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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纪六(2/10)

周齐王宪攻、永安二城,更图取。齐人焚桥守险,军不得,乃屯永安。使永昌公椿屯栖原,伐柏为庵以立营。椿,广之弟也。

王轨尝与小内史贺若弼言:“太必不克负荷。”弼以为然,劝轨陈之。轨后因侍坐,言于帝曰:“皇太仁孝无闻,恐不了陛下家事。愚臣短暗,不足可信。陛下恒以贺若弼有文武奇才,亦常以此为忧。”帝以问弼,对曰:“皇太养德,未闻有过。”既退,轨让弼曰:“平生言论,无所不,今者对扬,何得乃尔反覆?”弼曰:“此公之过也。太,国之储副,岂易发言!事有蹉跌,便至灭族。本谓公密陈臧否。何得遂至昌言!”轨默然久之,乃曰:“吾专心国家,遂不存私计。向者对众,良实非宜。”

后轨因内宴上寿,捋帝须曰:“可好老公,但恨后嗣弱耳。”先是,帝问右伯宇文孝伯曰:“吾儿比来何如?”对曰:“太比惧天威,更无过失。”罢酒,帝责孝伯曰:“公常语我云:‘太无过。’今轨有此言,公为诳矣。”孝伯再拜曰:“臣闻父之际,人所难言。臣知陛下不能割慈忍,遂尔结。”帝知其意,默然久之,乃曰:“朕已委公矣,公其勉之。”

周主以将士疲倦,引还。士

周主留齐王宪为后拒,齐师追之,宪与宇文忻各将百骑与战,斩其骁将贺兰豹等,齐师乃退。宪引军渡汾,追及周主于玉

尹郑译、王端等皆有于太。太在军中多失德,译等皆预焉。军还,王轨等言之于周主。周主怒,杖太及译等,仍除译等名,臣亲幸者咸被谴。太复召译,戏狎如初。译因曰:“殿下何时可得据天下?”太悦,益昵之。译,俨之兄孙也。

周主遇太甚严,每朝见,止与群臣无异,虽隆寒盛暑,不得休息;以其耆酒,禁酒不得至东;有过,辄加捶挞。尝谓之曰:“古来太被废者几人?余儿岂不堪立邪!”乃敕东官属录太言语动作,每月奏闻。太畏帝威严,矫情修饰,由是过恶不上闻。

丁巳,周主如云

癸酉,齐主分军万人向千里径,又分军关,自帅大军上栖原。宇文盛遣人告急,齐王宪自救之。齐师退,盛追击,破之。俄而椿告齐师稍,宪复还救之。与齐对陈,至夜不战。会周主召宪还,宪引兵夜去。齐人见柏庵在,不之觉。明日,始知之。齐主使阿那肱将前军先,仍节度诸军。

齐师遂围平,昼夜攻之。城中危急,楼堞皆尽,所存之城,寻仞而已。或短兵相接,或。外援不至,众皆震惧。梁士彦忼慨自若,谓将士曰:“死在今日,吾为尔先。”于是勇烈齐奋,呼声动地,无不一当百。齐师少却,乃令妻妾、军民、妇女,昼夜修城,三日而就。周主使齐王宪将兵六万屯涑川,遥为平声援。齐人作地攻平,城陷十余步,将士乘势。齐主敕且止,召冯淑妃观之。淑妃妆,不时至。周人以木拒之,城遂不下。旧俗相传,晋州城西石上有圣人迹,淑妃往观之。齐主恐弩矢及桥,乃攻城木造远桥。齐主与淑妃度桥,桥坏,至夜乃还。癸巳,周主还长安。甲午,复下诏,以齐人围晋州,更帅诸军击之。丙申,纵齐降人使还。丁酉,周主发长安;壬寅,济河,与诸军合。十二月,丁未,周主至显,遣齐王宪帅所先向平。戊申,周主至平,庚戌,诸军总集,凡八万人,稍城置陈,东西二十余里。

晋陵太守王克为右仆

以轨等言为然,但汉王赞次长,又不才,余皆幼,故得不废。

冬,十月,己酉,周主自将伐齐,以越王盛、杞公亮、随公杨为右三军,谯王俭、大将军窦泰、广化公丘崇为左三军,齐王宪、陈王纯为前军。亮,导之也。

丁卯,以司空吴明彻为南兗州刺史。

周主谓群臣曰:“朕去岁属有疾疹,遂不得克平逋寇。前齐境,备见其情,彼之行师,殆同儿戏。况其朝廷昏,政由群小;百姓嗷然,朝不谋夕。天与不取,恐贻后悔。前河外,直为拊背,未扼其。晋州本所起之地,镇摄要重,今往攻之,彼必来援;吾严军以待,击之必克。然后乘破竹之势,鼓行而东,足以穷其巢,混同文轨。”诸将多不愿行。帝曰:“机不可失。有沮吾军者,当以军法裁之!”

