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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纪七十(10/10)

策将军齐克俭为左右神策内外八镇兼博野、奉天军节度使。

[10]赐坊军号保大。

[10]唐僖宗赐予坊军以保大军的称号。

[11]夏,四月,甲午,加陈敬兼侍中。

[11]夏季,四月,甲午(二十二日),唐僖宗加陈敬兼侍中。

[12]赫连铎、李可举与李克用战,不利。

[12]唐将赫连铎、李可举率领军队与沙陀李克用接战,官军失利。

[13]初,骈好神仙,有方士吕用之坐妖党亡命归骈,骈厚待之,补以军职。用之,鄱茶商之也,久客广陵,熟其人情,炉鼎之暇,颇言公私利病,故骈愈奇之,稍加信任。骈旧将梁缵、陈珙、冯绶、董瑾、俞公楚、姚归礼素为骈所厚,用之专权,浸以计去之,骈遂夺缵兵,族珙家,绶、瑾、公楚、归礼咸见疏。

[13]起初,骈喜好神仙,方士吕用之因为参与妖党事发而亡命于骈待吕用之优厚,给他补以军职。吕用之是鄱茶商的儿,客居于广陵很久,熟悉广陵城中的人情世故,在烧炼丹药的空暇时间,常常谈及公家和私人间的利弊得失,使骈越加到奇异,因此稍加以信任。骈旧有将梁缵、陈珙、冯绶、董瑾、俞公楚、姚归礼平素都受到骈的优厚礼遇,吕用之想专权,慢慢地用计排斥他们,骈于是收夺梁缵的兵权,诛灭陈珙一家族,冯绶、董瑾、俞公楚、姚归礼也都被疏远。

用之又引其党张守一、诸葛殷共蛊惑骈。守一本沧、景村民,以术骈,无所遇,穷困甚,用之谓曰:“但与吾同心,勿忧不富贵。”遂荐于骈,骈待埒于用之。殷始自鄱来,用之先言于骈曰:“玉皇以公孙事繁重,辍左右尊神一人佐公为理,公善遇之;其久留,亦可縻以人间重职。”明日,殷谒见,诡辩风生,骈以为神,补盐铁剧职。骈严洁,甥侄辈未尝得接坐。殷病风疽,搔扪不替手,脓血满爪,骈独与之同席促膝,传杯。左右以为言,骈曰:“神仙以此试人耳!”骈有畜犬,闻其腥秽,多来近之。骈怪之,殷笑曰:“殷尝于玉皇前见之,别来数百年,犹相识。”骈与郑畋有隙,用之谓骈曰:“宰相有遣剑客来刺公者,今夕至矣!”骈大惧,问计安。用之曰:“张先生尝学斯术,可以御之。”骈请于守一,守一许诺。乃使骈衣妇人之服,夜掷铜于阶,令铿然有声,又密以盛彘血,洒于宇,如格斗之状。及旦,笑胃骈曰:“几落手!”骈泣谢曰:“先生于骈,乃更生之惠也!”厚酬以金宝。有萧胜者,赂用之,求盐城监,骈有难,用之曰:“用之非为胜也,近得上仙书云,有官剑在盐城井中,须一灵官往取之。以胜上仙左右之人,使取剑耳。”骈乃许之。胜至监数月,函一铜匕首以献,用之见,稽首曰:“此北帝所佩,得之,则百里之内五兵不能犯。”骈乃饰以珠玉,常置坐隅。用之自谓溪真君,谓守一乃赤松,殷乃葛将军,胜乃秦穆公之婿也。

吕用之又引荐他的党羽张守一、诸葛殷共同用术来蛊惑骈。张守一本是沧州、景州之间的村民,用术求见骈,而无法知遇,以致穷困,吕用之对张守一说:“只要与我同心协力,不愁没有富贵。”于是推荐于骈,待张守一仅亚于吕用之。诸葛殷自鄱初来广陵,吕用之事先对骈说:“玉皇大帝因为公职事太繁重,挑选其左右尊神一人来辅佐你,以为治理,你应好好招待他,如果想让他久留,也可以给他以人间的重要官职,羁縻他不能离去。”第二天,诸葛殷来拜见骈,一诡辩,鬼话连篇,而谈笑风生,骈以为是神仙,给诸葛殷补以盐铁重要官职。骈平时特别清洁,他的外甥、侄儿辈从未与他坐过一条凳。诸葛殷患有风疽疮,上奇不止,成天用手不停地扪,手爪上尽是脓血,骈独与他同席促膝而坐,手传酒杯瓷饮酒吃饭。左右侍从为此劝说几句,骈说:“这不过是神仙以脏来试我而已。”骈养有狗,嗅到诸葛殷上的脓腥味,多跑近其边,到奇怪,诸葛殷笑着说:“我曾经在玉皇大帝前面见过它们,一别数百年,它们仍然认识我呀。”骈与郑畋之间有矛盾,吕用之对骈说:“宰相有人派遣剑客来行刺你,今天晚上就到。”骈极恐惧,向吕用之询问对策。吕用之说:“张守一先生曾学过制服剑客的法术,可以抵御刺客。”骈于是请张守一施展法术,张守一也表示答应。于是让骈穿妇女的衣服,躲藏于其他房屋,而张守一借居于骈寝床上,夜里抛掷铜于台阶上,使音响哗然,传向屋外,又暗中用袋装好猪血,泼洒于堂,好象有一场 格斗的样。到天亮时,张守一笑着对骈说:“几乎落于贱之手!”骈竟着泪谢说:“张先生对于我骈,真是有再生之恩呀!”酬以丰厚的金宝。有一个人名萧胜,贿赂吕用之,求盐城县监官职,骈面有难,吕用之说:“我并不是为萧胜求官,最近得到上仙的书,书上写有一把宝剑在盐城的井中,须得一有灵气的官去取来,萧胜是上仙左右的人,想让他去取剑呀。”骈听后上表示准许。萧胜至盐城监任上数月后,用盒装一把铜匕首来献骈,吕用之见到,装模样地稽首鞠躬说:“这是北帝所佩的剑,得到它,可以百里之内使不能侵犯。”骈于是在铜匕首上装饰珠玉,经常放在座位角落。吕用之自称为溪真君,称张守一为赤松,诸葛为葛将军,又称萧胜是秦穆公的女婿。

