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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纪九(2/10)

十一月,己亥,魏东荆州刺史桓晖寇,下笮戍,归之者二千馀。晖,诞之也。

崔慧景死,懿为尚书令。有弟九人:敷、衍、畅、、宏、伟、秀、憺、恢。懿以元勋居朝右,畅为卫尉,掌籥。时帝无度,或劝懿因其门,举兵废之;懿不听。嬖臣茹法珍、王咺之等惮懿威权,说帝曰:“懿将行隆昌故事,陛下命在晷刻。”帝然之。徐曜甫知之,密舟江渚,劝懿西奔襄。懿曰:“自古皆有死,岂有叛走尚书令邪!”懿弟侄咸为之备。冬,十月,己卯,帝赐懿药于省中。懿且死,曰:“家弟在雍,为朝廷忧之。”懿弟侄皆亡匿于里巷,无人发之者;唯捕得,诛之。

乙丑,曲赦建康、南徐、兗二州。先是,崔慧景既平,诏赦其党。而嬖幸用事,不依诏书,无罪而家富者,皆诬为贼党,杀而籍其赀;实附贼而盆者皆不问。或谓中书舍人王咺之云:“赦书无信,人情大恶。”咺之曰:“正当复有赦耳。”由是再赦。既而嬖幸诛纵亦如初。

丁亥,魏以彭城王勰为司徒,录尚书事;勰固辞,不免。勰雅好恬素,不乐势利。祖重其事,故委以权任,虽有遗诏,复为世宗所留。勰每乖情愿,常凄然叹息。为人风仪,端严若神,折旋合度,言笑,观者忘疲。敦尚文史,务之暇,披览不辍。小心谨慎,初无过失;虽闲居独,亦无惰容。敬儒雅,倾心礼待。清正俭素,门无私谒。

服御,极选珍奇,府库旧,不复周用。贵市民间金宝,价皆数倍。建康酒租皆折使输金,犹不能足。凿金为莲华以帖地,令潘妃行其上,曰:“此步步生莲华也。”又订、鹤氅、白鹭缞。嬖幸因缘为利,课一输十。又各就州县求人为输,准取见直,不为输送,守宰皆不敢言,重更科敛。如此相仍,前后不息。百姓困尽,号泣路。

初,帝疑雍州刺史萧衍有异志。直后荥郑植弟绍叔为衍宁蛮长史,帝使植以候绍叔为名,往刺衍。绍叔知之,密以白衍,衍置酒绍叔家,戏植曰:“朝廷遣卿见图,今日闲宴,是可取良会也。”宾主大笑。又令植历观城隍、府库、士械、舟舰,植退,谓绍叔曰:“雍州实力,未易图也。”绍叔曰:“兄还,为天言之:若取雍州,绍叔请以此众一战!”送植于南岘,相持恸哭而别。

奄人王宝孙,年十三四,号“伥”,最有,参预朝政,虽王咺之、梅虫儿之徒亦下之;控制大臣,移易诏敕,乃至骑殿,诋诃天;公卿见之,莫不慑息焉。

及懿死,衍闻之,夜召张弘策、吕僧珍、长史王茂、别驾柳庆远、功曹吉士瞻等宅定议。茂,天生之;庆远,元景之弟也。乙巳,衍集僚佐谓曰:“昏主暴,恶逾于纣,当与卿等共除之!”是日,建牙集众,得甲士万馀人,千馀匹,船三千艘。檀溪竹木装舰,葺之以茅,事皆立办。诸将争橹,吕僧珍先所者,每船付二张,争者乃息。

是时,帝所左右凡三十一人,黄门十人。直阁、骁骑将军徐世忄剽素为帝所委任,凡有杀戮,皆在其手。及陈显达事起,加辅国将军;虽用护军崔慧景为都督,而兵权实在世忄剽。世忄剽亦知帝昏纵,密谓其党茹法珍、梅虫儿曰:“何世天无要人,但侬货主恶耳!”法珍等与之争权,以白帝。帝稍恶其凶,遣禁兵杀之,世忄剽拒战而死。自是法珍、虫儿用事,并为外监,称诏敕;王咺之专掌文翰,与相脣齿。

