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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唐纪三(4/10)

则胜负未可知矣。”乃与严乘浮渡江,从兵得济者仅千人,溺死者亦千馀人,遂鹿关;丁未,据汉州;居三日,后军始至。

李绍琛至绵州,那里的仓库民居己被前蜀兵所烧毁,绵江浮桥也被前蜀兵切断,由于,又没有舟船,李绍琛对李严说:“我们孤军敌境,只有速战才对我们有利。乘蜀军心惊胆战时,只需要一百个骑兵速过鹿关,他们连来投降的时间都没有。如果等修好桥再攻,一定要在这里住几天,或许有人教王衍固地封锁鹿关,挫我军士气,倘若延缓十天,那么胜负就难以预测了。”于是就和李严骑渡江,跟从他们的士卒渡过去的仅有一千人,被淹死的也有一千余人,接着他们攻鹿关。丁未(十八日),占据了汉州,在那里住了三天,后面的队才到达 。

宗弼遣使以币酒劳军,且以蜀主书遗李严曰:“公来吾即降。”或谓严:“公首建伐蜀之策,蜀人怨公骨髓,不可往。”严不从,欣然驰成都,抚谕吏民,告以大军继至。蜀君臣后皆恸哭。蜀主引严见太后,以母妻为托。宗弼犹城为守备,严悉命撤去楼橹。

王宗弼派遣使者拿着钱财、、洒去尉劳后唐军,并把前蜀主的信送给李严,信中说:“你来了我就投降。”有人对李严说:“你首先提讨伐蜀国的策略,蜀国人对你恨之骨,你千万不可。”!李严没有听从这个人的意见,仍兴兴地直奔成都。他到了成都,安抚恤那里官吏和百姓,告诉他们大军将相继到来。前蜀国的君臣以及后妻妾们听后都痛涕。前蜀主领着李严去见太后,把他的母亲和妻托附给他。王宗弼仍然守在城上,李严命令他撤除所有的台。

己酉,魏王继岌至绵州,蜀主命翰林学士李吴草降表,又命中书侍郎、司平章事王锴草降书,遣兵侍郎欧彬奉之以迎继岌及郭崇韬。

己酉(二十日),魏王李继岌到达绵州,前蜀主命令翰林学士李昊起草降表,又命令中书侍郎、同平章事王锴起草降书,派遣兵侍郎欧彬拿着这些表章、书信迎接李继岌和郭崇韬。

王宗弼称蜀君臣久归命,而内枢密使宋光嗣、景澄、宣徽使李周辂、欧晁荧惑蜀主;皆斩之,函首送继岌。又责文思殿大学士、礼尚书、成都尹韩昭佞谀,枭于金坊门。内外步都指挥兼中书令徐延琼、果州团练使潘在迎、嘉州刺史顾在及诸贵 戚皆惶恐,倾其家金帛妾以赂宗弼,仅得免死。凡素所不快者,宗弼皆杀之。

王宗弼说前蜀国的君主大臣们早就相归服于后唐,而内枢密使宋光嗣、景澄、宣徽使李周辂、欧晃迷惑前蜀主。他已把这些人斩杀,将他们的装起来送李继岌。又对文思殿大学士、礼尚书、成都尹韩昭的巧谄谀行了谴责,并将他在金坊门以极刑。内外步都指挥使兼中书令徐延琼、果州团练使潘在迎、嘉州刺史顾在以及皇贵戚们都惶恐不安,用家里的全金帛妾来贿赂王宗弼,这样才得以免死。凡是王宗弼平素不喜的人,都把他们杀了。

辛亥,继岌至德。宗弼遣使奉笺,称已迁蜀主于西第,安抚军城,以俟王师。又使其承班以蜀主后及珍玩赂 继岌及郭崇韬,求西川节度使,继岌曰:“此皆我家,奚以献为!”留其而遣之。

辛亥(二十二日),李继岌到达德。王宗弼派遣使者送去书信,说已经把前蜀主迁到他西边的住宅里,安抚了城中的军队,以等待大王军队的到来。又派他的儿王承班用前蜀主妻妾及珍贵玩来贿赂李继岌和郭崇韬,请求能任用他为西川节度使。李继岌说:“这些都是我家的东西,怎么用这些东西作为贡献呢?”把他送来的东西留下而把来人送走了。

李绍琛留汉州八日以俟都统,甲寅,继岌至汉州,王宗弼迎谒;乙卯,至成都。丙辰,李严引蜀主及百官仪卫降于升迁桥,蜀主白衣、衔璧、牵羊,草绳萦首,百官衰、徒跣、舆榇,号哭俟命。继岌受璧,崇韬解缚,焚榇,承制释罪;君臣东北向拜谢。丁巳,大军成都。崇韬禁军士侵掠,市不改肆。自师至克蜀,凡七十日。得节度十,州六十四,县二百四十九,兵三万,铠仗、钱粮、金银、缯绵共以千万计。

