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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梁纪四(3/10)

俦、匡国军使唐文裔为第一、第二、第三招讨,将兵十二万秦州,以伐岐。

晋王自将攻邢州,昭德节度使张筠弃相州走。晋人复以相州隶天雄军,以李嗣源为刺史。晋王遣人告阎宝以相州已,又遣张温帅援兵至城下谕之,宝举城降。晋王以宝为东南面招讨使,领天平节度使、同平章事;以李存审为安国节度使,镇邢州。

契丹王阿保机帅诸兵三十万,号百万,自麟、胜攻晋蔚州,陷之,虏振武节度使李嗣本。遣使以木书求货于大同防御使李存璋,存璋斩其使。契丹攻云州,存璋悉力拒之。

九月,晋王还晋。王仁孝,故虽经营河北,而数还晋省曹夫人,岁再三焉。

晋人以兵沧州,顺化节度使思远弃城奔东都。沧州将璋据城降晋,晋王命李嗣源将兵镇抚之,嗣源遣璋诣晋。晋王徙李存审为横海节度使,镇沧州,以嗣源为安国节度使。嗣源以安重诲为中门使,委以心腹,重诲亦为嗣源尽力。重诲,应州胡人也。

晋王自将兵救云州,行至代州,契丹闻之,引去,王亦还。以李存璋为大同节度使。晋人围贝州逾年,张源德闻河北诸州皆为晋有,降,谋于其众。众以穷而后降,恐不免死,不从。共杀源德,婴城固守。城中尽,啖人为粮,乃谓晋将曰:“降惧死,请擐甲执兵而降,事定而释之。”晋将许之,其众三千降,既释甲,围而杀之,尽殪。晋王以璋为贝州刺使。于是河北皆于晋,惟黎为梁守。晋王如魏州。

吴光州将王言杀刺史载肇,吴王遣楚州团练使李厚讨之。庐州观察使张崇不俟命,引兵趣光州,言弃城走。以李厚权知光州。崇,慎县人也。

庚申,蜀新成,在旧之北。

天平节度使兼中书令琅邪忠毅王王檀,多募群盗,置帐下为亲兵。己卯,盗乘檀无备,突府杀檀。节度副使裴彦帅府兵讨诛之,军府由是获安。

冬,十月,甲申,蜀王宗绾等大散关,大破岐兵,俘斩万计,遂取宝。己丑,王宗播等故关,至陇州。丙寅,保胜节度使兼侍中李继岌畏岐王猜忌,帅其众二万,弃陇州奔于蜀军。蜀兵攻陇州,以继岌为西北面行营第四招讨。刘知俊会王宗绾等围凤翔,岐兵不。会大雪,蜀主召军还。复李继岌姓名曰桑弘志。弘志,黎人也。

丁酉,以礼侍郎郑珏为中书侍郎、同平章事。珏,綮之侄孙也。

己亥,蜀大赦。

晋王遣使如吴,会兵以击梁。十一月,吴以行军副使徐知训为淮北行营都招讨使,及硃瑾等将兵趣宋、亳与晋相应。即渡淮,移檄州县,围颍州。

十二月,戊申,蜀大赦,改明年元曰天汉,国号大汉。

楚王殷闻晋王平河北,遣使通好。晋王亦遣使报之。

是岁,庆州叛附于岐,岐将李继陟据之。诏以左龙虎统军贺瑰为西面行营步都指挥使,将兵讨之,破岐兵,下宁、衍二州。

河东监军张承业既贵用事,其侄瓘等五人自同州往依之,晋王以承业故,皆擢用之。承业治家甚严,有侄为盗,杀贩者,承业立斩之,王亟使救之,已不及。王以瓘为麟州刺史,承业谓瓘曰:“汝本车度一民,与刘开为贼,惯为不法,今若不悛,死无日矣!”由此瓘所至不敢贪暴。

吴越牙内先锋都指挥使钱传珦逆妇于闽,自是闽与吴越通好。

闽铸铅钱,与铜钱并行。

初,燕人苦刘守光残,军士多归于契丹。及守光被围于幽州,其北边士民多为契丹所掠,契丹日益大。契丹王阿保机自称皇帝,国人谓之天皇王,以妻述律氏为皇后,置百官。至是,改元神册。述律后勇决多权变,阿保机行兵御众,述律后常预其谋。阿保机尝度碛击党项,留述律后守其帐,黄、臭泊二室韦乘虚合兵掠之。述律后知之,勒兵以待其至,奋击,大破之,由是名震诸夷。述律后有母有姑,皆踞榻受其拜,曰:“吾惟拜天,不拜人也。”晋王方经营河北,结契丹为援,常以叔父事阿保机,以叔母事述律后。

