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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纪十三(4/10)

争,皆坐免为庶人。余当连坐者,悉赦之。詹事于志宁以数谏,独蒙劳勉。以纥承基为川府折冲都尉,爵平棘县公。

乙酉(初六),太宗下诏废黜太李承乾为平民,幽禁在右领军府。太宗想要免除汉王李元昌的死罪,群臣执意争辩,于是便赐他在家中自尽,宽宥他的母亲、妻儿女。侯君集、李安俨、赵节、杜荷等人皆斩。左庶张玄素、右庶赵弘智、令狐德等人以不能劝谏太,均获罪免为平民。其余应当连坐的,全赦免。詹事于志宁因为曾多次劝谏,单独蒙受嘉勉。任命纥承基为川府折冲都尉,封爵平棘县公。

侯君集被收,贺兰楚石复诣阙告其事,上引君集谓曰:“朕不令刀笔吏辱公,故自鞫公耳。”君集初不承。引楚石陈始末,又以所与承乾往来启示之,君集辞穷,乃服。上谓侍臣曰:“君集有功,乞其生,可乎?”群臣以为不可。上乃谓君集曰:“与公长诀矣!”因泣下。君集亦自投于地,遂斩之于市。君集临刑,谓监刑将军曰:“君集蹉跌至此!然事陛下于藩邸,击取二国,乞全一以奉祭祀。”上乃原其妻及,徙岭南。籍没其家,得二人,自幼饮人而不

侯君集被收狱中,贺兰楚石又到阙前告发他谋反的事,太宗召见侯君集对他说:“朕不想让那些刀笔吏羞辱你,所以便亲自审问你。”君集起初不认罪。太宗便召见贺兰楚石详细陈述始末原委,又拿与承乾来往的书信启给他看,君集理屈词穷,只得服罪。太宗对边大臣说:“君集有功于大唐,乞求还他一条生路,可以吗?”众位大臣都认为不可。太宗便对君集说:“与你永别了!”因而泪。君集也磕表示服罪,于是将他斩首于集市上。侯君集临刑前,对监刑的将军说:“君集我一时失足走到了这一步!然而当年在秦王府时即侍奉陛下,又有攻取吐谷浑、昌二国的功绩,请求保全我一个儿以维持家族的祭祀烟火。”太宗便宽宥了他的妻女,将他们迁徙到岭南。没收了他所有的家产,得到二个女,从小喝人不吃别的

初,上使李靖教君集兵法,君集言于上曰:“李靖将反矣。”上问其故,对曰:“靖独教臣以其而匿其,以是知之。”上以问靖,靖对曰:“此乃君集反耳。今诸夏已定,臣之所教,足以制四夷,而君集固求尽臣之术,非反而何!”江夏王宗尝从容言于上曰:“君集志大而智小,自负微功,耻在房玄龄、李靖之下,虽为吏尚书,未满其志。以臣观之,心将为。”上曰:“君集材,亦何施不可!朕岂惜重位,但次第未至耳,岂可亿度,妄生猜贰邪!”及君集反诛,上乃谢宗曰:“果如卿言。”

起初,太宗让李靖教授侯君集兵法,侯君集对太宗说:“李靖将要谋反。”太宗问他是什么原因,侯君集答:“李靖教我兵法时只教给我浅的内容,而隐匿华,因此知他要谋反。”太宗将这些话问李靖,李靖答:“此乃是君集想要谋反。如今中原已经平定,我所教的兵法,足以制服四方民族,而君集执意请求倾尽我的谋略,这不是想要谋反又是什么呢?”江夏王李宗曾经语气和缓地对太宗说:“侯君集志大才疏,自认为有些功劳,对于位居房玄龄、李靖之下到羞耻,虽然为吏尚书,还是不能满足他的愿望。依我观察,他一定会叛。”太宗说:“依侯君集的才气,什么不行呢!朕难是珍惜位不封予他?只是因为顺序还排不到他,怎么可以随意猜忌,生疑惑呢?”等到侯君集因谋反伏诛,太宗便当面谢李宗说:“果然不你之所料。”

李安俨父,年九十余,上愍之,赐婢以养之。

李安俨的父亲,年九十多岁,太宗怜悯他,赐给婢以侍奉他。

承乾既获罪,魏王泰日侍奉,上面许立为太,岑文本、刘洎亦劝之;长孙无忌固请立晋王治。上谓侍臣曰:“昨青雀投我怀云:‘臣今日始得为陛下,乃更生之日也。臣有一,臣死之日,当为陛下杀之,传位晋王。’人谁不,朕见其如此,甚怜之。”谏议大夫褚遂良曰:“陛下言大失。愿审思,勿误也!安有陛下万岁后,魏王据天下,肯杀其,传位晋王者乎!陛下日者既立承乾为太,复魏王,礼秩过于承乾,以成今日之祸。前事不远,足以为鉴。陛下今立魏王,愿先措置晋王,始得安全耳。”上涕曰:“我不能尔。”因起,。魏王泰恐上立晋王治,谓之曰:“汝与元昌善,元昌今败,得无忧乎?”治由是忧形于。上怪,屡问其故,治乃以状告;上怃然,始悔立泰之言矣。上面责承乾,承乾曰:“臣为太,复何所求!但为泰所图,时与朝臣谋自安之术,不逞之人遂教臣为不轨耳。今若泰为太,所谓落其度内。”

