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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纪三十九(3/10)

十年矣,人之生产,空于杼轴。拥兵者第馆亘街陌,婢厌酒,而贫人羸饿就役,剥肤及髓。长安城中白昼椎剽,吏不敢诘,官职废,将惰卒暴,百揆隳剌,如沸粥纷麻,民不敢诉于有司,有司不敢闻于陛下,茹毒饮痛,穷而无告。陛下不以此时思所以救之之术,臣实惧焉。今天下惟朔方、陇西有吐蕃、仆固之虞,邠泾、凤翔之兵足以当之矣。自此而往,东洎海,南至番禺,西尽、蜀,无鼠窃之盗而兵不为解。倾天下之货,竭天下之谷,以给不用之军,臣不知其故。假令居安思危,自可厄要害之地,俾置屯御,悉休其馀,以粮储屝屦之资充疲人贡赋,岁可减国租之半。陛下岂可持疑于改作,使率土之患日甚一日乎!”上不能用。

丙午,以李抱玉同平章事,镇凤翔如故。

庚戌,吐蕃遣使请和,诏元载、杜鸿渐与盟于兴唐寺。上问郭仪:“吐蕃请盟,何如?”对曰:“吐蕃利我不虞,若不虞而来,国不可守矣。”乃相继遣河中兵戍奉天,又遣兵巡泾原以觇之。

不雨,米斗千钱。

夏,四月,丁丑,命御史大夫王翊充诸税钱使。河东租庸、盐铁使裴谞奏事,上问:“榷酤之利,岁几何?”谞久之不对。上复问之,对曰:“臣自河东来,所过见菽粟未,农夫愁怨,臣以为陛下见臣,必先问人之疾苦,乃责臣以营利,臣是以未敢对也。”上谢之,拜左司郎中。谞,宽之也。

辛卯,剑南节度使严武薨。武三镇剑南,厚赋敛以穷奢侈,梓州剌史章彝小不副意,召而杖杀之;然吐蕃畏之,不敢犯其境。母数戒其骄暴,武不从;及死,母曰:“吾今始免为官婢矣!”

五月,癸丑,以右仆郭英又为剑南节度使。

畿内麦稔,京兆尹第五琦请税百姓田,十亩收其一,曰:“此古什一之法也。”上从之。

平卢节度使侯希逸镇淄青,好游畋,营塔寺,军州苦之。兵使怀玉得众心,希逸忌之,因事解其军职。希逸与巫宿于城外,军士闭门不纳,奉怀玉为帅。希逸奔州上表待罪,诏赦之,召还京师。秋,七月,壬辰,以郑王邈为平卢、淄青节度大使,以怀玉知留后,赐名正己。时成德节度使李宝臣,魏博节度使田承嗣,相卫节度使薛嵩,卢龙节度使李怀仙,收安、史馀党,各拥劲卒数万,治兵完城,自署文武将吏,不供贡赋,与山南东节度使梁崇义及正己皆结为婚姻,互相表里。朝廷专事姑息,不能复制,虽名籓臣,羁縻而已。

甲午,以上女升平公主嫁郭仪之

母沈氏,吴兴人也;安禄山之陷长安也,掠送洛。上克洛,见之,未及迎归长安;会史思明再陷洛,遂失所在。上即位,遣使散求之,不获。己亥,寿州崇善寺尼广澄诈称太母,验,乃故少母也,鞭杀之。

九月,庚寅朔,置百座于资圣、西明两寺,讲仁王经,内经二宝舆,以人为菩萨、鬼神之状,导以音乐卤簿,百官迎于光顺门外,从至寺。

仆固怀恩诱回纥、吐蕃、吐谷浑、党项、剌数十万众俱寇,令吐蕃大将尚结悉赞磨、重英等自北趣奉天,党项帅任敷、郑、郝德等自东趣同州,吐谷浑、剌之众自西趣盩厔,回纥继吐蕃之后,怀恩又以朔方兵继之。

仪使行军司赵复奏曰:“虏皆骑兵,其来如飞,不可易也。请使诸节度使凤翔李抱玉、濮李光、邠宁白孝德、镇西璘、河南郝玉、淮西李忠臣各兵以扼其冲要。”上从之。诸多不时兵;李忠臣方与诸将击球,得诏,亟命治行。诸将及监军皆曰:“师行必择日。”忠臣怒曰:“父母有急,岂可择日而后救邪!”即日勒兵就

怀恩中途遇暴疾而归;丁酉,死于鸣沙。大将张韶代领其众,别将徐璜玉杀之,范志诚又杀璜玉而领其众。怀恩拒命三年,再引胡寇,为国大患,上犹为之隐,前后制敕未尝言其反;及闻其死,悯然曰:“怀恩不反,为左右所误耳!”

吐蕃至邠州,白孝德婴城自守。甲辰,上命宰相及诸司长官于西明寺行香设素馔,奏乐。是日,吐蕃十万众至奉天,京城震恐。朔方兵使浑瑊、讨击使白元光先戍奉天,虏始列营,瑊帅骁骑二百直冲之,先士卒,虏众披靡。瑊挟虏将一人跃而还,从骑无中锋镝者。城上士卒望之,勇气始振。乙巳,吐蕃攻之,虏死伤甚众,数日,敛众还营;瑊夜引兵袭之,杀千馀人,前后与虏战二百馀合,斩首五千级。丙午,罢百座讲;召郭仪于河中,使屯泾。己酉,命李忠臣屯东渭桥,李光屯云璘、郝玉屯便桥,李抱玉屯凤翔,内侍骆奉仙、将军李日越屯盩厔,同华节度使周智光屯同州,鄜坊节度使杜冕屯坊州,上自将六军屯苑中。

