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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晋纪六(10/10)

煦、威信节度使石延宝,奉上国宝一枚、金印三枚城迎接。”太后也上表称“新妇李氏妾”

傅住儿宣契丹主命,帝脱黄袍,服素衫,再拜受宣,左右皆掩泣。帝使召张彦泽,与计事。彦泽曰:“臣无面目见陛下。”帝复召之,彦泽微笑不应。

傅住儿内宣示契丹主的命令,后晋帝脱下黄袍,穿上素衣衫,再次叩拜听从宣示,内左右侍从们都掩面涕泣。后晋帝让人召张彦泽来,想和他议事。张彦泽说:“臣没脸去见陛下。”帝再次召他去,他只是微笑不答应。

或劝桑维翰逃去。维翰曰:“吾大臣,逃将安之!”坐而俟命。彦泽以帝命召维翰,维翰至天街,遇李崧,驻语未毕,有军吏于前揖维翰赴侍卫司。维翰知不免,顾谓崧曰:“侍中当国,今日国亡,反令维翰死之,何也?”崧有愧。彦泽踞坐见维翰,维翰责之曰:“去年公于罪人之中,复领大镇,授以兵权,何乃负恩至此!”彦泽无以应,遣兵守之。

有人劝桑维翰逃走,他说:“我是大臣,逃了又往哪里去!”静坐待命。张彦泽以皇帝的命令召桑维翰,桑维翰来到天街时,遇见李崧,停下来说话未完,就有军吏在前揖请桑维翰去侍卫司,他知自己难免一死,回对李崧说:“您这位侍中主持国政,现在国家灭亡,反而要让我去死,为什么呢?”李崧脸上惭愧的表情。张彦泽傲慢地倚坐接见桑维翰,桑维翰指责他:“去年从罪人之中把你提来,又让你辖一个大的藩镇,授予你兵权,你怎么能如此负恩!”张彦泽无话可答,派兵看守住桑维翰。

宣徽使孟承诲,素以佞巧有于帝,至是,帝召承诲,与之谋,承诲伏匿不至;张彦泽捕而杀之。

宣徽使孟承诲一贯以乖巧谄媚受后晋信,到这时,后晋帝召他,想和他商议事情,孟承诲藏匿起来不到;张彦泽把他捉住而杀掉。

彦泽纵兵大掠,贫民乘之,亦争富室,杀人取其货,二日方止,都城为之一空。彦泽所居山积,自谓有功于契丹,昼夜以酒乐自娱,骑从常数百人,其旗帜皆题“赤心为主”,见者笑之。军士擒罪人至前,彦泽不问所犯,但嗔目竖三指,即驱断其腰领。彦泽素与门使勋不协,乘醉至其家,杀其叔父及弟,尸诸门首。士民不寒而。

张彦泽放纵士兵大肆抢掠,贫民趁也争着闯富人家里杀人抢钱财,两天才停止,而都城已经被洗劫一空。张彦泽的住里钱财宝堆积如山,他自认为有功于契丹,不分昼夜地饮酒、听歌乐,纵情娱乐;每次跟随的骑兵常有几百名,他的旗帜上都题有“赤心为主”四字,见到的无不耻笑他。军士抓获罪人押到跟前,他不问所犯何罪,只瞪起睛竖起中指,就拉去腰斩。张彦泽素来与门使勋不洽,就乘酒醉来到他家,杀死他的叔父和弟弟,陈尸门前。士民见了不寒而。

中书舍人李涛谓人曰:“吾与其逃于沟渎而不免,不若往见之。”乃投刺谒彦泽曰:“上书请杀太尉人李涛,谨来请死。”彦泽欣然接之,谓涛曰:“舍人今日惧乎?”涛曰:“涛今日之惧,亦犹足下昔年之惧也。向使祖用涛言,事安至此!”彦泽大笑,命酒饮之。涛引满而去,旁若无人。

中书舍人李涛对人说:“我与其逃到沟里而不免一死,就不如前去见他。”于是投上名刺谒见张彦泽,说:“上书请杀太尉人李涛,谨来请死。”张彦泽欣然接见了他,问李涛:“你今天害怕了?”李涛说:“我今天的害怕,就像你当年的害怕一样。过去如果祖听我李涛的话,事情哪能到这地步!”张彦泽听了放声大笑,命人拿酒来给李涛喝,李涛斟满杯后一饮而尽,然后旁若无人地走了。

甲戌,张彦泽迁帝于开封府,顷刻不得留,中恸哭。帝与太后、皇后乘肩舆,人、宦者十余人步从。见者涕。帝悉以内库金珠自随。彦译使人讽之曰:“契丹主至,此不可匿也。”帝悉归之,亦分以遗彦泽,彦泽择取其奇货,而封其余以待契丹。彦泽遣控鹤指挥使李筠以兵守帝,内外不通。帝姑乌氏公主赂守门者,与帝诀,归第自经。帝与太后所上契丹主表章,皆先示彦泽,然后敢发。

甲戌(十八日),张彦泽把帝迁往开封府,而且片刻不让停留,里大哭。帝和太后、皇后坐着肩舆,人、宦官十几人步行跟随。路上见到的人都泪。帝把内库的金银珠宝都随带走,张彦泽派人规劝他说:“契丹主来时,这些东西无法藏匿。”帝将这些财宝都放回内库,也分一分给张彦泽;张彦泽选取其中的奇珍异宝,封存其余留待契丹。张彦泽派控鹤指挥使李筠率兵看守帝,帝和外界的联系不通。帝的姑姑乌氏公主贿赂看门人,来与帝诀别,然后回到家中上吊自杀。帝和太后给契丹主所上的表章,都先给张彦泽看过,然后才敢发

帝使取内库帛数段,主者不与,曰:“此非帝也。”又求酒于李崧,崧亦辞以他故不。又见李彦韬,彦韬亦辞不往。帝惆怅久之。

后晋帝让人取几段内库的丝帛,库的人不给,说:“这不是你的东西。”又向李崧要酒,李崧也用其它原因推托不送来。他又想见李彦韬,李彦韬也推辞不来,帝为此惆怅了许久。

冯玉佞张彦泽,求自送传国宝,冀契丹复任用。

冯玉谄媚张彦泽,请求让自己送去传国之宝,希望契丹能再任用他。

楚国夫人丁氏,延煦之母也,有。彦泽使人取之,太后迟回未与;彦泽诟詈,立载之去。

楚国夫人丁氏,是石延煦的母亲,长得丽。张彦泽派人去取来,太后迟疑徘徊不肯给,张彦泽大骂,把楚国夫人装上车就走。

是夕,彦泽杀桑维翰。以带加颈,白契丹主,云其自经。契丹主曰:“吾无意杀维翰,何为如是!”命厚抚其家。

这天傍晚,张彦泽杀了桑维翰,并用带在他脖上,告诉契丹主,说他是上吊自杀。契丹主说:“我无意杀桑维翰,他为什么这样!”命人丰厚地抚恤他的家属。

行周、符彦卿皆诣契丹牙帐降。契丹主以城之战为彦卿所败,诘之。彦卿曰:“臣当时惟知为晋主竭力,今日死生惟命。”契丹主笑而释之。

行周、符彦卿都到契丹主的牙帐投降。契丹主因城之战被符彦卿打败,追问符彦卿,彦卿说:“臣当时只知为晋主竭尽全力,今日死生听你决定。”契丹主一笑而释放了他。

己卯,延煦、延宝自牙帐还,契丹主赐帝手诏,且遣解里谓帝曰:“孙勿忧,必使汝有啖饭之所。”帝心稍安,上表谢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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