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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纪五十九(8/10)

度耳语,侍御史崔咸举觞罚度曰:“丞相不应计所由官嗫耳语。”度笑而饮之,栖楚不自安,趋

裴度刚到京城时,百官纷纷前往看望,以至门满为患。裴度留请百官饮宴,京兆尹刘栖楚附在裴度的耳旁说话,侍御史崔咸举杯要罚裴度,说:“作为宰相,不应当允许京兆尹在耳旁低声说悄悄话。”裴度笑着饮了一杯酒。刘栖楚却很不自在,急忙去了。

二月,丁未,以度为司空、同平章事。度在中书,左右忽白失印,闻者失。度饮酒自如;顷之,左右白复于故得印,度不应。或问其故,度曰:“此必吏人盗之以印书券耳,急之则投诸火,缓之则复还故。”人服其识量。

二月,丁未(初九),唐敬宗任命裴度为司空、同平章事。一次,裴度在中书门下办公时,左右官吏忽然报告说,中书门下的大印丢失了。当时在场听到这个消息的官吏无不大惊失,裴度却仍然饮酒,神态自如。不久,左右官吏又报告说,大印在原来的地方找到来了,裴度似未听见,闭不应。有人问他是什么缘故,裴度说:“大印丢失,肯定是官吏偷走,拿去私自印制文书。如果急于追查,他们就会畏罪把印烧毁,或者扔到池里;相反,不动声的话,则必然把印又放回原。”下们都佩服他的见识和气量。

[2]上自即位以来,幸东都,宰相及朝臣谏者甚众,上皆不听,决意必行,已令度支员外郎卢贞视,修东都阙及中行。裴度从容言于止曰:“国家本设两都以备巡幸,自多难以来,兹事遂废。今阙、营垒、百司廨舍率已荒,陛下傥行幸,宜命有司岁月间徐加完葺,然后可往。”上曰:“从来言事者皆云不当往,如卿所言,不往亦可。”会朱克、王凑皆请以兵匠助修东都。三月丁亥,敕以修东都烦扰,罢之,召卢贞还。

[2]唐敬宗自从即位以来,一直想到东都洛去巡行,宰相和百官很多人都劝阻他,敬宗一概不听,决心一定要去,并已下令度支员和外郎卢贞前往巡察,修建洛阙和长安到洛途中的行。裴度不慌不忙地对敬宗说:“国家设置东、西两都,本来就是为了皇上能够巡行。但是,自从安史之以来,这件事实际上已经废除。现在,洛阙、禁军的营垒和朝廷的各门办公的用房都已荒废。陛下如果一定要去巡行,应当首先命令有关一段时间,慢慢加以修补,然后再走。”敬宗说:“从来上言劝阻我的人,都众一辞,说不应去洛巡行。照你这样所说,我真的不去倒也可以。”这时,恰好幽州节度使朱克和成德节度使王凑二人,请求本兵士和工匠帮助朝廷修补洛阙。三月丁亥(二十日),敬宗下敕,鉴于修补洛阙烦扰很多,宣布停罢,召卢贞回京城。

先是,朝廷遣中使赐朱克时服,克以为疏恶,执留敕使;又奏“当今岁将士衣不足,乞度支给三十万端匹”;又奏“将兵及丁匠五千助修阙”上患之,以问宰相,遣重臣宣,仍索敕使。裴度对曰:“克无礼已甚,殆将毙矣!譬如猛兽,自于山林中咆哮踉,久当自困,必不敢辄离巢。愿陛下勿遣宣,亦勿索敕使,旬日之后,徐赐诏书云:‘闻中官至彼,稍失去就,俟还,朕自有分。时服,有司制造不谨,朕甚知之,已令区。其将士衣,从来非朝廷征发,皆本自备。朕不数十万匹,但素无比例,不可独与范。’所称助修阙,皆是虚语,若直挫其,宜云‘丁匠宜速遣来,已令所在排比供拟。’彼得此诏,必苍黄失图。若且示容,则云‘修阙事在有司,不假丁匠远来。’如是而已。不足劳圣虑也。”上悦,从之。

