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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晋纪六(9/10)

沸腾。辛酉(初五)杜威又派遣下张祚等前去告急,张祚等在回来的途中被契丹抓获。从此,朝廷和军队之间消息不通。

时宿卫兵皆在行营,人心懔懔,莫知为计。开封尹桑维翰,以国家危在旦夕,求见帝言事;帝方在苑中调鹰,辞不见。又诣执政言之,执政不以为然。退,谓所亲曰:“晋氏不血矣!”

当时中的宿卫兵都在行营里,人人心里危惧,不知该怎么办。开封尹桑维翰认为国家的存亡已经危在旦夕,请求朝见皇帝、上报情况。后晋帝正在御苑里玩猎鹰,推辞不见。桑维翰又去向执掌权柄的大臣陈述,那些大臣不以为然。桑维翰退下来,对亲近的人说:“晋氏的宗庙得不到祭祀了!”

自将北征,李彦韬谏而止。时符彦卿虽任行营职事,帝留之,使戍荆州。壬戌,诏以归德节度使行周为北面都署,以彦卿副之,共戍澶州;以西京留守景延广戍河,且张形势。

后晋帝要亲自率兵北征,被李彦韬劝谏阻止。当时符彦卿虽然担任行营的职务,后晋帝把他留下,让他守卫荆州。壬戌(初六),下诏命归德节度使行周为北面都署,命符彦卿任副职,一起守卫澶州;命西京留守景延广守卫河,摆开了迎战的架势。

奉国都指挥使王清言于杜威曰:“今大军去恒州五里,守此何为!营孤尽,势将自溃。请以步卒二千为前锋;夺桥开,公帅诸军继之;得恒州,则无忧矣。”威许诺,遣清与宋彦筠俱。清战甚锐,契丹不能支,势小却;诸将请以大军继之,威不许。彦筠为契丹所败,浮抵岸得免。清独帅麾下陈于北力战,互有杀伤,屡请救于威,威竟不遣一骑助之。清谓其众曰:“上将握兵,坐观吾辈困急而不救,此必有异志。吾辈当以死报国耳!”众其言,莫有退者,至暮,战不息。契丹以新兵继之,清及士众尽死。由是诸军皆夺气。清,州人也。

奉国都指挥使王清向杜威:“现在大军离恒州城只有五里,守在这里什么!军营孤立,粮吃完,必将自己溃败。请求率步兵二千为先锋,夺取桥梁,开辟路,您率领各军随其后,能够恒州,就没有忧虑了。”杜威允许了,派王清和宋彦筠一起前。王清作战锐不可当,契丹兵不能支持,稍稍退却;众将领请求立刻派大军随后前,杜威不允许。宋彦筠被契丹打败了,自己游回岸边,免于一死。王清独自率麾下兵士在河北岸布阵奋力作战,两军互有伤亡;王清屡次向杜威求救,杜威竟然不派一骑前去支援。王清对士兵们说:“上将手握重兵,却坐观我们在困急当中不来救援,他一定有叛变之意。我们应该以死报国!”大家为他的话所动,没有一人后退的,到了日暮,仍然战斗不息。契丹又派新的军队前来攻,王清和士兵们全都战死。从此后晋各军丧失了士气。王清是州人。

,契丹遥以兵环晋营,内外断绝,军中且尽。杜威与李守贞、宋彦筠谋降契丹,威潜遣腹心诣契丹牙帐,邀求重赏。契丹主绐之曰:“赵延寿威望素浅,恐不能帝中国。汝果降者,当以汝为之。”威喜,遂定降计。丙寅,伏甲召诸将,降表示之,使署名。诸将骇愕,莫敢言者,但唯唯听命。威遣门使勋赍诣契丹,契丹主赐诏纳之。是日,威悉命军士陈于外,军士皆踊跃,以为且战,威亲谕之曰:“今尽涂穷,当与汝曹共求生计。”因命释甲。军士皆恸哭,声振原野。威、守贞仍于众中扬言:“主上失德,信任邪,猜忌于己。”闻者无不切齿。契丹主遣赵延寿衣赭袍至晋营抚士卒,曰:“彼皆汝也。”杜威以下,皆迎谒于前;亦以赭袍衣威以示晋军,其实皆戏之耳。以威为太傅,李守贞为司徒。

