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见。
[18]尚书左丞韦句司农木价贵于民间,奏其隐没。上召大理卿孙伏伽书司农罪。伏伽曰:“司农无罪。”上怪,问其故,对曰:“只为官贵,所以私贱。向使官贱,私无由贱矣。但见司农识大,不知其过也。”上悟,屡称其善;顾谓韦曰:“卿识用不逮伏伽远矣。”
[18]尚书左丞韦查司农卿卖木比民间百姓贵,上奏太宗说他有隐瞒吞没事。太宗召见大理寺卿孙伏伽书写司农卿的罪状。孙伏伽说:“司农卿没有罪过。”太宗惊异,问他原因。孙伏伽答:“只因为官府木材贵,所以私人木材贱。假使官府木材贱,则私人木材无法再贱了。我只看见司农卿识大,不知他有什么过错。”太宗醒悟,多次称赞孙伏伽;并对韦说:“你的见识远不如孙伏伽。”
[19]十二月,丁酉,侯君集献俘于观德殿。行饮至礼,大三日。寻以智盛为左武卫将军、金城郡公。上得昌乐工,以付太常,增九乐为十。
[19]十二月,丁酉(初五),侯君集将昌俘虏带到观德殿。朝中大摆宴席,三日才散。不久,太宗任命智盛为左武卫将军、金城郡公。太宗得到昌的乐工,让他们行职于太常寺,并增加九乐为十乐。
君集之破昌也,私取其珍宝;将士知之,竞为盗窃,君集不能禁,为有司所劾,诏下君集等狱。中书侍郎岑文本上疏,以为:“昌昏迷,陛下命君集等讨而克之,不逾旬日,并付大理。虽君集等自挂网罗,恐海内之人疑陛下唯录其过而遗其功也。臣闻命将师,主于克敌,苟能克敌,虽贪可赏;若其败绩,虽廉可诛。是以汉之李广利、陈汤,晋之王浚,隋之韩劾虎,皆负罪谴,人主以其有功,咸受封赏。由是观之,将帅之臣,廉慎者寡,贪求者众。是以黄石公《军势》曰:‘使智,使勇,使贪,使愚,故智者乐立其功,勇者好行其志,贪者急趋其利,愚者不计其死。’伏愿录其微劳,忘其大过,使君集等虽重升朝列,复备驱驰,虽非清贞之臣,犹得贪愚之将,斯则陛下虽屈法而德弥显,君集蒙宥而过更彰矣。”上乃释之。
侯君集攻破昌时,曾私自掠夺大量的珍奇宝;手下的将士知,竞相偷盗,侯君集不能禁止,被有关官署弹,太宗下诏将侯君集等人拿狱中。中书侍郎岑文本上奏疏,认为:“昌王昏庸腐败,陛下命侯君集等人讨伐并攻克他们,没过十天,又一并宣付大理寺。即使君集等人自投罗网,也恐怕国内人怀疑陛下只知记录其过错而遗忘其功劳。我听说受命师的将领,主要是为了战胜敌人,如果能战胜敌人,即使贪婪也可赏赐;如果战败,即使清廉也要惩罚。所以汉代的李广利、陈汤,晋代的王浚,隋朝的韩擒虎,均负罪过,君主以其有功于当朝,都给予封赏。由此看来,将帅等武臣,廉正谨慎的属少数,贪婪不检的居多。所以黄石公《军势》中说:‘用将士们的智慧,用他们的勇武,用他们的贪婪,用他们的愚钝,故而有智慧的人乐于立功建业,勇武的人喜实现自己的志向,贪婪的人急于得到他的利益,愚钝的人不考虑生死。’希望陛下能够记住他微小的功劳,忘记其大的过错,使侯君集能够重新升列朝班,再次供陛下驱使,即使不是清正的大臣,也算得到了贪婪愚钝的将领,这样,陛下虽然有亏于法律却使德政更加显明,君集等人虽然承蒙谅宥而其过失也更加明显了。”太宗于是开释了侯君集等人。
又有告薛万均私通昌妇女者,万均不服,内昌妇女付大理,与万均对辩。魏徵谏曰:“臣闻‘君使臣以礼,臣事君以忠。’今遣大将军与亡国妇女对辩帷箔之私,实则所得者轻,虚则所失者重。昔秦穆饮盗之士,楚庄赦绝缨之罪,况陛下尧、舜,而曾二君之不逮乎!”上遽释之。
