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等又劝说李渊:“如今主上昏聩,国家动,为隋朝尽忠没有好,本来是将佐们战失利,却牵连到您,事情已经迫在眉睫,应该早些定大计。况且晋军队兵壮,监积蓄的军资财万,以此起兵,还怕不成功吗?代王年幼,关中豪杰风起造反,但不知归附于谁,您要是大张旗鼓地向西军,招抚他们并且使他们归附,这就如探取一样容易。为什么要受一个使者的监禁,坐等被杀戮呢?”李渊认为这话很对,就秘密布署准备。将举事时,恰好炀帝又派来使者驰驿站传命赦免李渊和王仁恭,让他们官复原职。李渊他们起兵的计划也就缓行。
渊之为河东讨捕使也,请大理司直夏候端为副。端,详之孙也,善占候及相人,谓渊曰:“今玉床摇动,帝座不安,参墟得岁,必有真人起于其分,非公崐而谁乎!主上猜忍,尤忌诸李,金才既死,公不思变通,必为之次矣。”渊心然之。及留守晋,鹰扬府司太原许世绪说渊曰:“公姓在图,名应歌谣;握五郡之兵,当四战之地,举事则帝业可成,端居则亡不旋踵;唯公图之。”行军司铠文武士、前太左勋卫唐宪、宪弟俭皆劝渊举兵。俭说渊曰:“明公北招戎狄,南收豪杰,以取天下,此汤、武之举也。”渊曰:“汤、武非所敢拟,在私则图存,在公则拯,卿姑自重,吾将思之。”宪,邕之孙也。时建成、元吉尚在河东,故渊迁延未发。
李渊任河东讨捕使时,他请求大理司直夏候端作他的副手。夏候端是夏候详的孙,他善于占卜天象以及给人相面。他对李渊说:“如今玉床星座摇动,帝座星不安定,岁星居参宿的位置,必有真人起于晋地。不是您还能是谁呢?主上猜忌残忍,尤其猜忌诸李姓,李金才已经死了,您不想着变通,必然是李金才第二呵。”李渊心里很同意这一说法。到他留守晋时,鹰扬府司太原人许世绪劝说李渊:“您的姓氏应在图谶上,名字应验歌谣,您手握五郡之兵,四面应战之地,起兵举事则可成帝业,端坐不动则指日可亡,您好好想一想吧!”行军司铠文人武士,前太左勋卫唐宪,唐宪的弟弟唐俭都劝说李渊起兵。唐俭说:“您北面招抚戎狄,南面收招豪杰,以此来取天下,这是商汤和周武王的壮举。”李渊说:“商汤、周武不是我敢比的,我从私讲是要图存,从公讲是要拯救动之世,你暂且先注意一下言行,我要考虑考虑。”唐宪是唐邕的孙。当时李建成、李元吉还在河东,所以李渊延迟而不能决定。
刘文静谓裴寂曰:“先发制人,后发制于人。何不早劝唐公举兵,而推迁不已!且公为监,而以人侍客,公死可尔,何误唐公也!”寂甚惧,屡趣渊起兵。渊乃使文静诈为敕书,发太原、西河、雁门、邑民年二十已上五十已下悉为兵,期岁暮集涿郡,击主丽,由是人情汹汹,思者益众。
刘文静对裴寂说:“先发制人,后发制于人,您为何不早劝唐公起兵,却推迟拖延不已?况且您为监,却用人侍奉宾客,您死也就罢了,为什么要误了唐公呢?”裴寂极为恐惧,屡次促李渊起兵。李渊就让刘文静诈作敕书,征发太原、西河、雁门、邑等地年在二十岁以上、五十岁以下的人全当兵,规定年底在涿郡集结,去攻打丽。因此人心慌慌,策划造反的人越来越多。
及刘武周据汾,世民言于渊曰:“大人为留守,而盗贼窃据离,不早建大计,祸今至矣!”渊乃集将佐谓之曰:“武周据汾,吾辈不能制,罪当族灭,若之何?”王威等皆惧,再拜请计。渊曰:“朝廷用兵,动止皆禀节度。今贼在数百里内,江都在三千里外,加以路险要,复有他贼据之;以婴城胶之兵,当猾豕突之势,必不全矣。退维谷,何为而可?” 威等皆曰:“公地兼亲贤,同国休戚,若俟奏报,岂及事机;要在平贼,专之可也”渊若不得已而从之者,曰:“然则先当集兵。”乃命世民与刘文静、长孙顺德、刘弘基等各募兵,远近赴集,旬日间近万人,仍密遣使召建成、元吉于河东,柴绍于长安。
到刘武周占据了汾,李世民对李渊说:“大人为留守,而盗贼窃据离,如果不早定大计,灾祸今天就要到来了。”于是李渊召集将领僚佐,对他们说:“刘武周占据汾,我们却不能制止,论罪该当灭族,怎么办?”王威 等人都很害怕,再三拜谢请求定计。李渊说:“朝廷用兵,行止退都要向上级禀报,受上级控制。如今贼人在数百里之内,江都在三千里之外,加以路险要,还有别的盗贼盘踞,靠着据城以守和拘泥不知变通之兵,以抵抗狡诈与狂奔窜之盗贼,必然无法保全。我们现在是退维谷,怎么办才好?”王威等人都说:“您的地位又是宗亲又是贤士,同国家命运休戚相关,要是等着奏报,哪里赶得上时机;要是平灭盗贼,专权也是可以的。”李渊佯装不得已而听从的样,说:“既然这样就应当先征集军队。”于是他命令李世民与刘文静、长孙顺德、刘弘基等人各自募兵。远远的百姓投奔汇集,十天之内有近万人应募。李渊秘密派人去河东召李建成、李元吉,去长安召柴绍。
