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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纪四十五(7/10)

言。

于是,德宗派遣中使告诉陆贽说:“朕的本很喜推心置腹,也能够接受谏诤。朕认为君臣是一个整,因而对臣下全然不加提防。由于朕以真诚待人,不起疑心,多次被邪恶诈伪的人所欺惑。如今所导致的祸害,在朕想来,也没有别的,这失误反在于以真心待人了。再者,谏官议论事情,很少有人能够讲得谨慎周密,照例都是自行夸示炫耀,把过错推到朕而使自己获取名声。朕从即位以来,看过的上奏对答、议论诸事的很多,大致都是人云亦云,听途说,朕试着加以质疑问难,上便无话对答了。果真有特殊的才能,对朕来说,哪里会舍不得提他们?朕看到由过去到现在,事情只是这样,因此最近以来,朕较少依次咨询大家的意见,也并不是说朕已厌倦受采纳大家的意见,你应该切了解这个意思。”陆势认为,君主统辖臣下,应当以诚心和信用为本。即使谏的人言辞与态度庸俗拙劣,皇上也应当宽容,以便广开言之路。如果以威严震慑臣下,以辩论折服臣下,那么,臣下怎么敢于畅所言?陆贽再次上疏,大略是说:“天的法则,与上天的法则相同。上天不会因为地上有恶劣的树木便停止万生长,皇上不应该因为时常碰到小人便废弃听取和采纳意见。”他又说:“只有诚心与信用,一旦失去便无法弥补。一不诚心,人心便难以保持;一旦不守信用,所说的话便难以让人实行。陛下所说失误在于以诚心和信用待人,因而导致了祸害的话,我私下里认为这话是讲得过份了。”他又说:“用智谋驾驭臣下,人们便会欺诈,将猜疑显示给臣下,人们便会得过且过。上面实行什么,下面就会随从着实行什么;上面给予什么,下面就会回报什么。如果自己不能到完全诚心,反而指望别人到完全诚心,大家必然会以懈怠的态度来应付,并不听从这一要求。以前无诚心,而说以后会有诚心,大家必然会怀疑,并不相信这说法。由此可知,诚心和信用的法则,是不能一时离开自的。希望陛下谨慎地恪守这一法则,并且较之以往更认真地实行这一法则。后悔恐怕是不对的吧!”他又说:“我听说仲虺赞扬成汤时,不是称许他没有过错,而是称许他改正过错;尹吉甫歌诵周宣王时,不是赞他没有缺失,而是赞他能够弥补缺失。可见,古圣贤的意思非常明白,他们只以能够改正过错为贤能,而不以没有过错为可贵。这大概是因为人们各自自己要的事情,必然会有过错,由上智到下愚,都不能避免。明智的人能够改正过错而移心向善,愚蠢的人耻于改正过错的而因循前非。移心向善,人的德行便会日日更新;因循前非,人的坏就会越积越多。”他又说:“谏官建言不够周密而又自行夸耀,实在是不够忠厚,但这对于圣上的德本来也没有损害。如果陛下能够采纳规谏而不拒绝,那么,事情传去,正足以为陛下增加光彩;如果陛下拒绝规谏而不肯采纳,又怎么能够禁止事情不传去?”他又说:“夸大的言辞,没有效验,不必采用;质实的话语,说在理上,不必拒绝。言辞笨拙,但见效迅速,不一定是愚昧的;说话甜,重于财利,不一定是聪明的。这些结论都是经过对实际事的考察和对最终结果的思索的,它们的用也没有别的,只是为了善这个目的。”他又说:“陛下所说的‘近来所见上奏对答、议论诸事都是人云亦云、听途说’的话,臣私下认为,众多的议论,足以看人心所向,必然会有可行的,也会有令人可畏的,恐怕不应该一律轻视侮慢而不肯省并采纳它们。陛下又说‘试着加以质疑问难,上便无话对答’的话,我却以为,陛下虽然能够问得人家无话可说,却不能问得人家无理可说,能够使人服,却不能使人心服。”他又说:“作臣下的人,没有不希望尽忠的;作君主的人,没有不寻求朝政修明的。但是,臣下常常苦恼君主不能使朝政修明,君主常常苦恼臣下不能尽忠,为什么会这样呢?这是上下两情不沟通的原故。下情没有不希望传达给君主的,上情没有不希图使臣下知晓的。但是,臣下总是苦于难以将下情传达到上面,君主总是苦于下面难知上情,为什么会这样呢?这是因为有九弊端不能消除的原故。所谓九弊端,君主占了六,臣下占了三:好胜于人,耻于闻过,驰骋辩才,炫耀聪明,厉行威严,刚愎自用,这六,是君主的弊端;谄媚阿谀,瞻前顾后,畏葸怯懦,这三,是臣下的弊端。君主好胜于人,必然以巧言献媚之辞为甘;君主耻于闻过,必然以直言劝谏为忌讳。既然如此,下面的诌媚阿谀之徒便会顺承旨意,忠诚真实的话便难以听到了。君主驰骋辩才,必然会在人未讲完就剿绝其说,以便用言语将人折服;君主炫耀聪明,必然主观臆测,以诈谋来猜度别人。既然如此,下面的瞻前顾后之辈便自然会见机行事,于是磋琢磨朝政得失的言辞便难以说尽了。君主厉行威严,必然不能贬抑自己的情志去待人接;君主刚愎自用,必然不能让自己承担过失而接受人们的规劝。既然如此,下面的畏葸怯懦之便要逃避罪责,于是真情合理的言论便难以申说了。一般说来,由于地域的广大,生灵的众多,廷的重迭幽,地位下的限制阻隔,自众贤人以上,得以一见皇上威仪的人,超过亿万人之中难有一个;就得以见到皇帝的人而言,得以与皇帝直接讲话谈论的人,又是千万人之中难有一个;而有幸得以与皇帝直接接的人,还有九弊端居于其间,上情与下情所能沟通的是太少了。上情不能与下面沟通,臣下便会迷惑;下情不能与上面沟通,君主便会猜疑。君主猜疑,便不能接受臣下的诚心;臣下迷惑,便不会服从君主的命令。臣下的诚心不被接受,便会以悖逆的行为来对付君主;君主的命令未被服从,便会把刑罚施加给臣下。臣下悖逆,君主用刑,除了失败,还能怎样!所以,变多而治世少,自古以来,便是这样。”他又说:“过去赵武说话迟钝,但却成了晋国的贤臣;绛侯婴质朴而说话迟钝,但却作了汉家的宰相。如此说来,有辩才的人行事,有时不一定可信,拙于言辞的人说理,有时未必就没理。难以知人,这是为帝尧、帝舜所担忧的,怎么可以用君臣间的一答一问,便说是穷尽了知人的本领了呢!用这办法来考察天下的人情,肯定大多不能符合实际,用这办法去轻慢天下之士,必定会有遗漏的人才。”他又说:“谏的人为数很多,表明我能够与臣下和睦相谏的人言直切,显示我能够包容群言;谏的人狂言诬罔,说明我能够宽恕别人;谏的人真情,彰示我能够从谏如。这便是君主与谏人相互补益的途径。谏的人会有得到封爵赏赐的好,君主也会有达到政治修明、国家安定的好谏的人会博得诤言劝谏的名声,君主也会赢得采纳众议的名声。即使这样,谏之人仍然会有失于中肯的地方,而君主却是无不尽善尽。君主惟恐正直的言论还不够殷切,天下事还没有全听到,能够如此,君主采纳规谏的德行便光大了。”德宗对陆贽的建言颇有采纳。