又有人上告薛万均私通昌女人,薛万均不服,太宗下令将昌女人付大理寺,与万均当面对质。魏徵劝谏说:“我听说过‘君主对待臣下用礼节,臣下便会以忠诚事奉君主。’如今陛下让大将军与一个亡国的女当堂对质男女私情,情况属实的话则得到的很轻微,不属实则失去的很严重。从前秦穆公给盗的野人喝酒,楚庄王赦免因调戏姬被扯断帽缨的臣下,最后都得到加倍的回报,难陛下于尧、舜,而却赶不上秦穆公、楚庄王二人吗?”太宗急忙释放了薛万均及昌女。
侯君集病颡,行军总赵元楷亲以指沾其脓而之,御史劾奏其谄,左迁栝州刺史。
侯君集坐的前额被虫咬伤,行军总赵元楷用手指沾脓,用鼻闻其臭味,御史上奏弹劾赵元楷谄媚,降职为栝州刺史。
昌之平也,诸将皆即受赏,行军总阿史那社尔以无敕旨,独不受,及别敕既下,乃受之,所取唯老弱故弊而已。上嘉其廉慎,以昌所得宝刀及杂彩千段赐之。
昌平定后,众位将领均受到封赏,行军总阿史那社尔认为没有皇上敕旨,不接受封赏,等到另有敕文下来,才接受,领受的只是一些老弱仆和残次品。太宗夸奖他廉正,赐给他从昌得来的宝刀及各彩绸一千段。
[20]癸卯,上猎于樊川;乙巳,还。
[20]癸卯(十一日),太宗到樊川狩猎;乙巳(十三日),返回中。
[21]魏徵上疏,以为:“在朝群臣,当枢机之寄者,任之虽重,信之未笃,是以人或自疑,心怀苟且。陛下宽于大事,急于小罪,临时责怒,未免憎。夫委大臣以大,责小臣以小事,为治之也。今委之以职,则重大臣而轻小臣;至于有事,则信小臣而疑大臣。信其所轻,疑其所重,将求致治,其可得乎!若任以大官,求其细过,刀笔之吏,顺旨成风,舞文法,曲成其罪。自陈也,则以为心不伏辜;不言也,则以为所犯皆实;退惟谷,莫能自明,则苟求免祸,矫伪成俗矣!”上纳之。
[21]魏徵上奏疏,认为:“在朝的众位大臣中,担当掌枢密机要的,虽委以重任,但对他们的信任还不够笃诚,所以有的心存猜疑,抱得过且过的应付态度。陛下对大的事情较为宽容,却对小的过失不轻易放过,责怒下来,未免憎过于分明。委托大臣持大事,责成小臣办小事,这是为政之。如今各委托其职责,则不免重视大臣而轻慢小臣;遇到了事,则又信任小臣而怀疑大臣。信任所轻慢的,怀疑所重视的,如此怎么能使国家达到大治呢?假如委任大的官职,却求其小的过失,必然导致那些刀笔吏,顺从旨意诬告成风,舞文墨,百般构陷其罪。如果自己陈述呢,则认为内心不服罪;不加说明吧,就会被认为是所犯罪过属实,退两难,不能辨明,这样就会导致群臣只求免于灾祸,必然矫饰虚伪成为风气。”太宗采纳他的意见
[22]上谓侍臣曰:“朕虽平定天下,其守之甚难。”魏徵对曰:“臣闻战胜易,守胜难,陛下之及此言,宗庙社稷之福也!”
[22]太宗对边大臣说:“朕虽然平定了天下,但守成却很艰难。”魏徵答:“我听说取得胜利容易,守住胜利果实较难,陛下说这些话,这是宗庙社稷国人的福气呀。”
[23]上闻右庶张玄素在东数谏争,擢为银青光禄大夫,行左庶。太尝于中击鼓,玄素叩阁切谏;太其鼓,对玄素毁之。太久不见官属,玄素谏曰:“朝廷选俊贤以辅至德,今动经时月,不见臣,将何以裨益万一!且中唯有妇人,不知有能如樊姬者乎。”太不听。
[23]太宗听说右庶张玄素在东多次行谏,便提升他为银青光禄大夫,行左庶职。太曾在中击鼓,玄素叩门直言切谏;太将鼓拿来,当玄素的面毁掉。太很久不见属下官吏,玄素劝谏说:“朝廷遴选非常有才能的人来辅佐殿下,如今动辄经过数月,不见中臣属,这对将如何使他们对殿下有所裨益呢?而且中只有女人,不知是否有象樊姬待楚庄王那样贤惠的呢?”太不听其谏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