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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纪七十一(2/10)

李克用与忠武将庞从、河中将白志迁等引兵先,与黄巢军战于渭南,一日三战,皆捷。义成、义武等诸军继之,贼众大奔。甲辰,克用等自光泰门京师,黄巢力战不胜,焚室遁去。贼死及降者甚众,官军暴掠,无异于贼,长安室屋及民所存无几。巢自蓝田商山,多遗珍宝于路。官军争取之,不急追,贼遂逸去。

峡路招讨指挥使庄梦蝶韩秀升、屈行从所败,退保忠州,应援使胡弘略战亦不利。江、淮贡赋皆为贼所阻,百官无俸。云安、淯井路不通,民间乏盐。陈敬瑄奏以眉州防御使仁厚为西川行军司,将三千兵讨之。

化节度使时溥营于溵;加溥东面兵都统。

以成德留后王镕、魏博留后乐行达、天平留后硃瑄为本节度使。

◎ 中和三年癸卯,公元八八三年

以郑绍业为太宾客、分司,以陈儒为荆南留后。

庄梦蝶与韩秀升、屈行从战,又败。其败兵纷纭还走,所在谕,不可遏。遇仁厚于路,叱之,即止。仁厚斩都虞候一人,更令修娖伍。乃召耆老,询以山川蹊径及贼寨所据,喜曰:“贼兵尽在舟中,使老弱守寨,资粮皆在寨中,此所谓重战轻防,其败必矣!”乃扬兵江上,为涉之状。贼昼夜御备,遣兵挑战,仁厚不与兵,潜发勇士千人执兵负稿,夜,由间攻其寨,且焚之。贼望见,分兵往救之不及,资粮尽,众心已摇。仁厚复募善游者凿其舟底,相继皆沉,贼往来惶惑,不能相救,仁厚遣兵于要路邀击,且招之,贼众皆降。秀升、行从见众溃,挥剑斫,止之。众愈怒,共执二人诣仁厚,仁厚诘之曰:“何故反?”秀长曰:“自大中皇帝晏驾,天下无复公,纽解纲绝。今日反者,岂惟秀升!成是败非,机上之,惟所烹醢耳!”仁厚愀然,命善而械之。夏,四月,庚,献于行在,斩之。

初,上蔡人刘谦为岭南小校,节度使韦宙奇其,以兄女妻之。谦击群盗,屡有功,辛丑,以谦为封州刺史。

复捕之,此必有故。今若杀之,岂惟使明公失大信,窃恐阡能之党纷纷复起矣!”敬瑄从之,遣押牙往,集众于州门,破械而释之,因询其所以然。果行全有良田,刺史买之,不与,故恨之。敬瑄召刺史,将其罪,刺史以忧死。他日,行全闻其家由唐溪以免,密饷溪蚀箔金百两。溪怒曰:“此乃太师仁明,何预吾事,汝乃怀祸相饷乎!”还其金,斥逐使去。河东节度使郑从谠奏克岚州,执汤群,斩之。

左骁卫上将军杨复光卒于河中。复光慷慨喜忠义,善抚士卒,军中恸哭累日,八都将鹿晏弘等各以其众散去。田令孜素畏忌之,闻其卒,甚喜,因摈斥其兄枢密使复恭为飞龙使。令孜专权,人莫与之抗,惟复恭数与之争得失,故令孜恶之,复恭因称疾归蓝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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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东川节度使杨师立同平章事。

和州刺史秦彦使其将兵数千袭宣州,逐观察使窦潏而代之。

黄巢使其骁将孟楷将万人为前锋,击蔡州,节度使秦宗权逆战而败。贼攻其城,宗权遂称臣于巢,与之连兵。初,巢在长安,陈州刺史宛丘赵犨谓将佐曰:“巢不死长安,必东走,陈其冲也。且巢素与忠武为仇,不可不为之备。”乃完城堑,缮甲兵,积刍粟;六十里之内,民有资粮者,悉徙之城。多募勇士,使其弟昶珝、麓林分将之。孟楷既下蔡州,移兵击陈,军于项城。犨先示之弱,伺其无备,袭击之,杀获殆尽,生擒楷,斩之。巢闻楷死,惊怒,悉众屯溵。六月,与秦宗权合兵围陈州,掘堑五重,百攻之。陈人大恐,犨谕之曰:“忠武素著义勇,陈州号为劲兵,况吾家久陈禄,誓与此州存亡。男当求生于死中,且徇国而死,不愈于臣贼而生乎!有异议者斩!”数引锐兵开门击贼。破之。巢益怒,营于州北,立室百司,为持久之计。时民间无积聚,贼掠人为粮,生投于碓硙,并骨之,号给粮之曰“舂磨寨”纵兵四掠,自河南、许、汝、唐、邓、孟、郑、汴、曹、濮、徐、兗等数十州,咸被其毒。

