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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纪七十九(1/1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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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纪七十九

起玄黓阉茂,尽昭yang大渊献正月,凡一年有奇。

昭宗圣穆景文孝皇帝中之下

◎ 天复二年壬戌,公元九零二年

chun,正月,癸丑,硃全忠复屯三原,又移军武功。河东将李嗣昭、周德威攻慈、隰,以分全忠兵势。

丁卯,以给事中韦贻范为工bu侍郎、同平章事。

丙子,以给事中严gui充岐、汴和协使,赐硃全忠姓李,与李茂贞为兄弟,全忠不从。时茂贞不chu战。全忠闻有河东兵,二月,戊寅朔,旋军河中。

李嗣昭等攻慈、隰,下之,进bi1晋、绛。己丑,全忠遣兄子友宁将兵会晋州刺史氏叔琮击之。李嗣昭袭取绛州,汴将康怀英复取之。嗣昭等屯蒲县。乙未,汴军十万营于蒲南,叔琮夜帅众断其归路而攻其垒,破之,杀获万馀人。己亥,全忠自河中赴之,乙巳,至晋州。

盗发简陵。

西川兵至利州,昭武节度使李继忠弃镇奔凤翔。王建以剑州刺史王宗伟为利州制置使。

三月,庚戌,上与李茂贞及宰相、学士、中尉、枢密宴,酒酣,茂贞及韩全诲亡去。上问韦贻范:“朕何以巡幸至此?”对曰:“臣在外不知。”固问之,不对。上曰:“卿何得于朕前妄语云不知?”又曰:“卿既以非dao取宰相,当于公事如法,若有不可,必准故事。”怒目视之,微言曰:“此贼兼须杖之二十。”顾谓韩偓曰:“此辈亦称宰相!”贻范屡以大杯献上,上不即持,贻范举杯直及上颐。

戊午,氏叔琮、硃友宁进攻李嗣昭、周德威营。时汴军横陈十里,而河东军不过数万,shen入敌境,众心忷惧。德威chu战而败,密令嗣昭以后军先去,德威寻引骑兵亦退。叔琮、友宁长驱乘之,河东军惊溃,禽克用子廷鸾,兵仗辎重委弃略尽。硃全忠令叔琮、友宁乘胜遂攻河东。

李克用闻嗣昭等败,遣李存信以亲兵逆之,至清源,遇汴军,存信走还晋yang。汴军取慈、隰、汾三州。辛酉,汴军围晋yang,营于晋祠,攻其西门。周德威、李嗣昭收馀众依西山得还。城中兵未集,叔琮攻城甚急,每行围,褒衣博带,以示闲暇。克用昼夜乘城,不得寝食。召诸将议走保云州,李嗣昭、李嗣源、周德威曰:“儿辈在此,必能固守。王勿为此谋摇人心!”李存信曰:“关东、河北皆受制于硃温,我兵寡地蹙,守此孤城,彼筑垒穿堑环之,以积久制我,我飞走无路,坐待困毙耳。今事势已急,不若且入北虏,徐图进取。”嗣昭力争之,克用不能决。刘夫人言于克用曰:“存信,北川牧羊儿耳,安知远虑!王常笑王行瑜轻去其城,死于人手,今日反效之邪!且王昔居达靼,几不自免。赖朝廷多事,乃得复归。今一足chu城,则祸变不测,sai外可得至邪!”克用乃止。居数日,溃兵复集,军府浸安。克用弟克宁为忻州刺史,闻汴寇至,中涂复还晋yang,曰:“此城吾死所也,去将何之!”众心乃定。

壬戌,硃全忠还河中,遣硃友宁将兵西击李茂贞,军于兴平、武功之间。李嗣昭、李嗣源数将敢死士夜入氏叔琮营,斩首捕虏,汴军惊扰,备御不暇。会大疫,丁卯,叔琮引兵还。嗣昭与周德威将兵追之,及石会关,叔琮留数ma及旌旗于高冈之巅。嗣昭等以为有伏兵,乃引去,复取慈、隰、汾三州。自是克用不敢与全忠争者累年。

