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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晋纪四(3/10)

昌裕为谋主,击张遇贤;屡破之。遇贤祷于神,神不复言,其徒大惧。昌裕劝镐伐木开其营后袭之,遇贤弃众奔别将李台。台知神无验,执遇贤以降,斩于金陵市。

十一月,丁亥,汉主祀南郊,大赦,改元乾和。

,吴越王弘佐纳妃仰氏,仁诠之女也。

初,祖以三百借平卢节度使杨光远,景延广以诏命取之。光远怒曰:“是疑我也。”密召其单州刺史承祚,戊戌,承祚称母病,夜,开门奔青州。庚,以左飞龙使金城何超权知单州。遣内班赐光远玉带、御、金帛,以安其意。壬寅,遣侍卫步军都指挥使郭谨将兵戍郓州。

唐葬光文肃武孝皇帝于永陵,唐号烈祖。

十二月,乙巳朔,遣左领军卫将军蔡行遇将兵戍郓州。杨光远遣骑兵淄州,劫刺史翟宗归于青州。甲寅,徙杨承祚为登州刺史以从其便。光远益骄,密告契丹,以晋主负德违盟,境内大饥,公私困竭,乘此际攻之,一举可取;赵延寿亦劝之。契丹主乃集山后及卢龙兵合五万人,使延寿将之,委延寿经略中国,曰:“若得之,当立汝为帝。”又常指延寿谓晋人曰:“此汝主也。”延寿信之,由是为契丹尽力,画取中国之策。朝廷颇闻其谋,丙辰,遣使城南乐及德清军,征近兵以备之。

唐侍中周宗年老,恭谨自守,中书令宋齐丘广树朋党,百计倾之。宗泣诉于唐王,唐主由是薄齐丘。既而陈觉被疏,乃齐丘为镇海节度使。齐丘忿怼,表乞归九华旧隐,唐主知其诈,一表,即从之,赐书曰:“今日之行,昔时相许。朕实知公,故不夺公志。”仍赐号九华先生,封青公,一县租税。齐丘乃治大第于青,服御将吏,皆如王公,而愤邑尤甚。

宁州酋长莫彦殊以所温那等十八州附于楚;其州无官府,惟立牌于冈阜,略以恩威羁縻而已。

是岁,夏旱,秋冬,蝗大起,东自海壖,西距陇坻,南逾江、湖,北抵幽蓟,原野、山谷、城郭、庐舍皆满,竹木叶俱尽。重以官括民谷,使者督责严急,至封碓硙,不留其,有坐匿谷抵死者。县令往往以督趣不办,纳印自劾去。民馁死者数十万亡不可胜数。于是留守、节度使下至将军,各献、金、帛、刍粟以助国。朝廷以恒、定饥甚,独不括民谷。顺国节度使杜威奏称军不足,请如诸州例,许之。威用判官王绪谋,检索殆尽,得百万斛。威止奏三十万斛,馀皆其家;又令判官李沼称贷于民,复满百万斛,来粜之,得缗钱二百万,阖境苦之。定州吏援例为奏,义武节度使全节不许,曰:“吾为观察使,职在养民,岂忍效彼所为乎!”

楚地多产金银,茶利尤厚,由是财货丰。而楚王希范,奢无厌,喜自夸大。为长枪大槊,饰之以金,可执而不可用。募富民年少泽者八千人,为银枪都。室、园囿、服用之,务穷侈靡。作九龙殿,刻沈香为八龙,饰以金宝,长十馀丈,抱相向;希范居其中,自为一龙,其襆脚长丈馀,以象龙角。用度不足,重为赋敛。每遣使者行田,专以增顷亩为功,民不胜租赋而逃。王曰:“但令田在,何忧无谷!”命营田使邓懿文籍逃田,募民耕艺租。民舍故从新,仅能自存,自西徂东,各失其业。又听人财拜官,以财多少为官卑之差。富商大贾,布在列位。外官还者,必责贡献。民有罪,则富者输财,者为兵,惟贫弱受刑。又置函,使人投匿名书相告讦,至有灭族者。是岁,用孔目官周陟议,令常税之外,大县贡米二千斛,中千斛,小七百斛;无米者输布帛。天策学士拓跋恒上书曰:“殿下长之中,藉已成之业,不知稼穑之劳,耳不闻鼓鼙之音,驰骋遨游,雕墙玉。府库尽矣,而浮费益甚;百姓困矣,而厚敛不息。今淮南为仇雠之国,番禺怀吞噬之志,荆渚日图窥伺,溪待我姑息。谚曰:‘足寒伤心,民怨伤国。’愿罢输米之令,诛周陟以谢郡县,去不急之务,减兴作之役。无令一旦祸败,为四方所笑。”王大怒。他日,恒请见,辞以昼寝。恒谓客将区弘练曰:“王逞而愎谏,吾见其千飘零无日矣。”王益怒,遂终不复见之。

