库赏之,庶因将军赎此一城。”世乃退。得城中男女万余,上临设幄受其降,仍赐之,八十以上赐帛有差。他城之兵在白岩者悉谕,给粮仗,任其所之。
唐朝军队攻克辽东城后,白岩城守军请求投降,中途又有反悔。太宗恼怒其反复无常,对唐军说:“得到这座城,便将城中男女及财赏赐给士兵们。”李世见太宗将要接受对方投降,便带领几十名穿铠甲的士兵请战说:“士兵们之所以不怕飞矢石的袭击,不顾生死,正是贪图俘获其男女财;如今城池垂手可得,为什么要接受他们投降,而辜负士兵们的杀敌决心呢?”太宗下答谢世,说:“将军所言极是。然而放纵士兵杀人,虏其妻小,朕实在不忍心。将军手下有功的将士,朕会用府库里的资财封赏他们,这样可以从将军手中赎得一座完整的城。”李世于是退下。唐军共得到城中男女一万多人,太宗靠边设御账接受对方投降,仍然赐给他们,八十岁以上的老人赏赐给多少不等的绢帛。其他城堡的士兵驻扎在白岩城的,都予以抚,供给粮草,听任他们去留。
先是,辽东城长史为下所杀,其省事奉妻奔白岩。上怜其有义,赐帛五匹;为长史造灵舆,归之平壤。以白岩城为岩州,以孙代音为刺史。
先前,辽东城长史被下杀死,他的手下吏员省事护送长史的妻儿女们投奔白岩城。太宗怜悯省事有义节,赐给他五匹帛;又为长史造灵车,将棺椁送回平壤。改白岩城为岩州,任命孙代音为刺史。
契何力疮重,上自为傅药,推求得刺何力者突,付何力使自杀之。何和奏称:“彼为其主冒白刃刺臣,乃忠勇之士也,与之初不相识,非有怨雠。”遂舍之。
契何力伤严重,太宗亲自为他敷药,并查刺伤何力的人叫突,将他付给何力,让何力亲自杀掉他。何力上奏称:“他为了他的君主冒着生命危险刺中我,此乃忠诚勇猛之人,我与他毫不相识,并没有一丝怨仇。”于是将他放掉。
初,莫离支遣加尸城七百人戍盖牟城,李世尽虏之,其人请从军自效,上曰:“汝家皆在加尸,汝为我战,莫离支必杀汝妻,得一之力而灭一家,吾不忍也。”戊戌,皆廪赐遣之。
起初,莫离支征派加尸城的七百人去戍守盖牟城,李世将他们全俘获,他们请求跟从唐军效力,太宗说:“你们的家都在加尸城,你们为我征战,莫离支必然要杀掉你们的妻儿女,得一人的帮助却毁灭他的一家,朕不忍心这样。”戊戌(初二),这七百人都得到赏赐,并被遣放回去。
己亥,以盖牟城为盖州。
己亥(初三),改盖牟城为盖州。
丁未,车驾发辽东,丙辰,至安市城,兵攻之。丁巳,丽北耨萨延寿、惠真帅丽、兵十五万救安市。上谓侍臣曰:“今为延寿策有三:引兵直前,连安市城为垒,据山之险,城中之粟,纵掠吾,攻之不可猝下,归则泥潦为阻,坐困吾军,上策也。城中之众,与之宵遁,中策也。不度智能,来与吾战,下策也。卿曹观之,必下策,成擒在吾目中矣!”
丁未(十一日),太宗车驾从辽东发,丙辰(二十日),到达安市城下,纵兵攻城。丁巳(二十一日),丽北酋长延寿、惠真率领丽、兵十五万人援救安市。太宗对边大臣说:“如今延寿有三策略:带引兵直至前沿,与安市城连为保垒,占据山的险恶地势,坐吃城内的粮,让骑兵抢掠我们的,使我们久攻不下,想要退兵又有泥沼阻隔,以此困住我军,这是上策。与城中的军民一,乘夜全逃遁,这是中策。不自量力,来与我方战,这是下策。你们看着,他们必然此下策,在我们的底下成为俘虏。”
丽有对卢,年老习事,谓延寿曰:“秦王内芟群雄,外服戎狄,独立为帝,此命世之材,今举海内之众而来,不可敌也。可吾计者,莫若顿兵不战,旷日持久,分遣奇兵断其运,粮既尽,求战不得,归无路,乃可胜也。”延寿不从,引军直,去安市城四十里。上犹恐其低徊不至,命左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将突厥千骑以诱之,兵始而伪走。丽相谓曰:“易与耳!”竞乘之,至安市城东南八里,依山而陈。
丽有一位官居对卢的人,年老熟悉吏事,对延寿说:“秦王李世民对内铲平各路豪杰,对外使四方臣服,以己之力,自玄为帝,此乃天降命世之人,如今倾唐朝军队前来攻打我们,万万不可对抗呀。为我们考虑,不如兵不动,这样旷日持久,分别派遣奇兵断其运粮通,他们粮用光,而又求战不成,想要回去又无路可走,这样我们才能取胜。”延寿不听,领兵继续前行,直至离安市城四十里。太宗担心他们俳徊不向前兵,命左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率一千多名突厥骑兵引诱他们,士兵刚一战即假装败退。丽士兵相互说:“打唐朝军队太容易了。”竞相上前击,到达安市城东南八里的地方,依山布下阵形。