用之又刻青石为奇字:“玉皇授白云先生骈。”密令左右置院香案。骈得之,惊喜。用之曰:“玉皇以公焚修功著,将补真官,计鸾鹤不日当降此际。用之等谪限亦满,必得陪幢节,同归上清耳!”是后,骈于中刻木鹤,时著羽服跨之,日夕斋醮,练金烧丹,费以计。

吕用之又在青石上刻写奇怪的文字:“玉皇授白先生骈。”命令左右随从秘密地放在院烧香用的香案上。骈得到奇石,又惊又喜。吕用之说:“玉皇大帝由于你修炼仙,功德卓著,所以将要补给你真的仙官,估计有仙鹤鸾鸟不几日当飞临此地。我和张守一、诸葛殷是神仙下凡,在人间的期限已满,必定得陪同你一同归上清为神仙了!”自后,骈在堂中刻一只大木鹤,时常穿着羽绒服,跨在木鹤背上,日夜斋戒,烧炼金丹,费钱万,企图飞上天去成仙。

用之微时,依止江后土庙,举动祈祷。及得志,白骈崇大其庙,极江南工材之选,每军旅大事,以少牢祷之。用之又言神仙好楼居,说骈作迎仙楼,费十五万缗,又作延和客,八丈。

吕用之卑微之时,住于江县后土庙,每有举动即先行祈祷。及其得志后,劝骈扩建后土庙,于是极尽江南工匠和材料,选用来筑庙,以后每有军旅大事,即用牲畜祭祀祷告。吕用之又说神仙喜好居住于楼上,劝说骈造迎仙楼,费钱十五万缗,又造延和阁,达八丈。

用之每对骈呵叱风雨,仰揖空际,云有神仙过表。骈辄随而拜之。然常厚赂骈左右,使伺骈动静,共为欺罔,骈不之寤。左右小有异议者,辄为用之陷死不旋踵,但潜抚膺鸣指,不敢言。骈倚之如左右手,公私大小之事皆决于用之,退贤不肖,刑滥赏,骈之政事于是大坏矣!

吕用之经常当骈的面咱风唤雨,并仰望着天空作揖,声称有神仙穿过云层,骈听后即随时向神仙下拜。吕用之又常常用丰厚的贿赂拉拢骈的左右随从人员,让他们伺侯骈的动静,共同行迷惑欺骗,骈始终不能觉悟。骈左右的人若对神仙小有议异,立即就会被吕用之陷于死地。人们只敢暗暗地抚弹指,敢怒而不敢言。骈把吕用之倚为左右手,无论公事私事、事大事小都由吕用之裁决,辞退贤人君,引不肖之徒,滥施刑,又滥加赏赐,淮南的政事于是受到极大的破坏。

用之知上下怨愤,恐有窃发,请置巡察使,骈即以用之领之,募险狯者百余人,纵横闾巷间,谓之“察”,民间呵妻詈,靡不知之。用之夺人货财,掠人妇女,辄诬以叛逆,掠取服,杀其人而取之,所破灭者数百家,路以目,将吏士民虽家居,皆重足屏气。

吕用之心里知军府上下对自己一片怨愤,恐怕有人暗中揭发自己,于是请骈设置巡察使,骈立即任命吕用之掌其领事,召募猾之徒百余人,纵横错于广陵城闾巷之间,称为“察”,即特务,民间咒妻骂的事,也无不知。吕用之又想夺取百姓的财货,掠夺民间妇女,凡被看中的即将家诬为叛逆贼,屈打成招,掠取供,杀其人而取得财货或女,广陵城中因此而家破人亡者,有数百家。致路人侧目而视,将吏士民虽然居家中,也都重足而立,连气也不敢

用之又以兵威胁诸将,请选募诸军骁勇之士二万人,号左、右莫邪都。骈即以张守一及用之为左、右莫邪军使,署置将吏如帅府,利,衣装华洁,每,导从近千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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