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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纪五十(7/10)

溃;或弃城镇,摇远近之心。岂惟无益,实亦有损。复有犯刑谪徙者,既是无良之类,且加怀土之情,思幸灾,又甚戍卒。可谓措置乖方矣。

“来自关东的戍边士兵,不熟悉边疆固有的风俗习惯,受边之困苦,心中畏惧戎虏。朝廷像对骄生惯养的儿那样拿资财来奉养他们,像对女婿那样无原则地宽容他们。他们屈指计算归期,张嘴等待喂饭。有时在官军的失败中寻找方便,乘着混之机向东溃退;有时又舍弃城邑市镇,动摇远近各地的民心。让他们戍守边防,不但没有益,实际上还有损害。戍边的士兵中更有犯刑律放而来的人,本来就是些不良之辈,再加上怀念故土的情绪,他们希图变兴起,庆幸灾祸发生,就比戍边的士兵更严重了。这些可以称作理办法违背方策了。

自顷权移于下,柄失于朝,将之号令既鲜克行之于军,国之典常又不能施之于将,务相遵养,苟度岁时。赏一有功,翻虑无功者反仄;罚一有罪,复虑同晋者忧虞。罪以隐忍而不彰,功以嫌疑而不赏,姑息之,乃至于斯。故使忘效节者获诮于等夷,率众先登者取怨于士卒,偾军蹙国者不怀于愧畏,缓救失期者自以为智能。此义士所以痛心,勇夫所以解。可谓课责亏度矣。

“近来权力转移到下面,朝廷失去了权柄,将领发布的命令既很少能够在军队中执行,国家惯常的法规又不能够在将领中实施,上下务求相互姑息,苟且度日。朝廷打算奖赏一个有功劳的人,反而顾虎没有功劳的人会因此动不安;准备惩罚一个犯下罪过的人,又要顾虑与他狼狈为的人会因此忧虑不安。人们犯下的罪过,因克制忍耐而不能给以揭;人们立下的功劳,因嫌猜疑惑而不能给与奖赏。无原则的宽容态度,竟然达到了这程度,以至使忘记自、竭尽忠诚的人在同辈中招致责备,使率领众人首先登上敌城的人在士兵中自取埋怨,使败坏军旅、迫朝廷的人心中没有一渐愧与畏惧,使故意不肯期发兵援救的人认为自己机智能。这便是有节的人痛楚悲伤,勇敢的人心灰意冷的原因。这可以称作考督责缺少法度了。

虏每寇,将帅递相推倚,无敢谁何,虚张贼势上闻,则曰兵少不敌。朝廷莫之省察,唯务征发益师,无裨备御之功,重增供亿之弊。闾井日耗,征求日繁,以编倾家、破产之资,兼有司榷盐、税酒之利,总其所,岁以事边。可谓财匮于兵众矣。

“每当异族前来侵犯时,将帅相推委倚靠,没有人敢于查问,凭空张扬敌军的声势上报朝廷,就说是兵力太少,不能抵敌。朝廷未能检查实情,只是致力于征调人,增加兵力,结果没有增益防备的功效,反而使军需供应更加疲困。村落百姓日益消耗,官府索求日益繁多。用在编人倾家产才纳上来的资,加上有关门专卖盐与征收酒税的钱财,将这些收合在一起,每年拿来从事边备,这可以称作资财被众多的士兵所耗尽了。

吐蕃举国胜兵之徒,才当中国十数大郡而已,动则中国惧其众而不敢抗,静则中国惮其而不敢侵,厥理何哉?良以中国之节制多门,蕃丑之统帅专一故也。夫统帅专一,则人心不分,号令不贰,退可齐,疾徐如意,机会靡愆,气势自壮。斯乃以少为众,以弱为者也。开元、天宝之间,控御西北两番,唯朔方、河西、陇右三节度。中兴以来,未遑外讨,抗两蕃者亦朔方、泾原、陇右、河东四节度而已。自顷分朔方之地,建牙拥节者凡三使焉,其馀镇军,数目四十,皆承特诏委寄,各降中贵监临,人得抗衡,莫相禀属。每俟边书告急,方令计会用兵,既无军法下临,惟以客礼相待。夫兵,以气势为用者也;气聚则盛,散则消;势合则威,析则弱。今之边备,势弱气消,可谓力分于将多矣。

