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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纪五十二(4/10)

己丑,上遣中使往察军情,军中多与南金。辛卯,上复遣品薛盈珍赍诏诏宁州。六月,甲午,盈珍至军,宣诏曰:“朝所将本朔方军,今将并之,以壮军势,威戎狄,以李朝为使,南金副之,军中以为何如?”诸将皆奉诏。

己丑(二十八日),德宗派遣中使前往朔方察看军中的情势,军中将士多数亲附刘南金。辛卯(三十日),德宗再次派遣品薛盈珍携带诏书前往宁州。六月,甲午(初三),薛盈珍来到军中,宣布诏旨说:“李朝率领的军队本来属于朔方军,现在准备将此军与你们合并,以便壮大军队的声势,威慑异族之人,任命李朝为节度使,让刘南金任他的副职,军中将士认为怎么样呢?”各将领都接受了诏命。

丙申,都虞候史经言于众曰:“李公命收弓刀而送甲胄二千。”军士皆曰:“李公内麾下二千为腹心,吾辈妻其可保乎!”夜,造刘南金,奉以为帅,南金曰:“节度使固我所,然非天之命则不可;军中岂无他将乎!”众曰:“弓刀皆为官所收,惟军事府尚有甲兵,因以集事。”南金曰:“诸君不愿朝为帅,宜以情告敕使。若甲兵,乃拒诏也。”命闭门不内。军士去,诣兵使固,固逃匿;搜得之,固曰:“诸君能用吾言则可。”众曰:“惟命。”固曰:“毋杀人,毋掠金帛。”众曰:“诺。”乃共诣监军,请奏之。众曰:“刘君既得朝旨为副帅,必挠吾事。”诈称监军命,召计事,至而杀之。

丙申(初五),都虞候史经对大家说:“李公命令收缴弓箭刀剑,并且送去两千盔甲。”将士们都说:“李公打算收纳自己的下两千人,作为亲信,我们的妻儿女还能得到保全吗?”夜间,大家来到刘南金,打算拥任主帅,刘南金说:“任节度使,固然是我所愿意的。然而,如果不是由天任命的,那就不合适了。难军队中就没有别的将领可以拥了吗?”大家说:“弓箭刀剑全被长官收缴去了,只有军事府还储藏着铠甲兵,我们打算凭着军事府的武聚众起事。”刘南金说:“如果诸位不愿意让李朝担任主帅,最好将其中的情由告诉圣上的使者。假如动起武来,就是抗拒诏命了。”于是刘南金让人关了门,不让众人去。将士们离开以后,又到兵使固那里去,固逃避开来,但将士们还是将他搜寻到了。固说:“如果诸位能够我说的去,我就答应你们的要求。”大家说:“唯命是听。”固说:“不得杀人,不得掳掠钱财布帛。”大家说:“是。”于是,固与大家一起到监军那里,请监军奏报大家的要求。大家说:“既然刘君得到朝廷的旨意,任副主帅,他肯定要阻挠我们的事情。”大家假意声称监军下达命令,传召他计议事情,刘南金一到,大家便将他杀了。

戊戌,制以李朝为宁节度使。是日,宁州告变者至,上追还制书,复遣薛盈珍往军情。壬寅,至军,军中以固为请,盈珍即以上旨命固知军事。

戊戌(初七),德宗颁发制书任命李朝为、宁节度使。就在这一天,报告宁州变的人来到朝廷,德宗将制书追回,再次派遣薛盈珍前去刺探军中的情势。壬寅(十一日),薛盈珍来到军中,军中将士请求任命固,薛盈珍当即以德宗的旨意命令固掌军中事务。

或传戊戌制书至州,军惑,不知所从,人乘之,且为变。留后孟周悉内甲于府廷,日饷士卒,内以悦众心,外以威党。军无变,周之谋也。

有人将戊戌日颁布的制书传到州,州军惶惑犹疑,不知应当听从哪一个诏命,邪恶之徒利用这一时机,将要发起变。留后孟周将锐甲兵全安置到官署的院中,每天大宴将士,对内是要博得大家的心,对外是威慑法犯禁的那一伙人。州军队没有发生变,就是由于有孟周从中谋划的原故。

[5]李既执天下利权,以贡献固主恩,以馈遗结权贵,恃此骄纵,无所忌惮,盗取县官财,所官属无罪受戮者相继。浙西布衣崔善贞诣阙上封事,言市、奉及盐铁之弊,因言不法事。上览之,不悦,命械送。闻其将至,先凿坑于旁;己亥,善贞至,并锁械内坑中,生瘗之。远近闻之,不寒而栗。复为自全计,增广兵众,选有材力善者谓之挽,胡、奚杂类谓之蕃落,给赐十倍他卒。转运判官卢坦屡谏不悛,与幕僚李约等皆去之。约,勉之也。

