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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纪五十一(4/10)

赐银平脱盘二以示滋。又指老笛工、歌女曰:“皇帝所赐《兹乐》,惟二人在耳。”滋曰:“南诏当思祖考,孙孙尽忠于唐。”异牟寻拜曰:“敢不谨承使者之命!”

[2]云南王异牟寻派遣他的弟弟凑罗楝献上地图、土产贡和吐蕃授给的金印,请求恢复南诏的国号。癸丑(十二日),德宗任命祠郎中袁滋为册南诏使,赐给以银作底的金印,印文称作“贞元册南诏印”袁滋来到云南国,异牟寻面向北方跪着接受了册封的印信,叩至地,拜了两拜,接着便设宴招待使者,拿玄宗赐给的两个银平脱盘,给袁滋看,还指着年迈的笛者和歌女说:“皇帝赐给《兹乐》时带来的乐工,只有这两个人还活着。”袁滋说:“南诏应当仰慕祖先的事迹,了孙孙对唐朝竭尽忠心。”异牟寻行着礼说:“我怎敢不恭谨地承受使者的教导!”

[3]赐义武节度使张升云名茂昭。

[3]德宗赐给义武节度使张升云新的名字,叫张茂昭。

[4]御史中丞穆赞度支吏脏罪,裴延龄之,赞不从;延龄谮之,贬饶州别驾,朝士畏延龄侧目。赞,宁之也。

[4]御史中丞穆赞察度支门的官吏贪脏的罪行,裴延龄打算为他们开脱,穆赞不肯听从。于是,裴延龄诬陷他,使他被贬为饶州别驾,朝中百官对裴延龄畏惧得不敢正相看。穆赞是穆宁的儿

[5]韦皋奏破吐蕃于峨和城。

[5]韦皋奏报在峨和城打败吐蕃。

[6]秋,七月,壬申朔,以王延贵为昭义留后,赐名虔休。

[6]秋季,七月,壬申朔(初一),德宗任命王延贵为昭义留后,赐给他新的名字,叫王虔休。

昭义行军司、摄州刺史元谊闻虔休为留后,意不平,表请以磁、邢、别为一镇。昭义兵多在山东,谊厚以悦之。上屡遣中使谕之,不从。

昭义行军司、摄州刺史元谊听说王虔休担任了留后,心中愤慨不满,上表请求将磁州、邢州、州另外组成一个节镇。昭义的锐兵多数驻扎在这三州,元谊给与丰厚的待遇,以便取悦他们。德宗屡次派遣中使晓示他,但他不肯听从。

临守将夏侯仲宣以城归虔休,虔休遣磁州刺史正卿督裨将石定蕃等将兵五千击州;定蕃帅其众二千叛归谊,正卿退还。诏以谊为饶州刺史,谊不行;虔休自将兵攻之,引城。

临的守城将领夏侯仲宣率领全城归顺了王虔休,王虔休派遣磁州刺史正卿督促副将石定蕃等人领兵五千人击州。石定蕃率领他的众二千人叛变投降元谊,正卿撤退而还。德宗颁诏任命元谊为饶州刺史,元谊不肯前去就任。王虔休亲自领兵攻打元谊,还引来州城。

[7]黄少卿陷钦、横、浔、贵等州,攻孙公于邕州。

[7]黄少卿攻陷了钦、横、浔、贵等州,在邕州攻孙公

[8]九月,王虔休破元谊兵,泽。

[8]九月,王虔休打败元谊的兵军攻克泽。

[9]裴延龄奏称官吏太多,自今缺员请且勿补,收其俸为实府库。上修神龙寺,须五十尺松,不可得,延龄曰:“臣近见同州一谷 ,木数千株,皆可八十尺。”上曰:“开元、天宝间求材于近畿犹不可得,今安得有之?”对曰:“天生珍材,固待圣君乃,开元、天宝,何从得之!”

[9]裴延龄上奏声称官吏太多,从今以后,对于官吏中现的缺员,请暂且不要补充,收取这分薪俸,用来充实国家的库存。德宗打算修建神龙寺,需要五十尺长的松木,但无法找到,裴延龄说:“近来我在同州看到一山谷,谷内有好几千棵树木,都是八十尺的。”德宗说:“开元、天宝年间在京城周围寻找上好的木材尚且无法找到,现在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木材?”裴延龄回答说:“上天生珍贵的木材,当然是等待圣明的君主世时才会现,开元、天宝期间,怎么能够得到这些呢!”

