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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纪六十五(2/10)

二月,以醴泉令李君奭为怀州刺史。初,上校猎渭上,有父老以十数,聚于佛祠。上问之,对曰:“醴泉百姓也。县令李君奭有异政,考满当罢,诣府乞留,故此祈佛,冀谐所愿耳。”及怀州刺史阙,上手笔除君奭,宰相莫之测。君奭谢,上以此奖厉,众始知之。三月,诏邠宁节度使毕諴还邠州。先是,以河、湟初附,党项未平,移邠宁军于宁州。至是,南山、平夏、党项皆安,威、盐、武三州军足,故令还理所。

上晚节颇好神仙,遣中使迎士轩辕集于罗浮山。

中书侍郎、同平章事郑朗以疾辞位。壬申,以朗为太太师。

五月,丙寅,以王绍鼎为成德节度使。

,岭南都将王令寰作,囚

三月,辛亥,诏以“回鹘有功于国,世为婚姻,称臣奉贡,北边无警。会昌中虏廷丧,可汗奔亡,属臣当轴,遽加殄灭。近有降者云,已厖历今为可汗,尚寓安西,俟其归复牙帐,当加册命。”

秋,七月,庚,以兵侍郎、判度支萧鄴同平章事,仍判度支。

尚书李景让上言:“穆宗乃陛下兄,敬宗、文宗、武宗乃兄之,陛下拜兄尚可,拜侄可乎!是使陛下不得亲事七庙也,宜迁四主太庙,还代宗以下庙。”诏百官议其事,不决而止。时人以是薄景让。敕“于灵、会善二寺置戒坛,诸僧、尼应填阙者委长老僧选择,给公赁,赴两坛受戒,两京各选大德十人主其事。有不堪者罢之,堪者给牒,遣归本州。不见戒坛公牒,毋得私容。仍先选旧僧、尼,旧僧、尼无堪者,乃选外人。”

壬辰,以侍郎、判崔慎由为工尚书、同平章事。上每命相,左右无知者。前此一日,令枢密宣旨于学士院,以兵侍郎、判度支萧鄴同平章事。枢密使王归长、公儒覆奏:“鄴所判度支应罢否?”上以为归长等佑之,即手书慎由名及新命付学士院,仍云“落判事”鄴,明之八世孙也。

淮南饥,民多亡,节度使杜悰荒于游宴,政事不治。上闻之,甲午,以门下侍郎、同平章事崔铉同平章事,充淮南节度使。丁酉,以悰为太太傅、分司。

内园使李敬寔遇郑郎不避,郎奏之。上责敬寔,对曰:“供奉官例不避。”上曰:“汝衔敕命,横绝可也,岂得私而不避宰相乎!”命剥南牙。

冬,十月,乙酉,以颢为秘书监。

上命裴休极言时事,休请早建太,上曰:“若建太,则朕遂为闲人。”休不敢复言。二月,丙戌,休以疾辞位,不许。

◎ 大中十一年丁丑,公元八五七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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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召翰林学士韦澳,托以论诗,屏左右与之语曰:“近日外间谓内侍权势何如?”对曰:“陛下威断,非前朝之比。”上闭目摇首曰:“全未,全未!尚畏之在。卿谓策将安在!”对曰:“若与外廷议之,恐有太和之变,不若就其中择有才识者与之谋。”上曰:“此乃末策。朕已试之矣,自衣黄、衣绿至衣绯,皆恩,才衣紫则相与为一矣!”上又尝与令狐綯谋尽诛宦官,恐滥及无辜,密奏曰:“但有罪勿舍,有阙勿补,自然渐耗,至于尽矣。”宦者窃见其奏,由是益与朝士相恶,南北司如火矣。

侍郎、判、附都尉郑颢营求作相甚切。其父祗德闻之,与书曰:“闻汝已判,是吾必死之年;又闻求宰相,是吾必死之日也。”颢惧,累表辞剧务。

初,侍郎、判度支刘彖为翰林学士,上重之。时为河东节度使。手诏征朝,彖奏发河东,外人始知之。戊午,以彖同平章事。彖,仁轨之五世孙也。彖与崔慎由议政于上前,慎由曰:“惟当甄别品,上酬万一。”彖曰:“昔王夷甫祖尚浮华,妄分品,致中原丘虚。今盛明之朝,当循名责实,使百官各称其职;而遽以品为先,臣未知致理之日。”慎由无以对。轩辕集至长安,上召禁中,问曰:“长生可学乎?”对曰:“王者屏而崇德,则自然受天遐福,何更求长生?”留数月,求还山,乃遣之。