李绍琛在汉州住了八天等待李继岌的到来,甲寅(二十五日),李继岌到达汉州,王宗弼迎拜李继岌。乙卯(二十六日),李继岌到达成都。丙辰(二十七日),李严领着前蜀主以及百官、仪仗和卫士在升迁桥投降。前蜀主穿着白衣服,着玉璧,手里牵着羊,用草绳攀绕着。百官们穿丧服,光着脚,用车拉着空棺,他们都大声号哭着等待李继岌的命令。李继岌接受了前蜀主的玉璧,郭崇韬解开了前蜀主脖上的草绳,并把那些空棺都烧掉,照后唐帝的旨意,免除他们的罪过,并释放了他们。前蜀国君臣都向着东北面拜谢了后唐帝。丁巳(二十八日),后唐军成都。郭崇韬禁止士卒行抢掠,街市上照常贸易往来。从后唐兵到攻克前蜀国,共用了七十天。取得十个节度使、六十四个州、二百四十九个县,俘获三万十卒,铠仗、钱粮、金银、缯帛等数以千万计。

季兴闻蜀亡,方,失匕箸,曰:“是老夫之过也。”梁震曰:“不足忧也。唐主得蜀益骄,亡无日矣,安不知其不为吾福!”

季兴听说前蜀国已被消灭,他正在吃饭,跌落了勺和筷,他说:“这是老夫我的过错啊!”梁震说:“不必担忧。唐主得到蜀国以后就会更加骄傲,不过多久就会灭亡,哪里能知他不是为我们谋福呢?”

楚王殷闻蜀亡,上表称:“臣已营衡麓之间为菟裘之地,愿上印绶以保馀龄。”上优诏谕之。

楚王殷听说前蜀国被消灭,向后唐帝上表说:“我已经把衡麓地区治理成我告老退隐的地方,希望印绶来保全我的有生之年。”后唐帝下了一嘉将诏书安了他一番。

[2]平蜀之功,李绍琛为多,位在董璋上;而璋素与郭崇 韬善,崇韬数召璋与议军事。绍琛心不平,谓璋曰;“吾有平蜀之功,公等朴相从,反嗫于郭公之门,谋相倾害。吾为都将,独不能以军法斩公邪!”璋诉于崇韬。十二月,崇韬表璋为东川节度使,解其军职。绍琛愈怒,曰:“吾冒白刃,陵险,定两川,璋乃坐有之邪!”乃见崇韬言 :“东川重地,任尚书有文武才,宜表为帅。”崇韬怒曰:“绍琛反邪,何敢违吾节度!”绍琛惧而退。

[2]平定前蜀国的功劳,李绍琛最多,爵位也在董璋之上。但是董璋平素和郭崇韬很好,因此郭崇韬经常召来董璋一起商议军事。李绍琛心中不平,就对董璋说:“我有平定蜀国的功劳,你们是平庸的随从人员,反倒在郭公之门窃窃私语,相互谋划排挤陷害别人。我为都将,难不能以军法把你杀掉吗?”董璋把这些话告诉了郭崇韬。十二月,郭崇韬上表后唐帝任命董璋为东川节度使,解除了他的军职。李绍琛对此更加愤怒,说:“我冒着生命危险,翻越险阻,平定了东川、西川,董璋却坐享其成了!”于是就找到郭崇韬说:“东川是个重要的地方,尚书任圜文武双才,应当上表皇上任他为帅。”郭崇韬听后很生气地说:“李绍琛想造反吗?怎么敢违犯我的指挥。”李绍琛到害怕而退了回去。

初,帝遣宦者李从袭等从魏王继岌伐蜀;继岌虽为都统,军中制置补署一郭崇韬,崇韬终日决事,将吏宾客趋走盈,而都统府惟大将晨谒外,牙门索然,从袭等固耻之。及破蜀,蜀之贵臣大将争以宝货、乐遗崇韬及其廷诲,魏王所得,不过匹、束帛、唾壶、柄而已,从袭等益不平。

当初,后唐帝派遣宦官李从袭等跟从魏王李继岌前往讨伐前蜀。李继岌虽然为都统,但军中的经营谋划、委任官职等全由郭崇韬掌,郭崇韬整天理事务,将吏宾客们你来我往,门若市,而都统住的地方只有大将早晨来谒拜,牙门里冷冷清清,李从袭等到羞辱。攻破前蜀国后,前蜀国的贵臣将领们争着给郭崇韬和他的儿郭廷诲送宝艺,而魏王李继岌所得到的,只不过是一些匹、束帛、唾壶、柄等而已,李从袭等更加愤愤不平了。

王宗弼之自为西川留后也,赂崇韬求为节度使,崇韬许之,既而久未得,乃帅蜀人列状见继岌,请留崇韬镇蜀。从袭等因谓继岌曰:“郭公父专横,今又使蜀人请已为帅,其志难测,王不可不为之备。”继岌谓崇韬曰:“主上倚待中如山岳,不可离庙堂,岂肯弃元老于蛮夷之域乎!且此非余之所敢知也,请诸人诣阙自陈。”由是继岌与崇韬互相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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