此前,朝廷曾派遣宦官使幽州,赐予节度使朱克衣。朱克认为朝廷所给衣质地劣,于是,拘留臣官。同时又奏请朝廷说:“本将士今年的衣不足,乞请度支补给三十万端匹。”又奏请说:“我打算率领兵和工匠五千人帮助朝廷修建东都洛阙。”敬宗忧虑朱克发兵叛,就问宰相,说自己打算派遣一位有威望的大臣前往幽州安抚朱克,同时索还宦官。裴度认为:“朱克对朝廷极为无礼,必将自取灭亡!这就像猛兽一样,在山林自我跃,时间长了,就会到困乏,必然不敢随便离开自己的窝巢。所以,我希望陛下不要派人去幽州安抚,也不要索还宦官,等十天以后,再考虑下诏给朱克,说:‘朕听说宦官到幽州后,行踪去留稍有差失,等他回京后,朕自当有所理。朝廷所赐予你的衣,有关门制造时很不严格,朕也很想知真实情况,现在,已经下令调查查办。关于幽州将士的衣,从来都不是由朝廷征调供给,而是由本自行安排。朕并非舍不得几十万匹财,只是朝廷向来没有先例,不能只给幽州。’至于朱克上奏声称要帮助朝廷修补东都洛阙,其实都是假话。如果陛下想直接挫败他的谋,就应当在敕文中说:‘助修洛的工匠,应当迅速派来,朕已命沿途各地安排接待。’这样,朱克接到这个诏书后,肯定惊慌失措。如果陛下还想对朱克的跋扈无礼表示宽容,也可以说:‘洛修补阙的事情,已命有关门安排,不必劳驾幽州的工匠从远地而来,’这样,就足以解决问题,不必再劳陛下担忧。”敬宗听后十分兴,欣然采纳了裴度的意见。

[3]立才人郭氏为贵妃。妃,晋王普之母也。

[3]唐敬宗立才人郭氏为贵妃,郭贵妃即晋王李普的母亲。

[4]横海节度使李全略薨;其副大使同捷领留后,重赂邻,以求承继。

[4]横海节度使李全略去世,他的儿、横海节度使副大使李同捷擅自为留后,用重金贿赂邻近藩镇,以求继任为节度使。

[5]夏季,四月,戊申,以昭义留后刘从谏为节度使。

[5]夏季,四月,戊申(十一日)唐敬宗任命昭义留后刘从谏为昭义节度使。

[6]五月,幽州军,杀朱克及其延龄,军中立其少延嗣主军务。

[6]五月,幽州发生军,将士杀节度使朱克和他的儿朱延龄,立他的小儿朱延嗣主持军务。

[7]六月,甲,上御三殿,令左右军、教坊、内园为击球、手搏、杂戏。戏酣,有断臂、碎首者,夜漏数该乃罢。

[7]六月,甲(二十八日),唐敬宗亲临三殿,令左右神策军、教坊使、内园栽接使的军士和官吏踢球、摔跤、玩杂戏。游玩到兴时,有人不慎折断胳膊,打破,直到半夜很晚才停。

[8]已卯,上幸兴福寺,观沙门文溆俗讲。

[8]已卯(疑误),唐敬宗亲临兴福寺,观看僧人文溆宣讲经文。

[9]癸未,衡王绚薨。

[9]癸未(疑误),衡王李绚去世。

[10]壬辰,宣索左藏见在银十万两金七千两,悉贮内藏,以便赐与。

[10]壬辰(疑误),唐敬宗向左藏库宣旨,索取现银十万两,金七千两,都贮备在皇帝的私人内藏库中,以便随时赏赐用。

[11]士赵归真说上神仙,僧惟贞、齐贤、正简说上以祷祠求福,皆禁,上信用其言。山人杜景先请主遍历江、岭,求访异人。有州人周息元,自言寿数百数,上遣中使迎之。八月,乙巳,息元至京师,上馆之禁中山亭。

[11]士赵归真以神仙术向唐敬宗宣传游说,僧人惟贞、齐贤、正简以佛教的祈祷求福理论向敬宗宣传游说,这几个人都得,以致敬宗听信他们的宣传游说。占卜算命人杜景先请求敬宗允许自己前往江淮、岭南各,历遍各州,为敬宗求访有特殊才能异人。另有州人周息元,自称已在世数百年,敬宗派宦官前往迎接。八月,乙巳(初十),周息元抵达长安,敬宗把他安排在皇中的山亭住宿。

[12]朱延嗣既得幽州,用其人;都知兵使李载义与弟牙内兵使载宁共杀延嗣,并屠其家三百余人。载义权知留后,九月,数延嗣之罪以闻。载义,承乾之后也。

[12]朱克的小儿朱延嗣被将士推为幽州留后以后,对下和百姓残暴苛刻。都知兵使李载义和弟弟牙内兵使李载宁同谋杀死朱延嗣,并屠杀他的家眷三百余人,李载义暂时主持留后。九月,李载义历数朱延嗣的罪行,向朝廷奏报。李载义,即唐太宗的长李承乾的后代。

[13]庚申,魏博节度使史宪诚妄奏李同捷为军士所逐,走归本,请束归朝;寻奏同捷复归沧州。

[13]庚申(二十五日),魏博节度使史宪诚上奏,欺骗朝廷说,李同捷已被横海士卒驱逐,逃来魏博,请求归顺朝廷。不久,又上奏说,李同捷又返回横海的治所沧州。

[14]壬申,以中书侍郎、同平章事李程同平章事、充河东节度使。

[14]唐敬宗任命中书侍郎、同平章事李程以同平章事的荣誉衔,充任河东节度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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