷,檦何为不忍于公!”讠斤慨然叹曰:“吾不用瑛言,悔之何及!”赵黑复于中构成其罪,丙,诛讠斤及其令和、令度;黑然后寝如故。

,魏诏曰:“工商皁隶,各有厥分;而有司纵滥,或染俗。自今内有役者,唯止本丞;若有勋劳者,不从此制。”

梧王于郊坛西。魏京兆康王推卒。

九月,乙酉,魏更定律令。

攸之有素书十数行,常韬在裲角,云是明帝与己约誓。攸之将举兵,其妾崔氏谏曰:“官年已老,那不为百计!”攸之指裲角示之,且称太后使至,赐攸之烛,割之,得太后手令云:“社稷之事,一以委公。”于是勒兵移檄,遣使邀张敬儿及豫州刺史刘怀珍、梁州刺史梓潼范柏年、司州刺史姚和、湘州行事庾佩玉、陵内史王文和同举兵。敬儿、怀珍、文和并斩其使,驰表以闻;文和寻弃州奔夏。柏年、和、佩玉皆怀两端。和,后秦祖之孙也。

湘州刺史王蕴遭母丧罢归,至陵,与沈攸之相结。时攸之未举兵,蕴过郢州,因萧赜吊作难,据郢城。赜知之,不。还,至东府,又因萧吊作难,成又不。蕴乃与袁粲、刘秉密谋诛成,将帅黄回、任候伯、孙昙瓘、王宜兴、卜伯兴等皆与通谋。伯兴,天与之也。

乙亥,以尚书仆王僧虔为左仆,新除中书令王延之为右仆,度支尚书张岱为吏尚书,吏尚书王奂为丹尹。延之,裕之孙也。

初,褚渊为卫将军,遭母忧去职,朝廷敦迫,不起。粲素有重名,自往譬说,渊乃从之。及粲为尚书令,遭母忧,渊譬说恳至,粲遂不起,渊由是恨之。及沈攸之事起,成与渊议之。渊曰:“西夏衅难,事必无成,公当先备其内耳。”粲谋既定,将以告渊;众谓渊与成素善,不可告。粲曰:“渊与彼虽善,岂容大作同异!今若不告,事定便应除之。”乃以谋告渊,渊即以告成。

成移屯阅武堂,犹以重兵付黄回使西上,而以腹心。回素与王宜兴不协,恐宜兴反告其谋,闰月,辛巳,因事收宜兴,斩之。诸将皆言回握兵必反,宁朔将军桓康请独往刺之,成曰:“卿等何疑!彼无能为也。”

成亦先闻其谋,遣军主苏烈、薛渊、太原王天生将兵助粲守石。薛渊固辞,之,渊不得已,涕泣拜辞,成曰:“卿近在石,日夕去来,何悲如是,且又何辞?”渊曰:“不审公能保袁公共为一家否?今渊往,与之同则负公,不同则立受祸,何得不悲!”成曰:“所以遣卿,正为能尽临事之宜,使我无西顾之忧耳。但当努力,无所多言。”渊,安都之从也。成又以骁骑将军王敬则为直阁,与伯兴共总禁兵。

尚书越黑,与讠斤皆有于显祖,对掌选。讠斤以其私用人为方州,黑对显祖发之,由是有隙。顷之,讠斤发黑前为监藏,盗用官,黑坐黜为门士。黑恨之,寝为之衰少;逾年,复为侍中、尚书左仆,领选。

雍州刺史张敬儿,素与攸之司刘攘兵善,疑攸之将起事,密以问攘兵。攘兵无所言,寄敬儿镫一只,敬儿乃为之备。

甲午,萧镇东府。丙申,以成为司空、录尚书事、骠骑大将军;袁粲迁中书监;褚渊加开府仪同三司;刘秉迁尚书令,加中领军;以晋熙王燮为扬州刺史。刘秉始谓尚书万机,本以宗室居之,则天下无变;既而萧成兼总军国,布置心膂,与夺自专,褚渊素相凭附,秉与袁粲阁手仰成矣。辛丑,以尚书右仆王僧虔为仆。丙午,以武陵王赞为郢州刺史;萧成改领南徐州刺史。

十一月,癸未,魏征西将军喜等三将军帅众四万击杨文弘。

初,魏徐州刺史李讠斤,事显祖为仑尚书,信用卢令范檦。讠斤弟左将军瑛谏曰:“檦能降人以,假人以财,轻德义而重势利;听其言也甘,察其行也贼,不早绝之,后悔无及。”讠斤不从,腹心之事,皆以语檦。

癸亥,诏袁粲镇石。粲冲静,每有朝命,常固辞;切不得已,乃就职。至是知萧成有不臣之志,图之,即时受命。

沈攸之遣中兵参军孙同等五将以三万人为前驱,司刘攘兵等五将以二万人次之;又遣中兵参军王灵秀等四将分兵,据鲁山。癸巳,攸之至夏,自恃兵,有骄。以郢城弱小,不足攻,云“问讯安西”,暂泊黄金浦,遣人告柳世隆曰:“被太后令,当暂还都。卿既相与奉国,想得此意。”世隆曰:“东下之师,久承声问。郢城小镇,自守而已。”宗俨之劝攸之攻郢城;臧寅以为:“郢城兵虽少而地险,攻守势异,非旬日可。若不时举,挫锐损威,今顺长驱,计日可捷。既倾本,则郢城岂能自固!”攸之从其计,留偏师守郢城,自将大众东下。乙未,将发,柳世隆遣人于西渚挑战,前军中兵参军焦度于城楼上肆言骂攸之,且秽辱之。攸之怒,改计攻城,令诸军登岸烧郭邑,筑长围,

十二月,魏喜军至建安,杨文弘弃城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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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初闻攸之事起,自往诣粲,粲辞不见。通直郎袁达谓粲“不宜示异同”,粲曰:“彼若以主幼时艰,与桂时不异,劫我台,我何辞以拒之!一朝同止,异得乎!”成乃召褚渊,与之连席,每事必引渊共之。时刘韫为领军将军,直门下省;卜伯兴为直阁,黄回等诸将皆屯新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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