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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纪四十一(7/10)

省之,止存十骑。中丞崔宽,第舍宏侈,亟毁撤之。

[5]夏季,四月壬午(初一),代宗任命太常卿杨绾为中书侍郎,礼侍郎常为门下侍郎,同任同平章事。杨绾生清廉简朴,任命颁布之日,朝野相互祝贺。郭仪正在宴请宾客,听说此事,便将在座助兴的声乐队减去五分之四。京兆尹黎行时侍从很多,即日裁减,只留下十骑。中承崔宽的宅第宏伟奢侈,也赶毁除。

[6]癸未,贬吏侍郎杨炎、谏议大夫韩洄、包佶、起居舍人韩会等,皆载党也。炎,凤翔人。载常引有文学才望者一人亲厚之,异日以代己,胡炎及于贬。洄,之弟。会,南人也。上初尽诛炎等,吴凑谏救百端,始贬官。

[6]癸未(初二),代宗将吏侍郎杨炎、谏议大夫韩洄、包佶、起居舍人韩会等人贬官,他们都是元载的党羽。杨炎是凤翔人。元载常延引一位有文学才望的人,予以亲近和厚待,打算以后用此人代替自己,所以杨炎被贬了官。韩洄是韩的弟弟。韩会是南人。起初,代宗想将杨炎等人全杀掉,吴凑百般劝谏解救,他们才仅被贬官。

[7]丁酉,吐蕃寇黎、雅州;西川节度使崔宁击破之。

[7]丁酉(十六日),吐蕃犯黎州、雅州,西川节度使崔宁将他们击败。

[8]元载以仕者多乐京师,恶其己,乃制俸禄,厚外官而薄京官,京官不能自给,常从外官乞贷。杨绾、常奏京官俸太薄;己酉,诏加京官俸,岁约十五万六千余缗。

[8]元载因为仕途的人多喜在京师任官,讨厌他们迫自己,便在订立俸禄制度时规定:任外官的俸禄丰厚,而京官的俸禄微薄。京官生活不能自给,经常向外官乞求借贷。杨绾、常上奏说京官俸禄太少。己酉(二十八日),唐代宗下诏增加京官的俸禄,每年约十五万六千多缗。

五月,辛亥,诏自都团练使外,悉罢诸州团练守捉使。又令诸使非军事要急,无得擅召刺史及停其职务,差人权摄。又定诸州兵,皆有常数,其召募给家粮、冬衣者,谓之“官健”;差土人,夏归农、秋冬追集、给粮酱菜者,谓之“团结”自兵兴以来,州县官俸给不一,重以元载、王缙随情徇私,刺史月给或至千缗、或数十缗,至是,始定节度使以下至主簿、尉俸禄,掊多益寡,上不有叙,法制立。

五月辛亥(初一),代宗下诏,除都团练使以外,将各州团练守捉使全取消。又下令各使,非军事急不得擅自召见刺史及停其职务,派人暂时代理。又规定各州的军队都有一定数额,各州召募的由官府供给家人粮冬二季衣服的士兵,称之为“官健”;选择当地人服兵役,夏二季解甲归田,秋冬二季召集训练,官府供给本人粮和酱菜的称之为“团结”自从兵兴以来,州县官吏的俸禄供给不一,加以元载、王缙任意徇私,刺史月薪有的多达一千缗,有的仅数十缗,到这时候,才规定从节度使以下到主薄、县尉俸禄的数额,减多补少,上下次序分明,法令制度初步确立。

[9]庚午,上遣中使发元载祖父墓,斫棺弃尸,毁其家庙,焚其木主。戊寅,卓英倩等皆杖死。英倩之用事也,弟凝英横于乡里。及英倩下狱,英遂据险作;上发禁兵讨之,乙巳,金州刺史孙平击擒之。

[9]庚午(二十日),代宗派遣中使挖掘元载祖父的坟墓,劈开棺材,扔掉尸,拆毁他的家庙,焚烧庙中的木制牌位。戊寅(二十八日)卓英倩等都被杖打而死。卓英倩当权时,他的弟弟卓英在乡里横行霸。等到卓英倩狱,卓英便凭借险要作。代宗调禁军去征讨,乙巳(六月二十五日),金州刺史孙击并将他抓获。

[10]上方倚杨绾,使厘革弊政,会绾有疾,秋,七月,己巳,薨。上痛悼之甚,谓群臣曰:“天不朕致太平,何夺朕杨绾之速!”

[10]代宗刚刚依靠杨绾,让他改革朝政的弊病,恰好杨绾患病,秋季,七月己巳(二十日)去世。代宗十分悲痛地哀悼杨绾,他跟大臣们说:“苍天不想让朕招致天下太平,为什么这样快从朕手中夺走了杨绾!”