“吐蕃全国可以拿起兵当兵的人,只抵得上大唐十几个大郡的人数罢了。一有战事发生,大唐便害怕他们人众多,不敢抵抗他们,战事平息以后,大唐又忌惮他们盛,不敢侵犯他们,这是什么理呢?这实在是由于大唐军队需要接受许多门的指挥,而吐蕃军队却集中在一个将领的统帅之下的原故。一般说来,如果军队的统帅是专一的,便会使人心不分散,号令不重复,军队的退可以整齐划一,行军的快慢能够符合统帅的意愿,不会丧失战机,军队的气势自然壮盛。这便是变少成多,变弱为的原因啊。在开元、天宝年间,控制西北地区吐蕃、突厥两番人,只有朔方、河西、陇右三的节度使。国家中兴以来,来不及对外讨伐,抵抗吐蕃、回纥两番人的,也只有朔方、泾原、陇石、河东四的节度使罢了。不久前,朝廷划分朔方的地域,于是建立牙门、拥有旌节的便有三个节度使了,其余的镇军为数差不多还有四十个。军队的主帅一概接受特别诏旨的委任,朝廷还要各自派显贵的宦官前来监督,他们可以与军中主帅相互对抗,两人互不从属。每当边疆告急文书到来,朝廷这才命令他们盘算如何采取军事行动。既然没有军法不达,他们只好用宾客的礼节相互对待。大凡军事行动,是要讲究气势的。士气凝聚便旺盛,士气离散便消沉;声势会合便威猛,声势离析便衰弱。现在的边疆防御,声势衰微,士气消沉,这可以称作兵力被繁多的将领所分散了。

理戎之要,在于练优劣之科以为衣等级之制,使能者企及,否者息心,虽有厚薄之殊而无觖望之衅。今穷边之地,长镇之兵,皆百战伤夷之馀,终年勤苦之剧,然衣粮所给,唯止当,例为妻所分,常有冻馁之。而关东戍卒,怯于应敌,懈于服劳,衣粮所颁,厚逾数等。又有素非禁旅,本是边军,将校诡为媚词,因请遥隶神策,不离旧所,唯改旧名,其于廪赐之饶,遂有三倍之益。夫事业未异而给养有殊,苟未忘怀,孰能无愠!可谓怨生于不均矣。

“治理军队的关键,在于细地查将士的优劣品类,据以制定有关军饷等级的制度,使有能力的人盼望得到较好的待遇,使没有能力的人消除非份之想,虽然有待遇丰厚与菲薄的区别,但不会产生怨恨不满的事端。现在,在荒远的边境的土地上,长期镇守的士兵,都是经百战,遍创伤,又长年经受无以复加的劳苦与艰辛。但是,供应他们的衣服与粮,只限于本人,而这些东西通常都是被他们的妻儿女分去一分,所以他们经常面有饥寒之。然而,在关东地区戍守的士兵,害怕与敌人应战,不愿意担承勤苦的劳作,但是颁发给他们的衣服与粮,却好几个等级。又有平素就不属于禁军,本来就是边防军队的,他们的将领编造逢迎之辞,乘机请求遥遥隶属于神策军,他们并不离开原来的驻地,只更改了原有的名称,便得到了丰饶的军饷颁赐,收到三倍的好。所从事的工作没有不同,而颁发的给养却有区别,如果人们尚不能忘却利禄,有谁能够不恼怒呢?这可以称作怨恨由分不均产生来了。