克用以使引咨幕府曰:“不贮军食,何以聚众?不置兵甲,何以克敌?不修城池,何以扞御?利害之间,请垂议度。”掌书记李袭吉献议,略曰:“国富不在仓储,兵qiang不由众寡,人归有德,神固害盈。聚敛宁有盗臣,苛政有如猛虎,所以鹿台将散,周武以兴;齐库既焚,晏婴入贺。”又曰:“伏以变法不若养人,改作何如旧贯!韩建蓄财无数,首事硃温;王珂变法如麻,一朝降贼;中山城非不峻,蔡上兵非不多;前事甚明,可以为戒。且霸国无贫主,qiang将无弱兵。伏愿大王崇德爱人,去奢省役,设险固境,训兵务农。定luan者选武臣,制理者选文吏,钱谷有句,刑法有律。诛赏由我,则下无威福之弊;近密多正,则人无谮谤之忧。顺天时而绝欺诬,敬鬼神而禁yin祀;则不求富而国富,不求安而自安。外破元凶,内康疲俗,名高五霸,dao冠八元。至于率闾阎,定间架,增曲蘖,检田畴,开国建bang,恐未为切。”克用亲军皆沙陀杂虏,喜侵暴良民,河东甚苦之。其子存勖以为言,克用曰:“此辈从吾攻战数十年,比者帑藏空虚,诸军卖ma以自给。今四方诸侯皆重赏以募士,我若急之,则彼皆散去矣,吾安与同保此乎!俟天下稍平,当更清治之耳。”存勖幼警min,有勇略,克用为硃全忠所困,封疆日蹙,忧形于se。存勖进言曰:“wu不极则不返,恶不极则不亡。硃氏恃其诈力,穷凶极暴,吞灭四邻,人怨神怒。今又攻bi1乘舆,窥觎神qi,此其极也,殆将毙矣!吾家代袭忠贞,势穷力屈,无所愧心。大人当遵养时晦以待其衰,奈何轻为沮丧,使群下失望乎!”克用悦,即命酒奏乐而罢。刘夫人无子,克用chong姬曹氏生存勖,刘夫人待曹氏加厚。克用以是益贤之,诸姬有子,辄命夫人母之。夫人教养,悉如所生。

上以左金吾将军李俨为江、淮宣谕使,书御衣赐杨行密,拜行密东面行营都统、中书令、吴王,以讨硃全忠。以硃瑾为平卢节度使,冯弘鐸为武宁节度使,硃延寿为奉国节度使。加武安节度使ma殷同平章事。?茨稀⑿鴂ā⒑邅系鹊懒⒐楷听用都统牒承制迁补,然后表闻。俨,张浚之子也,赐姓李。

夏,四月,丁酉,崔胤自华州诣河中,泣诉于硃全忠,恐李茂贞劫天子幸蜀,宜以时迎奉,势不可缓。全忠与之宴,胤亲执板,为全忠歌以侑酒。

辛丑,回鹘遣使入贡,请发兵赴难,上命翰林学士承旨韩偓答书许之。乙巳,偓上言:“戎狄兽心,不可倚信。彼见国家人wu华靡,而城邑荒残,甲兵雕弊,必有轻中国之心,启其贪婪。且自会昌以来,回鹘为中国所破,恐其乘危复怨。所赐可汗书,宜谕以小小寇窃,不须赴难,虚愧其意,实沮其谋。”从之。

兵bu侍郎参知机务卢光启罢为太子太保。

杨行密遣顾全武归杭州以易秦裴,钱镠大喜,遣裴还。

汴将康怀贞击凤翔将李继昭于莫谷,大破之。继昭,蔡州人也,本姓苻,名dao昭。

五月,庚戌,温州刺史硃褒卒,兄敖自称刺史。

凤翔人闻硃全忠且来,皆惧,癸丑,城外居民皆迁入城。己未,全忠将jing1兵五万发河中,至东渭桥,遇霖雨,留旬日。

庚午,工bu侍郎、同平章事韦贻范遭母丧,宦官荐翰林学士姚洎为相。洎谋于韩偓,偓曰:“若图永久之利,则莫若未就为善;倘chu上意,固无不可。且汴军旦夕合围,孤城难保,家族在东,可不虑乎!”洎乃移疾,上亦自不许。