李承乾已经获罪幽禁,魏王李泰便每天侍奉太宗,太宗当面许诺立他为太,岑文本、刘洎也劝说太宗立李泰;长孙无忌执意请求立晋王李治。太宗对边大臣说:“昨天李泰投到我怀里对我说:‘我到今天才得以成为陛下最亲近的儿,此乃我再生之日。我有一个儿,我死之日,当为陛下将他杀死,传位给晋王李治。’人谁不惜自己的儿,朕见李泰这么,内心十分怜悯他。”谏议大夫褚遂良说:“陛下此言大为不妥。希望陛下思熟虑,千万不要现失误。陛下百年之后,魏王占有天下,他怎么肯杀自己的,将皇位传给晋王呢?从前陛下既立承乾为太,又魏王,对他的礼遇超过承乾,以致造成了今日的灾祸。承乾谋反的事刚刚过去,足可为今日的借鉴。陛下如今要立魏王为太,希望先安置好晋王,只有这样政局才得稳定。”太宗泪说:“朕不能这么。”说完站起,回到中。魏王李泰惟恐太宗立晋王李治为太,对李治说:“你与李元昌关系密切,元昌谋反未成已自尽,你能够一不担心吗?”李治听到这番话满脸忧愁。太宗到奇怪,多次问他是什么原因,李治便将李泰对他说过的话告诉太宗;太宗很失望,开始后悔说过立李泰的话。太宗曾当面指责李承乾,李承乾说:“我为太,还有什么更多的要求!只是因为被李泰图谋,便常与朝廷大臣们谋求自我保存的策略,那些不逞之徒趁机唆我图谋不轨。如今若是立李泰为太,那就正好落他的谋划之内。”

承乾既废,上御两仪殿,群臣俱,独留长孙无忌、房玄龄、李世、褚遂良,谓曰:“我三一弟,所为如是,我心诚无聊赖!”因自投于床,无忌等争前扶抱;上又佩刀自刺,遂良夺刀以授晋王治。无忌等请上所,上曰:“我立晋王。”无忌曰:“谨奉诏;有异议者,臣请斩之!”上谓治曰:“汝舅许汝矣,宜拜谢。”治因拜之。上谓无忌等曰:“公等已同我意,未知外议何如?”对曰:“晋王仁孝,天下属心久矣,乞陛下试召问百官,有不同者,臣负陛下万死。”上乃御太极殿,召文武六品以上,谓曰:“承乾悖逆,泰亦凶险,皆不可立。朕选诸为嗣,谁可者?卿辈明言之。”众皆呼曰:“晋王仁孝,当为嗣。”上悦。是日,泰从百余骑至永安门;敕门司尽辟其骑,引泰肃章门,幽于北苑。

李承乾被废掉太后,太宗亲御两仪殿,群臣都退朝,只留下长孙无忌、房玄龄、李世、褚遂良四人,太宗对他们说:“朕的三个儿、一个弟弟,如此作为,我的心里实在是苦闷、百无聊赖。”于是将向床撞去,长孙无忌等人争抢上前抱住他;太宗又佩刀想要自杀,褚遂良夺下刀给晋王李治。长孙无忌等请求太宗告知有什么要求,太宗说:“朕想要立晋王为太。”无忌说:“我等谨奉诏令;如有异议者,我请求将其斩首。”太宗对李治说:“你舅父许诺你为太,你应当拜谢他。”李治拜谢长孙无忌。太宗对长孙无忌等人说:“你们已经与朕的意见相同,但不知外朝议论如何?”答:“晋王仁义孝敬,天下百姓属心很久了,望陛下召见文武百官试探问一下,如有不同意的,就是臣等有负陛下罪该万死。”太宗于是亲临太极殿,召见六品以上文武大臣,对他们说:“李承乾大逆不,李泰也居心险恶,都不能立为太。朕想要从众位皇中选一人为继承人,谁可以为太?你们须当面明讲。”众人都声说:“晋王仁义孝敬,应当。”太宗十分兴。这一天,李泰率领一百多骑兵到永安门;太宗敕令城门官员遣散李泰的护骑,带李泰肃章门,将其幽禁在北苑。

丙戌,诏立晋王治为皇太,御承天门楼,赦天下,三日。上谓侍臣曰:“我若立泰,则是太之位可经营而得。自今太,藩王窥伺者,皆两弃之,传诸孙,永为后法。且泰立,承乾与治皆不全;治立,则承乾与泰皆无恙矣。”

丙戌(初七),太宗下诏立晋王李治为皇太,太宗亲临承天门楼,大赦天下,饮宴三天。太宗对边大臣说:“朕如果立李泰为太,那就表明太的位置可以苦心经营而得到。自今往后,太失德背,而潘王企图谋取的,两人都要弃置不用,这一规定传给孙后代,永为后代效法。而且李泰为太,则李承乾和李治均难以保全,李治为太,则李承乾与李泰均安然无恙。”

臣光曰:唐太宗不以天下大私其所,以杜祸之原,可谓能远谋矣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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