南诏遣布燮杨奇肱来迎公主。诏陈敬瑄与书,辞以“銮舆巡幸,仪未备,俟还京邑,然后降。”奇肱不从,直前至成都。

以荆南留后陈儒为节度使。

二月,壬,李克用军乾坑,与河中、易定、忠武军合。尚让等将十五万众屯于梁田陂,明日,大战,自午至晡,贼众大败,俘斩数万,伏尸三十里。巢将王璠、黄揆袭华州,据之,王遇亡去。

成德节度使常山忠穆王王景崇死,军中立其节度副使镕知留后事,时镕生十年矣。

八月,甲辰,李克用至晋,诏以前振武节度使李国昌为代北节度使,镇代州。

初,光州刺史李罕之为秦宗权所攻,弃州奔项城,帅馀众归诸葛以为怀州刺史。韩简攻郓州,半年,不能下。复袭取河,硃瑄请和,简乃舍之,引兵袭河遣罕之逆战于武陟,魏军大败而还。大将澶州刺史乐行达先归,据魏州,军中共立行达为留后,简为下所杀。己未,以行达为魏博留后。

李克用将兵四万至河中,遣从父弟克修先将兵五百济河尝贼。初,克用弟克让为南山寺僧所杀,其仆浑通归于黄巢。自浔之败,诸军皆畏贼,莫敢。及克用军至,贼惮之,曰:“鸦军至矣,当避其锋。”克用军皆衣黑,故谓之鸦军。巢乃捕南山寺僧十馀人,遣使赍诏书及重赂,因浑通诣克用以求和。克用杀僧,哭克让,受其赂以分诸将,焚其诏书,归其使者,引兵自夏渡河,军于同州。

己丑,以河中行营招讨副使硃全忠为宣武节度使,俟克复长安,令赴镇。

孟方立既杀成麟,引兵归邢州,潞人请监军吴全勖知留后。是岁,王鐸墨制以方立知邢州事,方立不受,囚全勖;与鐸书,愿得儒臣镇潞州,鐸以郑冒图知昭义军事。既而朝廷以右仆、租庸使王徽同平章事,充昭义节度使,徽以车驾播迁,中原方扰,方立专据山东邢、洺、磁三州,度朝廷力未能制,辞不行,请且委昌图。诏以徽为大明留守、京畿安抚制置修奉园陵使。昌图至潞州,不三月而去,方立遂迁昭义军于邢州,自称留后,表其将李殷锐为潞州刺史。

癸巳,李克用等华州,黄揆弃城走。刘汉宏分兵屯黄岭、岩下、贞女三镇,钱镠将八都兵自富击之,破黄岭,擒岩下镇将史弁、贞女镇将杨元宗。汉安以兵屯诸暨,镠又击破之,汉宏走。

诏以崔璆家贵显,为黄巢相首尾三载,不逃不隐,于所在斩之。

以王镕为成德留后。

,李克用围华州,黄思鄴、黄揆婴城固守。克用分骑屯渭北。

以淮南押牙合杨行愍为庐州刺史。行愍本庐州牙将,勇敢,屡有战功,都将忌之,白刺史郎幼复遣使戍于外。行愍过辞,都将以甘言悦之,问其所须,行愍曰:“正须汝耳!”遂起斩之,并将诸营,自称八营都知兵使。幼复不能制,荐于骈,请以自代。骈以行愍为淮南押牙,知庐州事,朝廷因而命之。行愍闻州人王勖贤,召,用之,固徉。问其弟,曰:“潜,好学慎密,可任以事;弟稔,有气节,可为将。”行愍召潜置门下,以稔及定远人季章为骑将。初,吕用之因左骁雄军使俞公楚得见骈。用之横甚,或以咎公楚,公楚数戒用之少自敛,毋相累,用之衔之。右骁雄军使姚归礼气直敢言,尤疾用之所为,时面数其罪,常手刃之。癸未夜,用之与其党会倡家,归礼潜遣人爇其室,杀貌类者数人,用之易服得免。明旦,穷治其事,获纵火者,皆骁雄之卒。用之于是日夜谮二将于骈。未几,骈使二将将骁雄卒三千袭贼于慎县,用之密以语杨行愍云:“公楚、归礼袭庐州。”行愍发兵掩之,二将不为备,举军尽殪,以二将谋告骈。骈不知用之谋,厚赏行愍。

