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隋纪三(1/1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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隋纪三

起上章滩,尽昭yang大渊献,凡四年。

高祖文皇帝中

◎ 开皇二十年庚申,公元六零零年

chun,二月,熙州人李英林反。三月,辛卯,以扬州总guan司ma河内张衡为行军总guan,帅步骑五万讨平之。

贺若弼复坐事下狱,上数之曰:“公有三太猛:嫉妒心太猛,自是、非人心太猛,无上心太猛。”既而释之。他日,上谓侍臣曰:“弼将伐陈,谓高颎曰:‘陈叔宝可平也。不作高鸟尽、良弓藏邪?’颎云‘必不然。’及平陈,遽索内史,又索仆she1。我语颎曰:‘功臣正宜授勋官,不可预朝政。’弼后语颎:‘皇太子于己,chu口入耳,无所不尽。公终久何必不得弼力,何脉脉邪!’意图广陵,又图荆州,皆作luan之地,意终不改也。”

夏,四月,壬戌,突厥达tou可汗犯sai,诏命晋王广、杨素chu灵武dao,汉王谅、史万岁chuma邑dao以击之。

长孙晟帅降人为秦州行军总guan,受晋王节度。晟以突厥饮泉,易可行毒,因取诸药毒水上liu,突厥人畜饮之多死,于是大惊曰:“天雨恶水,其亡我乎!”因夜遁。晟追之,斩首千馀级。

史万岁chusai,至大斤山,与虏相遇。达tou遣使问:“隋将为谁?”候骑报:“史万岁也。”突厥复问:“得非敦煌戍卒乎?”候骑曰:“是也。”达tou惧而引去。万岁驰追百馀里,纵击,大破之,斩数千级;逐北,入碛数百里,虏远遁而还。诏遣长孙晟复还大利城,安抚新附。

达tou复遣其弟子俟利伐从碛东攻启民,上又发兵助启民守要路;俟利伐退走入碛。启民上表陈谢曰:“大隋圣人可汗怜养百姓,如天无不覆,地无不载。染干如枯木更叶,枯骨更rou,千世万世,常为大隋典羊ma也。”帝又遣赵仲卿为启民筑金河、定襄二城。

秦孝王俊久疾,未能起,遣使奉表陈谢。上谓其使者曰:“我戮力创兹大业,作训垂范,庶臣下守之。汝为吾子,而yu败之,不知何以责汝!”俊惭怖,疾遂笃,乃复拜俊上柱国;六月,丁丑,俊薨。上哭之,数声而止。俊所为侈丽之wu,悉命焚之。王府僚佐请立碑,上曰:“yu求名,一卷史书足矣,何用碑为!若子孙不能保家,徒与人作镇石耳!”俊子浩,崔妃所生也;庶子曰湛。群臣希旨,奏称:“汉之栗姬子荣、郭后子qiang皆随母废,今秦王二子,母皆有罪,不合承嗣。”上从之,以秦国官为丧主。

初,上使太子勇参决军国政事,时有损益,上皆纳之。勇xing宽厚,率意任情,无矫饰之行。上xing节俭,勇尝文饰蜀铠,上见而不悦,戒之曰:“自古帝王未有好奢侈而能久长者。汝为储后,当以俭约为先,乃能奉承宗庙。吾昔日衣服,各留一wu,时复观之以自警戒。恐汝以今日皇太子之心忘昔时之事,故赐汝以我旧所带刀一枚,并菹酱一合,汝昔作上士时常所食也。若存记前事,应知我心。”

后遇冬至,百官皆诣勇,勇张乐受贺。上知之,问朝臣曰:“近闻至日内外百官相帅朝东gong,此何礼也?”太常少卿辛亶对曰:“于东gong,乃贺也,不得言朝。”上曰:“贺者正可三数十人,随情各去,何乃有司征召,一时普集!太子法服设乐以待之,可乎?”因下诏曰:“礼有等差,君臣不杂。皇太子虽居上嗣,义兼臣子,而诸方岳牧正冬朝贺,任土作贡,别上东gong;事非典则,宜悉停断!”自是恩chong始衰,渐生猜阻。