(初八),契丹派兵从远包围了后晋军营,军营与外界联系断绝了,军中粮将尽。杜威和李守贞、宋彦筠谋划投降契丹,杜威还暗中派遣了心腹到契丹主的牙帐里,邀功求取重赏。契丹主骗他说:“赵延寿威望素来浅薄,恐怕不能作中原的皇帝。你果真能投降,就让你当皇帝。”杜威喜,于是拟定投降的计划。丙寅(初十),军帐周围埋伏了全副武装的士兵,召集众将领前来,杜威拿降表来给他们看,让他们署名。众将领惊愕害怕,没有敢说话的,只有“是、是”地听从命令。杜威派门使勋带降表送给契丹,契丹主赐下诏书抚收纳他们。这一天,杜威命全军士兵到营外列阵,军士们十分踊跃,以为就要打仗。杜威亲自告诉他们:“现在粮吃光无路可走,应和你们一同求取生存的办法。”于是命令全军放下武装。军士们都抱痛哭,哭声振动了原野。杜威、李守贞还在众人中宣扬:“君主无德,听信任用臣小人,猜忌我们。”听的人没有不咬牙切齿的。契丹主派赵延寿穿赭袍来到后晋营中抚士兵,指着赭袍说:“这都将是你的东西。”杜威以下将领都到前迎接拜见;赵延寿也给杜威穿上赭袍,给后晋将士们看,其实这都是愚他们的把戏而已。契丹任命杜威为太傅,李守贞为司徒。

威引契丹主至恒州城下,谕顺国节度使王周以己降之状,周亦降。戊辰,契丹主恒州。遣兵袭代州,刺史王晖以城降之。

杜威引导契丹主来到恒州城下,告诉顺国节度使王周自己投降的情况,王周也城投降了。戊辰(十二日),契丹主恒州。又派兵袭击代州,刺史王晖开城投降。

先是契丹屡攻易州,刺史郭固守拒之。契丹主每过城下,指而叹曰:“吾能吞并天下,而为此人所扼!”及杜威既降,契丹主遣通事耿崇至易州,诱谕其众,众皆降;不能制,遂为崇所杀。,邢州人也。

原先,契丹屡次攻易州,刺史郭死守抗拒。契丹主每次经过城下都指着易州城叹:“我能够吞并天下,却被此人所扼阻!”现在杜威已投降,契丹主派通事耿崇来到易州,诱劝郭的下,这些人都投降了,郭不能制止,于是被耿崇杀死。郭是邢州人。

义武节度使李殷,安国留后方太,皆降于契丹。契丹主以孙方简为义武节度使,麻为安国节度使,以客省副使崇祚权知恒州事。

义武节度使李殷、安国留后方太,都投降了契丹。契丹主任命孙方简为义武节度使,麻为安国节度使,任命客省副使崇祚代理主持恒州事务。

契丹翰林承旨、吏尚书张砺言于契丹主曰:“今大辽已得天下,中国将相宜用中国人为之,不宜用北人及左右近习。苟政令乖失,则人心不服,虽得之,犹将失之。”契丹主不从。

契丹翰林承旨、吏尚书张砺对契丹主说:“现在大辽已得天下,中原的将相应由中原人来作,不宜用北国人和左右熟悉的人。如果政令失误,就会人心不服,虽然得到了天下,也还会失去。”契丹主不肯听从。

引兵自邢、相而南,杜威将降兵以从。遣张彦泽将二千骑先取大梁,且抚安吏民,以通事傅住儿为都监。

契丹主率兵从邢、相二州南下,杜威率降兵跟随。契丹主派张彦泽率二千骑兵先去攻取大梁,并且安抚那里的官吏百姓,派通事傅住儿为都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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