刘守光末年衰困,遣参军韩延徽求援于契丹。契丹主怒其不拜,留之,使牧于野。延徽,幽州人,有智略,颇知属文。述律后言于契丹主曰:“延徽能守节不屈,此今之贤者,奈何辱以牧圉!宜礼而用之。”契丹主召延徽与语,悦之,遂以为谋主,举动访焉。延徽始教契丹建牙开府,筑城郭,立市里,以汉人,使各有偶,垦艺荒田。由是汉人各安生业,逃亡者益少。契丹威服诸国,延徽有助焉。顷之,延徽逃奔晋。晋王置之幕府,掌书记王缄疾之。延徽不自安,求东归省母,过真定,止于乡人王德明家,德明问所之,延徽曰:“今河北皆为晋有,当复诣契丹耳。”德明曰:“叛而复往,得无取死乎?”延徽曰:“彼自吾来,如丧手目;今往诣之,彼手目复完,安肯害我!”既省母,遂复契丹。契丹主闻其至,大喜,如自天而下,拊其背曰:“曏者何往?”延徽曰:“思母,告归,恐不听,故私归耳。”契丹主待之益厚。及称帝,以延徽为相,累迁至中书令。晋王遣使至契丹,延徽寓书于晋王,叙所以北去之意,且曰:“非不恋英主,非不思故乡,所以不留,正惧王缄之谗耳。”因以老母为托,且曰:“延徽在此,契丹必不南牧。”故终同光之世,契丹不为寇,延徽之力也。

◎ 贞明三年丁丑,公元九一七年

,正月,诏宣武节度使袁象先救颍州,既至,吴军引还。

二月,甲申,晋王攻黎,刘鄩拒之,数日,不克而去。

晋王之弟威军防御使存矩在新州,骄惰不治,侍婢预政。晋王使募山北落骁勇者及刘守光亡卒以益南讨之军。又率其民,民或鬻十易一战,期会迫促,边人嗟怨。存矩得五百骑,自送之,以寿州刺史卢文为裨将。行者皆惮远役,存矩复不存恤。甲午,至祁沟关,小校彦璋与士卒谋曰:“闻晋王与梁人确斗,骑兵死伤不少。吾侪捐父母妻,为人客战,千里送死,而使长复不矜恤,奈何?”众曰:“杀使长,拥卢将军还新州,据城自守,其如我何!”因执兵大噪,趣传舍,诘朝,存矩寝未起,就杀之,文不能制,抚膺哭其尸曰:“辈既害郎君,使我何面复见晋王!”因为众所拥,还新州,守将杨全章拒之。又攻武州,雁门以北都知防御兵使李嗣肱击败之。周德威亦遣兵追讨,文帅其众奔契丹。晋王闻存矩不以致,杀侍婢及幕僚数人。

初,幽州北七百里有渝关,下有渝通海。自关东北循海有才数尺,旁皆山,峻不可越。比至,旧置八防御军,募土兵守之。田租皆供军,不于蓟,幽州岁致缯纩以供战士衣。每岁早获,清野以待契丹,契丹至,辄闭不战,俟其去,选骁勇据隘邀之,契丹常失利走。土兵皆自为田园,力战有功则赐勋加赏,由是契丹不敢轻寇。及周德威为卢龙节度使,恃勇不修边备,遂失渝关之险,契丹每刍牧于营、平之间。德威又忌幽州旧将有名者,往往杀之。

吴王遣使遗契丹主以猛火油,曰:“攻城,以此油然火焚楼橹,敌以沃之,火愈炽。”契丹主大喜,即选骑三万攻幽州,述律后哂之曰:“岂有试油而攻一国乎!”因指帐前树谓契丹主曰:“此树无,可以生乎?”契丹主曰:“不可。”述律后曰:“幽州城亦犹是矣。吾但以三千骑伏其旁,掠其四野,使城中无,不过数年,城自困矣,何必如此躁动轻举!万一不胜,为中国笑,吾落亦解矣。”契丹主乃止。三月,卢文引契丹兵急攻新州,刺史安金全不能守,弃城走。文以其将刘殷为刺史,使守之。晋王使周德威合河东、镇、定之兵攻之,旬日不克。契丹主帅众三十万救之,德威众寡不敌,大为契丹所败,奔归。

楚王殷遣其弟存攻吴上,俘获而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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