王威、君雅见兵大集,凝渊有异志,谓武士曰:“顺德、弘基皆背征三侍,所犯当死,安得将兵!”收之。士曰:“二人皆唐公客,若尔,必大致纷纭。”威等乃止。留守司兵田德平劝威等募人之状,士曰:“讨捕之兵,悉隶唐公,威、君雅但寄坐耳,彼何能为!”德平亦止。
王威、君雅看到李渊大肆招兵,怀疑李渊有不轨之图,就对武士说:崐“长孙顺德、刘弘基二人都是逃避征役亡命的三侍之官,罪该死,怎么能统兵?”他们打算把长孙顺德、刘弘基收审。武士说:“这两个人都是唐公的宾客,若是那样,必然会引起大的纠纷。”王威等人于是就作罢。留守司兵田德平想劝王威等人调查招募兵丁的情况,武士说:“讨捕之兵,全都隶属于唐公,王威、君雅只是寄在唐公这里罢了,他们能什么呢?”田德平也作罢。
晋乡长刘世龙密告渊云:“威、君雅因晋祠祈雨,为不利。”五月,癸亥夜,渊使世民伏兵于晋城之外。甲旦,渊与威、君雅共坐视事,使刘文静引开府司胙城刘政会立中,称有密状。渊目威等取状视之,政会不与,曰:“所告乃副留守事,唯唐公得视之。”渊惊曰:“岂有是邪!”视其状,乃云:“威、君雅潜引突厥寇。”君雅攘袂大诟曰:“此乃反者杀我耳。”时世民已布兵衢路,文静因与刘弘基、长孙顺德等共执威、君雅系狱。丙寅,突厥数万众寇晋,轻骑外郭北门,其东门。渊命裴寂等勒兵为备,而悉开诸城门,突厥不能测,莫敢。众以为威、君雅实召之也,渊于是斩威、君雅以徇。渊将王康达将千余人战,皆死,留城中惧。渊夜遣军潜城,旦则张旗鸣鼓自他来,如援军者;突厥终疑之,城外二日,大掠而去。
晋乡长刘世龙密告李渊说:“王威、君雅想去晋祠祈雨,这样是不利的。”五月,癸亥(十四日)夜里,李渊派李世民率兵埋伏在晋城的外面。甲(十五日)早晨,李渊与王威、君雅坐在一起理政务,刘文静引着开府司胙城人刘政会来立在厅堂上,声称有密事报告。李渊用睛示意王威等人取状纸看,刘政会不给,说:“告发的是副留守的事,只有唐公才能看。”李渊佯作吃惊地说:“难有这样的事?”他看了状才说:“王威、君雅暗中勾引突厥人侵。”君雅捋起衣袖大骂:“这是造反的人要杀我。”这时李世民已经在大路上布满了军队,刘文静就和刘弘基、长孙顺德等人一起将王威、君雅抓起来投监狱。丙寅(十七日),突厥几万兵侵犯晋,其轻骑从外城北门,从东门去。李渊命令裴寂等人率兵防备,而把各城门都打开,突厥人不知虚实,不敢。大家都以为确实是王威、君雅把突厥人招来的,于是李渊将二人死,悬首示众。李渊的将王康达率领一千余人战,全战死,城中人心惊惶。李渊在夜里派军队悄悄城,早晨则张旗呜鼓从别的路上开来,好象是援军来到了一样。突厥人始终疑惑,在城外逗留了两天,大肆抢掠而去。
[14]炀帝命监门将军泾庞玉、虎贲郎将霍世举将关内兵援东都。柴孝和说李密曰:“秦地山川之固,秦、汉所凭以成王业者也。今不若使翟司徒守洛,裴国守回洛,明公自简锐西袭长安。既克京邑,业固兵,然后东向以平河、洛,传檄而天下定矣!”密曰:“此诚上策吾亦思之以矣。方今隋失其鹿,豪杰竞逐,不早为之,必有先我者,悔无及矣。但昏主尚存,从兵犹众,我所皆山东人,见洛未下,谁肯从我西!诸将于群盗,留之各竞雌雄,如此,则大业隳矣。”孝和曰:“然则大军既未可西上,仆请间行观衅。”密许之。孝和与数十骑至陕县,山贼归之者万余人。时密兵锋甚锐,每苑,与隋兵连战。会密为矢所中,尚卧营中,丁丑,越王侗使段达与庞玉等夜兵,陈于回洛仓西北。密与裴仁基战,达等人破之,杀伤太半,密乃弃回洛,奔洛。庞玉、霍世举军于偃师,柴 孝和之众闻密退,各散去。孝和轻骑归密,杨德方、郑德韬皆死。密以郑为左司,荥郑乾象为右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