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,千辰,齐以司州牧清河王岳为太保,司空尉粲为司徒,太太师侯莫陈相为司空,尚书令平王淹录尚书事,常山王演为尚书令,中书令上党王涣为左仆。
五月,魏直州人乐炽、洋州人黄国等作,开府仪同三司平田弘、河南贺若敦讨之,不克。太师泰命车骑大将军李迁哲与敦共讨炽等,平之。仍与敦南,徇地至州,州刺史牟安民降之,、濮之民皆附于魏。蛮酋向五王等陷白帝,迁哲击之,五王等遁去,迁哲追击,破之。泰以迁哲为信州刺史,镇白帝。信州先无储蓄,迁哲与军士共采葛为粮,时有异味,辄分尝之,军士悦。屡击叛蛮,破之,群蛮慑服,皆送粮饩,遣弟质。由是州境安息,军储亦赡。
庚戌,魏太师泰鸩杀废帝。
秋,七月,庚戌,齐主还鄴。
闰月,丁丑,南豫州刺史侯瑱与郭元建战于东关,齐师大败,溺死者万计。湘潭侯退复归于鄴,王僧辩还建康。
魏太师泰始作九命之典,以叙内外官爵,改外品为九秩。
魏主自元烈之死,有怨言,密谋诛太师泰;临淮王育、广平王赞垂涕切谏,不听。泰诸皆幼,兄章武公导、中山公护皆镇,唯以诸婿为心膂,大都督清河公李基、义城公李晖、常山公于翼俱为武卫将军,分掌禁兵。基,远之;晖,弼之;翼,谨之也。由是魏主谋,泰废魏主,置之雍州,立其弟齐王廓。去年号,称元年,复姓拓跋氏。九十九姓改为单者,皆复其旧。魏初统国三十六,大姓九十九,后多灭绝。泰乃以诸将功者为三十六国,次者为九十九姓,所将士卒亦改从其姓。
,正月,癸巳,齐主自离石讨山胡,遣斛律金从显州,常山王演从晋州夹攻,大破之,男十三以上皆斩,女及幼弱以赏军,遂平石楼。石楼绝险,自魏世所不能至,于是远近山胡莫不慑服。有都督战伤,其什长路晖礼不能救,帝命刳其五藏,令九人之,及秽恶皆尽。自是始为威。陈霸先自丹徒济江,围齐广陵,秦州刺史严超达自秦郡围泾州,南豫州刺史侯瑱、吴郡太守张彪皆石梁,为之声援。辛丑,使晋陵太守杜僧明帅三千人助东方白额。
十二月,齐宿预民东方白额以城降,江西州郡皆起兵应之。
癸酉,以陈霸先为司空。
癸亥,齐主自晋北击突厥,迎纳柔然,废其可汗库提,立阿那瑰庵罗辰为可汗,置之邑川,给其廪饩缯帛;亲追突厥于朔州,突厥请降,许之而还。自是贡献相继。
魏尚书元烈谋杀宇文泰,事,泰杀之。
夏,四月,柔然寇齐肆州,齐主自晋讨之,至恒州,柔然散走。帝以二千馀骑为殿,宿黄瓜堆。柔然别数万骑奄至,帝安卧,平明乃起,神自若,指画形势,纵兵奋击。柔然披靡,因溃围而。柔然走,追击之,伏尸二十馀里,获庵罗辰妻,虏三万馀,令都督善无阿那肱帅骑数千其走路。时柔然军犹盛,阿那肱以兵少,请益,帝更减其半。阿那肱奋击,大破之。庵罗辰超越岩谷,仅以免。
帝好玄谈,辛卯,于龙光殿讲《老》。
柔然帅馀众东徙,且南寇,齐主帅轻骑邀之于金川。柔然闻之,远遁,营州刺史灵丘王峻设伏击之,获其名王数十人。
齐主使常山王演、上党王涣、清河王岳、平原王段韶帅众于洛西南筑伐恶城、新城、严城、河南城。九月,齐主巡四城,以致魏师,魏师不,乃如晋。
郢州刺史陆法和上启自称司徒,上怪之。王褒曰:“法和既有术,容或先知。”戊申,上就拜法和为司徒。
丙寅,上使侍中王琛使于魏。太师泰有图江陵之志,梁王詧闻之,益重其贡献。
柔然可汗庵罗辰叛齐,齐主自将击,大破之,庵罗辰父北走。太保安定王贺仁献不甚骏,齐主怒,其发,免为庶人,输晋负炭。
散骑郎新野庾季才言于上曰:“去年八月丙申,月犯心中星,今月丙戌,赤气北斗。心为天王,丙主楚分,臣恐建之月有大兵江陵。陛下宜留重臣镇江陵,整旆还都以避其患。假令魏虏侵蹙,止失荆、湘,在于社稷,犹得无虑。”上亦晓天文,知楚有灾,叹曰:“祸福在天,避之何益!”
