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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纪五十四(10/10)

余,于对,亦劝上峻刑。又数日,上谓宰相曰:“于大是臣,劝朕峻刑,卿知其意乎?”皆对曰:“不知也。”上曰:“此使朕失人心耳。”吉甫失,退而抑首不言笑竟日。

又有一次,李吉甫告诉宪宗说:“奖赏与惩罚,是人君的两大权柄,不能够偏废。自从陛下登基以来,施行的恩泽够厚的了。只是刑罚未能振举,朝廷内外官员松懈懒惰,希望更为严厉地执行刑法,以便使内外官员振作起来。”宪宗看着李绛说:“这说法怎么样?”李绛回答说:“帝王的政务,推尚仁德,而不是推尚刑罚,怎么能够丢开周成王与周康王、汉文帝与汉景帝的榜样,反而去效法秦始皇父呢!”宪宗说:“对。”十多天后,于朝奏对,也劝说宪宗实行严刻的刑罚。又过了几天,宪宗告诉宰相们说:“于是一个大大的臣,他劝说朕实行严刑峻法,你们知其中的用意吗?”宰相们都回答说:“不知啊。”宪宗说:“他这是打算让朕失去人心罢了。”李吉甫惊慌得变了脸,退朝以后,一整天都在低着,不说话,也不发笑。

[4]夏,四月,丙辰,以库郎中、翰林学士崔群为中书舍人,学士如故。上嘉群谠直,命学士“自今奏事,必取崔群连署,然后之。”群曰:“翰林举动皆为故事。必如是,后来万一有阿媚之人为之长,则下位直言无从而矣。”固不奉诏。章三上,上乃从之。

[4]夏季,四月,丙辰(二十九日),宪宗任命库郎中、翰林学士崔群为中书舍人,担任翰林学士的职务一如既往。宪宗嘉许崔群的正直,命令翰林学士:“从今以后,凡是奏请事由,一定要在取得崔群的签名连署以后,才能将奏疏上。”崔群说:“翰林学士的任何行为都是要成为惯例的。如果一定这么办,万一后来有阿谀谄媚的人担当翰林学士的长官,便会使官位于下级的人们的直切言无法献上来了。”崔群决不肯接受诏命,经过三次上奏,宪宗才听从了他的主张。

[5]五月,庚申,上谓宰相曰:“卿辈屡言淮、浙去岁旱,近有御史自彼还,言不至为灾,事竟如何?”李绛对曰:“臣淮南、浙西、浙东奏状,皆云旱,人多亡,求设法招抚,其意似恐朝廷罪之者,岂肯无灾而妄言有灾邪!此盖御史谀以悦上意耳,愿得其主名,致其法。”上曰:“卿言是也。国以人为本,闻有灾当亟救之,岂可尚复疑之邪!朕适者不思,失言耳。”命速蠲其租赋。上尝与宰相论治于延英殿,日旰,暑甚,汗透御服,宰相恐上倦,求退。上留之曰:“朕禁中,所与者独人、宦官耳,故乐与卿等且共谈为理之要,殊不知倦也。”

[5]五月,庚申(初三),宪宗对宰相们说:“你们这些人屡次提到淮南、浙江地区去年发生了旱灾害,近来有一个御史从那里回来,谈到那里的情况还不至于造成灾害,事情究竟是怎样的呢?”李绛回答说:“我考察了淮南、浙西、浙东奏的文状,都说发生了旱灾害,人民多数离失散,请求朝廷想办法安抚,他们的意思似乎是担心朝廷加罪于他们,难他们肯在没有灾情的情形下,胡去说本地遭受了灾害吗!这不至造成灾害的说法,大约是御史打算邪逢迎的事情,以期讨得陛下的心罢了,我希望得知发言人的姓名,加以察,依法制裁。”宪宗说:“你讲得对啊!国家以人民为本,国家听说发生了灾情,应该赶忙去救济人民,怎么能够还要怀疑灾情发生与否呢!朕适才所说,有欠思,是朕说错了。”于是,宪宗命令赶快免除淮南和两浙的赋税。有一次,宪宗与宰相们在延英殿谈论治国之,当时天向晚,暑气甚重,汗透了宪宗的衣服,宰相们担心宪宗困倦,便请求退下,宪宗挽留他们说:“朕廷后,接到的只有女和宦官罢了,所以朕喜与你们谈论治国的要领,绝不到困倦。”

[6]六月,癸巳,司徒、同平章事杜佑以太保致仕。

[6]六月,癸巳(初七),司徒、同平章事杜佑以太保的官职退休。

[7]秋,七月,乙亥,立遂王宥为太,更名恒。恒,郭贵妃之也。诸姬沣王宽,长于恒;上将立恒,命崔群为宽草让表,群曰:“凡推已之有以与人谓之让。遂王,嫡也,宽何让焉!”上乃止。

[7]秋季,七月,乙亥(十九日),宪宗将遂王李宥立为太,给他更改名字叫李恒。李恒是郭贵妃的儿。皇澧王李宽是姬妾所生,比李恒年长,宪宗打算将李恒立为太,命令崔群替李宽起草推让太的表章。崔群说:“凡将自己拥有的东西推辞给别人才叫推让。遂王李恒是陛下正妻所生的儿,澧王李宽有什么可以推让的呢!”于是,宪宗不再让崔群草拟李宽推让太的表章了。

[8]八月,戊戌,魏博节度使田季安薨。

[8]八月,戊戌(十二日),魏博节度使田季安去世。

初,季安娶州刺史元谊女,生怀谏,为节度副使。牙内兵使田兴,也,有勇力,颇读书,恭逊。季安,兴数规谏,军中赖之。季安以为收众心,为临清镇将,将杀之。兴为风痹,灸灼满,乃得免。季安病风,杀戮无度,军政废,夫人元氏召诸将立怀谏为副大使,知军务,时年十一;迁季安于别寝,月余而薨。召田兴为步都知兵使。

当初,田委安娶州刺史元谊的女儿为妻,所生儿田怀谏担任了魏博节度副使。牙内兵使田兴,是田的儿,勇武有力,颇读过一些书,情恭谨谦逊。田季安放而暴,田兴屡次规劝,军中将士都仰赖着他。田季安认为田兴收揽人心,将他斥逐到临清担任镇守将领,还准备将他杀掉。田兴佯装得了冷病,用艾草炙灼全,才得以幸免。田季安得了疯病,杀人没有限度,军政废驰而混,夫人元氏召集各位将领将田怀谏立为节度副大使,掌军中事务,当时田怀谏只有十一岁。田季安被迁移到另外的寝室,过了一个多月便去世了。田怀谏将田兴召回,任命他为步都知兵使。

辛亥,以左龙武大将军薛平为郑节度使,以控制魏博。

辛亥(二十五日),宪宗任命左龙武大将军薛平为郑节度使,准备让他来控制魏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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