,正月,丁巳,以御史大夫郑朗为工尚书、同平章事。

江西观察使郑祗德以其颢尚主通显,固求散地,甲午,以祗德为宾客、分司。

戊辰,以中书侍郎、同平章事崔慎由为东川节度使。

夏,四月,以右街使、附都尉刘异为邠宁节度使。异尚安平公主,上妹也。

,正月,丙午,以御史中丞兼尚书右丞夏侯孜为侍郎、判事。先是,判有缺,京兆尹韦澳奏事,上以澳补之。辞曰:“臣比年心力衰耗,难以繁剧,屡就陛下乞小镇,圣恩未许。”上不悦。及归,其甥柳玼之。澳曰:“主上不与宰辅佥议,私用我,人必谓我以他歧得之,何以自明!且尔知时事浸不佳乎?由吾曹贪名位所致耳。”丙辰,以澳为河节度使。玼仲郢之也。

二月,辛巳,以门下侍郎、同平章事魏谟同平章事,充西川节度使。谟为相,议事于上前,它相或委曲规讽,谟独正言无所避。上每叹曰:“谟绰有祖风,我心重之”然竟以刚直为令狐綯所忌而之。

教坊祝汉贞,给,上或指使之占,摹咏有如宿构,由是冠诸优。一日,在上前抵掌诙谐,颇及外事。上正谓之曰:“我畜养尔曹,正供戏笑耳,岂得辄预朝政邪!”自是疏之。会其坐赃,杖死,汉贞于天德军。乐工罗程,善琵琶,自武宗朝已得幸。上素晓音律,尤有。程恃恩暴横,以睚眦杀人,系京兆狱。诸乐工为之请,因上幸后苑奏乐,乃设虚坐,置琵琶,而罗拜于,且泣。上问其故,对曰:“罗程负陛下,万死,然臣等惜其天下绝艺,不复得奉宴游矣!”上曰:“汝曹所惜者罗程艺,朕所惜者祖、太宗法。”竟杖杀之。八月,成德节度使王绍鼎薨。绍鼎沉湎无度,好登楼弹人以为乐,众逐之。会病薨,军中立其弟节度副命名绍懿。戊寅,以绍懿为成德留后。

六月,戊寅,以中书侍郎、同平章事裴休同平章事,充宣武节度使。

右威卫大将军康季荣前为泾原节度使,擅用官钱二万缗,事觉,季荣请以家财偿之。上以季荣有开河、湟功,许之。给事中封还敕书,谏官亦上言。十二月,庚辰,贬季荣夔州长史。

◎ 大中十二年戌寅,公元八五八年

司农卿韦廑求夏州节度使,有术士知之,诣廑门曰:“吾善醮星辰,求官无不如意。”廑信之,夜,设醮。术士曰:“请公自书官阶一通。”既得之,仰天大呼曰:“韦廑有异志,令我祭天。”廑举家拜泣曰:“愿山人赐百之命!”家之货财珍玩尽与之。逻者怪术士服鲜衣,执以为盗。术士急,乃曰:“韦廑令我祭天,我告之,彼以家财求我耳。”事上闻,秋,九月,上召廑面诘之,知其冤,谓宰相曰:“韦廑城南甲族,为人所诬,勿使狱吏辱之。”立以术士付京兆,杖死,贬廑永州司

,正月,以康王傅、分司王式为安南都护、经略使。式有才略,至趾,树芀木为栅,可支数十年。堑其外,城中,堑外植竹,寇不能冒。选教士卒甚锐。顷之,南蛮大至,屯锦田步,去趾半日程。式意思安闲,遣译逾之,中其要害,蛮一夕引去,遣人谢曰:“我自执叛獠耳,非为寇也。”安南都校罗行恭,久专府政,麾下兵二千,都护中军才羸兵数百。式至,杖其背,黜于边徼。

◎ 大中十年丙,公元八五六年

九月,乙亥,贬李讷为朗州刺史,监军王宗景杖四十,恭陵。仍诏“自今戎臣失律,并坐监军。”以礼侍郎沈询为浙东观察使。询,传师之也。

甲午,立皇为卫王,澭为广王。

夏,闰四月,诏以“州县差役不均,自今每县据人贫富及役轻重作差科簿,送刺史检署讫,锁于令厅,每有役事委令,据簿差。”