◎ 承圣三年甲戌,公元五五四年
十一月,戊戌,以尚书右仆王褒为左仆,湘东太守张绾为右仆。
齐段韶还至宿预,使辩士说东方白额,白额开门请盟,因执而斩之。
吴州刺史开建侯蕃,恃其兵,贡献不,上密令其将徐佛受图之。佛受使其徒诈为讼者,诣蕃,遂执之。上以佛受为建安太守,以侍中王质为吴州刺史。质至鄱,佛受置之金城,自据罗城,掌门,缮治舟舰甲兵,质不敢与争。故开建侯曲数千人攻佛受,佛受奔南豫州,侯瑱杀之,质始得行州事。
乙亥,齐仪同三司元旭坐事赐死。丁丑,齐主如晋。齐主之未为魏相也,太保、录尚书事平原王隆之常侮之,及将受禅,隆之复以为不可,齐主由是衔之。崔季舒谮“隆之每见诉讼者辄加哀矜之意,以示非己能裁。”帝禁之尚书省。隆之尝与元旭饮,谓旭曰:“与王,当生死不相负。”人有密言之者,帝由是发怒,令壮士筑百馀拳而舍之。辛巳,卒于路。久之,帝追忿隆之,执其慧登等二十人于前,帝以鞭叩鞍,一时绝,并投尸漳;又发隆之冢,其尸,斩截骸骨焚之,弃于漳。
丙寅,上使散骑常侍庾信等聘于魏。
癸亥,武宁太守宗均告魏兵且至,帝召公卿议之。领军胡僧祐、太府卿黄罗汉曰:“二国通好,未有嫌隙,必应不尔。”侍中王琛曰:“臣揣宇文容,必无此理。”乃复使琛使魏。丙寅,于谨至樊、邓,梁王詧帅众会之。丁卯,帝停讲,内外戒严。王琛至石梵,未见魏军,驰书报黄罗汉曰:“吾至石梵,境上帖然,前言皆儿戏耳。”帝闻而疑之。庚午,复讲,百官戎服以听。辛未,帝使主书李膺至建康,征王僧辩为大都督、荆州刺史,命陈霸先徙镇扬州。僧辩遣豫州刺史侯瑱帅程灵洗等为前军,兗州刺史杜僧明帅吴明彻等为后军。甲戌,帝夜登凤皇阁,徙倚叹息曰:“客星翼、轸、今必败矣!”嫔御皆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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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未,齐主复自击柔然,大破之。
律金为太师,乃还晋,拜其丰乐为武卫大将军,命其孙武都尚义宁公主,待之厚,群臣莫及。
魏太师泰西巡,至原州。
广州刺史曲江侯,自以非上所授,内不自安,上亦疑之。启求朝;五月,乙巳,上以王琳为广州刺史,为晋州刺史。上以琳众盛,又得众心,故远之。琳与主书广汉李膺厚善,私谓膺曰:“琳,小人也,蒙官擢至此。今天下未定,迁琳岭南,如有不虞,安得琳力!窃揆官意不过疑琳,琳分望有限,岂与官争为帝乎!何不以琳为雍州刺史,镇武宁,琳自放兵作田,为国御捍。”膺然其言而弗敢启。
己未,突厥复攻柔然,柔然举国奔齐。
邓至羌檐桁失国,奔魏,太师泰使秦州刺史宇文导将兵纳之。
魏宇文泰命侍中崔猷开回车路以通汉中。
己酉,魏侍中宇文仁恕来聘。会齐使者亦至江陵,帝接仁恕不及齐使,仁恕归,以告太师泰。帝又请据旧图定疆境,辞颇不逊,泰曰:“古人有言,‘天之所弃,谁能兴之’,其萧绎之谓乎!”荆州刺史长孙俭屡陈攻取之策,泰征俭朝,问以经略,复命还镇,密为之备。伯符密使告帝,帝弗之信。
柔然乙旃达官寇魏广武,国李弼追击,破之。
甲辰,以王僧辩为太尉、车骑大将军。
曲江侯迁居始兴,王琳使副将孙瑒先行据番禺。
乙巳,魏遣国常山公于谨、中山公宇文护、大将军杨忠将兵五万寇。冬,十月,壬戌,发长安。长孙俭问谨曰:“为萧绎之计,将如何?”谨曰:“耀兵汉、沔,席卷度江,直据丹杨,上策也;移郭内居民退保城,峻其陴堞,以待援军,中策也;若难于移动,据守罗郭,下策也。”俭曰:“揣绎定何策?”谨曰:“下策。”俭曰:“何故?”谨曰:“萧氏保据江南,绵历数纪,属中原多故,未遑外略;又以我有齐氏之患,必谓力不能分。且绎懦而无谋,多疑少断。愚民难与虑始,皆恋邑居,所以知其用下策也。”
齐中书令魏收撰《魏书》,颇用憎为褒贬,每谓人曰:“何小,敢与魏收作!举之则使升天,之则使地!”既成,中书舍人卢潜奏:“收诬罔一代,罪当诛!”尚书左丞卢斐、顿丘李庶皆言《魏史》不直。收启齐主云:“臣既结怨宗,将为刺客所杀。”帝怒,于是斐、庶及尚书郎中王松年皆坐谤史,鞭二百,甲坊。斐、庶死于狱中,潜亦坐系狱。然时人终不服,谓之“秽史”潜,度世之曾孙;斐,同之;松年,遵业之也。
丁未,齐将王球攻宿预,杜僧明击,大破之,球归彭城。
陆法和闻魏师至,自郢州汉,将
三月,丁亥,长沙王韶取郡。
六月,壬午,齐步大汗萨将兵四万趣泾州,王僧辩使侯瑱、张彪自石梁引兵助严超达拒之,瑱、彪迟留不。将军尹令思将万馀人谋袭盱眙。齐冀州刺史段韶将兵讨东方白额于宿预,广陵、泾州皆来告急,诸将患之。韶曰:“梁氏丧,国无定主,人怀去就,者从之。霸先等外托同德,内有离心,诸君不足忧,吾揣之熟矣!”乃留仪同三司敬显携等围宿预,自引兵倍趣泾州,涂盱眙。令思不意齐兵猝至,望风退走。韶击超达,破之,回趣广陵,陈霸先解围走。杜僧明还丹徒,侯瑱、张彪还秦郡。吴明彻围海西,镇将中山郎基固守,削木为箭,剪纸为羽。围之十旬,卒不能克而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