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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纪七十八(8/10)

厚率军从军,义武节度使王直率军从飞狐军,暂为晋州刺史侯言率领慈州、隰州、晋州、绛州军队从地关军。氏叔琮天井关,向泽州昂车关军。辛亥(二十九日),沁州刺史蔡诃献城投降。河东都将盖玮向侯言投降,就令他暂为沁州刺史。壬(三十日),氏叔琮攻克泽州,刺史李存璋弃城逃走。氏叔琮攻潞州,昭义节度使孟迁投降。河东驻军将领李审建、王周率领步军一万、骑兵一千向氏叔琮投降,氏叔琮率领大军赴晋。夏季,四月乙卯(初三),氏叔琮率军石会关,在涡驿扎营。州刺史张归厚率领军队到达辽州,丁巳(初五),辽州刺史张鄂归降。别将白奉国会同成德军队自井陉攻,已未(初七)攻克承天军,与氏叔琮的军队烽火相呼应。

[10]甲戌,上谒太庙;丁丑,赦天下,改元。雪王涯等十七家。

[10]甲戌(二十三日),唐昭宗到太庙拜谒。丁丑(二十五日),大赦天下,改年号为天复,朝廷为王涯等十七家平反昭雪。

[11]初,杨复恭为中尉,借度支卖曲一年之利以赡两军,自是不复肯归。至是,崔胤草赦,抑宦官,听酤者自造曲,但月输榷酤钱;两军先所造曲,趣令减价卖之,过七月无得复卖。

[11]当初,杨复恭任中尉,借用度支使卖酒曲一年所得的利来供给左右两军的需用,从此不再愿意归还。至此,崔胤起草赦免文告,想要裁抑宦官,听任卖酒的人自己制造酒曲,只是每月纳卖酒税;左右两军先前所造酒曲,促令减价卖掉,过了七月不能再卖。

[12]东川节度使王宗涤以疾求代,王建表步使王宗裕为留后。

[12]东川节度使王宗涤因为患病请求派人替代,西川节度使王建上表请以步使王宗裕为留后。

[13]氏叔琮等引兵抵晋城下,数挑战,城中大恐;李克用登城备御,不遑饮。时大雨积旬,城多颓坏,随加完补。河东将李嗣昭、李嗣源凿暗门,夜攻汴垒,屡有杀获;李存败汴军于涡。时汴军既众,刍粮不给,久雨,士卒利,全忠乃召兵还。五月,叔琮等自石会关归,诸军亦退。河东将周德威、李嗣昭以骑五千蹑之,杀获甚众。先是,汾州刺史李塘举州附于汴军,克用遣其将李存审攻之,三日而,执瑭,斩之。氏叔琮过上党,孟迁挈族随之南徙。朱全忠遣丁会代守潞州。

[13]氏叔琮等率领大军抵达晋城下,多次叫阵挑战,城内军民非常恐慌。李克用登城戒备守御,来不及喝吃饭。当时连续下了十来天大雨,城墙多坍塌毁坏,李克用命令随时加以垒砌修补。河东将领李嗣昭、李嗣源从城内挖凿暗门密,乘夜冲击攻袭氏叔琮军队的营垒,屡次袭击都有杀伤俘获。同时,李存也在涡驿打败汴州军队。当时,攻打晋的汴州军队众多,粮草供给不足,又长时间下雨,兵士患疟疾拉痢,朱全忠于是把军队召回。五月,氏叔琮等率军由石会关返回,其他各军队也都退师。河东将领周德威、李嗣昭率领五千锐骑兵跟踪追击,杀伤俘获汴州军队很多。原先,汾州刺史李瑭以全州归附汴州军队,这时,李克用派遣他的将李存审率兵攻打李瑭,三天攻克汾州,逮住李瑭,把他斩首。氏叔琮经过上党,孟迁带领全族人跟随南迁。于是,朱全忠派遣丁会代守潞州。

[14]朱全忠奏乞除河中节度使,而讽吏民请已为帅;癸卯,以全忠为宣武、宣义、天平、护国四镇节度使。

[14]朱全忠奏请任命河中节度使,同时暗示官吏百姓请让自己为主帅。癸卯(二十二日),朝廷任命朱全忠为宣武、宣义、天平、护国四镇节度使。

[15]已酉,加镇海、镇东节度使钱守侍中。

[15]已酉(二十八日),朝廷加封镇海、镇东节度使钱为侍中。

[16]崔胤之罢两军卖曲也,并近镇亦禁之。李茂贞惜其利,表乞朝论奏,韩全诲请许之。茂贞至京师,全诲与相结。崔胤始惧,厚朱全忠益甚,与茂贞为仇敌矣。

[16]崔胤在停止左右两军卖酒曲的时候,连同附近各藩镇的专卖权利也禁止了。凤翔、彰义节度使李茂贞舍不得卖酒曲的利益,上表恳求朝论奏。左军中尉韩全诲请求允许他京。李茂贞到京师,韩全诲与他结。崔胤这才害怕起来,暗中对朱全忠更加推重厚待,与李茂贞成为仇敌。