萧懿既去小岘,王肃亦还洛。荒人往来者妄云肃复谋归国;五月,乙巳,诏以肃为都督豫、徐、司三州诸军事、豫州刺史、西丰公。

军主吴三关侵魏,九月,与魏东豫州刺史田益宗战于长风城,等败还。

秋,八月,乙酉,勰分将士,与永并势击伯之于,大破之,斩首九千,俘获一万。伯之脱遁还,淮南遂于魏。

帝数往诸刀敕家游宴,有吉凶辄往庆吊。

是时,南康王宝为荆州刺史,西中郎长史萧颖胄行府州事,帝遣辅国将军、西梓潼二郡太守刘山将兵三千之官,就颖胄兵使袭襄。衍知其谋,遣参军王天虎诣江陵,遍与州府书,声云:“山西上,并袭荆、雍。”衍因谓诸将佐曰:“荆州素畏襄人,加以脣亡齿寒,宁不暗同邪!我合荆、雍之兵,鼓行而东,虽使韩、白复生,不能为建康计;况以昏主役刀敕之徒哉!”颖胄等得书,疑未能决。山陵,衍复令

冠军将军、骠骑司陈伯之再引兵攻寿,魏彭城王勰拒之。援军未至,汝太守傅永将郡兵三千救寿。伯之防淮甚固,永去淮二十馀里,牵船上汝南岸,以挽之,直南趣淮,下船即渡;适上南岸,齐兵亦至。会夜,永潜城,勰喜甚,曰:“吾北望已久,恐洛难可复见,不意卿能至也。”勰令永引兵城,永曰:“永之此来,以却敌;若如教旨,乃是与殿下同受功围,岂救援之意!”遂军于城外。

帝呼所幸潘贵妃父宝庆及茹法珍为阿丈,梅虫儿及俞灵韵为阿兄。帝与法珍等俱诣宝庆家,躬,助豆人作膳。宝庆恃势作,富人悉诬以罪,田宅赀财,莫不启乞。一家被陷,祸及亲邻。又虑后患,尽杀其男

,大赦。

吐谷浑王伏连筹事魏尽礼,而居其国,置百官,皆如天之制,称制于其邻国。魏主遣使责而宥之。

萧懿之援也,萧衍驰使所亲虞安福说懿曰:“诛贼之后,则有不赏之功。当明君贤主,尚或难立;况于朝,何以自免!若贼灭之后,仍勒兵,行伊、霍故事,此万世一时。若不尔,便放表还历,托以外拒为事,则威振内外,谁敢不从!一朝放兵,受其厚爵,而无民,必生后悔。”长史徐曜甫亦苦劝之,懿并不从。

初,慧景士何不顾。及围建康,往赴其军,终日谈义,不及军事。慧景败,帝。萧畅谓茹法珍曰:“若不诱贼共讲,未易可量。以此言之,乃应得封!”帝乃止。,胤之兄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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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,丙,魏彭城王勰位大司,领司徒;王肃加开府仪同三司。

甲辰,夜,后火。时帝未还,内人不得,外人不敢辄开;比及开,死者相枕,烧三千馀间。

蛮田育丘等二万八千附于魏,魏置四郡十八县。

时嬖幸之徒皆号为鬼。有赵鬼者,能读《西京赋》,言于帝曰:“柏梁既灾,建章是营。”帝乃大起芳乐、玉寿等诸殿以麝香涂,刻画装饰,穷极绮丽。役者自夜达晓,犹不副速。

魏遣镇南将军元英将兵救淮南,未至,伯之已败,魏主召勰还洛。勰累表辞大司、领司徒,乞还中山;魏主不许。以元英行扬州事,寻以王肃为都督淮南诸军事、扬州刺史,持节代之。

玄初至建康,军于东城,士民多往投集。慧景败,收得朝野投宝玄及慧景人名,帝令烧之,曰:“江夏尚尔,岂可复罪馀人!”宝玄逃亡数日,乃。帝召后堂,以步障裹之,令左右数十人鸣鼓角驰绕其外,遣人谓宝玄曰:“汝近围我亦如此耳。”

己酉,江夏王宝玄伏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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