上悉召诸将问计,长孙无忌对曰:“臣闻临敌将战,必先观士卒之情。臣适行经诸营,见士卒闻丽至,皆刀结旆,喜形于,此必胜之兵也。陛下未冠,亲行阵,凡奇制胜,皆上禀圣谋,诸将奉成算而已。今日之事,乞陛下指踪!”上笑曰:“诸公以此见让,朕当为诸公商度。”乃与无忌等从数百骑乘望之,观山川形势,可以伏兵及之所。丽、合兵为陈,长四十里。江夏王宗曰:“丽倾国以拒王师,平壤之守必弱,愿假臣卒五千,覆其本,则数十万之众可不战而降。”上不应。遣使绐延寿曰:“我以尔国臣弑其主,故来问罪;至于战,非吾本心。尔境,刍栗不给,故取尔数城,俟尔国修臣礼,则所失必复矣。”延寿信之,不复设备。
太宗召集全将领询问破敌计谋,长孙无忌答:“我听说临敌将要战斗时,必要先观察一下士兵的情绪。我刚才经过各营房,看见士兵们听说丽兵到了,都刀扎旗,喜形于,此乃必胜的士兵。陛下年轻的时候,亲自指挥战阵,当年大唐凡是奇制胜打败对方,都是陛下上呈祖的计谋,众位将领只是着预定谋略行事。今天这一仗,还望陛下指示。”太宗笑着说:“诸位这样谦让,朕当为你们谋划。”于是和长孙无忌等人带领几百骑兵登眺望,观察地形,看好可以埋伏兵力以及的地。丽、合兵为战阵,长四十里。江夏王李宗说:“丽倾尽本国的兵力来抗拒我大唐军队,平壤的守军必然虚弱,希望能给我五千兵,直捣其京城,则几十万的兵可以不战而降。”太宗没有答允。派使者欺哄延寿说:“我因为你们国的臣杀死你们的国王,所以前来兴师问罪;至于两军战,并非我的本意。但你们的境内,粮供应不上,所以才攻下了几座城,等到你们重修臣国的礼节,就将那几座城归还。”延寿相信了太宗说过的话,不再防备。
上夜召文武计事,命李世将步骑万五千陈于西岭;长孙无忌将兵万一千为奇兵,自山北于狭谷以冲其后;上自将步骑四千,挟鼓角,偃旗帜,登北山上;敕诸军闻鼓角齐奋击。因命有司张受降幕于朝堂之侧。戊午,延寿等独见李世布陈,勒兵战。上望见无忌军尘起,命作鼓角,举旗帜,诸军鼓噪并,延寿等大惧,分御之,而其陈已。会有雷电,龙门人薛仁贵著奇服,大呼陷陈,所向无敌;丽兵披靡,大军乘之,丽兵大溃,斩首二万余级。上望见仁贵,召拜游击将军。仁贵,安都之六世孙,名礼,以字行。
太宗当夜召集文武大臣商议战事,命令李世率领一万五千名步骑兵在西岭布阵;长孙无忌率领一万一千名锐士兵为奇兵,从山的北面穿越峡谷以冲击丽军队的后尾;太宗亲自带领四千步骑兵,挟带鼓和号角,放倒旗帜,登上北山;又敕令各路军听见鼓和号角声一齐兵击。又命有关门在朝堂边上大张接受投降的帷幕。戊午(二十二日),延寿等人只见李世在布阵,便勒令士兵迎战。太宗望见长孙无忌的队尘土飞扬,便令擂鼓、号角,举大旗,各路兵鼓噪呐喊着一同攻,延寿等大为惊慌,想要分兵几路击退唐军,然而丽军的阵形已经了。正赶上天降大雨,雷电加,龙门人薛仁贵穿奇异服装,大声呼喊着冲锋陷阵,所向无敌。丽士兵纷纷逃窜,唐朝大军乘胜追击,丽兵大溃败,二万多人被杀。太宗看见薛仁贵,便召见他并拜为游击将军。仁贵是薛安都的六世孙,名礼,以字称呼。延寿等将余众依山自固,上命诸军围之,长孙无忌悉撤桥梁,断其归路。己未,延寿、惠真帅其众三万六千八百人请降,军门,膝行而前,拜伏请命。上语之曰:“东夷少年,梁海曲,至于摧决胜,故当不及老人,自今复敢与天战乎?”皆伏地不能对。上简耨萨以下酋长三千五百人,授以戎秩,迁之内地,馀皆纵之,使还平壤;皆双举手以颡顿地,呼闻数十里外。收三千三百人,悉坑之,获五万匹,五万,铁甲万领,他械称是。丽举国大骇,后黄城、银城皆自遁去,数百里无复人烟。
延寿等人带领残余士兵依山固守,太宗命令各路兵合围,长孙无忌将所有桥梁撤掉,以断绝其归路。己未(二十三日),延寿、惠真率领丽士兵三万六千八百人请求投降,走到军门,跪下用膝盖前行,磕请罪。太宗对他们说:“东夷少年,可以在僻壤海隅横行,至于摧毁固堡垒决战取胜,肯定赶不上一位老年人,今后还敢与大唐天战吗?”延寿等人都趴在地上不敢答话。太宗挑耨萨以下酋长三千五百人,给他们军服职位,将他们迁居内地,其余将士都放了,让他们返回平壤;众人都举双手以撞地,呼声闻几十里外。太宗将被俘的三千三百名士兵全活埋,总共获得五万匹,五万,一万领铁甲,各械上万。丽全国震惊,后黄城、银城百姓都空城逃走,几百里内不再有人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