[17]以佑国节度使张全义兼中书令。

[17]朝廷以佑国节度使张全义兼任中书令。

[18]六月,癸亥,朱全忠如河中。

[18]六月癸亥(十三日),朱全忠前往河中。

[19]上之返正也,中书舍人令狐涣、给事中韩皆预其谋,故擢为翰林学士,数召对,访以机密。涣,之也。时上悉以军国事委崔胤,每奏事,上与之从容,或至然烛。宦官畏之侧目,皆咨胤而后行。胤志尽除之,韩屡谏曰:“事禁太甚。此辈亦不可全无,恐其党迫切,更生他变。”胤不从。丁卯,上独召,问曰:“敕使中为恶者如林,何以之?”对曰:“东内之变,敕使谁非同恶!之当在正旦,今已失其时矣。”上曰:“当是时,卿何不为崔胤言之?”对曰:“臣见陛下诏书云,‘自刘季述等四家之外,其余一无所问。’夫人主所重,莫大于信,既不此诏,则守之宜;若复戮一人,则人人惧死矣。然后来所去者已为不少,此其所以汹汹不安也。陛下不若择其尤无良者数人,明示其罪,置之于法,然后抚谕其余曰:‘吾恐尔曹谓吾心有所贮,自今可无疑矣。’乃择其忠厚者使为之长。其徒有善则奖之,有罪则惩之,咸自安矣。今此曹在公私者以万数,岂可尽诛邪!夫帝王之,当以重厚镇之,公正御之,至于琐细机巧,此机生则彼机应矣,终不能成大功,所谓理丝而棼之者也。况今朝廷之权,散在四方;苟能先收此权,则事无不可为者矣。”上以为然,曰:“此事终以属卿。”

[19]唐昭宗归复君位中书舍人令狐涣、给事中韩都参预密谋,所以都被擢升为翰林学士,并多次召见问答,谘询机密大事。令狐涣是唐宣宗时宰相令狐的儿。当时,昭宗把军国政务全都委任崔胤办理,每次奏陈事情,唐昭宗与他从容商量,有时直到天黑燃蜡烛的时候,宦官害怕崔胤不敢正视他,凡事先询问崔胤以后,再去办理。崔胤立志要把宦官全除掉,韩屡次直言规劝,说:“事情禁忌得太过份。宦官也不可能完全没有,恐怕他们的同党被迫过,再生其他变故。”崔胤不听韩的劝告。丁卯(十七日),唐昭宗单独召见韩,问:“宦官敕使之中坏事的像林木一样多,用什么办法置他们?”韩答:“东之变,这些人中哪一个不是同恶相济!置他们应当在元旦诛杀刘季述等人的时候,现在已经失去惩治他们的时机了。”昭宗说:“当时,卿为什么不向崔胤说呢?”韩答:“我见陛下的诏书说:‘自刘季述等四家之外,其余的人一个也不问罪。’对皇上来说,最重要的莫大于信誉,既然已经颁布这样的诏书,就应该决遵守;如果再杀一个,就人人自危了。可是后来除去的人已经不少了,这就是他们所以吵嚷不安的原因。陛下不如挑选他们之中尤为不善的几个人,明白宣示他们的罪行,依法惩治,然后安抚晓谕其余的人说:‘我担心你们说我怀恨在心,从今天开始可以没有疑虑了。’于是选择那些忠厚老实的人担任他们的领。其余众人有善行的就奖励,有罪过的就惩罚,这样就全都各自相安无事了。现在宦官在官府和私家的有数万人,哪里能够全杀死呢!陛下对待的办法,应当是用优厚待遇安定他们,用公正无私驾驭他们,至于琐细机巧之举,此生彼应,终究不能成就大功业,这就是所谓理丝反而更加纷。况且现在朝廷的权力,分散在四方藩镇手中;如果能够先收回这些权力,那么,事情就没有不可以办的了。”昭宗以韩所讲为然,说:“这件事终究要付卿来办理。”

[20]李克用遣其将李嗣昭、周德威将兵地关,攻隰州,刺史唐礼降之;攻慈州,刺史张瑰降之。

[20]李克用派遣他的将李嗣昭、周德威率领军队地关,攻打隰州,刺史唐礼投降;攻慈州,刺史张投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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