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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纪五(2/10)

己卯,代州总李大恩击苑君璋,破之。

秦王世民观隋殿,叹曰:“逞侈心,穷人,无亡得乎!”命撤端门楼,焚乾殿,毁则天门及阙;废诸场,城中僧尼,留有名德者各三十人,馀皆返初。

突厥寇并州;遣左屯卫大将军窦琮等击之。戊午,突厥寇原州;遣行军总尉迟敬德等击之。

孟海公与窦建德同伏诛,州刺史孟敢鬼不自安,挟海公之义以曹、二州反,以禹城令蒋善合为腹心;善合与其左右同谋斩之。

丁亥,命太安抚北边。

突厥寇边,长平靖王叔良督五将击之,叔良中矢;师旋,六月,戊,卒于

丁未,刘黑闼陷历亭,执屯卫将军王行,使之拜,不可,遂杀之。

壬申,齐善行以洺、相、魏等州来降。时建德馀众走至洺州,立建德养为主,征兵以拒唐;又剽掠居民,还向海隅为盗。善行独以为不可,曰:“隋末丧,故吾属相聚草野,苟求生耳。以夏王之英武,平定河朔,士,一朝为擒,易如反掌,岂非天命有所属,非人力所能争邪!今丧败如此,守亦无成,逃亦不免;等为亡国,岂可复遗毒于民!不若委心请命于唐。必得缯帛者,当尽散府库之,勿复残民也!”于是运府库之帛数十万段,置万东街,以散将卒,凡三昼夜乃毕。仍布兵守坊巷,得者即,无得更人家。士卒散尽,然后与右仆裴矩、行台曹旦,帅其百官奉建德妻曹氏及传国八玺,并破宇文化及所得珍宝,请降于唐。上以善行为秦王左二护军,仍厚赐之。

癸未,诏以

九月,乙卯,文登贼帅淳于难请降;置登州,以难为刺史。

河北既平,上以陈君宾为洺州刺史。将军秦武通等将兵屯洺州,使分镇东方诸州;又以郑善果等为抚大使,就洺州选补山东州县官。

乙亥,以周法明为黄州总

乙巳,以右骁卫将军盛彦师为宋州总,安抚河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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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惜馀生,与兄俱死;但既以此许国,事无两遂。且吾死之后,谁复视兄之妻乎?”乃割以啖雄信,曰:“使此随兄为土,庶几犹不负昔誓也!”士民疾硃粲残忍,竞投瓦砾击其尸,须臾如冢。囚韦节、杨续、长孙安世等十馀人送长安。士民无罪为世充所囚者,皆释之,所杀者祭而诔之。

河南安抚大使任瑰行至宋州,属圆朗反,副使柳浚劝瑰退保汴州,瑰笑曰:“柳以何怯也!”圆朗又攻陷楚丘,引兵将围虞城,瑰遣将崔枢、张公谨自鄢陵帅诸州豪右质百馀人守虞城。濬曰:“枢与公谨皆王世充将,诸州质父兄皆反,恐必为变。”瑰不应。枢至虞城,分质使与土人合队共守城。贼稍近,质有叛者,枢斩其队帅。于是诸队帅皆惧,各杀其质,枢不禁,枭其首于门外,遣使白瑰。瑰怒曰:“吾所以使与质俱者,招其父兄耳,何罪而杀之!”退谓濬曰:“吾固知崔枢能办此也。县人既杀质,与贼仇,吾何患乎!”贼攻虞城,果不克而去。

黄州总周法明攻萧铣安州,之,获其总贵迁。

,秦王世民至长安。世民被黄金甲,齐王元吉、李世勣等二十五将从其后,铁骑万匹,甲士三万人,前后,俘王世充、窦建德及隋乘舆、御献于太庙,行饮至之礼以飨之。

辛酉,徐圆朗自称鲁王。

己卯,诏括天下。徐圆朗寇济州,治中吴亻及论击走之。

以屈突通为陕东大行台右仆,镇洛;以淮玄为洛州总,李世勣父盖竟无恙而还,诏复其官爵。窦轨还益州。轨将兵征讨,或经旬月不解甲。严酷,将佐有犯,无贵贱立斩之,鞭挞吏民,常血满,所重足屏息。