[5]李执掌全国的财政大权后,通过献贡来巩固主上的恩,通过赠送财来结纳地位、有权势的人、依仗着这一而骄横放纵,没有一顾忌与畏惧,非法盗占国库的财,他统领的属吏中无罪而遭到杀害的人相继不断。浙西平民崔善贞前往朝廷献秘密奏章,谈论市、献贡以及经营盐铁的弊病,因而讲到李不守法纪的事情。德宗看了他的奏章,很不兴,命令将他用枷锁拘禁着送李。李听说他就要到来,事先在路旁边挖了一个土坑。己亥(初八),崔善贞到了,李将他连同枷锁一起推坑中,活埋了他。远近各地的人们听说此事后,都不寒而。李又作了些想要自我保全的安排:增加士兵的人数,选多才力、善于箭的人,将他们称作“挽”;对所收容的胡、奚等各族人,将他们称作“蕃落”,对他们的供给与赏赐,是其他士兵的十倍。转运判官卢坦屡次劝谏,他都不肯悔改,于是卢坦与幕僚李约等人都离开了他。李约是李勉的儿

[6]己酉,以固为宁节度使。固,宿将,以宽厚得众,节度使忌之,置于散地,同列多轻侮之;及起为帅,一无所报复,军中遂安。

[6]己酉(十八日),德宗任命固为宁节度使。固是一员老将,因待人宽和仁厚而得到大家的拥护,过去的节度使妒忌他,给他安排了一个闲散的职务,同事们大多轻视侮辱他。及至被起用为主帅,固没有对任何一人实行报复,于是军中将士安定下来。

[7]丁巳,成德节度使王武俊薨。

[7]丁巳(二十六日),成德节度使王武俊去世。

[8]秋,七月,戊寅,吐蕃寇盐州。

[8]秋季,七月,戊寅(十八日),吐潘侵犯盐州。

[9]辛巳,以成德节度副使王士真为节度使。

[9]辛巳(二十一日),德宗任命成德节度副使王士真为节度使。

[10]己丑,吐藩陷麟州,杀刺史郭锋,夷其城郭,掠居人及党项落而去。锋,曜之也。

[10]己丑(二十九日),吐蕃攻陷麟州,杀死刺史郭锋,铲平了麟州城廓,对当地居民以及党项落掳掠了一番,便离去了。郭锋是郭曜的儿

僧延素为虏所得。虏将有徐舍人者,谓延素曰:“我英公五代孙也。武后时,吾祖建义不成,播异域,虽代居禄位典兵,然思本之心不忘,顾宗族大,无由自耳。今听汝归。”遂纵之。

僧人延素被吐蕃俘获后,有个叫徐舍人的吐蕃将领对延素说:“我是英国公李的五世玄孙。在武后时期,我的祖徐敬业树立义旗,没有成功,孙后代亡迁徒到异国他乡。虽然我家世代居官位,掌军事,然而怀念故土之心难以忘却,只是照顾到我的宗族人众多,没有机会自己解脱来罢了。现在,我准许你回国。”于是徐舍人放走了延素。

上遣使敕韦皋吐蕃以分其势,纾北边患。皋遣将将兵二万分,攻吐蕃维、保、松州及栖、老翁城。

德宗派遣使者敕令韦皋派兵到吐蕃疆域中去,以便分散他们的势力,缓解北边疆的战祸。韦皋派遣将领率兵两万人分别由九条路线发攻打吐蕃的维州、保州和松州以及栖和老翁城。

[11]河东节度使郑儋暴薨,不及命后事,军中喧哗,将有他变。中夜,十余骑执兵召掌书令狐楚至军门,诸将环之,使草遗表。楚在白刃之中,笔立成。楚,德之族也。八月,戊午,以河东行军司严绶为节度使。

[11]河东节度使郑儋突然去世,来不及安排后事,军中将士噪杂地大声喊叫,将要发生异常的变故。半夜时分,十多个人骑着,握着兵,将掌书记令狐楚召到军营门,各将领围绕着他,让他起草郑儋的临终表章。在明晃晃的兵中间,令狐楚拿起笔来,一会儿就写成了。令狐楚是令孤德的同族后人。八月,戊午(二十八日),德宗任命河东行军司严绶为节度使。

[12]九月,韦皋奏大破吐蕃于雅州。

[12]九月,韦皋奏称在雅州大破吐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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