延龄奏:“左藏库司多有失落,近因检阅使置簿书,乃于粪土之中得银十三万两,其匹段杂货百万有馀。此皆已弃之,即是羡馀,悉应移杂库以供别敕支用。”太府少卿韦少华不伏,抗表称:“此皆每月申奏见在之,请加推验。”执政请令三司详覆;上不许,亦不罪少华。延龄每奏对,恣为诡谲,皆众所不敢言亦未尝闻者,延龄之不疑。上亦颇知其诞妄,但以其好诋毁人,冀闻外事,故亲厚之。

裴延龄上奏说:“左藏库执掌的品损失遗落很多,近来由于检阅使去放帐簿,于是在垃圾中得到银十三万两,成匹成段的布帛和零杂货超过一百万。这都是已经丢弃的品,也就成为额外的收,应当全搬到杂库去,好供给陛下另外颁敕支取使用。”太府少卿韦少华不承认这一说法,便上表直言声称:“这都是每月申报上奏的现存品,请加以推究验查。”主持政务的长官请求命令三司详细审察,德宗没有答应,但也不责怪韦少华。每当裴延龄当面回答德宗提的问题时,任意去说怪诞的事情,都是大家所不敢说、也不曾听说过的,裴延龄却将这些事情说得无可怀疑。德宗也知裴延龄是荒诞虚妄的,但由于他喜恶意诬蔑别人,希望从他那里听到外间的事情,所以亲近厚待他。

群臣畏延龄有,莫敢言,惟盐铁转运使张滂、京兆尹李充、司农卿李以职事相关,时证其妄,而陆贽独以当之,日陈其不可用。十一月,壬申,贽上书极陈延龄诈,数其罪恶,其略曰:“延龄以聚敛为长策,以诡妄为嘉谋,以掊克敛怨为匪躬,以靖谮服谗为尽节,总典籍之所恶以为智术,冒圣哲之所戒以为行能,可谓尧代之共工,鲁之少卯也。迹其蠹,日长月滋,秘者固未尽彰,败者尤难悉数。”又曰:“陛下若意其负谤,则诚宜亟为辩明。陛下若知其无良,又安可曲加容掩!”又曰:“陛下姑保持,曾无诘问,延龄谓能蔽惑,不复惧思;移东就西,便为课绩,取此适彼,遂号羡馀,愚朝廷,有同儿戏。”又曰:“矫诡之能,诬罔之辞,遇事辄行,应便发,靡日不有,靡时不为,又难以备陈也。”又曰:“昔赵指鹿为,臣谓鹿之与理犹同;岂若延龄掩有为无,指无为有。”又曰:“延龄凶妄,布寰区,上自公卿近臣,下逮舆台贱品,喧喧谈议,亿万为徒,能以上言,其人有几!臣以卑鄙,任当台衡,情激于衷,虽罢而不能自默也。”书奏,上不悦,待延龄益厚。

群臣畏惧裴延龄得到,没有人敢于发言,只有盐铁转运使张滂、京兆尹李充、司农卿李,由于职分以内的事务与裴延龄有关联,所以时常证实他的虚妄,而陆贽独自以自抵挡裴延龄,经常陈说他不可任用。十一月,壬申(初三),陆贽上书极力陈诉裴延龄的邪恶诡诈,数说他的罪恶,大略是说:“裴延龄将搜刮财货当作长远的方策,将诡诈妄为当作善的计谋,将苛剥民财、聚集怨恨当作不顾及自的忠心,将惯于诬陷,专谗言当作竭尽臣下的节,他汇总典藉所憎恶的东西,用来作为自己的智谋与权术,他冒犯圣人贤人的告诫,用来作为自己的品行与才能,可以称他为唐尧时代的共工,秋时代鲁国的少正卯。考察他邪恶害政的行为,每天都在增长,每月都在滋蔓,隐秘着的事情固然没有完全显示来,败了的事情尤其难以数说。”他又说:“倘若陛下认为他蒙受了诽谤,那么,诚然应当赶快为他分辩明白。倘若陛下知他不是善良之辈,又怎么能够为他容忍掩饰呢!”他又说:“陛下打算姑且保全护持他,对他从来不加责问,裴延龄以为他能够蒙蔽欺惑陛下,不再怀有畏惧的心思。他把东边的移动到西边去,就成为考课的成绩,将这边的拿到那边去,于是称额外的收,如此欺骗玩朝廷,就如小儿游戏一般。”他又说:“裴延龄虚伪诡诈的才能,诬蔑不实的言辞,遇事便要表现,随便要讲,没有一天不发生这事情,没有一时不在事情,这是难以完全陈述来的了。”他又说:“过去赵指鹿为,我认为鹿与,就事的常理说来还属于同一类,哪里比得上裴延龄将存在的东西掩饰为不存在的东西,将不存在的东西指成存在的东西呢!”他又说:“裴延龄的凶顽虚妄,已经在全国传布开来,上自公侯卿相等陛下亲近的大臣,下至地位低下的人们,噪噪杂杂地谈说议论他的,有成千上万,但能够将此言的人又有几个!我以低微鄙陋之,担当着宰相大臣的职任,由于真情在内心中激不已,即使打算不再谈论此人,但我还是不能够自行沉默下去啊。”此书奏以后,德宗很不兴,反而愈加厚待裴延龄了。

[10]十二月,王虔休乘冰合度壕,急攻州。元谊兵击之,虔休不胜而返;日暮冰解,士卒死者太半。

[10]十二月,王虔休乘着冰冻封合时,越过城壕,急速攻打州。元谊派向他击,王虔休无法取胜,只好回军。日落时分,冰冻消,王虔休的士兵死去的有一多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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