[11]八月,癸未,赐东川节度使鲜于叔明姓李氏。

[11]八月癸未(初四),代宗赏赐东川节度使鲜于叔明姓李氏。

[12]元载、王缙之为相也,上日赐以内厨御馔,可十人,遂为故事。癸卯,常与朱上言:“餐钱已多,乞停赐馔。”许之。又辞堂封,同列不可而止。时人讥,以为:“朝廷厚禄,所以养贤,不能,当辞位,不当辞禄。”

[12]元载、王缙担任宰相时,代宗每天赏赐他们厨所的佳肴,可供十人用,于是成为惯例。癸卯(二十四日),常和朱对代宗说:“餐费开支已经很多,恳求停止赏赐御用品。”代宗表示同意。常又想辞掉自己的堂封,同僚认为不行,这才了事。当时有人讥笑常,认为:“朝廷丰厚的俸禄是用来供养贤人的。如果不行,应当辞职,而不应当辞掉俸禄。”

臣光曰:君浮于人;之辞禄,廉耻存焉,与夫固位贪禄者,不犹愈乎!《》云:“彼君兮,不素餐兮!”如者,亦未可以讥也。

臣司光曰:君以多受人家的禄为耻;常辞掉俸禄,表明他还知廉耻,与那些巩固自己的地位而贪图俸禄的人相比,难不好些吗!《诗经》说:“那些大人先生啊,还不是不劳而。”象常这样的人,也不可以过份地讽刺。

[13]杨绾、常荐湖州刺史颜真卿,上即日召还;甲辰,以为刑尚书。绾、又荐淮南判官汲人关播,擢为都官员外郎。

[13]杨绾、常向代宗推荐湖州刺史颜真卿,代宗当天召颜真卿回京。甲辰(二十五日),任命他为刑尚书。杨绾、常又向唐代宗推荐淮南判官汲县人关播,将他提为都官员外郎。

[14]九月,辛酉,以四镇、北行营兼泾原、郑颍节度副使段秀实为节度使。秀实军令简约,有威惠,奉清俭,室无姬妾,非公会,未尝饮酒听乐。

[14]九月辛酉(十三日),代宗任命四镇、北行营兼泾原、郑颍节度副使段秀实为节度使。段秀实军令简单扼要,有威望,对下有恩惠,以清廉节俭为生活准则,家无姬妾,不是因公聚会,从不饮酒听乐。

[15]吐蕃八万众军于原州北长泽监,己巳,破方渠,谷;郭仪使裨将李怀光救之,吐蕃退。庚午,吐蕃寇坊州。

[15]吐蕃八万人驻扎在原州北长泽监,己巳(二十一日),攻破方渠县,谷;郭仪派副将李怀光前去救援,吐蕃撤退。庚午(二十二日),吐蕃犯坊州。

[16]冬,十月,乙酉,西川节度使崔宁奏大破吐蕃于望汉城。

[16]冬季,十月乙酉(初七),西川节度使崔宁奏报在望汉城大败吐蕃军队。

[17]先是,秋霖,河中府池盐多败。侍郎判度支韩恐盐减税,丁亥,奏雨虽多,不害盐,仍有瑞盐生。上疑其不然,遣谏议大夫义兴蒋镇往视之。

[17]起先,秋雨绵绵,河中府的池盐大多坏了。侍郎兼度支事务的韩害怕盐减少纳税,丁亥(初九),奏称秋雨虽多,但并不损坏池盐,仍然有好盐产。代宗怀疑韩所奏不属实,派遣谏议大夫义兴人蒋镇前去视察。

[18]吐蕃寇盐、夏州,又寇长武;郭仪遣将拒却之。

[18]吐蕃犯盐州、夏州,又犯长武城;郭仪调兵遣将前去抵抗,使吐蕃后退。

[19]以永平军押牙匡城刘洽为宋州刺史。仍以宋、泗二州隶永平军。

[19]代宗任命永平军押牙匡城人刘洽为宋州刺史。宋州、泗州仍隶属永平军。

[20]京兆尹黎奏秋霖损稼,韩奏不实;上命御史视,丁未,还奏“所损凡三万余顷。”渭南令刘澡阿附度支,称县境苗独不损;御史赵计奏与澡同。上曰:“霖雨溥博,岂得渭南独无!”更命御史朱敖视之,损三千余顷。上叹息久之,曰:“县令,字人之官,不损犹应言损,乃不仁如是乎!”贬澡南浦尉,计沣州司,而不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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