[10]李怀光顿兵不,数上表暴扬卢杞等罪恶;众论喧腾,亦咎杞等。上不得已,十二月,壬戌,贬杞为新州司,白志贞为恩州司,赵赞为播州司。宦者翟文秀,上所信任也,怀光又言其罪,上亦为杀之。

[10]李怀光屯兵途中,不肯前,屡次上表揭卢杞等人的罪恶,群臣议论喧腾,也归罪于卢杞等人。德宗于不得已,十二月,壬戌(十九日),贬贞杞为新州司,白志贞为恩州司,赵赞为播州司。宦官翟文秀是德宗所信任的人,李怀光又弹劾他的罪过,德宗也为此把他杀了。

[11]乙丑,以翰林学士、祠员外郎陆贽为考功郎中,金员外郎吴通微为职方郎中。贽上奏,辞以“初到奉天,扈从将吏例加两阶,今翰林独迁官。夫行罚先贵近而后卑远,则令不犯;行赏先卑远而后贵近,则功不遗。望先录大劳,次遍群品,则臣亦不敢独辞。”上不许。

[11]乙丑(二十二日),德宗任命翰林学士、祠员外郎陆贽为考功郎中,金员外郎吴通微为职方郎中。陆贽上奏推辞说:“刚到奉天,跟随皇上走的将士们,照例应该加两阶,而现在却只有翰林升官。一般说来,实行惩罚应该先从地位显贵和亲近的人们开始,然后再对地位卑下和疏远人们的实行,这样,所下的命令便不会遭到冒犯;实行奖赏,应该先从地位卑下和疏远的人们开始,然后再对地位显贵的亲近的人们实行,这样,所记的功劳便不会漏略不全。希望能够先铨录有大功劳的人,再遍及百官各品级,如此,则我也不敢独自推辞对我本人的封赏。”德宗没有许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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