庚戌,下制亲征。辛亥,鱼朝恩请索城中,括士民私,令城中男皆衣皁,团结为兵,城门皆二开一。士民大骇,逾垣凿窦而逃者甚众,吏不能禁。朝恩奉上幸河中以避吐蕃,恐群臣论议不一;一旦百官朝,立班久之,阁门不开,朝恩忽从禁军十馀人白刃而,宣言:“吐蕃数犯郊畿,车驾幸河中,何如?”公卿皆错愕不知所对。有刘给事者,独班抗声曰:“敕使反邪!今屯军如云,不戮力扞寇,而遽胁天弃宗庙社稷而去,非反而何!”朝恩惊沮而退,事遂寝。

自丙午至甲寅,大雨不止,故虏不能。吐蕃移兵攻醴泉,党项西掠白,东侵蒲津。丁巳,吐蕃大掠男女数万而去,所过焚庐舍,蹂禾嫁殆尽。周智光引兵邀击,破之于澄城北,因逐北至邠州。智光素与杜冕不协,遂杀鄜州剌史张麟,坑冕家属八十一人,焚坊州庐舍三千馀家。

冬,十月,己未,复讲经于资圣寺。

吐蕃退至邠州,遇回纥,复相与寇,辛酉,至奉天。癸亥,党项焚同州官廨、民居而去。

丙寅,回纥、吐蕃合兵围泾仪命诸将严设守备而不战。及幕,二虏退屯北原,丁卯,复至城下。是时,回纥与吐蕃闻仆固怀恩死,已争长,不相睦,分营而居,仪知之。回纥在城西,仪使牙将李光瓚等往说之,与之共击吐蕃。回纥不信,曰:“郭公固在此乎?汝绐我耳。若果在此,可得见乎?”光瓚还报,仪曰:“今众寡不敌,难以力胜。昔与回纥契约甚厚,不若往说之,可不战而下也。”诸将请选铁骑五百为卫从,仪曰:“此适足为害也。”郭晞扣谏曰:“彼,虎狼也;大人,国之元帅,奈何以为虏饵!”仪曰:“今战,则父俱死而国家危;往以至诚与之言,或幸而见从,则四海之福也!不然,则没而家全。”以鞭击其手曰:“去!”遂与数骑开门而,使人传呼曰:“令公来!”回纥大惊。其大帅合胡禄都督药葛罗,可汗之弟也,执弓注矢立于阵前。仪免胄释甲投枪而,回纥诸酋长相顾曰:“是也!”皆下罗拜。仪亦下,前执药葛罗手,让之曰:“汝回纥有大功于唐,唐之报汝亦不薄,奈何负约,吾地,侵畿县,弃前功,结怨仇,背恩德而助叛臣,何其愚也!且怀恩叛君弃母,于汝国何有!今吾而来,听汝执我杀之,我之将士必致死与汝战矣。”药葛罗曰:“怀恩欺我,言天可汗已晏驾,令公亦捐馆,中国无主,我是以敢与之来。今知天可汗在上都,令公复总兵于此,怀恩又为天所杀,我曹岂肯与令公战乎!”仪因说之曰:“吐蕃无,乘我国有,不顾舅甥之亲,吞噬我边鄙,焚我畿甸,其所掠之财不可胜载,杂畜,长数百里,弥温在野,此天以赐汝也。全师而继好,破敌以取富,为汝计,孰便于此!不可失也。”药葛罗曰:“吾为怀恩所误,负公诚,今请为公尽力,击吐蕃以谢过。然怀恩之,可敦兄弟也,愿舍之勿杀。”仪许之。回纥观者左右为两翼,稍前,仪麾下亦仪挥手却之,因取酒与其酋长共饮。药葛罗使仪先执酒为誓,仪酹地曰:“大唐天万岁!回纥可汗亦万岁!两国将相亦万岁!有负约者,殒陈前,家族灭绝。”杯至药葛罗,亦酹地曰:“如令公誓!”于是诸酋长皆大喜曰:“向以二巫师从军,巫言此行甚安稳,不与唐战,见一大人而还,今果然矣。”仪遗之彩三千匹,酋长分以赏巫。仪竟与定约而还。吐蕃闻之,夜,引兵遁去。回纥遣其酋长石野那等六人见天

药葛罗帅众追吐蕃,仪使白元光帅骑与之俱;癸酉,战于灵台西原,大破之,杀吐蕃万计,得所掠士女四千人。丙,又破之于泾州东。

丁丑,仆固怀恩将张休藏等降。辛巳,诏罢亲征,京城解严。

初,肃宗以陕西节度使郭英乂领神策军,使内侍鱼朝恩监其军;英乂为仆,朝恩专将之。及上幸陕,朝恩举在陕兵与神策军迎扈,悉号神策军,天幸其营。及京师平,朝恩遂以军归禁中,自将之,然尚未得与北军齿。至是,朝恩以神策军从上屯苑中,其势浸盛,分为左、右厢,居北军之右矣。

仪以仆固名臣、李建忠等皆怀恩骁将,恐逃外夷,请招之。名臣,怀恩之侄也,时在回纥营。上敕并旧将有功者皆赦其罪,令回纥送之。壬午,名臣以千馀骑来降。仪使开府仪同三司慕容休贞以书谕党项帅郑、郝德等,皆诣凤翔降。

甲申,周智光诣阙献捷,再宿归镇。智光负专杀之罪未治,上既遣而悔之。

乙酉,回纥胡禄都督等二百馀人见,前后赠赉缯帛十万匹;府藏空竭,税百官俸以给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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