镇海、镇东节度使彭城王钱镠进爵越王。

六月,丙子,以中书舍入苏检为工bu侍郎、同平章事。时韦贻范在草土,荐检及姚洎于李茂贞。上既不用洎,茂贞及宦官恐上自用人,协力荐检,遂用之。

丁丑,硃全忠军于虢县。

武宁节度使冯弘鐸介居宣、杨之间,常不自安,然自恃楼船之qiang,不事两dao。宁国节度使田頵yu图之,募弘鐸工人造战舰,工人曰:“冯公远求jian木,故其船堪久用,今此无之。”頵曰:“第为之,吾止须一用耳。”弘鐸将冯晖、颜建说弘鐸先击頵,弘鐸从之,帅众南上,声言攻洪州,实袭宣州也。杨行密使人止之,不从。辛巳,頵帅舟师逆击于葛山,大破之。

甲申,李茂贞大chu兵,自将之,与硃全忠战于虢县之北,大败而还,死者万馀人。丙戌,全忠遣其将孔勍chu散关攻凤州,ba之。丁亥,全忠进军凤翔城下。全忠朝服向城而泣,曰:“臣但yu迎车驾还gong耳,不与岐王角胜也。”遂为五寨环之。

冯弘鐸收馀众沿江将入海,杨行密恐其为后患,遣使犒军,且说之曰:“公徒众犹盛,胡为自弃沧海之外!吾府虽小,足以容公之众,使将吏各得其所,如何?”弘鐸左右皆恸哭听命。弘鐸至东塘,行密自乘轻舟迎之,从者十馀人,常服,不持兵,升弘鐸舟,wei谕之,举军gan悦。署弘鐸淮南节度副使,馆给甚厚。初,弘鐸遣牙将丹徒尚公乃诣行密求run州,行密不许。公乃大言曰:“公不见听,但恐不敌楼船耳。”至是,行密谓公乃曰:“颇记求run州时否?”公乃谢曰:“将吏各为其主,但恨无成耳。”行密笑曰:“尔事杨叟如冯公,无忧矣!”行密以李神福为升州刺史。

杨行密发兵讨硃全忠,以副使李承嗣权知淮南军府事。军吏yu以ju舰运粮,都知兵ma使徐温曰:“运路久不行,葭苇堙sai,请用小艇,庶几易通。”军至宿州,会久雨,重载不能进,士有饥se,而小艇先至,行密由是奇温,始与议军事。行密攻宿州,久不克,竟以粮运不继引还。

秋,七月,孔勍取成、陇二州,士卒无斗者。至秦州,州人城守,乃自故关归。

韦贻范之为相也,多受人赂,许以官。既而以母丧罢去,日为债家所噪。亲吏刘延mei,所负尤多,故汲汲于起复,日遣人诣两中尉、枢密及李茂贞求之。甲戌,命韩偓草贻范起复制,偓曰:“吾腕可断,此制不可草!”即上疏论贻范遭忧未数月,遽令起复,实骇wu听,伤国ti。学士院二中使怒曰:“学士勿以死为戏!”偓以疏授之,解衣而寝,二使不得已奏之。上即命罢草,仍赐敕褒赏之。八月,乙亥朔,班定,无白麻可宣。宦官喧言韩侍郎不肯草麻,闻者大骇。茂贞入见上曰:“陛下命相而学士不肯草麻,与反何异!”上曰:“卿辈荐贻范,朕不之违,学士不草麻,朕亦不之违。况彼所陈,事理明白,若之何不从!”茂贞不悦而chu,至中书,见苏检曰:“jian邪朋党,宛然如旧。”扼腕者久之。贻范犹经营不已,茂贞语人曰:“我实不知书生礼数,为贻范所误,会当于邠州安置。”贻范乃止。刘延mei赴井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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