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魏丞相攻玉,昼夜不息,魏韦孝宽随机拒之。城中无,汲于汾,使移汾,一夕而毕。于城南起土山,乘之以。城上先有二楼,孝宽缚木接之,令常于土山以御之。使告之曰:“虽尔缚楼至天,我当穿地取尔。”乃凿地为十,又用术士李业兴“孤虚法”,聚攻其北。北,天险也。孝宽掘长堑,邀其地,选战士屯堑上。每穿至堑,战士辄擒杀之。又于堑外积柴贮火,敌有在地内者,柴投火,以排之,一鼓皆焦烂。敌以攻车撞城,车之所及,莫不摧毁,无能御者。孝宽布为幔,随其所向张之,布既悬空,车不能坏。敌又缚松、麻于竿,油加火以烧布,并焚楼。孝宽作长钩,利其刃,火竿将至,以钩遥割之,松、麻俱落。敌又于城四面穿地为二十,其中施梁,纵火烧之。折,城崩。孝宽随崩竖木栅以扞之,敌不得。城外尽攻击之术,而城中守御有馀。孝宽又夺据其土山。无如之何,乃使仓曹参军祖珽说之曰:“君独守孤城,而西方无救,恐终不能全,何不降也?”孝宽报曰:“我城池严固,兵有馀。攻者自劳,守者常逸,岂有旬朔之间已须救援!适忧尔众有不返之危。孝宽关西男,必不为降将军也!”珽复谓城中人曰:“韦城主受彼荣禄,或复可尔;自外军民,何事相随汤火中!”乃募格于城中云:“能斩城主降者,拜太尉,封开国郡公,赏帛万匹。”孝宽手题书背,返城外云:“能斩者准此。”珽,莹之也。东魏苦攻凡五十日,士卒战及病死者七万人,共为一冢。智力皆困,因而发疾。有星坠营中,士卒惊惧。十一月,庚,解围去。
先是,别使侯景将兵趣齐岭,魏建州刺史杨檦镇车箱,恐其寇邵郡,帅骑御之。景闻檦至,斫木断路六十馀里,犹惊而不安,遂还河。庚戌,使段韶从太原公洋镇鄴。辛亥,征世澄会晋。
魏以韦孝宽为骠骑大将军、开府仪同三司,爵建忠公。时人以王思政为知人。
十二月,己卯,以无功,表解都督中外诸军,东魏主许之。之自玉归也,军中讹言韦孝宽以定功弩杀丞相;魏人闻之,因下令曰:“劲弩一发,凶自陨。”闻之,勉坐见诸贵,使斛律金作《敕勒歌》,自和之,哀涕。
魏大行台度支尚书、司农卿苏绰,忠俭,常以丧未平为己任,荐贤能,纪纲庶政;丞相泰推心任之,人莫能间。或游,常预署空纸以授绰;有须分,随事施行,及还,启知而已。绰常谓“为国之,当人如慈父,训人如严师。”每与公卿论议,自昼达夜,事无细,若指诸掌,积劳成疾而卒。泰痛惜之,谓公卿曰:“苏尚书平生廉让,吾全其素志,恐悠悠之徒有所未达;如厚加赠谥,又乖宿昔相知之心;何为而可?”尚书令史麻瑶越次曰:“俭约,所以彰其也。”泰从之。归葬武功,载以布车一乘,泰与群公步送同州郭外。泰于车后酹酒言曰:“尚书平生为事,妻兄弟所不知者,吾皆知之。唯尔知吾心,吾知尔志,方共定天下,遽舍吾去,奈何!”因举声恸哭,不觉卮落于手。
东魏司徒、河南大将军、大行台侯景,右足偏短,弓非其长,而多谋算。诸将敖曹、彭乐等皆勇冠一时,景常轻之,曰:“此属皆如豕突,势何所至!”景尝言于丞相:“愿得兵三万,横行天下,要须济江缚取萧衍老公、以为太平寺主。”使将兵十万,专制河南,杖任若己之半。
景素轻澄,尝谓司如曰:“王在,吾不敢有异;王没,吾不能与鲜卑小儿共事!”如掩其。及疾笃,澄诈为书以召景。先是,景与约曰:“今握兵在远,人易为诈,所赐书皆请加微。”从之。景得书无,辞不至;又闻疾笃,用其行台郎颍川王伟计,遂拥兵自固。
谓澄曰:“我虽病,汝面更有馀忧,何也?”澄未及对,曰:“岂非忧侯景叛邪?”对曰:“然。”曰:“景专制河南,十四年矣,常有飞扬跋扈之志,顾我能畜养,非汝所能驾御也。今四方未定,勿遽发哀。库狄鲜卑老公,斛律金敕勒老公,并遒直,终不负汝。可硃浑元、刘丰生,远来投我,必无异心。潘相乐本作人,心和厚,汝兄弟当得其力。韩轨少戆,宜宽借之。彭乐心腹难得,宜防护之。堪敌侯景者,唯有慕容绍宗,我故不贵之,留以遗汝。”又曰:“段孝先忠亮仁厚,智勇兼备,亲戚之中,唯有此,军旅大事,宜共筹之。”又曰:“邙山之战,吾不用陈元康之言,留患遗汝,死不瞑目!”相乐,广宁人也。
段译
祖武皇帝十五大同十一年(乙丑、545)
梁纪十五 梁武帝大同十一年(乙丑,公元545年)
[1],正月,丙申,东魏遣兼散骑常侍李奖来骋。
[1]季,正月,丙申(十七日),东魏派兼任散骑常侍的李奖到梁朝聘问。
[2]东魏仪同尔朱文畅与丞相司任胄、都督郑仲礼等,谋因正月望夜观打簇戏作,杀丞相,奉文畅为主;事,皆死。文畅,荣之也;其姊,敬宗之后,及仲礼姊大车,皆为妾,有,故其兄弟皆不坐。
[2]东魏仪同尔朱文畅和丞相司任胄,都督郑仲礼等人,打算趁正月十五的晚上观看打簇戏的机会谋反叛,杀掉丞相,推奉文畅为主上;事情以后,他们全被死。文畅是尔朱荣的儿;他的原来是敬宗的皇后,现在与郑仲礼的大车都是的妾。她们受到的,所以她们的兄弟都没有受牵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