闽主曦嫁其女,取班簿阅视之;朝士有不贺者十二人,皆杖之于朝堂。以御史中丞刘赞不举劾,亦将杖之,赞义不受辱,自杀。谏议大夫郑元弼谏曰:“古者刑不上大夫,中丞仪刑百僚,岂宜加之棰楚!”曦正曰:“卿效魏征邪?”元弼曰:“臣以陛下为唐太宗,故敢效魏征。”曦怒稍解,乃释赞,赞竟以忧卒。

◎ 开运元年甲辰,公元九四四年

,正月,乙亥,边籓驰告:“契丹前锋将赵延寿、赵延照将兵五万寇,贝州。”延照,思温之也。先是朝廷以贝州陆要冲,多聚刍粟,为大军数年之储,以备契丹。军校邵珂,凶悖,永清节度使王令温黜之。珂怨望,密遣人亡契丹,言“贝州粟多而兵弱,易取也。”会令温朝,执政以前复州防御使吴峦权知州事。峦至,推诚抚士;会契丹寇,峦书生,无爪牙,珂自请,愿效死,峦使将兵守南门,峦自守东门。契丹主自攻贝州,峦悉力拒之,烧其攻殆尽。己卯,契丹复攻城,珂引契丹自南门,峦赴井死。契丹遂陷贝州,所杀且万人。庚辰,以归德节度使行周为北面行营都署,以河节度使符彦卿为军左厢排陈使,以右神武统军丘甫遇为军右厢排陈使,以陕府节度使王周为步军左厢排陈使,以左羽林将军潘环为步军右厢排陈使。

太原奏契丹雁门关。恒、邢、沧皆奏契丹寇。

成德节度使杜威遣幕僚曹光裔诣杨光远,为陈祸福,光远遣光裔奏,称:“承祚逃归,母疾故尔。既蒙恩宥,阖族荷恩。”朝廷信其言,遣使与光裔复往谕之。

唐以侍中周宗为镇南节度使,左仆兼门下侍郎、同平章事张居咏为镇海节度使。

唐主决传位于齐、燕二王。翰林学士冯延己等因之隔绝中外以擅权。辛巳,敕:“齐王景遂参决庶政,百官惟枢密副使魏岑、查文徽得白事,馀非召对不得见。”国人大骇。给事中萧俨上疏极论,不报。侍卫都虞候贾崇叩阁求见,曰:“臣事先帝三十年,观其延接疏远,孜孜不怠,下情犹有不通者。陛下新即位,所任者何人,而顿与群臣谢绝?臣老矣,不复得奉颜。”因涕泗呜咽。唐主悟,遽收前敕。唐主于中作楼,召侍臣观之,众皆叹。萧俨曰:“恨楼下无井。”唐主问其故。对曰:“以此不及景楼耳。”唐主怒,贬于舒州,观察使孙晟遣兵防之,俨曰:“俨以谏诤得罪,非有它志。昔顾命之际,君几危社稷,其罪顾不重于俨乎?今日反见防邪!”晟惭惧,遽罢之。

帝遣使持书遗契丹,契丹已屯鄴都,不得通而返。壬午,以侍卫步都指挥使景延广为御营使,前靖难节度使李周为东京留守。是日,行周以前军先发。时用兵方略号令皆延广,宰相以下皆无所预;延广乘势使气,陵侮诸将,虽天亦不能制。乙酉,帝发东京。丁亥,州奏契丹至黎。戊,帝至澶州。契丹主屯元城,赵延寿屯南乐;以延寿为魏博节度使,封魏王。契丹寇太原,刘知远与白承福合兵二万击之。甲午,以知远为幽州行营招讨使,杜威为副使,全节为都虞候。丙申,遣右武卫上将军张彦泽等将兵拒契丹于黎

戊戌,蜀主复以将相遥领节度使。

帝复遣译者孟守忠致书于契丹,求修旧好。契丹主复书曰:“已成之势,不可改也。”辛丑,太原奏破契丹伟王于秀容,斩首三千级。契丹自鸦鸣谷遁去。

殷铸天德通宝大铁钱,一当百。

唐主遣使遗闽主曦及殷主延政书,责以兄弟寻戈。曦复书,引周公诛、蔡,唐太宗诛建成、元吉为比。延政复书,斥唐主夺杨氏国。唐主怒,遂与殷绝。

天平节度副使、知郓州颜衎遣观察判官窦仪奏:“博州刺史周儒以城降契丹,又与杨光远通使往还,引契丹自济河,擒左武卫将军蔡行遇。”仪谓景延广曰:“虏若济河与光远合,则河南危矣。”延广然之。仪,蓟州人也。

段译

祖圣文章武明德孝皇帝下天福七年(壬寅、942)

后晋纪四后晋祖天福七年(壬寅,公元942年)

[1],正月,丁巳,镇州牙将自西郭碾门导官军城,杀守陴民二万人,执安重荣,斩之。杜重威杀导者,自以为功。庚申,重荣首至邺都,帝命漆之,函送契丹。

[1]季,正月,丁巳(初二),镇州牙将从西廓碾门引导官军城,杀了守城民众两万人,抓住了安重荣,杀了他。杜重威杀了引导城的人,把城据为自己的功绩。庚申(初五),安重荣的首级送到邺都,后晋祖命令涂了漆防腐,装匣中送往契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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