勇多内chong,昭训云氏尤幸。其妃元氏无chong,遇心疾,二日而薨,独孤后意有他故,其责望勇。自是云昭训专内政,生长宁王俨、平原王裕、安成王筠;高良娣生安平王嶷、襄城王恪;王良媛生高yang王该、建安王韶;成姬生颍川王煚;后gong生孝实、孝范。后弥不平,颇遣人伺察,求勇过恶。晋王广,弥自矫饰,唯与萧妃居chu1,后ting有子皆不育,后由是数称广贤。大臣用事者,广皆倾心与jiao。上及后每遣左右至广所,无贵贱,广必与萧妃迎门接引,为设mei馔,申以厚礼;婢仆往来者,无不称其仁孝。上与后尝幸其第,广悉屏匿mei姬于别室,唯留老丑者,衣以缦彩,给事左右;屏帐改用缣素;故绝乐qi之弦,不令拂去尘埃。上见之,以为不好声se,还gong,以语侍臣,意甚喜。侍臣皆称庆,由是爱之特异诸子。

上密令善相者来和遍视诸子,对曰:“晋王眉上双骨隆起,贵不可言。”上又问上仪同三司韦鼎:“我诸儿谁得嗣位?”对曰:“至尊、皇后所最爱者当与之,非臣敢预知也。”上笑曰:“卿不肯显言邪!”

晋王广mei姿仪,xingmin慧,沉shen严重;好学,善属文;敬接朝士,礼极卑屈;由是声名籍甚,冠于诸王。

广为扬州总guan,入朝,将还镇,入gong辞后,伏地liu涕,后亦泫然泣下。广曰:“臣xing识愚下,常守平生昆弟之意,不知何罪失爱东gong,恒蓄成怒,yu加屠陷。每恐谗谮生于投杼,鸩毒遇于杯勺,是用勤忧积念,惧履危亡。”后忿然曰:“睍地伐渐不可耐,我为之娶元氏女,竟不以夫妇礼待之。专chong阿云,使有如许豚犬。前新妇遇毒而夭,我亦不能穷治,何故复于汝发如此意!我在尚尔,我死后,当鱼rou汝乎!每思东gong竟无正嫡,至尊千秋万岁之后,遣汝等兄弟向阿云儿前再拜问讯,此是几许苦痛邪!”广又拜,呜咽不能止,后亦悲不自胜。自是后决意yu废勇立广矣。

广与安州总guan宇文述素善,yu述近己,奏为寿州刺史。广尤亲任总guan司ma张衡,衡为广画夺宗之策。广问计于述,述曰:“皇太子失爱已久,令德不闻于天下。大王仁孝著称,才能盖世,数经将领,频有大功;主上之与内gong,咸所钟爱,四海之望,实归大王。然废立者国家大事,chu1人父子骨rou之间,诚未易谋也。然能移主上意者,唯杨素耳,素所与谋者唯其弟约。述雅知约,请朝京师,与约相见,共图之。”广大悦,多赍金宝,资述入关。

约时为大理少卿,素凡有所为,皆先筹于约而后行之。述请约,盛陈qi玩,与之酣畅,因而共博,每yang不胜,所赍金宝尽输之约。约所得既多,稍以谢述。述因曰:“此晋王之赐,令述与公为huan乐耳。”约大惊曰:“何为尔?”述因通广意,说之曰:“夫守正履dao,固人臣之常致;反经合义,亦达者之令图。自古贤人君子,莫不与时消息以避祸患。公之兄弟,功名盖世,当途用事有年矣,朝臣为足下家所屈辱者,可胜数哉!又,储后以所yu不行,每切齿于执政;公虽自结于人主,而yu危公者固亦多矣!主上一旦弃群臣,公亦何以取庇!今皇太子失爱于皇后,主上素有废黜之心,此公所知也。今若请立晋王,在贤兄之口耳。诚能因此时建大功,王必永铭骨髓,斯则去累卵之危,成太山之安也。”约然之,因以白素。素闻之,大喜,抚掌曰:“吾之智思,殊不及此,赖汝启予。”约知其计行,复谓素曰:“今皇后之言,上无不用,宜因机会早自结托,则长保荣禄,传祚子孙。兄若迟疑,一旦有变,令太子用事,恐祸至无日矣!”素从之。

后数日,素入侍宴,微称“晋王孝悌恭俭,有类至尊”用此揣后意。后泣曰:“公言是也!吾儿大孝爱,每闻至尊及我遣内使到,必迎于境首;言及违离,未尝不泣。又其新妇亦大可怜,我使婢去,常与之同寝共食。岂若睍地伐与阿云对坐,终日酣宴,昵近小人,疑阻骨rou!我所以益怜阿{麻女}者,常恐其潜杀之。”素既知后意,因盛言太子不才。后遂遗素金,使赞上废立。