选任将帅,必先考察行能,可者遣之,不可者退之,疑者不使,使者不疑,故将在军,君使有所不受。自顷边军去就,裁断多宸衷,选置戎臣,先求易制,多其以分其力,轻其任以弱其心,遂令于军情亦听命,乖于事宜亦听命。戎虏驰突,迅如风飙,书上闻,旬月方报。守土者以兵寡不敢抗敌,分镇者以无诏不肯师,贼既纵掠退归,此乃陈功告捷。其败丧则减百而为一,其捃获则张百而成千。将帅既幸于总制在朝,不忧罪累,陛下又以为大权由己,不究事情。可谓机失于遥制矣。

“大凡打算选择任用将帅,必须事先考验察他的品行与才能,对满意的人选,便派遣去,对于不满意的人选,便退还回去。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,所以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。近来,对边防军队的调动,由规划到决断,多数于陛下的心意,选安排军中的将领,首先要求容易辖制。增加队的数目,借以分散他们的势力,减轻他们的职任,借以削弱他们的心志,于是使他们即便不符合军队的实情也要服从命令,即便违反事情的理也要服从命令。异族兵奔驰冲突,像暴风一样迅速,而我军由驿站传递文书上报朝廷,却需要一整月的时间才能答复下来。守卫疆土的将领因兵力微少而不敢抵抗敌军,分守军镇的将领因没有诏命而不肯兵。敌军纵兵掳掠以后便撤退了,这时将领们便陈述功劳,向朝廷报捷。在兵败人亡时,他们便将损失减少到百分之一;在有所俘获时,他们便将所得由一百张扬成一千。将帅既庆幸朝廷统揽全局,不用为朝廷加罪担忧,陛下又认为自己独大权,不再追究事情的真伪。这可以称战机因朝廷在远控制而丧失了。

臣愚谓宜罢诸将士防秋之制,令本但供衣粮,募戍卒愿留及蕃、汉弟以给之。又多开屯田,官为收籴,寇至则人自为战,时至则家自力农,与夫倏来忽往者,岂可同等而论哉!又宜择文武能臣为陇右、朔方、河东三元帅,分统缘边诸节度使,有非要者,随所便近而并之。然后减滥虚浮之费以丰财,定衣粮等级之制以和众,弘委任之以宣其用,悬赏罚之典以考其成。如是,则戎狄威怀,疆场宁谧矣!”上虽不能尽从,心甚重之。

“依我愚见,应当废止征调各将士防御吐蕃的制度,命令各只供应衣服与粮,召募愿意留下来的戍边士兵以及番族人、汉族人的弟,将各提供的给养供应他们。还要大量开辟屯田,由官府收购屯田收获和粮。敌寇到来,屯田上的士兵每个人都要自行参加战斗,农忙之时,屯田上的士兵每一家都要自行努力务农,这与那频繁调动士兵、来去匆忙的情况相比,难能够同日而语吗!还应该选有能力的文武大臣任陇右、朔方、河东三的元帅,让他们分别统领分布在边境一带的各位节度使,对于不够重要的节镇,照方便与就近加以合并。此后,还要减少不正当和不切实的费用,以使资财充实起来;确定有关屯田将士的衣服、粮的等级,以调整将士之间的关系;弘扬委托信任将帅的原则,以显示将帅的作用;公布奖赏与惩罚的典章,以考屯田将士的成绩。这样,异族便会畏服归附,国家的边境便会安宁了。”虽然德宗未能完全听从他的建议,但在内心却对他非常推重。

[9]韦皋遣大将董等将兵西山,破吐蕃之众,堡栅五十馀。

[9]韦皋派遣大将董等人领兵开西山,打败吐蕃的兵,攻克堡垒、栅栏五十多

[10]丙午,门下侍郎、同平章事董晋罢为礼尚书。

[10]丙午(二十九日),门下侍郎、同平章事董晋被罢免为礼尚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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