隋末,歙州贼帅汪华据黟、歙等五州,有众一万,自称吴王。甲,遣使来降;拜歙州总

初,窦建德之诛宇文化及也,隋南公主有曰禅师,建德虎贲郎将于士澄问之曰:“化及大逆,兄弟之皆当从坐,若不能舍禅师,当相为留之。”公主泣曰:“虎贲既隋室贵臣,兹事何须见问!”建德竟杀之。公主寻请为尼。及建德败,公主将归长安,与宇文士及遇于洛,士及请与相见,公主不可。士及立于外,请复为夫妇。公主曰:“我与君仇家,今所以不手刃君者,但谋逆之日,察君不预知耳。”诃令速去。士及固请,公主怒曰:“必就死,可相见也!”士及知不可屈,乃拜辞而去。

乙丑,句丽王建武遣使贡。建武,元之弟也。

隋末,弋卢祖尚纠合壮士以卫乡里,分严整,群盗畏之。及炀帝遇弑,乡人奉之为光州刺史;时年十九,奉表于皇泰主。及王世充自立,祖尚来降;丙,以祖尚为光州总

初,洛既平,徐圆朗请降,拜兗州总,封鲁郡公。刘黑闼作与圆朗通谋。上使葛公盛彦师安集河南,行至任城;辛亥,圆朗执彦师,举兵反。黑闼以圆朗为大行台元帅,兗、郓、陈、杞、伊、洛、曹、等八州豪右皆应之。圆朗厚礼彦师,使作书与其弟,令举虞城降。彦师为书曰:“吾奉使无状,为贼所擒,为臣不忠,誓之以死;汝善侍老母,勿以吾为念。”圆朗初动,而彦师自若。圆朗乃笑曰:“盛将军有壮节,不可杀也。”待之如旧。

戊寅,王世充徐州行台杞王世辩以徐、宋等三十八州诣河南安抚大使任襄请降;世充故地悉平。

王世充以防夫未备,置雍州廨舍。独孤机之定州刺史修德帅兄弟至其所,矫称敕呼郑王;世充与兄世恽趋,修德等杀之。诏免修德官。其馀兄弟侄等,于亦以谋反诛。

前真定令周法明,法尚之弟也,隋末结客,袭据黄梅,遣族孝节攻蕲,兄绍则攻安陆,绍德攻沔,皆之。庚午,以四郡来降。

上以南方寇盗尚多,丙午,以左武候将军张镇周为淮南行军总,大将军陈智略为岭南行军总,镇抚之。

丁卯,以天下略定,大赦。百姓给复一年。陕、鼎、函、虢、虞、芮六州,转输劳费,幽州内,久隔寇戎,并给复二年。律、令、格、式,且用开皇旧制。赦令既下,而王、窦馀党尚有远徙者,治书侍御史孙伏伽上言:“兵、可去,信不可去,陛下已赦而复徙之,是自违本心,使臣民何所凭依?且世充尚蒙宽宥,况于馀党,所宜纵释。”上从之。

丁酉,刘黑闼陷鄃县,魏州刺史权威、贝州刺史元祥与战,皆败死,黑闼悉收其馀众及械。窦建德旧党稍稍归之,众至二千人,为坛于漳南,祭建德,告以举兵之意,自称大将军。诏发关中步骑三千,使将军秦武通、定州总蓝田李玄通击之;又诏幽州总李艺引兵会击黑闼。

癸酉,置钱监于洛、并、幽、益等诸州,秦王世民、齐王元吉赐三炉,裴寂赐一炉,听铸钱。自馀敢盗铸者,死,家没。

窦建德博州刺史冯士羡复推淮安王神通为抚山东使,徇下三十馀州;建德之地悉平。

癸卯,突厥寇代州,总李大恩遣行军总王孝基拒之,举军皆没。甲辰,围崞县。乙巳,王孝基自突厥逃归,李大恩众少,据城自守,突厥不敢,月馀引去。

初,秦王府属杜如晦叔父淹事王世充。淹素与如晦兄弟不协,谮如晦兄杀之,又囚其弟楚客,饿几死,楚客终无怨。及洛平,淹当死,楚客涕泣请如晦救之,如晦不从。楚客曰:“曩者叔已杀兄,今兄又杀叔,一门之内,自相残而尽,岂不痛哉!”自刭,如晦乃为之请于世民,淹得免死。秦王世民坐阊阖门,苏威请见,称老病不能拜。世民遣人数之曰:“公隋室宰相,危不能扶,使君弑国亡。见李密、王世充皆拜伏舞蹈。今既老病,无劳相见。”及至长安,又请见,不许。既老且贫,无复官爵,卒于家,年八十二。