勇颇知其谋,忧惧,计无所chu,使新丰人王辅贤造诸厌胜;又于后园作庶人村,室屋卑陋,勇时于中寝息,布衣草褥,冀以当之。上知勇不自安,在仁寿gong,使杨素观勇所为。素至东gong,偃息未入,勇束带待之,素故久不进,以激怒勇;勇衔之,形于言se。素还言:“勇怨望,恐有他变,愿shen防察!”上闻素谮毁,甚疑之。后又遣人伺觇东gong,纤介事皆闻奏,因加诬饰以成其罪。

上遂疏忌勇,乃于玄武门达至德门量置候人,以伺动静,皆随事奏闻。又,东gong宿卫之人,侍官以上,名籍悉令属诸卫府,有勇健者咸屏去之。chu左卫率苏孝慈为淅州刺史,勇愈不悦。太史令袁充言于上曰:“臣观天文,皇太子当废。”上曰:“玄象久见,群臣不敢言耳。”充,君正之子也。

晋王广又令督王府军事姑臧段达私赂东gong幸臣姬威,令伺太子动静,密告杨素;于是内外喧谤,过失日闻。段达因胁姬威曰:“东gong过失,主上皆知之矣。已奉密诏,定当废立;君能告之,则大富贵!”威许诺,即上书告之。

秋,九月,壬子,上至自仁寿gong。翌日,御大兴殿,谓侍臣曰:“我新还京师,应开怀huan乐;不知何意翻邑然愁苦!”吏bu尚书niu弘对曰:“臣等不称职,故至尊忧劳。”上既数闻谮毁,疑朝臣悉知之,故于众中发问,冀闻太子之过。弘对既失旨,上因作se,谓东gong官属曰:“仁寿gong此去不远,而令我每还京师,严备仗卫,如入敌国。我为下利,不解衣卧。昨夜yu近厕,故在后房恐有警急,还移就前殿,岂非尔辈yu坏我家国邪!”于是执太子左庶子唐令则等数人付所司讯鞠;命杨素陈东gong事状以告近臣。

素乃显言之曰:“臣奉敕向京,令皇太子检校刘居士余党。太子奉诏,作se奋厉,骨rou飞腾,语臣云:‘居士党尽伏法,遣我何chu1穷讨!尔作右仆she1,委寄不轻,自检校之,何关我事!’又云:‘昔大事不遂,我先被诛,今作天子,竟乃令我不如诸弟,一事以上,不得自遂!’因长叹回视云:‘我大觉shen妨。’”上曰:“此儿不堪承嗣久矣,皇后恒劝我废之。我以布衣时所生,地复居长,望其渐改,隐忍至今。勇尝指皇后侍儿谓人曰:‘是皆我wu。’此言几许异事!其妇初亡,我shen疑其遇毒,尝责之,勇即怼曰:‘会杀元孝矩。’此yu害我而迁怒耳。长宁初生,朕与皇后共抱养之,自怀彼此,连遣来索。且云定兴女,在外私合而生,想此由来,何必是其ti胤!昔晋太子取屠家女,其儿即好屠割。今倘非类,便luan宗祏。我虽德惭尧、舜,终不以万姓付不肖子!我恒畏其加害,如防大敌;今yu废之以安天下!”

左卫大将军五原公元旻谏曰:“废立大事,诏旨若行,后悔无及。谗言罔极,惟陛下察之。”

上不应,命姬威悉陈太子罪恶。威对曰:“太子由来与臣语,唯意在骄奢,且云:‘若有谏者,正当斩之,不杀百许人,自然永息。’营起台殿,四时不辍。前苏孝慈解左卫率,太子奋髯扬肘曰:‘大丈夫会当有一日,终不忘之,决当快意。’又gong内所须,尚书多执法不与,辄怒曰:‘仆she1以下,吾会戮一二人,使知慢我之祸。’每云:‘至尊恶我多侧庶,高纬、陈叔宝岂孽子乎!”尝令师姥卜吉凶,语臣云:‘至尊忌在十八年,此期促矣。’”上泫然曰:“谁非父母生,乃至于此!朕近览《齐书》,见高huan纵其儿子,不胜忿愤,安可效尤邪!”于是禁勇及诸子,bu分收其党与。杨素舞文巧诋,锻炼以成其狱。

居数日,有司承素意,奏元旻常曲事于勇,情存附托,在仁寿gong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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