十一月,壬寅,以成德军留后王绍懿为节度使。

二月,甲朔,罢公卿朝拜光陵及忌日行香,悉移人于诸陵。

岭南溪蛮屡为侵盗。夏,四月,壬申,以右千大将军宋涯为安南、邕使。五月,乙巳,以涯为安南经略使。容州军,逐经略使王球。六月,癸巳,以涯为容经略使。

十二月,萧鄴罢判度支。

,正月,甲申,成德军奏节度使王元逵薨,军中立其节度副使绍鼎。癸卯,以绍鼎为成德留后。

秋,七月,浙东军,逐观察使李讷。讷,逊之弟也,卞急,遇将士不以礼,故作。

上以京兆久不理,夏,五月,丁卯,以翰林学士、工侍郎韦澳为京兆尹。澳为人公直,既视事,豪贵敛手。郑光庄吏恣横,为闾里患,积年租税不,澳执而械之。上于延英问澳,澳奏其状。上曰:“卿何以之?”澳曰:“置于法。”上曰:“郑光甚之,何如?”对曰:“陛下自内用臣为京兆,以清畿甸之积弊,若郑光庄吏积年为蠹,得宽重辟,是陛下之法独行于贫耳,臣未敢奉诏。”上曰:“诚如此。但郑光带我不置,卿与痛杖,贷其死,可乎?”对曰:“臣不敢不奉诏,愿听臣且系之,俟征足及释之。”上曰:“灼然可。朕为郑光故挠卿法,殊以为愧。”澳归府,即杖之。督租数百斛足,乃以吏归光。

九月,辛酉,以太太师卢钧同平章事,充山南西节度使。

◎ 大中九年乙亥,公元八五五年

御楼肆赦,令狐綯曰:“御楼所费甚广,事须有名,且赦不可数。”上不悦,曰:“遣朕于何得名!”慎由曰:“陛下未建储,四海属望。若举此礼,虽郊祀亦可,况于御楼!”时上饵方士药,已觉躁渴,而外人未知,疑忌方,闻之,俯首不复言。旬日,慎由罢相。

王端章册立回鹘可汗,为黑车,不至而还。辛卯,贬端章贺州司

上遣使诣安西镇抚回鹘,使者至灵武,会回鹘可汉遣使贡。十一月,辛亥,册拜为嗢禄登里罗汩没密施合俱录毘伽怀建可汗,以卫尉少卿王端章充使。

上聪察记,中厮役给洒扫者,皆能识其姓名,才所任,呼召使令,无差误者。天下奏狱吏卒姓名,一览皆记之。度支奏渍污帛,误书“渍”为“清”,枢密承旨孙隐中谓上不之见,辄足成之,及中书复,上怒,推擅改章奏者罚谪之。上密令翰林学士韦澳纂次诸州境土风及诸利害为一书,自写而上之,虽弟不知也,号曰《分语》。他日,邓州刺史薛弘宗谢,,谓澳曰:“上分本州事惊人。”澳询之,皆《分语》中事也。澳在翰林,上或遣中使宣旨草诏。事有不可者,澳辄曰:“兹事须降御札,方敢施行。”淹留至旦,上疏论之,上多从之。

冬,十月,己巳,以秦成防御使李承勋为泾原节度使。承勋,光弼之孙也。先是,吐蕃酉长尚延心以河、渭二州落来降,拜武卫将军。承勋利其羊之富,诱之凤林关,居秦州之西。承勋与诸将谋执延心,诬云谋叛,尽掠其财,徙其众于荒远。延心知之,因承勋军宴,坐中谓承勋曰:“河、渭二州,土旷人稀,因以饥疫。唐人多内徙三川,吐蕃皆远遁于叠宕之西,二千里间,寂无人烟。延心见天,请尽帅众分徙内地,为唐百姓,使西边永无扬尘之警,其功亦不愧于张义矣。”承勋自有其功,犹豫未许。延心复曰:“延心既朝,落内徙,但惜秦州无所复恃耳。”承勋与诸将相顾默然。明日,诸将言于承勋曰:“明公首开营田,置使府,拥万兵,仰给度支,将士无战守之劳,有耕市之利。若从延心之谋,则西陲无事,朝廷必罢使府,省戍兵,还以秦州隶凤翔,吾属无所复望矣。”承勋以为然,即奏延心为河、渭都游奕使,使统其众居之。

幸华清,谏官论之甚切,上为之止。上乐闻规谏,凡谏官论事、门下封驳,苟合于理,多屈意从之;得大臣章疏,必焚香盥手而读之。

冬,十一月,以吏侍郎柳仲郢为兵侍郎,充盐铁转运使。有闾阎医工刘集因缘通禁中,上敕盐铁补场官。仲郢上言:“医工术,宜补医官。若委务铜盐,何以课其殿最!且场官贱品,非特敕所宜亲,臣未敢奉诏!”上遽批:“刘集宜赐绢百匹,遣之。”他日,见仲郢,劳之曰:“卿论刘集事甚佳。”上尝若不能,召医工梁新诊脉,治之数日,良已。新因自陈求官,上不许,但敕盐铁使月给钱三十缗而已。

海王彝震卒。癸未,立其弟虔晃为海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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