加奉天节度使齐克俭、河中节度使王重荣并同平章事。

李克用自长安引兵还雁门,寻有诏,以克用为河东节度使,召郑从谠诣行在。克用乃自东过榆次,诣雁门省其父。克用寻榜河东,安军民曰:“勿为旧念,各安家业。”

,正月,李克用将李存贞败黄揆于沙苑;己巳,克用屯沙苑。揆,巢之弟也。王鐸承制以克用为东北面行营都统,以杨复光为东面都统监军使,陈景思为北面都统监军使。乙亥,制以中书令、充诸行营都统王鐸为义成节度使,令赴镇。田令孜归重北司,称鐸讨黄巢久无功,卒用杨复光策,召沙陀而破之,故罢鐸兵柄以悦复光。又以副都统崔安潜为东都留守,以都都监西门思恭为右神策中尉,充诸租庸兼促诸军等使。令孜自以建议幸蜀、收传国宝、列圣真容、散家财犒军为己功,令宰相籓镇共请加赏,上以令孜为十军兼十二卫观军容使。

宣武节度使硃全忠帅所数百人赴镇,秋,七月,丁卯,至汴州。时汴、宋荐饥,公私穷竭,内外骄军难制,外为大敌所攻,无日不战,众心危惧,而全忠勇气益振。诏以黄巢未平,加全忠东北面都招讨使。

九月,如陈敬瑄兼中书令,爵颍川郡王。

以忻、代等州留后李克用为雁门节度使。

以天平留后硃瑄为节度使。

初,朝廷以郑绍业为荆南节度使,时段彦谟方据荆南,绍业惮之,逾半岁,乃至镇。上幸蜀,召绍业还,以彦谟为节度使。彦谟为硃敬玫所杀,复以绍业为节度使。绍业畏敬玫,逗遛不,军中久无帅,至是,敬玫署押牙陈儒知府事。儒,江陵人也。

司徒、门下侍郎、同平章事郑畋,虽当播越,犹谨法度。田令孜为判官吴圆求郎官,畋不许;陈敬瑄立于宰相之上,畋以故事,使相品秩虽,皆居真相之下,固争之;二人乃令凤翔节度使李昌言上言:“军情猜忌,不可令畋扈从过此。”畋亦累表辞位,乃罢为太太保,又以其侍郎凝绩为彭州刺史,使之就养。以兵尚书判度支裴澈为中书侍郎、同平章事。

黄巢兵数败,复尽,为遁计,发兵三万扼蓝田。三月,壬申,遣尚让将兵救华州。李克用、王重荣引兵逆战于零,破之。克用军渭桥,骑军在渭北,克用每夜令其将薛志勤、康君立潜长安,燔积聚,斩虏而还,贼中大惊。

杨复光遣使告捷,百官贺。诏留忠武等军二万人,委大明留守王徽及京畿制置使田从异分,守卫长安。五月,加硃玫、李克用、东方逵同平章事。升陕州为节度使,以王重盈为节度。又建延州为保军,以保大行军司、延州刺史李孝恭为节度使。克用时年二十八,于诸将最少,而破黄巢,复长安,功第一,兵势最,诸将皆畏之。克用一目微眇,时人谓之“独龙”

升湖南为钦化军,以观察使闵勖为节度使。

昭义节度使孟方立,以潞州地险人劲,屡篡主帅,渐弱之,及迁治所于邢州,大将家及富室皆徙山东,潞人不悦。监军祁审诲因人心不安,使武乡镇使安居受潜以蜡乞师于李克用,请复军府于潞州。冬,十月,克用遣其将贺公雅等赴之,为方立所败;又遣李克用击之,辛亥,取潞州,杀其刺史李殷锐。是后克用每岁兵争

加凤翔节度使李昌言同平章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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