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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纪五十三(4/10)

上与杜黄裳论及藩镇,黄裳曰:“德宗自经忧患,务为姑息,不生除节帅;有故者,行遣中使察军情所与则授之。中使或私受大将赂,归而誉之,即降旄,未尝有朝廷之意者。陛下必振举纲纪,宜稍以法度裁制藩镇,则天下可得而理也。”上以为然,于是始用兵讨蜀,以至威行两河,皆黄裳启之也。

宪宗与杜黄裳谈论到藩镇问题时,杜黄裳说:“德宗自从经过朱作的忧患后,总是无原则地宽容藩镇,不肯在节度使生前免除他们的职务,有节度使去世,他就先派遣中使探察军中人心归向的人,而将节度使授给其人。有时中使私自收受大将的贿赂,回朝称誉其人,德宗便立即将该人除授为节度使,对节度使的任命就不曾有过自朝廷本意的例。如果陛下准备振兴法纪,应当逐渐照法令制度削弱和约束藩镇,这样天下便能够得到治理了。”宪宗认为很对,于是开始调兵遣将,征讨蜀中,终于使朝廷的威严遍及河南、河北一带,这都是由杜黄裳的建议发端的。

崇文屯长武城,练卒五千,常如寇至,卯时受诏,辰时即行,械糗粮,一无所阙。甲午,崇文斜谷,李元奕骆谷,同趣梓州。崇文军至兴元,军士有于逆旅,折人匕箸者,崇文斩之以徇。

崇文在长武城驻扎时,训练了五千士兵,经常保持着战备状态。他在卯时接受诏命,到辰时便已启程,军中的械装备与制成的粮,没有一样是缺少的。甲午(二十九日),崇文由斜谷兵,李元奕由骆谷兵,共同奔赴梓州。崇文军来到兴元的时候,将士们途中在客舍餐,有人把主人的筷折断了,崇文便将此人斩首示众。

刘辟陷梓州,执李康。二月,严砺剑州,斩其刺史文德昭。

刘辟攻陷梓州,捉住了李康。二月,严砺攻克剑州,将剑州刺史文德昭斩杀。

[6]奚王诲落可朝。丁酉,以诲落可为饶乐郡王,遣归。

[6]奚王诲落可京朝见。丁酉(初三),宪宗将诲落可封为饶乐郡王,遣送他返回。

[7]癸丑,加魏博节度使田季安同平章事。

[7]癸丑(十九日),宪宗加封魏博节度使田季安为同平章事。

[8]戊午,上与宰相论“自古帝王,或勤劳庶政,或端拱无为,互有得失,何为而可?”杜黄裳对曰:“王者上承天地宗庙,下抚百姓四夷,夙夜忧勤,固不可自暇自逸。然上下有分,纪钢有叙;苟慎选天下贤材而委任之,有功则赏,有罪则刑,选用以公,赏刑以信,则谁不尽力,何求不获哉!明主劳于求人而逸于任人,此虞舜所以能无为而治者也。至于狱市烦细之事,各有司存,非人主所宜亲也。昔秦始皇以衡石程书,魏明帝自行尚书事,隋文帝卫士传餐,皆无补于当时,取讥于后来,其耳目形神非不勤且劳也,所务非其也。夫人主患不推诚,人臣患不竭忠。苟上疑其下,下欺其上,将以求理,不亦难乎!”上然其言。

[8]戊午(二十四日),宪宗与宰相谈论:“自古以来,有些帝王为各项政务勤勉地劳,有些帝王却端拱手,清静无为,他们各自都有成功或失败的地方,怎么才是最适当的呢?”杜黄裳回答说:“帝王对上面承受着天地与国家赋予的使命,对下面负有安抚百姓与周边民族和国的重任,朝夕忧心劳苦,固然不能够自图清闲安逸。然而,君主与臣下是各有职分的,国家的法度是有一定的程序的。如果能够慎重地选天下的贤才,并且将重任托付给他们,立功便予以奖赏,犯罪便以刑罚,选与任用以公心,奖赏与惩罚不失信用,那还会有什么人不肯竭尽全力为朝廷办事呢,朝廷还会有什么寻求的目标不能实现呢!贤明的君主在寻求人才时是辛劳的,而在任用人才后却是安逸的,这便是虞舜能够清静无为而使政治修明的原因啊。至于诉讼与易等烦琐细小的事情,有各有关门存在,不是君主所应该躬亲过问的。过去,秦始皇用衡称取所阅疏表奏章,魏明帝亲自到尚书台验发行文书,隋文帝议事时侍卫人员只好互传充饥,对当世全无补益,却反被后人讥笑。他们的双耳与双与心志并非不勤劳而辛苦,但是他们致力的事情,并不合乎事理啊!一般说来,君主最忌不能推心置腹,臣下最忌不能竭尽忠心。如果君主怀疑他的臣下,臣下诓骗他们的君主,将要以这局面来寻求政治修明,不是很困难吗?”宪宗认为他的话极为正确。