上见王世充而数之,世充曰:“臣罪固当诛,然秦王许臣不死。”丙寅,诏赦世充为庶人,与兄弟侄徙蜀;斩窦建德于市。

初,窦建德以鄱崔元逊为州刺史,及刘黑闼反,元逊与其党数十人谋于野,伏甲士于车中,以禾覆其上,诈为农人,直听事,自禾中呼噪而,执刺史裴晞杀之,传首黑闼。

秋,七月,庚申,王世充行台王弘烈、王泰、左仆豆卢行褒、右仆苏世长以襄州来降。上与行褒、世长皆有旧,先是,屡以书招之,行褒辄杀使者;既至长安,上诛行褒而责世长。世长曰:“隋失其鹿,天下共逐之。陛下既得之矣,岂可复忿同猎之徒,问争之罪乎!”上笑而释之,以为谏议大夫。尝从校猎陵,大获禽兽,上顾群臣曰:“今日畋,乐乎?”世长对曰:“陛下游猎,薄废万机,不满十旬,未足为乐!”上变,既而笑曰:“狂态复发邪?”对曰:“于臣则狂,于陛下甚忠。”尝侍宴披香殿,酒酣,谓上曰:“此殿炀帝之所为邪?”上曰:“卿谏似直而实多诈,岂不知此殿朕所为,而谓之炀帝乎?”对曰:“臣实不知,但见其华侈如倾、鹿台,非兴王之所为故也。若陛下为之,诚非所宜。臣昔侍陛下于武功,见所居宅仅庇风雨,当时亦以为足。今因隋之室,已极侈矣,而又增之,将何以矫其失乎?”上然之。

乙卯,海州贼帅臧君相以五州来降,拜海州总

隋末钱币滥薄,至裁糊纸为之,民间不胜其弊。至是,初行开元通宝钱,径八分,重二铢四参,积十钱重一两,轻重大小最为折衷,远近便之。命给事中欧询撰其文并书,回环可读。

辛巳,褒州安抚使郭行方攻萧铣鄀州,之。

窦建德之败也,其诸将多盗匿库,及居闾里,暴横为民患,唐官吏以法绳之,或加捶挞,建德故将皆惊惧不安。雅贤、王小胡家在洺州,窃其家以逃,官吏捕之,雅贤等亡命至贝州。会上征建德故将范愿、董康买、曹湛及雅贤等,于是愿等相谓曰:“王世充以洛降唐,其将相大臣段达、单雄信等皆夷灭;吾属至长安,必不免矣。吾属自十年以来,经百战,当死久矣,今何惜馀生,不以之立事。且夏王得淮安王,遇以客礼,唐得夏王即杀之。吾属皆为夏王所厚,今不为之报仇,将无以见天下之士!”乃谋作,卜之,以刘氏为主吉,因相与之漳南,见建德故将刘雅,以其谋告之。雅曰:“天下适安定,吾将老于耕桑,不愿复起兵!”众怒,且恐其谋,遂杀之。故汉东公刘黑闼,时屏居漳南,诸将往诣之,告以其谋,黑闼欣然从之。黑闼方蔬,即杀耕,与之共饮定计,聚众得百人。甲戌,袭漳南县据之。是时,诸有事则置行台尚书省,无事则罢之。朝廷闻黑闼作,乃置山东行台于洺州,魏、冀、定、沧并置总府。丁丑,以淮安王神通为山东台右仆

八月,丙戌朔,日有之。

戊戌,孟海公馀党蒋善合以郓州,孟啖鬼以曹州来降。啖鬼,海公之从兄也。庚,营州人石世则执总晋文衍,举州叛,奉靺鞨突地稽为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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