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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纪四十(10/10)

[2]二月,壬申,永平节度使令狐彰薨。彰承、毫离之后,治军劝农,府禀充实。时藩镇率皆跋扈,独彰贡赋未尝阙;岁遣兵三千诣京西防秋,自赍粮路供馈皆不受,所过秋毫不犯。疾亟,召掌书记齐映,与谋后事,映劝彰请代人,遣归私第;彰从之,遣表称:“昔鱼朝恩破史朝义,州,臣不听,由是有隙。及朝恩诛,值臣寝疾,以是未得朝,生死愧负。臣今必不起,仓库畜牧,先已封籍,军中将士,州县官吏,堵待命。伏见吏尚书刘晏、工尚书李勉可委大事,愿速以代臣。臣男建等,今勒归东都私第。”彰薨,将士立建,建誓死不从,举家西归。三月,丙,以李勉为永平节度使。

[2]二月壬申(二十七日),永平节度使令狐彰去世。令狐彰在州、毫州离之后,整治军队,劝励农桑,府库充实。当时各藩镇大都飞扬跋扈,唯独令狐彰上的赋税从未缺过;每年派三千士兵到京西去防御吐蕃,他们自备粮,路途中各方供给和馈赠的东西他们都不受,所经之秋毫不犯。在病重时,令狐彰召见掌书记人齐映,与他商量后事,齐映劝令狐彰请求朝廷派替代他的人,并遣送儿回家。令狐彰接受了他的建议,写下遗表声称:“过去鱼朝恩打败了史朝义,想在州掳掠,我没有听从,从此有了嫌隙。等到鱼朝恩被杀时,正值我病卧在床,因此没有能够朝,生死都到惭愧。今天我必定一病不起,仓库畜牧早已封存注册,军中将士、州县官吏都相安待命。我看到吏尚书刘晏、工尚书李勉可以委以重任,但陛下能迅速地让他们来取代我。我的儿令狐建等人,如今已勒令他们回到东都私宅。”令狐彰去世后,将士们想立令狐建为节度使,令狐建誓死不从,举家西归东都。三月丙(初一),代宗任命李勉为永平节度使。

[3]吏侍郎徐浩、薛邕,皆元载、王缙之党;浩妾弟侯莫陈为原尉,浩属京兆尹杜济虚以知驿奏优,又属邕拟长安尉。参台,御史大夫李栖筠劾奏其状,敕礼侍郎万年于邵等之。邵奏邕罪在赦前,应原除,上怒。夏,五月,乙酉,贬浩明州别驾,邕歙州刺史;丙戌,贬济杭州刺史,邵桂州长史,朝廷稍肃。

[3]吏侍郎徐浩、薛邕都是元载、王缙的党羽。徐浩妾弟侯莫陈担任原尉,徐浩嘱托京兆尹杜济凭空奏称侯莫陈掌邮驿成绩突,又嘱托薛邕推荐他为长安尉。侯莫陈去御史台参拜,御史大夫李栖筠上奏弹劾他们的罪状,代宗勒令礼侍郎万年人于邵等人去审查此事。于邵奏称,薛邕的罪行犯在大赦以前,应该维持原来的任命,代宗很气愤。夏季,五月乙酉(十一日),将徐浩贬为明州别驾,薛邕贬为歙州刺史;丙戌(十二日)将杜济贬为杭州刺史,于邵贬为桂州长史。于是朝廷纲纪稍有整肃。

[4]辛卯,郑王邈薨,赠邵靖太

[4]辛卯(十七日),郑王李邈去世,代宗追封他为邵靖太

[5]回纥自乾元以来,岁求和市,每一易四十缣,动至数万匹,皆驽瘠无用;朝廷苦之,所市多不能尽其数,回纥待遣、继至者常不绝于鸿胪。至是,上悦其意,命尽市之。秋,七月,辛丑。回纥辞归,载赐遗及价,共用车千余乘。

[5]从乾元以来,回纥每年都请求唐朝和市,每一匹换四十匹缣帛,动辄就换数万匹,而这些全都跑不快,瘦弱无用。朝廷以此为苦,多不能尽数购买,因此在鸿胪寺等待回去和接踵而来的回纥人常常络绎不绝。到这时候,代宗想求得回纥的心,下令将他们的买下。秋季,七月辛丑(二十八日),回纥人辞行归去,车上装载着朝廷赏赐和换得到的财,总共用了一千多辆车。