[9]三月,丙寅,以神策行营京西节度使范希朝为右金吾大将军。

[9]三月,丙寅(初二),宪宗任命神策行营京西节度使范希朝为右金吾大将军。

[10]崇文引兵自阆州趣梓州,刘辟将邢引兵遁去,崇文屯梓州。辟归李康于崇文以求自雪,崇文以康败军失守,斩之。丙,严砺奏克梓州。丁丑,制削夺刘辟官爵。

[10]崇文领兵由阆州奔赴梓州,刘辟的将领邢领兵逃走,崇文梓州,屯扎下来。刘辟为了洗刷自己的罪责,将李康还给崇文,崇文因李康打了败仗,失去梓州,便将他斩杀了。丙(十二日),严砺奏称攻克梓州。丁丑(十三日),宪宗颁布制书革除刘辟的官职爵位。

[11]初,韩全义朝,以其甥杨惠琳知夏绥留后。杜黄裳以全义征无功,骄蹇不逊,直令致仕;以右骁卫将军李演为夏绥节度使。惠琳勒兵拒之,表称“将士臣为节度使。”河东节度使严绶表请讨之,诏河东、天德军合击惠琳,绶遣牙将阿跌光及弟光颜将兵赴之。光河曲步落稽,兄弟在河东军,皆以勇敢闻。辛巳,夏州兵使张承金斩惠琳,传首京师。

[11]当初,韩全义人京朝见,德宗皇帝任命他的外甥杨惠琳代理夏绥留后事务。杜黄裳认为韩全义兵征讨吴少诚全无建树,态度傲慢,有失恭顺,便索让他退休,任命右骁卫将军李演为夏绥节度使。杨惠琳率领兵阻止李演上任,上表奏称:“将士们迫我任节度使。”河东节度使严绶上表奏请讨伐杨惠琳,宪宗颁诏命令河东、天德军合兵击杨惠琳,严绶派遣牙将阿跌光与他的弟弟阿跌光颜带领兵前去击杨惠琳。阿跌光本来是河曲步落稽人,他们兄弟二人在河东军中,都以勇敢著称。辛巳(十七日),夏州兵使张承金斩杀杨惠琳,将他的颅传送京城。

[12]东川节度使韦丹至汉中,表言“崇文客军远斗,无所资,若与梓州,缀其士心,必能有功。”夏,四月,丁酉,以崇文为东川节度副使、知节度事。

[12]东川节度使韦丹来到汉中后,上表声称:“崇文率领外来的军队长途征战,没有任何凭依,如果将梓州归属于他,借以维系下的心愿,肯定能够使他获得成功。”夏季,四月,丁酉(初四),宪宗任命崇文为东川节度副使,知节度使事。

[13]潘孟所至,专事游晏,从仆三百人,多纳贿赂;上闻之,甲辰,以孟为大理卿,罢其度支、盐铁转运副使。

[13]潘孟每到一个地方,专门以游观娱乐为务,随从仆人有三百人,还接受了大量的贿赂。宪宗闻知此事后,甲辰(十一日),任命潘孟为大理卿,免除了他度支副使和盐铁转运副使的职务。

[14]丙午,策试制举之士,于是校书郎元稹、监察御史独孤郁、校书郎下白居易、前士萧、沈传师焉。郁,及之;,华之孙;传师,既济之也。

[14]丙午(十三日),宪宗亲自在大殿对应诏赴试的士举行制举考试。于是,校书郎元稹、监察御史独孤郁、校书郎下人白居易、前士萧、沈传师都崭角,独孤郁是独孤及的儿。萧是萧华的孙。沈传师是沈既济的儿

[15]杜佑请解财赋之职,仍举兵侍郎、度支使、盐铁转运副使李巽自代。丁未,加佑司徒,罢其盐铁转运使,以巽为度支、盐铁转运使。自刘晏之后,居财赋之职者,莫能继之。巽掌使一年,征课所,类晏之多,明年过之,又一年加一百八十万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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