周利州刺史纪王康,骄矜无度,缮修戎有异谋。司录裴谏止之,康杀。丙辰,赐康死。

齐主至洪,淑妃方以粉镜自玩,后声,唱贼至,于是复走。先是齐主以淑妃为有功勋,将立为左皇后,遣内参诣晋取皇后服御祎翟等。至是,遇于中涂,齐主为辔,命淑妃著之,然后去。

齐主如晋。营邯郸

甲戌,周以上开府仪同大将军安定梁士彦为晋州刺史,留兵一万镇之。

周太伐吐谷浑,至伏俟城而还。

九月,戊戌,以皇叔彪为淮南王。

周主至晋州,军于汾曲,遣齐王宪将骑二万守雀鼠谷,陈王纯步骑二万守千里径,郑公达奚震步骑一万守统军川,大将军韩明步骑五千守齐岭,焉氏公尹升步骑五千守鼓钟镇,凉城公辛韶步骑五千守蒲津关,赵王招步骑一万自华谷攻齐汾州诸城,国宇文盛步骑一万守汾关。遣内史王谊监诸军攻平城。齐行台仆海昌王尉相贵婴城拒守。相贵,相愿之兄也。甲,齐集兵晋祠。庚午,齐主自晋帅诸军趣晋州。周主日自汾曲至城下督战,城中窘急。庚午,行台左丞侯降于周。壬申,晋州刺史崔景嵩守北城,夜,遣使请降于周,王轨帅众应之。未明,周将北海段文振,杖槊与数十人先登,与景嵩同至尉相贵所,佩刀劫之。城上鼓噪,齐兵大溃,遂克晋州,虏相贵及甲士八千人。

庚申,齐宜王赵彦卒。彦历事累朝,常参机近,以温谨著称。既卒,朝贵典机密者,唯侍中、开府仪同三司斛律孝卿一人而已,其余皆嬖幸也。孝卿,羌举之,比于馀人,差不贪秽。

王轨骤言于帝曰:“皇太非社稷主。普六茹貌有反相。”帝不悦,曰:“必天命有在,将若之何!”杨闻之,甚惧,自晦匿。

秋,八月,乙卯,周主还长安。

顷之,总与太为长夜之饮,养良娣陈氏为女;太亟微行,游总家。上怒,免总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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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亥,周主。梁士彦见周主,持周主须而泣曰:“臣几不见陛下!”周主亦为之涕。

先是齐人恐周师猝至,于城南穿堑,自乔山属于汾;齐主大兵,陈于堑北,周主命齐王宪驰往观之。宪复命曰:“易与耳,请破之而后。”周主悦,曰:“如汝言,吾无忧矣!”周主乘常御,从数人巡陈,所至辄呼主帅姓名勉之。将士喜于见知,咸思自奋。将战,有司请换。周主曰:“朕独乘良何之!”周主薄齐师,碍堑而止。自旦至申,相持不决。

丙辰,齐主猎于祁连池;癸亥,还晋。先是,晋州行台左丞张延隽公直勤,储偫有备,百姓安业。疆场无虞。诸嬖幸恶而代之,由是公私烦扰。

齐主方与冯淑妃猎于天池,晋州告急者,自旦至午,驿三至。右丞相阿那肱曰:“大家正为乐,边鄙小小兵,乃是常事,何急奏闻!”至暮,使更至,云“平已陷”,乃奏之。齐主将还,淑妃请更杀一围,齐主从之。

十一月,己卯,齐主至平。周主以齐兵新集,声势甚盛,且西还以避其锋。开府仪同大将军宇文忻谏:曰“比陛下之圣武,乘敌人之荒纵,何患不克;若使齐得令主,君臣协力,虽汤、武之势,未易平也。今主暗臣愚,士无斗志,虽有百万之众,实为陛下奉耳。”军正京兆王纮曰:“齐失纪纲,于兹累世。天奖周室,一战而扼其。取侮亡,正在今日。释之而去,臣所未谕。”周主虽善其言,竟引军还。忻,贵之也。

齐主谓阿那肱曰:“战是邪?不战是邪?”阿那肱曰:“吾兵虽多,堪战者不过十万,病伤及绕城樵爨者复三分居一。昔攻玉,援军来即退。今日将士,岂胜神武时邪!不如勿战,却守梁桥。”安吐曰:“一撮许贼,上刺取,掷著汾中耳!”齐主意未决。诸内参曰:“彼亦天,我亦天。彼尚能远来,我何为守堑示弱!”齐主曰:“此言是也。”于是填堑南引。周主大喜,勒诸军击之。

兵才合,齐主与冯淑妃并骑观战。东偏小却,淑妃怖曰:“军败矣!”录尚书事城王穆提婆曰:“大家去!大家去!”齐主即以淑妃奔梁桥。开府仪同三司奚长谏曰:“半半退,战之常。今兵众全整,未有亏伤,陛下舍此安之!足一动,人情骇,不可复振。愿速还安之!”武卫张常山自后至,亦曰:“军寻收讫,甚完整。围城兵亦不动。至尊宜回。不信臣言,乞将内参往视。”齐主将从之。穆提婆引齐主肘曰:“此言难信。”齐主遂以淑妃北走。齐师大溃,死者万馀人,军资械,数百里间,委弃山积。安德王延宗独全军而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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