[6]八月,己未,吐蕃六万骑寇灵武,践秋稼而去。

[6]八月己未(十六日),吐蕃六万骑兵犯灵武,践踏秋季庄稼以后回去。

[7]辛未,幽州节度使朱遣弟滔将五千骑诣泾州防秋。自安禄山反,幽州兵未常为用,滔至,上大喜,劳赐甚厚。

[7]辛未(二十八日),幽州节度使朱派遣弟弟朱滔率领五千锐骑兵到泾州防御吐蕃。从安禄山造反以来,幽州的军队很少为朝廷所用,朱滔到来,代宗十分兴,给予丰厚的赏赐和犒劳。

[8]壬申,回纥复遣使者赤心以万匹来求互市。

[8]壬申(二十九日),回纥又派遣使者赤心带了一万匹前来请求与唐朝贸易。

[9]九月,壬午,循州刺史哥舒晃杀岭南节度使吕崇贲,据岭南反。

[9]九月壬午(十日),循州刺史哥舒晃杀害岭南节度使吕崇贲,占据岭南造反。

[10]癸未,晋州男郇模,以麻辫发,持竹筐苇席,哭于东市。人问其故,对曰:“愿献三十字,一字为一事;若言无所取,请以席裹尸,贮筐中,弃于野。”京兆以闻。上召见,赐新衣,馆于客省。其言“团”者,请罢诸州团练使也;“监”者,请罢诸监军使也。

[10]癸未(十一日),晋州一个名叫郇模的男用麻绳扎辫,手执竹筐苇席,在东市哭泣。有人问他为什么这样,他回答说:“希望献上三十个字,每一字代表一件事;如果我说的字没有可取之,请你们杀了我用苇席裹尸,装竹筐中,再抛到荒郊野外。”京兆尹向代宗奏报此事。代宗召见郇模,赏赐他新衣服,将他安置在客省住下。郇模所说的“团”字,是请求撤销各州的团练使;“监”字,是请求撤销各的监军使。

[11]魏博节度使田承嗣为安、史父立祠堂,谓之四圣,且求为相;上令内侍孙知古因奉使讽令毁之。冬,十月,甲辰,加承嗣同平章事以褒之。

[11]魏博节度使田承嗣为安禄山、史思明父建立祠堂,称他们为四圣,并且请求让自己任宰相。代宗命令内侍孙知古奉命使,婉言劝说田承嗣拆毁祠堂。冬季,十月甲辰(初二),代宗加封田承嗣为平章事来表彰他。

[12]灵州破吐蕃万余众。吐蕃众十万寇泾、,郭仪遣朔方兵使浑将步骑五千拒之。庚申,战于宜禄。登黄原望虏,命据险布拒以备其驰突。宿将史抗、温儒雅等意轻,不用其命;召使击虏,则已醉矣;见拒,曰:“野战,乌用此为!”命撤之。叱骑兵冲虞阵,不能而返;虏蹑而乘之,官军大败,士卒死才者什七八,居民为吐蕃所掠千余人。

[12]灵州的军队打败了吐蕃一万多人。吐蕃十万军队犯泾州、州,郭仪派遣朔方兵使浑率领步骑兵五千人前去抵抗。庚申(十八日),双方在宜禄战。浑登上黄原了望敌军阵势,命令队占据险要地形布列拒枪,以防备战奔突。老将史抗、温儒雅等人瞧不起浑,不听从他的命令;浑派人召呼他们去攻击敌人,他们却已经喝醉了,看见拒枪,说:“野地作战,这东西有什么用!”便命令下撤去。他们又大声呵斥骑兵去冲击敌军阵营,骑兵没能突敌阵就返回来了,敌军随后击,官军大败,战死的士兵有十分之七八,当地一千多居民被吐蕃掠走。

与吐蕃战于盐仓,又败。为虏所隔,逮暮未还,泾原兵使焦令谌等与败卒争门而。或劝行军司段秀实乘城拒守,秀实曰:“大帅未知所在,当前击虏,岂得苟自全乎!”召令谌等让之曰:“军法,失大将,麾下皆死。诸君忘其死邪!”令谌等惶惧拜请命。秀实乃发城中兵未战者悉,阵于东原,且收散兵,为将力战状。吐蕃畏之,稍却。即夜,乃得还。

(二十二日),在盐仓与吐蕃战,又遭失败。被敌军拦隔,到傍晚还没有回来,泾原兵使焦令谌等人和败兵争相夺门城。有人劝说行军司段秀实登城拒守,段秀实回答说:“主帅不知在何,当前的任务是攻击敌军,难能苟且求生吗!”段秀实召见焦令谌等人,责备他们说:“军法规定,失去大将,下都得死。各位忘掉了死吗!”焦令谌等人十分慌恐,跪拜在地,请求段秀实给他们下命令。于是段秀实派遣所有城中没有参加过战斗的士兵城,在东原布阵,并且收罗散兵游勇,摆准备拼死作战的姿态。吐蕃很畏惧,逐渐退却。夜,才得以回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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