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闰甫着泪说:“明公您虽然说也应图谶,但近来观察天与人事,已经逐渐地不合适了。现在海内分崩离析,人人想自己独断专行,者称雄;明公您又开始逃亡,又有谁能听您的调遣?况且从杀了翟让以后,人人都说明公您弃恩忘本,今天谁还肯把自己的军队乖乖地给您呢?他们必定顾虑您夺兵权,要加以抵抗,一朝失势,哪里还有立足之地呢?如果不是蒙受您的特殊恩典,怎么作如此切坦率、毫无忌讳的言谈!但愿明公好好考虑一下,恐怕大的福份不再会有了。如果明公有安之,闰甫我又怎能怕死呢?”李密十分气恼,举刀要砍贾闰甫;王伯当等人使劲劝住,于是放了闰甫。贾闰甫逃往熊州。王伯当也劝阻李密,认为不可以起事,李密不听。王伯当于是说:“义士的志向,不因为存亡而改变。您一定不听,伯当和您一同死就是了,不过恐怕最终也没有用。”
密因执使者,斩之。庚旦,密绐桃林县官曰:“奉诏暂还京师,家人请寄县舍。”乃简骁勇数十人,著妇人衣,,藏刀裙下,诈为妻妾,自帅之县舍,须臾,变服突,因据县城。驱掠徒众,直趣南山,乘险而东,遣人驰告故将伊州刺史襄城张善相,令以兵应接。
李密于是捉住使者,把他杀了。庚(三十日)清晨,李密骗桃林县官说:“我奉诏暂时返回京师,家人请求寄居在县衙。”于是挑选了几十名骁勇,穿着妇女的服装,着面罩,把刀藏在裙下,冒充妻妾,李密自己带着县衙,一会儿,换了服装突然现,乘机占据了县城。驱赶县里百姓,直奔南山,凭借险要向东而行,派人骑通报旧将领伊州刺史襄城人张善相,命令他派兵接应。
右翊卫将军史万宝镇熊州,谓行军总盛彦师曰:“李密,骁贼也,又辅以王伯当,今决策而叛,殆不可当也。”彦师笑曰:“请以数千之众邀之,必枭其首。”万宝曰:“公以何策能尔?”彦师曰:“兵法尚诈,不可为公言之。”即帅众逾熊耳山南,据要,令弓弩夹路乘,刀伏于溪谷,令之曰:“俟贼半渡,一时俱发。”或问曰:“闻李密向洛州,而公山,何也?”彦师曰:“密声言向洛,实人不意,走襄城,就张善相耳。若贼谷,我自后追之,山路险隘,无所施力,一夫殿后,必不能制。今吾先得谷,擒之必矣。”
右翊卫将军史万宝镇守熊州,对行军总盛彦师说:“李密是骁贼,又有王伯当辅助,现在决定反叛,几乎是不可抵抗的。”彦师笑着说:“请用几千兵截击,必能砍了李密的。”万宝说:“您用什么办法能这样?”彦师说:“兵法推崇使诈,不能对您讲。”随即率兵翻过熊耳山,到山南占据要,命令弓弩手埋伏在路两旁,持刀盾的士卒埋伏在溪谷,下令说:“等贼人过河到一半,一同攻击。”有人问:“听说李密准备去洛州,而您却了山,这是为什么?”彦师说:“李密声称去洛州,实际是想人不意,经襄城投奔张善相。如果贼了谷,我们从后面追赶,山路险要,没办法施展力量,一个人殿后,就肯定拿他们没办法。现在我们抢先谷,肯定能捉住他们。”
李密既渡陕,以为余不足虑,遂拥众徐行,果逾山南。彦师击之,密众首尾断绝,不得相救,遂斩密及伯当,俱传首长安。彦师以功赐爵葛国公,仍领熊州。
李密过了陕州后,认为其他地方不足为虑,于是带着众人慢慢前,果然翻过山从南面山。盛彦师发动攻击,李密的队首尾断绝了联系,相互不能救援。于是杀了李密和王伯当,首级都传送到长安。彦师因为功劳被赐予葛国公爵位,仍然镇守熊州。
李世在黎,上遣使以密首示之,告以反状。世北面拜伏号恸,表请收葬;诏归其尸。世为之行服,备君臣之礼。大仪卫,举军缟素,葬密于黎山南。密素得士心,哭者多欧血。
李世在黎,祖派使节把李密的首级拿给他看,告诉他李密反叛的情况。李世朝北伏地行礼嚎啕恸哭,上表请求收葬李密;下诏将李密的尸送给李世。李世完全照君臣的礼节为李密服丧,备办了仪卫,全军孝,将李密埋葬在黎山之南。李密平素很得军心,很多人哭得吐了血。
[47]隋右武卫大将军李景守北平,开围之,岁余不能克。辽西太守邓将兵救之,景帅其众迁于柳城;后将还幽州,于为盗所杀。开遂取北平,陷渔郡,有数千匹,众且万,自称燕王,改元始兴,都渔。
[47]隋右武卫大将军李景守卫北平,开围北平,一年多不能攻陷。辽西太守邓领兵救援,李景带领下迁到柳城;后来准备回幽州,在路上被盗杀死。开于是攻取了北平,一步又攻陷渔郡,拥有数千匹,近一万人,自称燕王,改年号为始兴,都城设在渔。
怀戎沙门昙晟因县令设斋,士民大集,昙晟与僧五千人拥斋众而反,杀县令及镇将,自称大乘皇帝,立尼静宣为邪输皇后,改元fǎ。遣使招开,立为齐王。开帅众五千人归之,居数月,袭杀昙晟,悉并其众。
怀戎的僧人昙晟乘县令设斋来了很多百姓时,与五千名僧人裹胁参加斋会的人反叛,杀了县令以及镇守的将领,自称大乘皇帝,立尼姑静宣为邪输皇后,改年号为fǎ。派人招降开,立开为齐王。开率领五千人归顺了昙晟,过了几个月,又袭击,杀了昙晟,兼并了他的全人。
[48]有犯法不至死者,上特命杀之。监察御史李素立谏曰:“三尺法,王者与天下共也;法一动摇,人无所措手足。陛下甫创洪业,奈何弃法!臣忝法司,不敢奉诏。”上从之。自是特承恩遇,命所司授以七品清要官;所司拟雍州司,上曰:“此官要而不清。”又拟秘书郎,上曰:“此官清而不要。”遂擢授侍御史。素立,义之曾孙也。
[48]有些人犯了法但不够判死罪,祖特别下令杀了。监察御史李素立规劝说:“法律,是王者和天下百姓共同遵守的;法一动摇,人就会无所措手足。陛下才开创了大事业,怎么可以丢掉法律?臣下我愧为法律官员,不敢接受诏命。”祖听从了他的规劝。从此李素立受到特别的遇,祖命令有关门授予他七品清要官;负责门打算让他作雍州司,祖说:“这个职位虽属枢要,但不清贵。”又改为秘书郎,祖说:“这个职位清贵,但不掌枢要。”于是提升为侍御史。李素立是李义的曾孙。
上以舞胡安比为散骑侍郎。礼尚书李纲谏曰:“古者乐工不与士齿,虽贤如野、师襄,皆世不易其业。唯齐末封曹妙达为王,安驹为开府,有国家者以为殷鉴。今天下新定,建义功臣,行赏未遍,才硕学,犹滞草莱;而先擢舞胡为五品,使鸣玉曳组,趋翔廊庙,非所以规模后世也。”上不从,曰:“吾业已授之,不可追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